反正就是喜欢你——兔仓仓
时间:2017-11-13 18:38:41

  祁程没说话,视线中的晦暗不清让人捉摸不透。
  廖茗茗这才后知后觉地有所反应:“啊,你说什么?只有三次功效?那我岂不是只剩最后一次了!”
  祁程沉下眼,指尖轻轻扫过眼尾:“所以你确定你要在今天把最后一次用掉?”
  把砂锅盖子合上,廖茗茗狐疑地环着胳膊,压矮身量凑近祁程微仰着脑袋道:“你可别耍我!”
  “爱信不信。”
  祁程不大所谓的态度让廖茗茗犹豫了,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他说的时候表情很稳,确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罢了。
  撸起袖子,廖茗茗夺过祁程手里的面团,十分豪迈地摔回到面盆里,力道过大,刚撸上去的袖子又滑了下来,廖茗茗又往上头撮了撮。
  “那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吧,别让那么好的面汤浪费了,单喝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祁程颇为吃惊,靠着流理台的沿儿挑了挑眉:“你还会做面条?”
  “那可不!”廖茗茗自豪地昂了昂脑袋,“我做面条可溜的很,别随便小瞧人!”
  祁程便好整以暇地在旁边瞧着,看她那么夸张的动作,本以为她是在说大话,不料竟是真的。
  在廖茗茗的手底下,那块面团被一根长长的面擀杖三下五除二地擀成了一张厚度匀称的大面皮,在最后一次过擀面杖时从边缘被卷起,放开时廖茗茗娴熟地将面皮叠起呈长长的一溜,方便切条。
  “好啦,表演结束!”
  满意地拍拍手,弄了眼前一片飞扬的白色面粉屑,起初祁程还没明白她这句话中的深意,直到她拿起菜刀。
  如果说她擀面的技术展示出了近乎一代大厨的风范,那么她拿刀的派势绝对比一个新手学徒还不如!
  “刀离你手还有两公分呢。”实在看不下去,祁程忍不住提醒她。
  廖茗茗尬笑一声:“所以我说表演结束了嘛。”然而刀依旧离抵着面皮的手远远的,切出来的面条自然也都没眼看。
  或者说,那根本无法称之为面条……
  又切了几下,廖茗茗停下手里的菜刀,用刀刃点在菜板上稳住,回头观察祁程的动向,发现他正有滋有味地瞧着自己的笨拙样儿,嘴角噙笑的吃瓜群众脸很是欠扁。
  “这时候你不应该贴心地上来帮我握住刀,然后示范面条应该怎样切吗?”
  气哼哼地提起菜刀,廖茗茗破罐子破摔地把剩下的面皮砍成了面片儿,大大小小的,没什么形状可言,就随她心情,撒上面粉后堆成了一摞,被她用手抓着洒进了还在冒泡的鲜菇汤里。
  廖茗茗的动作很快,祁程只来的及往前迈开一步,就见他煮好的鲜菇汤被毁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生生地……
  “你是故意的吧!”
  看着颜色鲜亮的澄澈汤水瞬间变得浑浊,祁程有些咬牙切齿。
  廖茗茗倒是很无辜,摊了摊手:“你没听说过有一种人吗,会擀面条不会下,会擀皮儿不会和馅,会包包子不会揉面,厨房职业打杂。”
  祁程:“……”
  廖茗茗说的这种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有种人叫职业找茬,比如她。
  
