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存——陈虹旭
时间:2017-10-06 16:56:48

  刘氏一脸茫然
  郭氏心里暗叹,轻声道:“娘,六婶可曾向您透露瞧中我家小叔。”
  刘氏摇头。
  郭氏继续:“那可曾请您帮着相看人家?”
  刘氏奇道:“作甚让我帮着相看?我又不常出门,认识的人也少。”娘这性子,六婶若有意这亲事,必会跟娘说个明明白白,不至于娘完全不知,定是六婶未在娘面前提起。若六婶无意,怎有此话传出?或是打听的消息那出了岔子。
  郭氏心一动,抬眼看着安氏,只见安氏涨红着一张脸干巴巴道:“这事怪我,事情没弄清楚,就跟大姑姐瞎胡扯。”
  安氏出生于京郊的一个小地主家,机缘巧合被郭氏的弟弟郭之瞧中嫁到郭家,虽处事大方利落,到底底气有些不足,一有错处自己就受不了。
  郭氏摇头,劝慰道:“多亏弟妹相告,要不我还被蒙在鼓里。只是心中疑惑到底不解,要麻烦弟妹。”
  见郭氏没有怪罪,安氏眉眼重新活过来,忙道:“自家人,何需二话。”
  福姐儿醒了来,哼了几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让大家围着她逗趣,一时欢笑言言、
  只在她们回去之前,郭氏再三对刘氏说:“娘以后一定要远着她们。”就怕刘氏心软,人家上门一顿哭泣,啥都不记得了。
  又殷勤地安排人送婆媳俩回去。
  过了几天,郭之从外地回来,上门来拜见郭氏。因着郭氏在坐月子,隔着帘子和弟弟说了一会话,又让人抱着福姐儿给弟弟瞧,等陈茂闵家来领着小舅子去前院说话去。留下安氏陪着郭氏,原来安氏家去,命人仔细打听,几日下来才明白。原来六婶的确上门说过此事,不过不是请的刘氏,而是老太太,六婶原打算托刘氏让郭氏探听一下陈家的意思,碰巧,那天秋姨娘在老太太屋里伺候,三言二语打消了六婶的念头,直说老太太是郭氏的祖母,老太太的话郭氏不敢不听。于是,六婶就托了老太太,转过身,秋姨娘撺掇着老太太作主把五娘许给陈家三郎,老太太向来疼五娘,又被秋姨娘奉承的高兴,就答应了。隔几天秋姨娘就打发人回了六婶,说郭氏不同意,六婶这就把郭氏恨上了。
  郭氏深觉冤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安氏撇嘴道,“老太太也是糊涂的,幸好秋姨娘没来得及请人上门,亲家三爷就定了亲。姐姐看这事怎么处理?总不能让姐姐白白替人受过。”
  郭氏捏着帕子想了想,才道:“既然是伯母家的姨娘和庶妹惹的事,自然要伯母解决的。你把事告诉伯母,不要插手,顺便也让娘听听。”
  几日后,郭氏大伯母王氏身边的婆子给郭氏赔礼道歉,进门给郭氏行了礼道声安,方递过礼单,笑道:“此事原该我们太太来,几日前,太太受了风寒,到现在还没好,怕过了人,让奴婢走一遭,好生替我们太太给三姑奶奶告个恼。”
  那婆子顿了一下,瞧着郭氏脸上淡淡的,晓得怕是连太太也怪上了。这事说来也怪不上太太,太太只是不想插手罢了,站了会干岸,谁知道几年前的事竟翻了出来,别的不说,一个治家不严是跑不掉,说不定有人得说是太太故意纵着秋姨娘。想着临来之前,太太叮嘱她要好好分说分说,婆子更加恭敬道:“五娘一向得老太太欢心,秋姨娘又能哄着老太太开心,我们太太就少管教她们,想着让老太太高兴也是好的。那想到秋姨娘心比天大,敢自己作主哄骗了六太太。如今我们太太已让秋姨娘在院子里吃斋念佛恕自己罪过,也请了教养嬷嬷好好管教五小姐,等五小姐学好规矩再来给三姑奶奶赔礼,请三姑奶奶宽恕则个。”
  一番话下来,大伯母甚事不知,郭氏却不信大伯母一点消息不知,不过是想看笑话罢了。挥手让金钗送人出去。
  婆子走后,银钗嘟着嘴道:“秋姨娘哄骗六太太的事,不信大太太不知道,奶奶没出阁时,院里有个风吹草动,大太太那里不知道。”
  “算了,她呀…… 不提也罢。”郭氏神色恹恹,银钗住了嘴,侍候郭氏歇下。
  隔日,六婶和七婶打发人过来赔礼,郭氏以坐月子为由,并没有相见。
第5章 福星
  作者有话要说:  挥着小手娟
