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让我做一朵白莲花吧——芒崇
时间:2017-11-21 16:00:43

  “是啊!”曹荣也略有惋惜地叹道。
  “可若是让她入宫,即便她不是方泓的棋子,无形之中也就变成了棋子了!”历默清摇摇头,拧起好看的眉毛,纠结着。
  “也是啊!”曹荣又跟着愁闷地叹了口气。
  历默清无奈地看向了曹荣一眼,曹荣就打了个哈哈,“皇上您有什么旨意,奴才传达就是。”
  历默清便执笔书写了两份奏折,都递给曹荣,道:“一份给陈昭仪,一份给方采言。”
  “是!”曹荣退后几步,转身投入到茫茫夜色之中。
  红鸾殿各屋淑女都回来了,脸上似乎都挂着喜色,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最强的对手方采言走了吧,于是各个脸上都藏不住的开心。
  唯有方淳月一个,脸色忧郁,不知是因为方采言的离开,还是因为别的。
  她带着丫鬟珠儿,轻轻叩响了方采言的屋门。
  方采言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包裹细软,又换了身象牙白色的衣裙,梳了个松松垮垮的倭堕髻,稍有些稚嫩的脸庞白皙中透着红润,整个人在夜色里倒像是明亮的白月光。
  方淳月被方采言的容貌所吸引,以致呆愣了片刻。
  以方采言的容貌和聪明才智绝对会艳压群芳,难怪大家都视方采言为眼中钉肉中刺,就连初次见面的陈昭仪也不例外。也许可能因为自己,方采言才会受到陈昭仪的注意,可若是没有自己,方采言迟早也会被陈昭仪注意到!
  她安慰着这件事不怪自己,可又一想到方采言两次帮助,还是从心底里生出愧疚来。
  于是,眼里禁不住涌上了泪水,扑通一声跪到方采言面前,“姐姐!”
  “你快起来!”方采言慌忙拉起方淳月,她可受不起前世债主的一拜呀。
  方淳月便弱柳扶风地踉跄站起,柔声哭说:“姐姐,这些天都是多亏了姐姐相助,妹妹才能一路顺畅,并且得到了太后的恩典,您是我的恩人,如今却要因为我离开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方采言一副依依不舍,含情脉脉的模样,趁机拉拢道,“我们是好姐妹啊,只要你能明白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不掺半点虚假就足够了。以后,你自己在宫中万事都要小心,尤其小心陈昭仪!”
  “这个妹妹自然知道,只是,只是……”方淳月一句话没说完,又哭起来,方采言急忙悉心安抚,搞得好像不是方采言要走,而是是方淳月落选了一样。
  映荷在一旁撅嘴嘟囔:“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你落选,哭唧唧地也就我们家小姐能受得了了!”
  映荷将方采言换下来的衣服叠起来,准备放到包裹里,一展开的时候,从衣服里滚落出玲珑玉。映荷好奇的拿起来,从前,她都不知道小姐还随身带着这么一块美玉。
  上面似乎写着什么字呢!
  映荷凑近了,皱眉念道:“花明……哎!”
  还没念完,方采言便一把夺了去,接着看到上面写得四行字:花明柳暗,两债已销,欲求无望,唯有如常。
  唯有如常?方采言立刻意识到这梵文的含义了,这是在告诉她说走不了啊!
  “不行!”她猛地拉起了映荷的手,“走不了也得走,映荷,快,收拾包裹走人!”
  “小姐,方家的马车还没到,咱们走不了!”映荷拽住方采言提醒。
  方淳月也跟着站了起来,道:“姐姐是否有事,怎么如此急着离开?”
  她很想反手一个耳光,扇开挡住她去路的方淳月,可是只能握紧了拳,控制着体内的洪荒之力,压抑道:“还请妹妹闪开,不要挡路可以吗?”
  “姐姐,”方淳月反而上前几步,忧虑道:“姐姐若是有什么事就一定要和淳月说,淳月定当竭尽所能的帮你!”
  “你走开呀!”方采言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说。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不行!”方淳月露出坚决的表情,“姐姐不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我绝对不会走。不管怎样,我们同是方家人,同流一脉血,我……”
  方采言的拳头控制不住的挥了出去,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曹荣的声音。
  “圣旨到——”
  方淳月和珠儿都跟着回头去看,方采言的拳头带着风从她的面前一闪而过,映荷跟着惊呼出声,方淳月又回过头看这边的情况,映荷惊恐地捂住了嘴,方采言僵硬的胳膊还留在原地,她和方淳月四目相对,气氛异常。
  于是,方采言重又抬起那只手,轻轻地抚摸了方淳月的脸,带着复杂的情绪道:“果然是我的好妹妹!”