 
  ☆、狼狈的秘密
 
  虽然早餐面的最终成品色相不大好,但味道还是可以的,剔除掉那些因为太大块而没煮熟的面片儿,这顿饭还算是一顿合格的早餐。
  最主要还是归功于祁程煮的汤好,够鲜,足以抵掉一些口感和视觉上的缺点。
  早餐后,廖茗茗主动担起收拾餐桌和刷碗一职,还趁祁程不在的时候偷溜地坐在他刚刚坐过的位置,回味着和他同桌而餐的激动,屁股底下还沾着余温,这让她想起自己趁他喝醉时亲上去的那一口,比酒还醉人。
  廖茗茗想着想着就乐的咯咯笑,倒还知道用手捂着嘴巴别被听见,只是这么明显,祁程又没眼瞎,怎么会看不到。
  虽然坐在沙发上状似在看剧本,实际上祁程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毕竟家里有个大活人笑的一脸荡漾地在厨房和餐桌间晃来晃去,时不时还好心情地哼两句不着调的调,如何能让人沉得下心。     
  其实这种平稳安宁岁月静好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祁程正对着剧本开小差,廖茗茗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突然亮了。
  祁程无意识看过去,以为是她姨妈或者父亲来讯,忍不住扫了一眼,却意外地看到一条溜冰场的包场提醒短信。
  溜冰场?包场?她是想在那里开party么,还是……
  上次在她家门口看到她和那位男运动员亲密的一幕顿然浮上心头,若将短信里的关键字作联想的话他只能想到那个男子,而越是在意便越是好奇,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想知道更多的更多。
  关于她的。
  ******
  廖茗茗约了一名私人教练,包了一家私人开的溜冰馆的白天场,之前的私教合约期到后便没有再续,廖茗茗也一直没有再找,但像她这种情况如果想踏上比赛场的话没有私教是不可能的,便趁着合适的时间没有再拖。
  严指导介绍的人应该没有问题,关键是不知道人看不看的上自己,所以今天与其说是她面试私教,不如说是私教面试她,还有点小紧张。
  寒冬的早晨很冷,适合赖床,廖茗茗是硬撑着眼皮从床上爬起来的,把自己简单的拾掇了一番,掰了块面包喝了袋早餐奶就素面朝天地出门了,开着她自己的爱车——一辆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普通大众黑轿。
  关于一切涉及滑冰的事情,她都十分低调,尤其还是她最热爱的滑冰运动,她不想被有些无良媒体曝光,不想亵渎了她最钟爱的神圣。
  清晨的空气特别好,廖茗茗车里开了暖气但还是把车窗降下来一条缝儿,温暖容易让人困倦,溜溜丝儿的冷风倒是能够让她慢慢地提起精神来。
  车内时间上显示的六点半,她跟教练约的时间是九点,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准备时间,应该足以让她用最好的状态在教练面前展示自己了。
  因为担心教练早来而被困在门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廖茗茗进馆的时候特意嘱咐看门姐姐待会还会有人来,到时候直接放人进就行,接着便放心地进馆热身,上场试冰感。
  馆内的大喇叭里放着她自己带的盘,苏锦帮他录制好的比赛曲目,单曲循环。
  廖茗茗在熟悉了冰场之后便哼着曲调跟着滑了几个动作,这个曲目的表演她练过无数遍,无论从哪里切入都很熟练,此时非成套的演练倒是带上了点晨间的慵懒,滑行间稍微拖沓,动作不够干净连贯。
  对于廖茗茗而言,这种状态实在是有点懈怠了,这种问题最直接体现在技术点上,没绷得起来,连她十分擅长的3T都没跳好,一个大晃,全靠天生卓越的平衡感补救回来,便不甘心地准备好了再次起跳。
  紧绷的线条以完美的姿态在空中转了三周,冰刃稳稳落在冰面上溅起闪亮的冰屑。
  廖茗茗看不到自己的表演,但通过脚底下对冰刀与冰面触碰的流畅感也能猜测出这应该是一个十分漂亮的跳跃旋转。
  三声突兀的击掌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传到空旷的冰面上回响。
  “是——”脚下巧劲儿轻蹬,廖茗茗旋身转向声源处,刚以为是约的教练给出的掌声而露出笑容时,那笑容便在看清来人而僵在了脸上,开口的询问也被按死在嗓子里。
  场边,只有祁程站在那里,穿着之前被她捏出过一道褶的羽绒服。
  身姿挺拔,轮廓明朗,光是安静地站在就美好地让人不忍亵渎,虽然因为距离的缘故,对他的表情看不明显,但鼓掌的手和惊诧中带着欣赏的笑容已经暴露了一切。
  廖茗茗幻想过祁程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的样子,是在他看电视的时候,看到她披着国旗绕场三圈,看到她唱着国歌拿到沉甸甸的奖牌,但从未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
  让他看到她练习中不成熟又闲散的表现,看到她还未登上梦想的舞台仍在荆棘中挣扎的时刻。
  也许人都会有那样的私心,想把自己的骄傲以一种最完美的姿态展示在最喜欢的人面前,如果不能,就把它深深地藏起来,永远不被看到。
  也许外人无法理解,在自己尚未取得任何成就的时候,她滑稽小丑一般的练习表演突然暴露在喜欢人的眼中,这种感觉,很狼狈,很讨厌。
  祁程也没有料到,他的掌声会引起廖茗茗那么冷淡的反感。
  缓缓滑至场边,廖茗茗没什么表情,对上祁程的视线中折着灯光里的闪耀,却奇异地和她背后场地的冰冷融为一体。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用一种极其冷漠的语调,仅仅说了两个字。
  “你走。”
  接着,廖茗茗沿着冰场外圈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练习着基础步法,不再看祁程一眼。
  气氛陡然变冷,如热燃篝火中猛然被泼了一盆冰水的冷,再动听的背景音乐也无法挽救。
  这让人有种一脚踩空的恐慌感。
  祁程愣了愣,才确认他没有听错。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这个口口声声说很喜欢自己的人,在他卸下心防想要主动靠近的时候,突然变得陌生。
  突然想起她手上的薄茧,在大山那时他要触碰就被躲开了,何况现在?
  ******
  江诠出地铁站口的时候被一群疯狂的花痴粉挤得差点跌跤,站稳之后才看到她们一个个手机高举的方向是面前十字路口等灯的一辆车。
  车窗摇下,露出驾驶座中那张没带口罩也没戴墨镜的英俊侧脸,许是在发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暴露在粉丝的视线中了,直到有粉丝得寸进尺地穿过等灯的摩托试图靠的更近,祁程才被聒耳的尖叫声聒回了神。
  眉头微蹙,祁程偏转视线将车窗提升,还没合上就跟窗外被挤到栏杆处的一个人对上了眼。
  与一群女性粉丝争相恐后擎着手机的动态画面相比,江诠安安静静背靠在护栏上看向这边的画面就显得十分惹眼。
  均匀上升的车窗突然停顿了一秒,而后才继续上升,直到严丝合缝地关紧。
  信号灯转绿,祁程的车子便呼啸着尾气一骑绝尘地奔了出去,干脆地仿佛从未来过。
  江诠一直看着祁程的车子跑远,然后拍了拍堵在他身前的两名正在激烈讨论的迷妹。
  “借过。”
  “啊,不好意思哦。”
  体型微胖的那个迷妹最快反应,挪了挪位置给他让出一条路,到人走出这个包围圈才后知后觉地对同伴说:“刚才那个男生有点小帅耶,还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是么,我看你是看帅哥看多了,谁都觉得眼熟!”她的同伴跟着往江诠离开的方向看,人已经走远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偶然间和祁程对视了一眼后江诠总感觉有些不安,北京这么大,他非这个点儿好死不死地开到这儿,离廖茗茗租场的地方才不到一千米远,据廖茗茗这个当事人自己兜不住话的透露,他们最近似乎交集很多
  难免容易让人想多……
  抬手看了看手机时间,江诠加快了脚步,走到场馆时看到停车场只停着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也不急着进去,去了旁边的图书馆,拿了本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
  严指导帮廖茗茗联系教练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个教练虽然水平不错,但是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严苛,虽然廖茗茗也算是国家队队员,但情况比较特殊,不知道面试能不能顺利。
  头午的阳光不算热烈,但因了南窗的缘故,阳光打在书页上会有些金灿灿的晃眼,所以在图书馆里挨着窗边坐的人并不多。
  江诠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随意翻了两页书也便合上了,戴着耳机听比赛的选乐,直到余光中出现一辆车从窗外驶过,安安稳稳地停在了溜冰馆的停车场内。
  接着,车上下来一位头发银白的大叔,西装笔挺,微腆着藏不住的肚皮,深邃的异域五官上是绷不住的严肃,跟车上的司机打了个招呼,只身一人进了溜冰馆。
  但是很快,他就出来了,前后不过十分钟。
  江诠看着他上了车里干脆地离开,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浓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又是周一了,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qwq,啊~好想赖床呀!
 
