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气得扭头就走,拂袖而去。
萧伟见朱雀走了,笑笑: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果然需要心狠手辣,否则一个个都爬到我头上来了。
朝堂上的臣子们第一次看到西疆一战回来的攸王发火,之前都以为攸王接了长信郡主归来,转了性子。可今日见到朱雀太子走后,攸王陛下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脸,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一个个都觉得西疆这次是刮了逆鳞了,攸王还是那个攸王,大家还是得小心伺候才是。当天大家有事也不愿再奏,免得自己惹祸上身,能够压一压的还是压一压吧。
“啊~”第二天一早,一个宫女在景耀所住的清梦殿门口,惨叫了一声就晕过去了,惊扰了所有睡梦中的人。清梦殿外果真有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同一日景耀公主失踪了一名随行的婢女。
景耀哭哭啼啼地去找朱雀帮她查,可是朱雀还没查出名堂,第二天又是失踪一个,暴尸一个。这样持续了四天,用这么明显的手法,就连查都不用查了。不是攸王陛下本人还会有谁?
第五天,攸王招景耀侍寝。景耀被吓破了胆,唯唯诺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她自始至终都睁着大眼睛任由萧伟对自己为所欲为。
萧伟虽然出了口恶气,但看到之前一个活生生灵动的女子变成今日这样,也觉得索然无味。他之前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有动过,现在却让人连杀了四个无辜的婢女,还用这种残暴的手段,也是突破了自己的底线。
萧伟心中闪过恻隐之心,却不是对着景耀:自己如果变得残暴了,那都是景耀逼的!长信至今下落不明,但若她知道今日之事,必定会笑眯眯地对自己说:“恭喜陛下纳了贤妃!”
萧伟心头一怒,加重了在景耀身上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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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攸王颁旨了,不日与景耀成婚!”
“好!没想到她那么主动,居然不需要我们出手。”
“是雾雨阁的人。”
“知道是谁么?”
“那四个婢女里的一个。”
“倒也死得不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的事情每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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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王大婚
童年和洛纱平安地回到童府,真凶又落入法网,童家上下自是十分开心,对洛纱也越发重视起来。
童慕玄却深受刺激,萌生了让位给童年的念头。他总是忙进忙出,居然在家里养了条白眼狼,也许是时候要好好培养一下童年,好让他快点强大起来,而他只需要在旁边守护就好了。
洛纱关于那处店址的算法,童年事后仔仔细细地复述给童慕玄听了。童慕玄大为惊奇,知这小妮子深藏不露,既然说自己懂一些账目,就应该是非常懂,心里更加料定她是诺家的人。便主动联系了“天字号”在胥城的掌柜,推荐她去“天字号”做个小账房。
洛纱于是就以“云卿公子”的名义怀着高兴而忐忑的心情去上班了,自觉自己独立的日子指日可待。
第一天是实习,工作很简单,只是要计算账目。她不会打算盘,但工作内容不过也就是排排竖式,打打草稿,只用了小半天就算完了。
掌柜先生不听见洛纱打算盘,心里正在犯嘀咕,又碍于童慕玄的面子,不好发作。可是等看到云卿交的作业,却大吃一惊,他捧着账册,仔仔细细地复算了一遍居然都是对的。心知眼前的少年不可小看,当下心里欢喜,发了第一天的工钱,让洛纱早早地回家了。
洛纱回到童家想出钱请大家出去吃一顿,却发现厨房早就备下了酒菜,庆祝她工作归来。
童慕玄知道洛纱不喜欢欠人情,便在席间拉着她说:“云卿如今你有了差事......”
洛纱十分自觉地接下去说道:“童家主,云卿一直住在童府,平时多有叨扰,如今我挣了工钱,确实应该搬出去了!”
“非也,非也!”童慕玄急忙打断道:“我就是知道你有这个心思,才来和你说。我虽是商人却深知钱虽可以标价一切有形之物,却无法买来那无相实质。我自诩童家对你是真心,却不知云卿对童家是否也是?若云卿也是,不妨当做家人住下?”
洛纱心头一热:“云卿独自一人,孤苦无依,若不是童家主收留,如今就算出去依然也是要露宿街头。云卿深知童府上下待我如同家人,只是没有白吃白住的理儿,云卿住着也不安心。童家主若诚心挽留,不如收下云卿的房钱?”
“呵呵!”童慕玄微微一笑,用手捻了捻胡须,“我虽在和你谈亲情,可云卿你是否忘了,我依然是一个商人?”
洛纱一愣,不知道童慕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夫想请云卿在无事之时做年儿的护卫,不知云卿意下如何?”
