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路恍恍惚惚的到了齐王府。
不同于上次来清安院是的冷冷清清，今日门口站了不少丫鬟仆妇。
馨宁诧异着进入院子，走近正厅时，听见里面有个娇媚的女声正在说话：“......王妃就把库房里那个玉枕拿出来赏给妹妹吧。”
只听见陈安宁淡淡道：“你想要的话，回头我让东风找出来给你送去。”
门口的李妈妈看见馨宁已经来了，笑着迎上来：“世子夫人，您来了。”
“这是......”馨宁朝里面看了一眼。
李妈妈笑道：“两位侧妃娘娘在里面与王妃闲话而已。”
馨宁明了，难怪门口有那么多丫鬟仆妇。
“王妃，世子夫人来了。”李妈妈带着馨宁走了进去。
陈安宁脸上绽出个笑容：“阿宁。”
“王妃安好。”馨宁向陈安宁福身请安，又向两位侧妃见了礼。
丰满妩媚一些的吴侧妃起身受了半礼。
艳丽夺目的柳侧妃坐在椅子里，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上，上下看馨宁的打扮。
“快坐下吧，阿宁。”陈安宁发话了。
吴侧妃起身笑道：“妾先告退，就不打扰王妃与世子夫人叙话了。”
“嗯。”陈安宁笑着点头：“天气渐热，照顾好小郡主。等会我让人再给小郡主送些时令水果，你看着点。也别让孩子吃多了。”
“妾替小郡主谢过王妃。”吴侧妃行礼。
“去吧。”
吴侧妃望了一眼毫无起身之意的柳侧妃，抿着笑走了。
“柳侧妃，你是有身子的人了，月份又小要多休息。”陈安宁端起茶盏笑道。
柳侧妃抿抿嘴道：“妾走了就是。王妃可别忘了让人给我送玉枕。”
陈安宁看着柳侧妃但笑不语。
柳侧妃伸出手臂，她身后的丫鬟快步上前扶起了她。
柳侧妃挺着平坦的肚子，一摇一摆的走了。
待柳侧妃出了门，两姐妹相视而笑。
“这两个侧妃真是来闲话的？”馨宁笑问。
“一个看热闹，一个来炫腹及要东西。”陈安宁摊手，不以为意道。
“你倒是纵容她们，一个个都满足了。”馨宁笑道。
“为什么不呢？偌大的王府，大家都闲着无聊呀。”陈安宁笑道：“再说了，柳侧妃现在怀着身孕，恃宠而骄有何妨。我只要她把孩子顺顺当当生下来即可！”
馨宁看着陈安宁笑着说这些事情，心里有些惆怅。
姐姐虽然是王妃，可能对齐王无情。但是她管理整个王府，上要应对齐王，左右要应付侧妃妾侍，下要面对大大小小的侍从。应该很累吧。
更闷的是要照顾丈夫的小妾生孩子。
想想自己，前生两耳不问窗外事。今生整日无所事事。其实也.....挺无聊。
“王妃。”西川进了门来，“世子夫人。”
“西川，怎么样？”陈安宁问道。
西川笑道：“王妃，祁少卿出宫后去了贤王府，刚刚出来回了侯府。”
陈安宁转眸望着馨宁，“祁少卿，你们侯府的二公子祁修能，你了解吗？
“在侯府，基本上没见过。”馨宁纳闷，姐姐怎么派人查祁修能了？
陈安宁看她疑惑，把上午在宫中的事，粗略和馨宁说了一遍。
“唉......”馨宁叹气。
“怎么？”陈安宁问道。
“我觉得我实在太没用了......”相比起姐姐，她真的太舒服了。
“侯府原本就人口简单，你现在又不用管家。如此舒适的日子还不知足！”陈安宁笑骂道。
“但是，阿宁。你这样舒服的日子过不了多久的，且珍惜吧。”
第八十一章
陈安宁见馨宁似有所悟，不再言语。
“祁修能是贤王的人吗？”这样的话，确实未来不平静呢。
夜里，更夫已经敲了第三遍了。晓义坐在侯府大门的台阶上，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准备进入门房内。
忽然，他眼里有精光一闪。远处夜色里有一个人影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夏蝉掌着灯快步走进馨宁的床边，轻轻叫醒了馨宁。
“发生什么事了？”馨宁问道。除非有什么急事，不然夏蝉怎么会在夜里叫醒她。
“晓义刚才叫张婆子来叫我，说是门外有一个姑娘来找您。”祁修远不在，春蕊和夏蝉轮流值夜。
“找我？”馨宁疑惑道，她实在不知道是谁深夜会来找她。
“给晓义说，带她到书房来。”馨宁决定道。“别惊动别人。”
馨宁穿好衣服，和夏蝉去书房里等着。
