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鬼神大人——薇沫
时间:2017-11-18 16:19:45

  安氏一族被灭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能解开九哥的封印?
  这些问题我找不到答案。
 
 
正文 第17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或者说,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再把一些东西视而不见。
  连着两天,我偷偷去三皇殿翻了一遍保管在殿里的引魂簿,上面没有安家村的记录;我旁敲侧击地问元惜是否知道二十四前天命案的现场细节,元惜的回答也让人失望。
  出了殿门,下意识地往西配殿看过去,颜臻的话还在耳边:
  “你如果不想稀里糊涂地生活,不如去轮镜台看看,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脚步才刚移动,我就强迫自己停下。不行,不能去,那是颜臻的阴谋,我要自己找到答案。
  我就像魔怔了一样,为这一段话疑心生暗鬼,不断地肯定、否定,再肯定、再否定。
  酒鬼还是没有找到,阴玄司也很忙,余空顶着压力终于判定中秋节那天,押送颜臻等人去地狱里接受处罚。
  与此同时,九哥忙里偷闲,给我带来一则好消息。
  幽冥殿已经批了我们的婚书,三日后就是个好日子,他说要明媒正娶,补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心弦微动,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冥婚终归是有违天命,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九哥一把揽过我,坚定地说:
  “天命已经归位,你别多想。现在你已经是阴魂,不在冥婚的约束范围内。你安安心心地做我的新娘子就好。”
  “嗯……”我笑着,笑容却没有进到心底。九哥欢喜地从怀里掏出那份盖了阎王印的婚书给我看,上面的字迹墨香唤起沉沉的记忆,那时他就是这样认真地打开婚书,字里行间,真情满满。
  囍今日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炽。僅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陰燁塵、安馨月
  丙申年六月十六,同心永结,百年好合
  大红印就盖在日期上,红得像一团热烈的火焰。九哥认真地看我,承诺道:
  “月儿,我从未忘记自己对你说过的话。从你舍弃自己的生命,甘愿陪我入幽冥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从今往后绝不会再让你做出两难的选择。大婚仪式后,我会找时机送你回人间,待一切结束,咱们回你家去,一起洗衣做饭,工作生活。可好?”
  我整颗心不停地战栗着,连灵魂都受到了感染,不能自已。
  他说的话每一句我都记在心里,他答应我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言过,他一次次救我,一次次谦让我,一次次宠爱我。
  他的眼神里一片赤诚,他……怎么会舍得骗我呢?
  颜臻提的问题有疑不假,但我不该只信她片面之词。
  爸爸的死,九哥的封印,这的确没有人追问过答案。
  可是,在不知道真相以前,我绝不会落入她挑拨离间的圈套。
  这两天,内心的挣扎已经快让我崩溃,他的话如鸣钟将我从疑虑的深渊里拉回。我猛地抱紧他,疯狂地凑上去寻找他的唇瓣,扯衣服,解腰带,动作一气呵成,下手快、狠、准。
  九哥任由我在他身上点火,手一挥,轩窗暗合,风过烛台熄。
  他的眼神隐在淡淡的光线里,熠熠生辉。
  “月儿……你好了吗?”
  他忍着烈火,却不忍我身体再受伤害。我心中一荡,抛开羞怯,学着他曾经做过的动作,舔了舔他的耳根,荡漾道:
  “你来试一试,就知道了。”
  从前,我纵着他,依着他,羞于主动;可当情意化成勇气,撇开烦扰,才觉两情相悦、鱼水交融原来是这个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知道,真相是什么。
  我爱他,深入骨髓,就像已经习惯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小吵小闹也好,甜甜蜜蜜也好,那都是爱情里不可或缺的元素。
  就这么糊涂地爱下去,也挺好。
  什么封印不封印,什么真相不真相。为什么一定要弄清楚呢?
  人生,总要有那么一次,不管不顾,轰轰烈烈地爱一次。
  倦累沉沉,在我们彼此都爬到顶峰的那一瞬,我清楚地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战栗,心魂合一,至少这一秒,我们离得那么近,那么紧。
  ……
  夙夜奋战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疲于应付过来贺喜的人。
  昨天幽冥殿已经宣布了阴烨尘即将结婚的喜讯,阴玄司的一大早就来我家门口放鞭炮。
  我是生生被吵醒的!
