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朱明绣锦——欧阳肖邦
时间:2017-11-17 16:31:17

  在这个世界上,徐妙锦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学堂,但确是第一次见到女傅,尤其是这位女傅竟如此这般年轻,才貌亦不输她大姐燕王妃,一种敬佩与羡慕之心油然而生。后世曹雪芹所著的《红楼梦》中,薛宝钗曾经进京待选,想要入宫做女官,如今她真正的看见了这个时代的女官,她们与深宫中那些地位尊贵的妃嫔们不一样,虽然只有六品,但是围城之中,到底谁羡慕谁呢 ?后宫粉黛,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要因为争夺恩宠斗的精疲力竭,一辈子无法走出宫墙,而女官们虽然地位不及后妃,但却可凭借才能安然度日,不不必因得宠失宠而忽喜忽悲,看着身边不断上演的一场场悲喜剧,庆幸自己在宫墙之内可以保有一份沉静踏实的日子。
  徐妙锦由心底地钦佩像陈瑞贞这样的女人,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有追求女子的榜样,她们可以偏安宫墙一隅,徜徉在书海之中,她仿佛看到了二十一世纪的那个自己,自己曾经的梦想不就是博士毕业之后投入到中国高等教育事业中教书育人吗?可是谁又曾想过,自己刚刚通过博士论文答辩,就在回国的飞机上遭遇了空难,再一睁眼便置身于这六百年前的大明朝。
  可是这个世界教育女子的价值观,她不能苟同,且完全不能接受。封建社会壁垒森严,像《女诫》这种书,开篇就是“卑弱第一”,妻妇应对家庭中所有人“谦让恭敬,先人后己。”妇与夫的关系则是“夫者,天也。天固不可违,夫故不可离也。”“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妇对公婆要一味地“曲从”,公婆说的对,媳妇就要说对,公婆说的不对,媳妇也要说对。妇对叔妹要谦顺,让他们高兴,全家自然都高兴。
  这种价值观简直要逼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谢依琳!她看到这些书就想马上合起来,撕烂,烧掉!自辛亥革命推翻封建政权之后,女性逐渐追求自由平等的权利,西方国家亦是女权主义兴起,谢依琳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中成长,三观逐渐成型,她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让她嫁到一个古代的大宅子中,对所有人都卑弱谦让,夫君大过天,对公婆一味的屈从,这她做不到,从骨子里的抵触,这是她唯一不愿与这个世界妥协的地方。而她的这个郡主身份,也只能算是她一时肆意妄为,标新立异的□□吧,保得了一时,却保不了一世。
  而她未来的夫君呢?他能容忍的了她如此这般性格多久呢?北平的那个人,是否只是一时觉得她这种性格不常见,所以觉得新鲜,等到时间长了,是否会厌烦,而那时她也只能像其他幽怨深宫的女子那般,做笼中之鸟吗?无论历史如何偏离轨道,那个人终究是要做皇帝的,她如此这般不计后果的真心,到头来又会得到几分帝王真心呢?
  到底要不要向这个世界妥协?
  午后阳光透过菱格窗,斑斑点点地映在地面上,陈瑞贞一袭女官制服,伏案于书海中,桌上的博山炉中微微流露出龙涎香的味道,优雅,沉静。
  “司正大人!”徐妙锦捏手捏脚地走了进来,轻声唤了唤。
  陈瑞贞放下手中地毛笔,抬起头来微笑道:“郡主,您怎么还没回家啊?”
  徐妙锦低下了头,用手指卷了卷腰间的绦带道:“妙锦想与大人聊聊,不知大人可否赏光?”
  “当然可以!郡主请坐吧。”陈瑞贞叫丫鬟取了一把椅子来,又吩咐人去取上好的碧螺春来。
  “司正大人,请恕妙锦唐突,妙锦只是有一事想不明白。”徐妙锦低下头,手指反复把弄着绦带,一副紧张的模样。
  陈瑞贞见了不禁觉得小丫头的样子可爱,便微微笑道:“郡主想问什么,但说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
  徐妙锦抬起了头,扬了扬小脸,目光坚定地道:“为什么这世上,女人要以卑微为德?女人为何不能做男子之事?”
  “郡主的观点倒是新颖。”陈瑞贞微笑道:“自古有木兰从军,武后称帝,梁夫人抗金,亦是有女人在做男子之事,只是当今社会,还是男主外,女主内,这并不代表女人所做都是无用之事啊。如若夫君肩上的重任是保家卫国,那女子自然是要操持好家中之事,不要让夫君有后顾之忧,毕竟无家,何以为天下!”