  求收藏,求评论
  时光如梭,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到满月时,福姐儿已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团子,陈家在京中有名的香满楼包了一层办满月酒。陈太太抱着六□□处说我们福姐儿有福气,是财神爷赐的。那日后,大家议论纷纷,都云福姐儿是有大福气的,等都要等到财神日出生。
  那天,薛氏母亲吴氏在薛氏屋里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走时还带走了青柳花絮,隔日送了两个十二三岁的丫头,也叫青柳花絮。自此,薛氏一改往常,孝敬公婆,相夫教子,把陈太太乐得嘴都合不拢。
  春暖花开,脱掉厚厚的冬衣,六六很快就会爬了。最爱和哥哥潇哥儿在炕上躲猫猫,你在炕头,她就往坑尾爬,你抓不住她,她还会朝着你扬扬头咯咯笑。白天跟着瀚哥儿在陈太太的炕上爬,瀚哥儿比福姐儿大一岁有余,此时,瀚哥儿伸着小腿,扶着炕桌走来走去,福姐儿则跟在后面爬,爬累了,就拉拉瀚哥儿一起坐下,嘴里咿咿呀呀的不停。
  像是印正了福姐儿是带着财出生的,她出生的这几月来,陈家的生意那是蒸蒸日上,财源广进。陈茂闵也比以往忙了许多,即使如此,每天陈茂闵都会抱抱福姐儿,逗逗福姐儿。
  这天天还未破晓,照往常陈茂闵出门前都要去看看福姐儿,刚巧福姐儿醒了,张着小手要他抱,陈茂闵笑着抱起福姐儿玩了一会,然后递给郭氏准备出门,手才一离福姐儿,“哇”地一声,哄亮的哭声响彻云霄,郭氏忙接过福姐儿熟练地把尿,可福姐儿蹬着两条小腿哭个不停。郭氏慌了神,福姐儿一直很乖,饿了或是要尿了,嗯哼两下就完了,那像今天这样哭个不停,把尿不拉,喂、奶也不吃。陈茂闵见了心疼不已,对郭氏道:“玉娘,你衣服熏了香?去换一下衣服吧。”
  福姐儿出生后,郭氏再没熏过香,但郭氏还是低头闻了闻,没有任何香味。
  陈茂闵接过福姐儿,哭声戛然而止。
  “爷,囡囡没哭了。”郭氏酸溜溜道,“囡囡喜欢爷呢。”
  “嘘。”陈茂闵轻声,“囡囡睡着了。”慢慢地把福姐儿轻轻地放在炕上,响亮的哭声再次响起。他再次抱起,哭声停。怪事,又再次试了试,果然,只要福姐儿离了他手,就哇哇大哭,要想福姐儿不哭,非得他亲手抱着才行。
  “爷,囡囡还是在哭.”郭氏换了身素净衣服出来问,伸手去抱福姐儿,手才一摸着福姐儿,响亮的哭声顿时响起,郭氏一收手,哭声立马没了。
  陈茂闵和郭氏面面相觑。
  此时,金钗掀帘进来禀道:“二爷,孔方在外面待着。”
  “快,快去,早去早回。”不顾福姐儿的哭声,郭氏抱过福姐儿,边走边颠颠,嘴里哄着,“囡囡乖,爹去给你买新衣服,囡囡乖,让爹爹买花花......”
  狠狠心,陈茂闵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郭氏,肖嫂子,金银钗轮流抱着福姐儿,拍手,摇玲,潇哥儿做鬼脸,用尽了各种法子,福姐儿只一个劲的扯着小嗓子哭,挣扎着不要她们抱。陈太太得了信匆匆赶来,未进门,心肝肉儿先叫上了,抱过福姐儿一瞧,平时乖乖巧巧,整天咧着小嘴笑的小丫头此时闭着眼睛猛嚎,小脸因哭泣变得通红,睫毛上挂着串串泪珠儿,忍不住悲从心来,嘴里直叫乖乖心肝又骂郭氏她们照顾不仔细。
  “娘,让我来抱囡囡。”陈茂闵三步并着二步走进来。
  “先去暖暖手,换身衣服。”老太太避过陈茂闵伸过来的手,虽说已开春,但早上还有些春寒,陈太太恐陈茂闵冷惊了福姐儿。
  陈茂闵边双手用力搓着双手边说:“娘,囡囡要我抱才不哭。”
  闻言,陈太太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纳闷啥时儿子会照顾奶娃娃了,示意阿青移近火盆,才递过福姐儿,只见陈茂闵接过福姐儿,轻轻地拍了拍,哭声慢慢地止住了。
  见此,陈太太埋怨:“晓得囡囡要你抱,你怎么这么早出了门。”
  “这不开春了,通州有很多大船到,我去看看有什么货?”