不一会儿，晓义带了人进来。
来人一身黑衣斗篷将自己罩的严严实实，见到馨宁才脱了斗篷。
“是你。”夏蝉惊道，这分明就是白天见到的那个莲儿。
“秀莲拜见世子夫人”秀莲自报家门，跪下向馨宁磕头。
馨宁极力掩饰下心中的震惊道：“你究竟是谁？”显然来人很清楚她的身份。
“奴婢是贤王府的侍女。”秀莲拘谨道。
“起来吧。”馨宁道，“你深夜来侯府是？”
秀莲没有起来，“奴婢……奴婢其实是私下来见夫人您的。”
馨宁纵然心里好奇这个曾经出现在梦中里的侍女，可是也不能容她如此逾矩。毕竟贤王府和他们侯府立场不同。她看了一眼夏蝉。
夏蝉会意道：“秀莲，我家少夫人与你从未谋面。姑且不论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少夫人身份的实在说不过去了。”
秀莲一瑟缩抬起头望着馨宁急忙道：“世子夫人请容我细说。想必您今天在济世堂时，也见到了奴婢和五哥，他的名字叫做包五。”
见馨宁没有打断，秀莲加快语速继续道：“奴婢和包五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奴婢在贤王爷书房里做洒扫，包五是王府里马房里管马匹的。”
“王爷每次在书房会客议事时，都会让下人门退避。前几天，傍晚时，包五去书房找奴婢时，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大胆去了书房外面。听到了他不该听到的机密，他惊的想赶紧走时，一句话来不及了。”
“他立刻表示，自己愿意追随贤王爷。王爷意外的没有杀他，但是王爷把他送进了还林苑，那里养着老虎。他侥幸脱险，但是已经满身伤痕，腿上胳膊上肉都没撕咬的七零八落。”
“王爷杀了那只老虎，让重新觅一只厉害的过来，等包五伤养好了，再送进去。”
秀莲说完，绝望的跪坐在那。
馨宁虽然听着鸡皮疙瘩起来了，语调淡然道：“我是同情包五，却爱莫能助。”
“不，世子夫人。奴婢既然今天来找你，是抱了背叛主子的决定来的，我要告诉你包五听见了什么事。”
“这件事，直接影响的是齐王和齐王妃的命运。”
贤王做什么机密事能影响齐王和齐王妃的命运？答案只有一个，关于皇位。
“既然如此，你应该直接去齐王府。”馨宁定住心神。
秀莲惨笑道：“奴婢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奴婢连齐王府的门都无法靠近。其实，包五今天认出了您的马车。奴婢在你们走后远远的跟着，见您进了齐王府的大门，确定了您是承恩侯府的世子夫人。”
“您和齐王妃是亲姐妹。奴婢走投无路赌了这最后一次，才来找您。”
馨宁做了那个梦之后再到今天白天所见到此刻，她都感觉到是上苍的指引。她已经决定要去听那个秘密了，问题是凭她一己之力该如何从贤王府的手中救出秀莲和包五？
想到祁修远临走前说过，遇到事了可以去找王太夫人。
“秀莲。能不能救你和包五，取决于你的秘密的重要性。你跟着我去见太夫人吧。”馨宁道。
馨宁带着夏蝉和穿着春蕊衣服的秀莲，往寿康园去。
“世子夫人？”看门的妈妈惊讶道。
“妈妈，劳烦您通报一声。”馨宁笑道，不多说什么。
看门的妈妈看了一下馨宁身后，笑道：“春蕊和夏蝉也来了，劳烦两位姑娘陪少夫人等一会，我这就去找菊香，晚上她值夜。”
不过一会儿，菊香就亲自来门口接了馨宁进去。
“少夫人，太夫人刚好也还没睡着。奴婢陪她正说话呢。”菊香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轻声笑语。
“太夫人还没睡？没有什么不适吧？”馨宁赶紧询问。
“少夫人放心，太夫人就是担心世子。”
馨宁这才放了心，紧接着又把心悬了起来，祁修远去乌城干什么呢？
馨宁前世今生第一次进入太夫人的寝居，发现太夫人的寝居并不大，但是却精致舒适。
馨宁坐在软塌上，外套夫人坐在另一边，靠在一个大大的迎枕上。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少夫人说会子话。”王太夫人打量了一下馨宁和她的两个丫鬟挤眼，眸光微闪。