  阴烨尘早就溜了,把烂摊子甩给我,名其名曰——让我提前适应适应当“大嫂”的生活日常。
  给一群“活”了上百年的人当大嫂?
  我气得翻了个白眼,想要继续在床上装死。
  元惜忍着笑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一面催我赶紧起来见部下的人,一面抓紧时间给我普及阴玄司的一些常识。
  阴玄司现设立六部,元辉、元肃、元齐、元惜、元清各执领一部,还有一队亲卫由凌睿带队。
  这会,六部的将领都已经在等着了。
  我浑身酸痛,脑子也跟浆糊似的,哪里听得进去?
  略施粉黛,穿了一条据说是冥界很流行的裙子,“丑大嫂”总是要见弟妹们的。
  我拖着酸痛的身体,扭扭捏捏地奔赴“战场”。
  会客厅里呜呜泱泱坐了一屋子的男人女人,走到门口还隐约听见里面低低的谈话声,等我一亮相,众人交谈声止,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躲,元惜却在后面撑住我,低声道:
  “璃月,你必须要习惯。”
  婚讯已经颁布,这些人都是九哥的下属,不论如何,都是要见一面的。
  凌睿第一个起身,迎过来,难得他脸上带着尊敬,笑着对我说:
  “璃月,过来坐。”
  我挺直脊背,端起肩膀,稳稳地越过人群,走向大厅正中的位子。并没有着急做下,我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先礼貌温和地笑着自我介绍,说:
  “大家好,我是璃月。”
  众人哄笑,被我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萌翻了。
  已经不能再丢脸,我胸腔松下一口气,接下来的交谈就顺畅许多,虽然身份不同,可其中几个我都见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加上凌睿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帮我圆场,等到所有人表达过新婚祝贺以后,凌睿就以“公事”为由把人都带走了。
  刚要歇口气,谁知这群人没走多久,七殿就传来消息,说要见我。
  我刚刚松懈下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阎罗传召,不敢耽搁,我匆匆带上元惜就往幽冥殿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人并不全,澜沧因为涉嫌和溟烈有勾连,还被监管当中;眷生忙着收尾,打扫承宣殿监狱里那些共犯。真正在这里传唤我的,是幽冥殿的阎罗秦广。
  审案时他不偏不倚,但也帮九哥证实溟烈有嫌疑犯案。所以出于本能地,我对九哥的同盟都有一份好感,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璃月,婚书你们都收到了吧。今天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这个准新娘对婚礼有没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们准备的时候,尽量满足。”
  秦广是一张国字脸,不苟言笑,但是说话的语气放的很缓,很是客气。我受宠若惊,下意识地就摆手说:
  “不用那么麻烦的……我……我没什么要求。”
  七殿很重视九哥的婚礼?看样子是要大办,我心里打了个问号。
  祸乱才刚刚息止,七殿这么做究竟是想借这个机会庆祝一下,还是想“捧杀”?他们要大办婚礼,九哥知道吗?
  秦广似乎看出我的顾忌,解释说:
  “这也是阴九的意思,你们的婚书两个月前就烧来了,但是一直没有举行仪式。我们商量了一下,阴九也比较着急,准备时间虽然短,但也尽量让你们这对新人满意。”
  心中疑虑稍解,不过我还是谨慎地说:
  “婚礼的事,各位大人看着办就好。璃月没有要求。”
  秦广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点点头,满意地说:
  “幽冥很久没有办过喜事了,你放心,你和阴九的婚事,咱们好好热闹一下。”
  我点点头,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没有话题再聊,气氛变得生硬。这时,秦广又道:
  “听余空说,前夜罪犯颜臻已经认罪,过两天就要发配。这件事你功不可没。”
  “颜臻伏法是因七殿威慑和阴九举证彻查,璃月没什么功劳。”
  “那续魂灯,据说颜臻给了你?”
  我心里一咯噔,奇怪地抬眼看了看他,不明所以,只是点头:
  “是的。”
  众人都不说话了,半天,才听见余空咳了一声,把话茬接过去:
  “那个……璃月,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能不知道,续魂灯其实除了盛装流火以外,也没什么大用。阎罗殿的流火也需要控制,那灯在你手上也没什么用,不如赠给我阎罗殿?”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所以,他们叫我来的意思,是要我交出续魂灯?
  那东西在我手里还不超过五天时间,而且颜臻虽然把东西交给了我,但是怎么用的技能方法她可是什么都没说。
  余空如果想要续魂灯,当初怎么不和颜臻要?