  “嗐!钱赚得再多也比不上我们家囡囡,不赚也罢了。”陈太太吩咐青嫂出去叫孔方把马车牵回来。
  在摆食的肖嫂子暗暗咋舌,为着个奶娃娃,赚钱的生意都不做了,果然是官家小姐金贵。
  银钗捧水,金钗执巾,郭氏亲自给福姐儿净面净手,见福姐儿小身子紧贴着陈茂闵,一只小手还抓住他的衣襟,生怕他再离开似的,郭氏小声嘀咕:“小白眼狼,只记得爹爹。”
  大家进了食,陈茂闵便把今早的事说了一遍。
  “小儿眼明,怕是见着什么。二儿是男娃子阳气重能镇邪。赶明儿去广佛寺里拜拜。”陈太太忧心道,“算了,我立马去,你们在家看着囡囡。”
  陈太太回屋收拾了一番带着青嫂匆匆忙忙奔广佛寺去了,广佛寺就在京城西郊外,坐马车二个时辰即可一个回来。
  郭氏则和陈茂闵一直陪着福姐儿,吃奶时,眼珠子也是看着陈茂闵,一刻也离不得陈茂闵。至陈太太从寺里回来,把求得平安符给福姐儿戴上,福姐儿才安静下来,被郭氏一哄,转眼就睡得呼呼香。至此,陈太太高兴地直念佛,呼菩萨灵验。
  翌日福姐儿和往常一样,把了尿吃了奶,和陈茂闵玩闹了一会就自顾自的翻身,好容易翻了一个,就咿咿呀呀个不停,一点也不粘陈茂闵,恍惚昨日的事如梦幻般不曾有过,大家惊叹不已。
  总算能脱身的陈茂闵,反而一脸失落地看着一边爬还一边咯咯直笑的福姐儿,郭氏好笑地看了一眼,催着陈茂闵出门去。
  陈茂闵出门不久,陈太太过来看福姐儿,福姐儿爬累了正在歇息,抱着福姐儿在院子里四处转,指着院中的石榴花教福姐儿说话,跟郭氏招呼一声,抱着福姐儿慢慢地朝自己院里走去,边走边命青嫂去把瀚哥儿抱到自己院里和福姐儿一起玩。两个小娃有伴,白天爱待在一起玩耍。
  郭氏送了陈太太回转,打眼瞧见对面廊下一个丫头匆匆而过,走近一瞧原来是银钗。
  郭氏笑道;“后面有狗撵?急慌慌地。”
  金钗跟着打趣:“怕是偷了嘴急着回来擦。”
  银钗一路走得急,停下来喘气不已,气没喘匀,听着金钗的话了不过一跺脚,接着慌慌张张跟着进了屋。金钗瞧着不成样,端了一杯水给银钗奇道:“甚事这样急急慌慌的?”