馨宁朝身后看了一眼，夏蝉也退了出去。
菊香也跟着往出走，瞥见“春蕊”还在屋子里微微惊讶，又打量了一眼后才明了。这个人不是春蕊。
“你不是春蕊！你是谁？”王太夫人开口，沉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让人觉得很放松。
“为何深夜来找你？”王太夫人最后一句对着馨宁问道。
秀莲闻言早已跪在了地上。
馨宁则把除去梦到过秀莲和包五之外的事和王太夫人说了一遍。
“你回去吧！我就当从未见过你。”王太夫人听完后，毫不犹豫的开口。
馨宁惊诧的望着王太夫人。
秀莲不可置信道：“老夫人，世子和齐王早已命运相连，如果齐王败了，世子也不会好啊。”
王太夫人皱眉道：“你这丫头说的话我越来越不懂了，什么败了胜了？小心祸从口出。”
秀莲怔在那说不出话来。是啊，皇上还在位，两位王爷就算是都破天去，也不能明说他们在争皇位。
第八十二章 突然回来
秀莲得眸光渐渐暗淡了，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整个人萎顿了下来。
王太夫人对着犹豫的馨宁道：“孙媳妇，让她走吧。”
馨宁想着王太夫人绝不是不关心祁修远的未来。这样的做法定是有她的目的，于是依言将绝望的秀莲叫起来，“秀莲，走吧。”
秀莲一脸死灰的跟在馨宁身后往门外走去。
“太夫人，包五听见的秘密是，乌城兵器坊的匠人们都被贤王爷招揽走了。”秀莲猛的返回王太夫人面前说了一句，期待的盯着王太夫人的眼睛。
馨宁闻言吃了一大惊。
王太夫人的眼波如深井之水，毫无涟漪。
秀莲双眼逐渐聚集了水光。她本打算杀了贤王与他同归于尽的，包五拦住了她。她告诉包五，他死了，她必相随。两人抱头痛哭。
最后，包五和她说，让她去齐王府。如果行不通再去承恩侯府找世子夫人。
果然，齐王府行走无门，她来了承恩侯府，可是还是没有结果。
她知道他们用出卖主子的秘密来交换生机，会遭人不齿。
她想让包五活下去，不想让死于猛兽之口，她一个下人能怎么办？
泪水落下之际，秀莲低下头转身跟着馨宁去了。
晓义在和顺院等着，把秀莲送走了。
馨宁满心的茫然不解折腾了好一会才睡去。
宫中，萧贵妃的正坐在桌前。蹙着眉头看一封信。
看毕，随即把信烧了。
萧贵妃皱着眉头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坐下。
“娘娘，已经三更了......”值夜的宫女轻声提醒道。
“知道了。”萧贵妃喝道，“没眼力见儿的奴才，没看见本宫正在想事！”
“奴婢知错。”那宫女一下跪在地上忙道：“请娘娘责罚。”
“娘娘，怎么了？”门外走进来一个端着茶盏的宫女。
“锦鲤，这个宫人是新来的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让她赶紧滚。”萧贵妃不耐烦道。
锦鲤放下茶盏轻声劝道：“娘娘息怒。不然晚上又睡不好伤身呀。”
萧贵妃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
锦鲤又道：“小红，今日你第一次上差不知道规矩，现在可记下了。先下去吧。”
“是。”小红连忙爬起身就要退出去。
“等等。”萧贵妃道。
刚才儿子贤王的来信说不要去管宫中宫女死亡的事情。最好，能再给皇后制造一些混乱。
这不机会来了，萧贵妃抬起手看着自己白净的手指道：“没事，你去吧。”
锦鲤看着萧贵妃，抿嘴笑了笑。
小红松了口气，转过身准备出门。突然她感觉到脑后被重击，她感觉到自己的头骨都裂开了，整个人一下瘫倒在地，陷入了黑暗。
锦鲤手上拿着带血的瓷瓶，俯下身从小红头上拔下了一根头发，凑到小红的鼻子下，头发丝纹丝不动。
“娘娘。”锦鲤轻柔的吐出来两个字，“成了。”
萧贵妃放下手道：“唉～真是逼不得已，这次是为了贤王。你也是，怎么就在本宫房里就动手。”她挥挥手用帕子捂住鼻子，“你不是不知道本宫闻不得腥味。”
锦鲤道：“是奴婢疏忽了。锦雀在外面，让她给您打水洗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