洛纱眨巴了几下眼睛,想把泪花眨巴回去,童慕玄的意思她已经秒懂了,哪有无事的时候才做人保镖的?他是打算让自己以童年护卫的身份住下,这样洛纱就没有要付房钱的理由了。
“童家主~”洛纱稳了下情绪,缓缓地说:“童公子与云卿是好友,事关童公子的安危,云卿自然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童慕玄得意地一笑:“云卿不要感情用事了,我请个护卫除了付工钱,本就要供吃住的。你别忘了,这档子买卖是我童家赚的!”童家主一直非常严肃,今日所说的无非是不希望洛纱和他们客气,能够好好在童家住着。
洛纱低头掏出手帕,掩口而笑,并乘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帕迅速擦去了眼角的泪:童家是洛纱穿越过来第一次让她感觉到家庭温暖的地方,这一家人就像自己父母兄弟一样,为她的自食其力而高兴,提供她所需要的帮助,又不干涉她的生活:他们甚至从来没有打听过她的来历,却直接选择了信任。
这也许就是她所追求的生活,不需要太多的惊心动魄,没有猜忌和计较,相护支持,相护依靠。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在童家永远地住下去,然而她却深知,这绝无可能......
洛纱的新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老掌柜试过她几次,发现无论是账目计算还是账目往来,尤其是最难的赊账和计算利息她都做得有条不紊,丝毫不乱。是以也将越来越多地工作给她,洛纱虽然动作麻利,可是随着工作范围越来越广,她也渐渐觉得需要学习和努力。
她常常会工作到很晚,可是老掌柜第二天来都会发现昨日布置的工作一早一定会放在他桌上。他很是欣赏踏实肯干的年轻人,洛纱又聪明伶俐,一点就通,他也乐得做甩手掌柜,心里想着哪天诺公子来,也要引荐一下,未来这个少年恐怕前途无量。
那一日,老掌柜通知洛纱在账上拨付两千两黄金给“天字号”在北域昇城的总部。
“那么多?!”洛纱心里一动,知道有事情要发生。
“你不知道?”老掌柜以为天下皆知的事情,他的小账房却不知道。
他笑笑对洛纱说:“云卿,你的敏锐度是够的,但是还是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北域攸王陛下大婚,少爷总是要资助一些!”
“攸王陛下大婚?”洛纱吃惊极了,她这个大活人在此,攸王和谁结婚?难道找一个人假冒自己然后成亲?这样自己企不是可以一直隐名埋姓地过太平日子了?洛纱觉得自己做梦都要笑醒了,又恐不是真的,急忙追问,“和长信郡主么?”
“呵呵,和西疆的景耀公主!”
洛纱顿时觉得自己天真了!心里五味杂曾。“这男人还真是不靠谱!”洛纱心想,当然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是不是意味着攸王可以对她稍稍放弃一些控制?但是,景耀公主?洛纱不信:那个虽然对她心怀嫉妒,但是却个性蓬勃张扬的景耀公主,怎么可能会放弃陌九离?
洛纱双眼一眯,讨好地望着老掌柜说:“怎么会是景耀公主?”然后凑上前轻声说,“我可是听说景耀公主喜欢的是白城陌城主呀!”
老掌柜本就喜欢云卿,笑眯眯地刮了洛纱一眼:“你这八卦的小狐狸!可不许往处说!”
“那是,那是!”洛纱满口应下。
“听说是西疆王送景耀公主去北域和亲,景耀公主乘长信郡主受伤,主动勾引送上门的。”
“啊~”洛纱急忙一付了然的神情,心中却是知道景耀必是被逼无奈,与当日自己离开白城并无分别,‘’可怜红颜总薄命,无情最是帝王家。”
老掌柜以为云卿在感慨长信郡主,却不知她是感伤这两个女子。
攸王和景耀的大婚一周后就举行了。
西疆朱雀太子,南陵芳林公主和“天字号”诺斐然都到了,白城主陌九离却没有到,只送了贺礼。
萧伟知道他是还没有找到长信,景耀却以为他怕触景生情,而她自己也觉得没脸去面对陌九离。之前那个率直的景耀却变成了爪巴床的侧妃,她宁可陌九离只记得以前的那个她,不要见她嫁出去的样子才好。
景耀穿着红嫁衣,独自坐在新房里,心里除了恐惧就是恨,她一直在西疆横行,什么时候折于人下过,而攸王却一再折辱她。
“吱~”有人进门,她害怕得缩了一缩。
“是我。”来人是朱雀太子。
“太子哥哥!”景耀想哭。
“本太子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你别忘了你是我们西疆的公主,以后你要么母仪北域,要么就等我们来灭了他,你可懂?攸王虽然蛮横,但你是他的妃子,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别让人捏了把柄。长信郡主上次在陌九离的生日宴会上的表现可圈可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你能够避开她就避开她,不要与她争风吃醋。你的性子太直,容易被折断,也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太子哥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景耀不服气地说。
“你这次被人黑手了,还要争什么气?连是谁弄的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长信?”