  徐妙锦想到了姐姐燕王妃,一时间觉得十分羞愧,便涨红了脸低下头去。是啊,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姐姐的一分一毫,她都比不了,自己就只会与人添麻烦,何德何能敢奢望一个胸怀家国天下的人的情意。
  “郡主乃当今圣上亲封,这世上男子,又有何人敢让郡主卑微呢。”陈瑞贞微微一笑,笑容轻逸脱俗,宛如看破红尘。
  “妙锦其实很羡慕司正大人!司正大人能追求自己的理想,不慕权贵,已是当世女子学习的榜样了!”徐妙锦抬起头来,看了看陈瑞贞,目光中满是诚意。
  “郡主抬举下官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或大或小,君子的理想可以是家国天下,女子的理想也可以是相夫教子。”陈瑞贞淡淡一笑。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成了享有特权的那部分人,为何还要执念于去改变这个世界,改变女子的想法,这哪里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就算她向往自由与平等,但是这个世界,亦有这个世界的规则。
  “多谢司正大人指点迷津,妙锦懂了!”徐妙锦起身鞠躬一辑道。
  “其实也没什么,如若郡主愿意,以后可以常来我这里坐坐。”陈瑞贞亦是起身回礼道。
  晚秋的金陵城,寒风已起,人们纷纷开始添置冬衣准备过冬,洪武二十三年亦已接近尾声,胡惟庸,李善长,这些人逐渐被时光所掩埋,此刻人们心中只想这太平光景,明年应该能过个好年吧!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的表错过~求评论求收藏哦~比心!
女主在这一章里反省了过去一段时间以来的人和事,决定努力往前看。
小十七不知道是不是真生女主的气,以后都不理她了?
还有几月就准备过年了,四叔会不会回京过年吖?
 
  ☆、第23章 隔墙有耳
 
  第二十三章隔墙有耳
  看似太平光景的年月,实则都是暗流涌动,暴风雨将至的前兆。
  这一天,徐妙锦从内教放学归来,发现有几个锦衣卫站在中山王府的厅堂中,徐辉祖正跟其中一个看起来官职比较大的攀谈着。徐妙锦自觉朝堂之事与自己一介女流无关,便径直地想要往内宅走。
  谁知这时,从内宅里气势汹汹地走出来两个锦衣卫,架着一个姑娘,姑娘低着头,发鬓混乱,嘴角还有星星血痕。那两个锦衣卫架着人从徐妙锦身边走过,那姑娘好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那姑娘满脸泪痕,目光中充满愤怒与怨念,好似与她有血海深仇般,徐妙锦定神看了看,不禁一阵惊讶,那姑娘竟然是三姐徐妙月的贴身丫鬟蝶儿!
  此刻徐妙月也已经情绪激动地冲了出来,待她看见徐妙锦,便不由分说,上来便是一计耳光,徐妙锦楞在那里,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她不知道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脸颊上的掌印丝丝发烫,耳鸣声声作响。
  “妙月!你干什么!”徐辉祖闻声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徐妙月的手臂,徐妙月只觉被大哥抓的生疼,又不敢用力反抗。
  徐妙锦愣在那里还没有缓过神来,这时只见徐辉祖夫人李氏从内宅中匆匆而来,她看见徐妙锦白皙的小脸上,一个红的发烫的手印分外明显。李氏忙走上前,把徐妙锦拉在怀里道:“锦丫头,你没事吧?”
  徐妙锦愣了愣,便转过头来对李氏道:“大嫂,我没事,只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别装了!要不是你在陛下那里告状,他们怎么会抓蝶儿?”一向温婉的徐妙月竟然发起狂来,这让徐妙锦更是摸不清楚头绪。
  徐辉祖用力拽了拽徐妙月的胳膊,徐妙月便觉一阵疼痛,不觉呜呜地呜咽起来。
  几个锦衣卫对徐辉祖拱了拱手施礼道:“如若魏国公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几个就拿人回去复命了。”
  还不等徐辉祖开口,徐妙月便用力挣开了他的手,跪在徐辉祖面前痛哭求道:“大哥,妙月知道错了,是妙月管教下人不当,求大哥看在蝶儿从小服侍我到大的份上,求陛下饶蝶儿一命吧,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徐辉祖冷笑道:“你们在假山后面做那勾当时,怎么没想过锦丫头的生死!”