  银钗接过茶水一口饮尽,急道:“二奶奶,出事了,去通州的路昨儿山石滑坡了,听说死了人。”
  “呯!”郭氏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盏应声落地,水溅了一身,顾不得湿了的衣裳,双手合十直念菩萨保佑。
  银钗拿了布巾收拾地上的碎茶盏,金钗则找出一件家常秋香色裙子侍候郭氏换上。
  “赶明儿,我也得去寺里上上香,好好地谢谢菩萨。”郭氏伸着手让金钗系上团花腰带
  银钗拾掇好,进来道:“也得让爷给我们姐儿添个镶宝的璎珞,昨儿姐儿哭闹着不让爷走,是有原故的。”
  金钗笑道:“可不是,我们姐儿是个福星呐。”
  “看谁以后还敢说我们姐儿不好。”银钗摩拳擦掌道
  郭氏乐了,“有你在,谁敢说我们福姐儿不好。”
  且说陈茂闵出门不久就知道去通州的路上山石滑坡死了人,陈茂闵心惊之余,也没了心思去看铺子,回家后直奔正房,看了会睡着的福姐儿,转头把事情给陈太太说了,陈太太一阵后怕,“怪道昨儿福姐儿哭着不让你走,多亏了我们福姐儿。”
  睡着的福姐儿还不知道到从此以后,家人对她的痛爱更上一层楼,家里两个小郎完全排在她后面。
  陈家下人少又没有世家大族的规矩,转眼,下人们都知道福姐儿哭着不让陈茂闵去通州,让陈茂闵避过一劫。加之福姐儿是财神生旦日出生及出生那天天空有星大亮总总,又有银钗在一旁添油加柴。很快,府里传遍了福姐儿是天上神仙转世,能知祸福,断人兴衰。
  陈茂闵无意中得知此传言,特意给陈太太提到此事并言:“子不语怪力乱神,福姐儿不过不知稚儿,怎么成了天上的神仙了?如何能知祸福,断人兴衰?”最近,陈太太听着下人的奉承,人人都说福姐儿是福星,很是高兴。
  儿子的一席话如兜头一盆冷水浇得陈太太火烫的心冷了下来,好歹作了十几年的翰林太太,稍一思虑,陈太太立马明白过来,这不是为福姐儿好,恐是在害福姐儿。只是内宅之事不能让男人来操心,催着儿子回房去。
  陈茂闵一离开,陈太太随后让青嫂去跟薛氏说清此事,又叫来府中的所有下人敲打了一番,严禁传闲话。
  陈茂闵回到房里,把对陈太太的话再说了一遍给郭氏听,陈茂闵叹:“不说这是不是囡囡的原故,就算是,我们也得掖着藏着。俗话不是说财不露白,怀壁其罪。”
  一语惊醒,郭氏慌了神:“那如何是好?”
  陈茂闵屈起手指敲着桌面,道:“院子里的人敲打一下,不准再有闲话传出,否则一律发卖!其余的太太自会处理。”
  当晚上房传出福姐儿虽小,下人也要尊称为六小姐,陈太太陈茂闵夫妻他们称之六六。
  虽然陈家没人再传此事,可附近的人家多少还是听道风声,陆续有人上门来打听,开始陈太太左挡右挡,吱吱唔唔,越遮挡,相信的人越多。后来陈太太直接说姐儿出生那日天边有彩霞,东边喜鹊登门叽叽喳喳,又暗示我们家姐儿是生来带着福运的,不仅能知祸福还能带来财运等。大家怔了,都住在附近,那天没有彩霞呀,也没有看到喜鹊上门。大家心里犯嘀咕,其实陈家姐儿没啥异事吧,几个月的奶娃娃能懂什么,更有人撇嘴陈家丫头要不是出生的日子不错,就是鬼月丫头的命,别说福运了。众说纷纭,却再没有人登门打探,陈家门口也恢复了往日的冷清,陈太太松了一口气,累了几日可算能好好歇歇了。
第6章 私情
  泉州城内一处僻静小院,周围皆是读书人家,但过几条街却是繁华好去处。
  一辆马车慢慢地驱了进来,每经过一扇门,车夫都会问一声:“是这家吗?”
  “不是,不是。”车内探出一个脑袋,这颗脑袋左右来回转。
  车夫快要失去耐心时,脑袋的主人嗖地探出大半个身子,往前看了看,见着株桂花树,叫住车夫,“向前走到底,转弯看到门前有两个石墩子的那家就是,赶紧。”
  “哥儿,柳妈妈家就到了。”小舟缩了回去,扭头对着窗边的小童道。
  小童是沐恩伯府家的嫡孙木远,此刻阴着一张脸看着窗外。
  小舟不时拿眼儿溜着小童,心里纳闷,今儿在学堂还好好的,下学后听车夫说了句柳妈妈家去了,哥儿就发了疯似的吵着要来柳妈妈这里。莫非府里的传言是真的,柳妈妈和哥儿关系超出了主子和奴婢的关系,凡是漂亮伶俐的丫头,柳妈妈一律打发,留下的,也不准近身侍候哥儿,之前从京城跟来的人,虽被柳妈妈找理由打发了,现下哥儿身边只剩柳妈妈是从京城跟来的了,到现在偶尔哥儿还要柳妈妈陪着睡,吃奶,摸着柳妈妈的奶、子耍。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