  ☆、锦鲤锦鲤给我好运
 
  江诠看到廖茗茗时她正在冰上进行无意义的原地转圈,就是放空自己的那种惯性转,半是发呆。
  “小心受伤。”
  廖茗茗在冰上有发呆转圈的习惯,只是同一地儿滑久了,冰刀就容易被地上的坑或者较深的划痕绊到,这时候摔跤没什么防备,最容易受伤。
  听到江诠的提醒,廖茗茗慢慢减缓滑行速度,停下来时嘴憋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教练被我气走了,我发挥得空前烂。”
  与之相反,江诠却笑了,边笑往冰场的入口处走着,冲她招了下手,心下虽有预感这事可能跟刚打过一个照面的祁程有关,却没有提。
  “所以那句老话还是对的,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必然会给你开一扇窗。”
  慢慢悠悠地滑到入口处,廖茗茗耷拉着脖子有气无力道,“什么窗啊,错失了这么好的教练我哭都来不及好吗!”
  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廖茗茗眼眶里的泪倒是没能掉出来,慢慢淡了下去,江诠从围栏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廖茗茗自然地接过擤了擤鼻涕。
  一个显示着一则新闻的屏幕界面忽地被递到廖茗茗的眼皮子底下,突如其来的亮光在眼中朦胧的泪水中闪得她一个平地打滑没站稳,手底条件反射性地抓住围栏才稳定下来。
  半晌,那口不着调的京腔,混着毫无掩饰的激动,倏地就在场馆里猛裂地炸开来。
  “你大爷的,这么重要的事儿不早告诉我!”
  “哎,不是,这真的假的啊!”
  “罗神啊罗神!退役两年没有一点儿消息,出来就是这么条爆炸性新闻!”
  “这可是收首徒啊!别提国外了,光中国,我估摸这天南海北的就得百八号儿人要上赶着去碰碰运气了,不过这么多人,还能轮上我什么事?”
  江诠把手机收回,得意地不知在屏幕上点着什么,眉头扬的高高的:“让我想想,讹你一顿什么比较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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