  方淳月惭愧着娇羞地垂下头。这时曹荣已经进得屋来,拂尘一扫,春风般的笑意便浮现在脸上。“方淑女,你可以不必走了!”
  方采言望着屋顶古旧的横木,眼睛缓缓闭上,心力交瘁地跪到地上,听曹荣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淑女方采言在棋试中遭受不平等待遇,为做弥补,特许方采言越过大选之程序,直接入宫为妃,赐为贵人。钦此!”
  曹荣看着一动不动的方采言,笑道:“方淑女,接旨吧!”
  方采言这才睁开眼睛,映荷上前扶起她,她前行两步,接过了圣旨,喃喃道:“命已至此。”
  “放心,方大人已经得知您晋升的消息,家里那边就不用挂心了。”曹荣体贴说道。
  “好啊,”方采言绝望地笑笑,忽然又想到既然自己晋升了,那相应的陈莲玉恐怕就要受处分,便打听道:“不知陈昭仪娘娘如何了?”
  曹荣道:“昭仪娘娘妨碍比试,有违祖训制度,故而被罚扣除三个月的月银,禁足一月。”
  方采言吓得登时摊坐在地上,生无可恋道:“这下好了,我永无洗白之日了!”
  
 
  ☆、晋升
 
  方采言晋升为贵人一事,瞬间传遍了皇宫内外,听说方府广开宴席,场面好不壮阔。方采言则被分了个单独的院子——长清阁。
  长清阁地处稍有些偏僻,方采言搬到此处,更觉得静心些,所以还是比较满意的。这里占地不大,却有一池子的莲花,不过此时已是秋季,莲花便不再开放了。池子附近还种上了一圈栀子花树,此时还有白色的花朵开放,清风徐来,花香清逸,方采言深吸了口气,觉得内心平静了不少。
  主仆两人进了屋,屋内摆设清雅素净,一张大床摆在朝北的位置,床上轻纱幔帐被一条红菱束着,床头还挂着几串珠玉装饰。
  几扇不大的窗户,皆是用绛红木制作的,中间一扇前摆着一方书桌,上面文房四宝样样皆全,旁边还设了一个的用来装卷轴青花瓷。方采言坐到桌前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枝狼毫毛笔,随意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映荷。又随手扔给了站在身后的映荷。
  映荷就欢喜的夸道:“小姐……呃,是娘娘的字,真是漂亮!”
  “我还嫌丑呢!”方采言漫不经心地说,站起身,推开了面前的木窗,窗外风景立刻像是一幅画卷一样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原来窗前是对着莲花池和栀子花树,若是在夏季,定是一番美景。
  “嗯,果然是个不错的地方!”方采言欣赏完美景,合上了窗子。
  想到上一世,自己刚开始入宫住的破地方,是和其他妃嫔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事情多了去了。如今得了这个好住处,她心里还算是宽慰些,对于自己没能出宫走成的事情也不再耿耿于怀了。
  “有凤仪宫好吗?”映荷坏笑着凑近方采言的耳边问。
  “说什么混帐话!”方采言作势掐映荷一把,映荷就跟着假装哎呦一声,方采言白了她一眼,“我哪里有什么心思去那儿?逃开皇宫才是我心里想的。”
  映荷扁扁嘴巴,笑道:“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要是不想那个地方,初入宫那日怎会带我换上宫女衣服,跑到了空无一人的凤仪宫的?”
  “我……”方采言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跑到了凤仪宫的,如果她真是对前尘往事全都放下了,在不去计较荣华得失,可她又怎么跑去了凤仪宫呢?又怎么差点失神的走进去了呢?
  她哑口无言了,莫非映荷看出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心思?
  “没话说了吧?”映荷有些得意,“我就知道小姐……啊不,娘娘你绝对不甘于做池中之物!”
  “住口!”话一出口,方采言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失控音量陡然增高,她又急忙平缓心情,解释道,“我……我是怕,隔墙有耳。”
  她看向受到惊吓的映荷,担忧地说,“吓到你了,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啊!”
  映荷还未回过神,道:“小姐,你刚才好像变了个人,气场好强大啊!”
  “是吗?”可能是拿出了前世做皇后的气场了吧!
  映荷点点头,突然表情又变得开心,“这样才好呢,娘娘你以后都这么说话,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啊?”方采言没想到映荷这样想,“可是,我这样会不会吓到你啊?”