  徐妙锦恍惚间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那日躲在假山后面绊了她一脚,使她跌落在水里的人竟是蝶儿!可是,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呢?此刻她心意已决,决定进宫去问个清楚。
  乾清宫内,朱元璋正伏案批阅奏章,那伙锦衣卫已经从徐家出来,回宫复命了,徐妙锦则是随他们一同前来面圣。
  “妙锦拜见圣上。”徐妙锦来到乾清宫大殿,跪拜道。
  “呦,锦丫头来了,快起来吧,到皇伯伯这来,让皇伯伯看看。”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章,微笑道。
  “皇伯伯!”徐妙锦走到朱元璋下首,不敢抬起小脸儿,因为刚刚被三姐打的那一下,掌印还没消。
  “锦丫头,朕知道你今日心中的疑惑。”朱元璋见她沉着小脸,不敢抬头,便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
  “自然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伯伯。”徐妙锦低着头,摆弄着挂在腰间的荷包。
  “你这丫头,祸可都是你自己闯的!自你从北平回来,朕就觉得你不对劲。”朱元璋严厉道。
  徐妙锦心中不觉一惊,果真是伴君如伴虎,莫非朱元璋已经知道她是冒牌货了?那自己的项上人头岂不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感觉像是要急哭了,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荷包,转移注意力。
  “你啊你,从小就喜欢到处乱跑,这性子何时才能知道收敛!听闻你在北平,私闯军营校场,你可知军事重地,岂是女子可以随意出入的!”朱元璋突然开始翻起旧账来。
  “妙锦知错了!”徐妙锦见如此情形,忙跪下赔罪道:“可是燕王殿下已经罚过妙锦了,而且妙锦并非为了一时贪玩,而是想去帮陛下探访民情。”
  “你这丫头,倒是会巧言令色,不过是念你在田间护马有功,暂且不追究你。不过吗……”朱元璋捋了捋胡须,微笑道:“你那点小女儿家的心思,朕已知晓,杨妃那里你放心,朕自会有办法不再叫她误会。”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伯伯!那妙锦先谢过皇伯伯了!”徐妙锦一听朱元璋已经明白她那天乱弹琴的意图,便不觉喜形于色地扬起了小脸,刚好被朱元璋瞧见了右脸上还未消去的掌印。
  “这是你三姐打的?”朱元璋关切地问道。
  徐妙锦不觉刚刚一高兴的忘形了,居然抬起了脸,便赶紧低下头去,喃喃道:“这不关二姐,三姐的错,都是因为妙锦平时性格太过张扬,不知道收敛,才无形中得罪了两位姐姐。”
  “你还知道自己平时性格太过张扬!朕问你,为何去与那陈司正说你想做男子之事?”朱元璋收敛了笑容,语气严肃地质问道。
  徐妙锦忽然想起了什么,这是洪武朝啊,朱元璋创立锦衣卫的目的,就是收集情报,虽然在胡惟庸案中,锦衣卫因为手段太过残忍,于洪武二十年被没收销毁了刑具,但是此时尚未被取缔啊!锦衣卫被取缔那是洪武二十六年的事情呢!蓝玉案还等着他们大耍威风呢!中山王府中,又岂能没有锦衣卫的眼线!
  “回皇伯伯的话,是因为妙锦在北平,看到燕王殿下横扫漠北,保家卫国,甚是威风,妙锦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妙锦也想为我大明边疆安宁出一份力!”徐妙锦扬起小脸,骄傲地道。
  “哈哈哈!你这丫头!人说将门出虎女,可是你一个小丫头,又不会舞枪弄棒的,怎么上战场保家卫国啊?”朱元璋捋了捋胡须笑了笑,觉得小丫头的想法实在可笑。
  徐妙锦想了想,便不慌不忙地答道:“妙锦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后来陈司正教导我说,无家,何以为天下,妙锦要是能做到像大姐那样,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让夫君出征没有后顾之忧,也算是为我大明保家卫国,出了一份力呢!”
  “你这丫头!还算孺子可教也!不过说到底,也是朕太过偏心于你了,你两个姐姐的婚事,朕也要好好考虑考虑了,到时候都以郡主之礼出嫁,也算是对她们这么多年来的一个补偿吧。”朱元璋微笑道。
  “那妙锦先代姐姐们谢过陛下了!”徐妙锦说罢便是下跪一辑。
  朱元璋觉得坐的久了,身子有些乏,便起身对徐妙锦说道:“锦丫头啊,朕觉得有些累了,这深秋的菊花也开了,你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妙锦遵命!”说罢小丫头便起身上前去扶朱元璋。
  中山王府祠堂
  徐妙月跪在祠堂中,泣不成声,魏国公徐辉祖站在一旁,很是生气,他气的是就这几天的功夫,三个妹妹都不让他省心,接连来祠堂罚跪,中山王府的脸面都让她们丢尽了,他如此兢兢业业地治家,却落得此番局面,姐妹反目,这让他如何有脸去面对父母的牌位啊。
  “月丫头,你可知,此事与锦丫头无关!”李氏掩了掩门窗,见屋外并没有可疑的人,便小声劝慰道。
  “不是她,还能有谁!她明明就是发现了那天在假山后面的是蝶儿,所以才跑到皇上那去告状!她不就是仗着陛下宠爱她吗!”徐妙月抹抹眼泪,哽咽道。
  “小声点!”徐辉祖皱了皱眉道:“月丫头,我道你一向性情温顺,不愿惹是生非,今日怎也这般糊涂!前朝之事,哪是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小丫头能懂的!”
  “我们姐妹之事,怎会与前朝之事相干?”徐妙月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道。
  徐辉祖又向窗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便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知为何锦衣卫会插手此事,还不是因为王府中有他们的眼线,发现了那日蝶儿掉在假山中的手帕!我且与你讲,那国子监祭酒宋大人,有日在国子监里因学生打碎了茶器,很不高兴。次日圣上问他昨天为了什么事情生气 那宋大人大吃一惊,道出了原委,并且问陛下怎么知道他昨日生气了?陛下当即丢给他一张图,原来是锦衣卫派人暗中绘制了当时的情景。我再与你讲,一位姓钱的儒生,被朝廷宣召来编书,那钱姓儒生退朝回家后,因思念故乡,便做了一首诗,结果第二日陛下便知道了这事,还让他改其中的某个字!所以月丫头,你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