朱雀太子哭笑不得:“我让你别去和她斗,你不听。你用脑子想一想,长信把你弄进后宫,对她有什么好处?”
景耀一听就知道自己复仇心切,搞错了对手,便说:“太子哥哥说的我知道了。”
“你记住,你的未来全在攸王身上,和其他妃子无关;你只要护住你自己,将来护住你的孩子,其他的我都会打理的,切莫强出头!”
“景耀记下了!”景耀顺从地说。
“有人来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说完,朱雀太子就从窗户离开了。
虽不是和洛纱结婚,却是萧伟这辈子第一次结婚。萧伟觉得有点不真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
婚姻,无论结果如何,开始时双方都是抱着美好愿望的。就算自己并不情愿,可这个人也和自己的下半辈子绑在一起了。纱纱姐曾有句名言:“婚姻是性的便利和在一起的习惯。”萧伟觉得他现在是入套了。
推开房门,新房里一片红,恍得萧伟眼睛都睁不开。他掀起新娘的盖头,却对上了景耀笑盈盈的眼和红艳艳的唇,萧伟一惊,景耀笑起来竟也这么迷人,不禁心神一荡,低头吻了下去。
☆、斐然来胥
洛纱所在的“天字号”很快就拨付了两千两黄金给北域,这是洛纱第一次看到“天字号”的金库。之前洛纱都只是在账面上做计算,而她在看到金库以后,心里略动—库房里堆放的金条居然没有一丝灰。
“黄金本来就笨重,前来提金条的人更是为数不多,怎么会没有灰呢?”洛纱怀疑这些黄金是被人刚刚放进去的。
她去找老掌柜,试探地问道:“掌柜的,我们盘一下金库,如何?”
老掌柜莫名其妙:“这金库盘点起来很是麻烦,一般一整年才盘点一次,黄金白银都要过秤,没个半个月根本盘不完啊!”
“好不容易少了两千两,现在盘起来不是轻松些?”洛纱怂恿老掌柜。
“这才多少?”老掌柜显然没被说服,从鼻孔里出气,“盘库的事情非同小可,万一没事找事,盘的时候失窃了怎么办?你小子鬼得很,好在老夫知道你心术颇正,不会无理提出这样折腾人的要求,你且把你的理由说出来给老夫听听?”
“当然,当然!”洛纱笑嘻嘻给老掌柜沏了茶,自己也坐下:“掌柜的,这金库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库房身上,还有一把在您的抽屉里,我说的没错吧?”洛纱抬眼看了一下老掌柜,“可是根据我的观察,这两把钥匙外观几乎完全一样。”
“谁说一模一样?”老掌柜不屑地撇了洛纱一眼。
“有一点不同。一把钥匙上刻了“天”字,另外一把上刻了“字”字,但从外形上仍然极容易混淆。我想老掌柜也不清楚现在自己手上到底是“天”字还是“字”字的钥匙吧?”洛纱一谈公事就喜欢一针见血。
“东家只要求两把钥匙分开保存,并没有规定掌柜到底应该拿哪一把呀!”老掌柜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隐隐觉得可能确实会有一些问题。
“因此只要这次拿“天”,下次拿“字”,出去找人配上一把,就两把钥匙就都有了。”洛纱垂下双眸,好让自己不要显得太咄咄逼人了。这结论还是让领导自己得出来比较好。
“你怀疑库房私配钥匙,盗窃库银?”老掌柜心里发毛。他听懂了,而且按照洛纱的分析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自己现在确实不知道自己手上拿了哪把钥匙。
“突击盘点一下总没有错,而且我觉得平日里不会有人把假的金银放在库房里,毕竟万一拿错了就会露马脚。因此此次不需要将库房里的黄金白银一一过秤,只要清点一下数量,核对账面总数就好了!”洛纱建议道。
老掌柜被洛纱说得有些担忧:库银丢失不是小事,还是应该谨慎为上。于是便通知库房拿来了钥匙,亲自陪洛纱进库房进行了盘点。点清以后,交由洛纱计算。洛纱算了两个时辰,结果就出来了:少了一百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