  “不会不会,”映荷急忙摆手,“总比你低声下气地哄方淳月的样子强。”
  方采言笑着问:“我什么时候低声下气的哄她了?”
  “你一见到她就低声下气啊,”映荷撅嘴,“还问我什么时候!娘娘啊,现在咱们地位比她高,你可不能再一看到她就和颜悦色的了,你得拿出你娘娘的身份来,不能叫她欺负了我们!”
  “方淳月很好的,虽然有些骄纵的小姐脾气,本性也不坏呀!”方采言说,“更何况入宫里就我和她是同姓,亲缘关系又近,怎么能和她树敌?在宫里,朋友多总好过敌人多!”
  说这话的时候,方采言也好像在劝着自己,不要再走上一世把任何人都当作棋子的老路!
  “好吧!”映荷福了福身,道:“娘娘说的是!”
  这时候,长清阁外传来了太监的宣旨的声音,方采言和映荷前后出去迎旨,这次不是方公公也不是曹荣来宣旨,而是位陌生的公公。
  当然陌生是对于映荷而言的。
  方采言定睛一看,这位身材瘦高,眉毛又黑又粗的太监正是内务府的总管白德志,此人生性吝啬无比,且善于趋炎附势,讨好巴结那些受宠的妃子。
  上一世的方采言虽极得太后宠爱,却不受皇上待见,也就不受白德志待见,因此受了不少白德志暗中抽薪,少拨物品之事。重见故人,方采言就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白德志却弯着腰,像个螳螂一样,嘿嘿笑着。
  “这是皇上让内务府新调来的四个宫女三个太监,请娘娘先用着,若是不喜欢可随时来内务府调换!”白德志朝身后六人挥了挥手,命令道,“还不快上前去,让娘娘认识认识!”
  六个人站了一个横排,依此自我介绍。
  但是还没站排的时候,方采言就已经认出了其中一个人了,这人便是春华,她前世里唯一一个忠心不二的仆人!
  她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春华身上,不知不觉间,已经红了眼眶。
  “婢女春华。”春华道,她虽然是单眼皮,但是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的,声音也十分动听,一开口就让人觉得舒心。
  方采言刚想要上前,又一想到此时的身份,所以便停住了,听下面几个人说道:“婢女秋实;婢女冬雪;婢女夏莹;奴才小蓝子,奴才小黑子,奴才小橙子。”
  “这几个太监的名字倒是好玩!”映荷打趣道,问小黑子,“你叫小黑子,可是因为长的黑?”
  小黑子回答:“本不叫小黑子,只因在煤堆里干了两年,便弄得跟个煤球一样黑,所幸管事的就给我起了个小黑子的名字,好听也好记!”
  “娘娘,他还觉得好听呢!”映荷捂着嘴笑,推了推一旁的方采言,却见方采言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娘?”映荷又唤了一声,才把方采言唤回神来。
  “说到哪了?”方采言笑着问,看向春华时,笑了一下。
  映荷指着小黑子道:“说到这人的名字了!”
  “哦,”方采言答应一句,便向白德志说,“你送来的几个人我很满意,多谢公公了!映荷?”
  她唤了声,本意是想让映荷给白德志一些赏银,不过映荷没懂,仍旧痴痴地笑着。
  春华见了这一幕,无声地走到方采言身侧,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前行两步,放到了白德志手中,用婉转动听地声音说:“有劳公公了!”
  白德志笑的一脸褶皱地接下银子,笑道:“果然是个伶俐的姑娘!”又向方采言作揖道:“祝娘娘恩宠万千,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方采言笑着点点头,道:“公公慢走!”
  回到屋内,方采言给每个人安排了活计,对于一个曾经执掌了整个后宫的人来说,派发这点活根本不在话下。新来的宫女太监也被方采言清晰的指示所折服,一个个的都不敢怠慢,各自去干各自的活了。
  唯有春华和映荷没有活计,一左一右侍立在方采言身边。映荷有些无聊的搅着手指玩,不一会儿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娘,您也给我派点活吧,我在这里干守着好生无聊啊!”
  “嗯……”方采言正读《长生殿》读的入迷,一下子被召回思绪,不禁停顿了一下,继而想了想,道:“我口有些渴,你便去拿些清水来吧!”
  “是!”映荷一得了指示,便犹如脱缰的野马飞奔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杯水,放到了方采言的小短桌上。
  然而,方采言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依旧读着她的书,水一口也没动。
  映荷提醒,“娘娘,水来了!”
  方采言嗯了一声,又哦了一声,便又接着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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