  我这边一犹豫,余空接着说:
  “或者,借我暂时用一下也行。”
  “余空大人,”元惜接过话,恭敬地说:
  “续魂灯启动需要高深修为,璃月入行还浅,总司大人担心她被续魂灯误伤,早在拿到的那一天就已经代为保管。如果您想借续魂灯,还是跟总司大人商量比较好。”
  余空脸色一僵,我顺着元惜的意思点点头,表示灯不在我这里。这气氛实在诡异,说的是借灯,可是感觉跟“抢”没什么区别。
  还好有元惜在,要不然我都不知该怎么应付。
  之前什么风声都不漏,把人叫过来就“借”东西,关键是这东西我自己都不会用好么……
  我不太会拒绝别人,倒是元惜一改之前软弱的性格,强势了一把。她说的都是大实话,余空也不好意思直接抢,于是敷衍着又聊了几句,就让我离开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出了幽冥殿,走得远了。我低声问元惜:
  “余空到底什么意思啊,怎么跟我要续魂灯?”
  元惜绷着脸,幽幽道:
  “大概是觉得你没经验,又不好意思拒绝,就会答应吧。”
  我一噎,刚才还真是——
  可是我两手一摊,无奈道:
  “但续魂灯对我来说就是个灯,那东西就在我床头隔着,亮都不亮。他们借这个干什么?”
 
 
正文 第176章 元祐现身
  “不知道。七殿对续魂灯的执念不是一天两天。当年越先生想把续魂灯传给颜臻时,他们就曾经强烈的反对过。只不过越先生力排众议,还是把东西给了徒弟。越先生散魂之后,阴玄司被封,七殿也私底下找颜臻谈过灯的事,紧接着溟烈接手阴差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再没人提过。这些,都是这几天接手时,和下面的人闲聊时知道的。”
  我想了想从监狱里拿回来的那盏灯,外观模样很像正月十五人间小孩子手里拿的花灯。四角微垂,细穗有垂感;灯上面的材质像绸缎,绣着看不懂的冥间文字,灭的时候就和普通的花灯没什么差别。
  “难道那个灯还有什么秘密?”
  要不然七殿为什么老是惦记着。
  元惜摇摇头:“我入阴差很晚,越先生的事迹知道的并不多。或许总司大人更清楚。”
  他?我翻了个白眼,道:“他清楚也不会告诉咱们,你知道我把续魂灯拿回去他说什么吗?”
  我回忆第二天九哥看见续魂灯的神情,惊讶、错愕、嘲笑,大概有这些表情糅杂,总之感觉我拿在手里的不是一盏“神灯宝贝”,而是一块废铁。
  “他说,你就为了这个亮不起来的灯跑去听颜臻废话。”
  也是因为他的反应,我才觉得凌睿有些小题大做,这玩意好像也没他说的那么神。
  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时,述静从身后追来,喊住我。
  “述静大人。”
  她向我们款款走来,虽然穿着阎罗的制服,可气质并没有多大变化,眉眼温和,嘴角微微上扬,亲和力十足。她的容貌仿佛比以前更加精致些,不过看时能看得出“沈组长”的影子。
  “璃月,时间还早,我送送你,正好聊一聊。”
  这大概是人间分别之后的首次单独见面,元惜很识趣地表示先回去忙,她带着我下了殿前的铁索,漫无目的地开始瞎晃。
  “还习惯幽冥的生活吗?”她问我。
  我脚下踢开一个碍眼的石子,笑了笑,说:
  “还行,除了看不见太阳,没什么区别。”
  述静眼尾画着精致的妆容,一笑那里弯出好看的弧度,美到窒息。她从不吝啬微笑,似乎要比印象里那个“沈组长”更加平易近人,但是我却知道,现在的述静却要比之前更加内敛、冷静。
  笑,只是一种疏离的伪装。
  “幽冥原本就是根据人间仿建的,很多地方都有相似之处。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时间。”
  “述静大人也还习惯吗?”
  从一个普通人重新做回阎罗,虽然人间的一切只是因为“犯错”的历练,但是这段记忆应该也十分难忘。
  她语气变得轻快,多了一丝回味:“是啊,有时候回想人间的日子,才觉得那里的每一天都是千变万化。不过,我也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何方。”
  我点点头,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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