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意思,皮痒,练练身家子!”洛纱继续喊道,“我累了,睡了,有话明天再说!”
她坐在房间里感觉自己都要气炸了,那个男人逞什么英雄,就快要确认主人是否存在了,居然就被搅黄了!
“你在干什么?”一个愠怒的声音从房间角落里传来。
是主人!洛纱感觉自己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缓缓地站起来。
“主人,纱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他们说桌上的那把剑是我的,可是我不会武功呀~”洛纱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娇弱无助。
“你这是引我出来?”那声音听上去非常不满。让洛纱不自然地想跪下,但是理智却强撑着她。
“也罢,还是要会武功才是我的纱纱。”那人听上去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抽出凌月剑。飞身从窗户出了房间。洛纱一急,左足轻点,也追了出去。
洛纱心中一阵窃喜,果然自己在情急之下就会想起些什么,比如现在她正追着长信的主人在白城城头上跳跃。
“站在城头上看着,”主人的声音传来,洛纱立刻立在城头上。
那男子在空中立定,并没有凭借任何支点。“吊钢丝!”洛纱脑袋里迅速闪过这个搞怪的念头。“集中思想!”洛纱提醒自己。
“叮”,软剑直指夜空,冷若寒霜,而舞剑人周身银辉,气贯长虹。
洛纱看得目不转睛,一招一式都在唤醒她的记忆,从长信髫年起主人就是这样教她的。原来主人是她的师傅,难怪……洛纱还来不及多想,凌月剑就已经向她飞来了。
洛纱挺身上前,接住凌月的剑柄,她手腕轻抬,剑在手中如闪电般快速闪动,剑身在月色下闪着银光,划出道道弧线,洛纱足尖轻轻一点,举剑往主人那里刺去。
“叮”两剑相撞,主人并没有回头,只是用长剑挡住了身后洛纱的进攻。
洛纱一击不中,复又将剑往右斜方刺出,主人往左一侧避开,洛纱一个空翻,想越到主人正面,同时双手握剑往前刺去,主人却转身,依然拿背对着洛纱,同时将手中的宝剑脱手挥出,洛纱来不及避闪,只能将凌月竖起,两剑在空中交汇成十字。“啪!”主人的剑断成了两截,洛纱两个手也没能握住凌月,虎口震得生疼,凌月脱手飞出。
洛纱急忙去追剑,听到主人说:“你回去吧,该记起的已经记起了。”待洛纱追上凌月,回头早已没有了主人的踪影。
洛纱略带小雀跃可又垂头丧气地回到城主府里自己的房间:
雀跃的是她赌对了,主人是真实存在的,她的武功也恢复了,还有凌月真的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丧气的是她居然没有看到主人的脸,而且主人是故意回避她的。原主对主人忠心耿耿,深信不疑,而洛纱则觉得此事大约还有其他隐情。
回到房间,她将凌月收回剑匣,想起主人根本就是来去自由,心下佩服。“什么陌九离,这种安防工作,真要有高手来杀我,我看他根本挡不住!”
想起草包陌九离居然没有在她跳塔时救她,还捶房门,洛纱就气鼓鼓地上床睡了。
萧伟垂头丧气地回到饭馆,平明和诺斐然还在雅间等他,只见他心神不宁地坐在位子上,一声不吭地默默吃饭,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一行三人吃完饭出来,已经很晚了,萧伟也已经平静下来。
“萧护卫怎么了?”诺斐然走出饭馆后不禁关切地问。
“刚才那个女子……知道是谁么?”
平明在旁“扑哧”一笑,“我当怎么回事,原来是萧护卫看上人家姑娘了~”
萧伟没有理会平明的调笑,抬头看了一眼诺斐然,示意他,他想知道。
诺斐然以为攸王是关心城主府里的事情,便点头答应去打听。
古代女子轻生大多会选择悬梁自尽或者投湖沉塘,萧伟因为是现代人,所以开始并没有在意。现在细想起来,刚才那个女子倒是特立独行,爬那么高是要跳楼么?而且就效果来看,好像示众挑衅的意味更加明显。
还有陌九离,这个陌九离就更加可疑了!萧伟在上前救人的时候看到是他射出的暗器,也明显感觉到周围还有其他几个高手在,所以就算不是他,那个姑娘也会被别人救起,只是他一心一意救人,无法□□去看,去追。这倒不奇怪,陌九离身边怎么会没有救起这个姑娘的高手呢?只是既然要救,又为何要让她摔下来?
那姑娘被救起以后,显得非常失望,连道谢的话都没有说就走了,看上去也像是和陌九离赌气。而陌九离看起来也十分狼狈,完全束手无策。什么烈性女子居然可以将陌九离这个玩世不恭的公子爷逼到这个份上?还是陌九离的无能都是装的?这根本是一个陷阱?可是这个陷阱到底在诱惑谁?
白城城主从来不带女眷,一直一个人潇洒自由,风流倜傥,如今先是抱了个女子回来,又是有女子跳楼,闹得沸沸扬扬的,莫非这两个女子是同一个?
“不知道陌九离抱回来的是谁~”萧伟长叹一声。
“萧护卫也怀疑她们是同一人?”诺斐然自己在那儿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来历不明,举止特异。”萧伟评价道。
“好在明天也许就能见到!”平明公主在一旁插话道。“嘻嘻,不过那么疯的一个丫头,西疆公主是遇到对手了。”
陌九离不会那么无聊~这是萧伟在心中对陌九离的判断,这背后一定会有原因。
话语间,萧伟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变化。
平明和诺斐然都不会武功,因此不会感觉到,在他们看来街市依旧灯火通明,照得东市如白昼一般。萧伟却可以听见有人踩着商铺屋檐上在行走,目标不是他们,却好像是白城西市的方向。这样的人分了几拨,陆陆续续的并不是少数。
陌九离到底在干什么?萧伟看不懂,但知道一定和明日的寿宴和刚才的女子有关。
萧伟觉得再带着平明游玩已经不安全了,便驱赶她回了小馆,并命人送诺斐然回了“天字号”。
而他自己也隐隐觉得明日恐为多事之日,自己需要小心提防。
作者有话要说: 相见了,可是并不相识……
小天使们放心,很快会安排他们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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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长信
洛纱因为恢复了武功,心情大好,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
“小姐您起来了么?”门口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洛纱打开房门。“奴婢翠竹来给小姐更衣。”一个不认识的丫头站在门外。
“重露呢?”洛纱问。
“今日主人生日,重露姐姐去忙了,主人让我过来服侍您。”
“哦,不用,我自己更衣,你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就行。”洛纱返回房间,在梳妆台前坐好。
翠竹跟着进了房间,洛纱注意到翠竹走路没有脚步声,不禁一怔,回头看翠竹脚下,却见她穿的只是普通的家居便履。
“你会武功?”洛纱心下了然。“陌九离担心我再做出格的事?”
“主人不是这个意思,”翠竹急忙解释:“主人说今天人杂,叫翠竹来保护小姐!”
洛纱冷哼一声,并不买账。
陌九离的寿筵定在中午,洛纱才打扮完,陌九离就派人来请了。
洛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这场青梅竹马的戏还是得演,也不知道陌九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陌九离今日一身淡蓝色的长衫,左耳挂着一只长水滴状的翡翠耳环,眉眼中透着淡漠和疏离,狂傲和不羁,洛纱对上他迷人的双眼时,心里不觉一颤。
“主要是这人性子太讨厌,”洛纱腹诽着,“俊还是真俊!”
“今日是陌城主的寿辰,洛纱祝城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洛纱上前用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陌九离显然没有防备,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脸上随即就荡开了他玩世不恭的笑。“纱纱今日真美,昨夜睡得可好?”
洛纱得意陌九离的反应,继续卖萌道:“多谢城主关心,纱纱昨晚睡得很好!”
“客人都快要到齐了,纱纱陪我一同前去可好?纱纱虽然记不得之前的事了,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九离哥哥。”说完便拉起洛纱的手,往宴会厅走去。
洛纱想把手抽回来,使劲拽了两下都没有成功,便咬牙着牙娇滴滴地叫道,“九离哥哥,别抓那么紧,手疼!”
陌九离权当作没有听到,在前面一路轻笑,继续拉着洛纱走;洛纱则在后面两眼翻白,朝天看着。
这对白、这举止让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真好似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从回廊转到宴会厅门口时,洛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异域美女。只见她自然卷的长发披肩,身材高挑,脚上系着银制的铃铛,走起路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穿着斜肩的短衫和宽松的长裤,露出她光洁的左肩,手腕上又戴满了各种精致的手串。
那美女看到陌九离和洛纱举止亲昵地走来,当场就愣在那里,难过得想要别开头去,目光却又流连在陌九离身上。
“我生日你送我什么礼物?”陌九离回头笑看洛纱。
“我把礼物藏在房间里了。”洛纱笑嘻嘻地回答。
“真的?”
“嗯,一会回房看!”洛纱瞄了面前的男主女主一眼,就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
萧伟见到陌九离和洛纱的时候,他们正被西疆公主堵在宴会厅门口。
陌九离看到西疆公主,态度不卑不亢,不冷不淡:“景耀公主,好久不见!”
景耀公主胸脯微微起伏,显然在平复自己的情绪:“陌城主,别来无恙吧!”景耀过了很久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陌九离拉过洛纱说,“纱纱,这是西疆大公主,景耀公主!快来拜见一下!”
洛纱微微一笑,微屈双膝,低头说道:“民女洛纱见过景耀公主!”
萧伟当场石化,“洛纱!”这个名字在穿越过来以后就被无数次想念,又被无数次放下。萧伟浑身紧绷,双手握拳。
景耀公主恢复得还算快:“洛纱,好名字!”
陌九离左手握了握洛纱的手,右手摆出请的姿势:“景耀公主请!”
景耀也不再客气,别过头,跨过门槛,走进宴会厅,脚上的铃声让大家都回头观望。
洛纱跟着陌九离一起走进宴会厅,陌九离是主人,那她就不是客人。
萧伟看着洛纱缓缓走来,仪态大方,举手投足之间有几分飘逸,看起来清丽脱俗,雅致温婉。一袭浅蓝色罗裙镶银丝边,对襟直领,领口绣着几朵淡梅,淡雅又含蓄;腰间用一根绸带束紧,腰带垂到裙摆,衬出曼妙的腰身。一头青丝用小巧的藏青色簪子绾起,脸上略施粉黛,水灵灵的大眼睛似在笑,眉宇间却透着与她年龄不相称的机警和敏锐。
她的衣服和陌九离的用了相同颜色的布料,绣着相同的花纹,其含义不言自明。
陌九离向客人一一介绍了洛纱,洛纱举止优雅,态度温和,很是讨人喜欢。
而萧伟就站在平明公主的后面,观察着:果然是她,昨天跳塔的女子。音容和纱纱姐是全然不同了,可笑貌却似曾相似—那给人和煦阳光感觉的亲切笑容。
萧伟觉得自己要疯了,陌九离身边的洛纱举手投足之间展现出的都是现代的洛纱的样子。
“不能这样,”萧伟对自己说,“人是经不起怀疑的,如果怀疑是纱纱姐,就会越看越觉得是,好比感觉邻居家偷了自己的东西就会越来越怀疑一样。”
萧伟是护卫,自然轮不上和洛纱说话,洛纱的目光也片刻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等到大家落座,管家又来通报,南陵的芳林公主驾到。陌九离又只好站起身迎接,脸上看不出对芳林公主的任何不满。景耀公主本来就不开心,芳林给人祝寿还迟到,她就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不满露在了脸上。芳林公主进来以后,先是祝陌九离生日快乐,便环视宾客一周,打算落座。
“呀!”芳林公主目光落在洛纱脸上的时候,不禁惊呼出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恐惧。
“芳林公主,怎么了?”陌九离故作关切地问。
芳林举起自己的右手,指着洛纱,用颤抖的声音说:“长,长信!”
自从芳林迈进宴会厅的时候,洛纱就觉得这张精致漂亮的脸非常令人厌恶,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莫名的愤怒,而当芳林指认自己是长信郡主的时候,洛纱惊呆了!
“我是长信郡主?!”洛纱的脑袋瓜子里瞬间塞满了记忆:
“贱蹄子,你算哪门子郡主,居然有翡翠耳环!说!你是从哪里偷来的?”芳林让婢女压着长信。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长信哭喊着。
“呸,你是从我这里偷来的!给我打!”芳林下令道。
洛纱就算现在回忆起来也觉得十分疼,芳林让奴婢打她从来不打脸,但是都是下贱的手法,让洛纱疼得晚上无法躺下睡觉,一个人在房间里呜呜地哭。
除了芳林公主,其他各公主甚至奴婢都看菜下碟,长信这些不好的记忆连洛纱这个第三者都不愿意触碰,“就没有好的记忆么?”洛纱轻声问长信。
“你娘给你的东西你都保护不好么?”一张俊俏男子的脸,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手帕里包着一只翡翠耳环。“你有一只,我也有一只,你一定要守护好,我们才是一对!”
“这是你九离哥哥!”一个大男孩出现在洛纱的眼前,还有一个美妙的贵妇,“他是你姨妈的儿子!”
“九离哥哥!”长信满心欢喜又怯生生地叫着。
洛纱强压着自己眼中的泪,陌九离居然没有骗她,她震惊得无以复加!我是长信?!她惶恐得惊慌失措!
长信郡主是南陵左相大人的嫡女,在她六岁时,她跟随父母亲出使西疆,由于前途去往西疆艰难危险,左相夫妇将长信留在南陵边境姨妈家,也就是在姨妈家,长信第一次见到了陌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