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穿越之以身相许/男主他貌美如花——竹板板
时间:2017-11-23 18:09:30

  “热死了……”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女声打破空气中弥漫的沉闷。院子里这棵老树,据闻已有上百年树龄,伞盖奋力撑散开来,郁郁葱葱,密密层层,严严实实的遮蔽了太阳的火热,为这片庭院带来半方阴凉,奈何这几日不知怎么,风刮得要死不活,跟快要断气一样,每一次风来必定伴随一阵炎热闷人的热气,一波一波,老树挡得住阳光却挡不了从下方侧面袭击的热风,于是,躲在阴阴凉凉的树荫下待得好不容易凉下来,一阵风刮来,呼呼——
  “刮的什么破风!又闷又热,还不如没风呢。”着白衫绿襦的袒领服,长发高高挽起发髻,白皙的脖颈□□在外,很快汗水渗入衣领,不多时额间脸颊冒着热气汗珠滚滚滑落,范绮儿身体后仰靠在木椅上,一手轻搭在额上,神情萎靡,眉角高扬眼里满是烦躁,眉心紧皱,感觉到汗水黏湿的触感,捏着袖子狠狠地擦去汗水,浅色的窄袖已经湿透,紧贴腕上,又湿又黏十分不舒服,深感自己要被这个夏□□疯了。
  郁闷之极的范绮儿坐立难安,椅子摩擦地面发出让人心烦意燥的“嘎吱嘎吱”声,一杯凉茶下肚,心情缓和了一咪咪,她扭头看向静默坐于一旁的女子,清了清嗓子,唤一声。
  “阿宝,我好热,就要虚脱了,你陪我说说话嘛,好不好啊?
  “……好烦呐好烦呐!”
  “你都不热吗?这种天气还能安安稳稳坐着看书?”
  “我要哭了,真的要哭了,再不理我我就哭啦啦啦~”
  常宝兮:‘……’心好累。
  她无奈放下书,头疼的揉揉额角,抬眼看去:‘你要说什么?’
  见亲亲好友终于放下手里的书,范绮儿心里乐开了花,麻利的把椅子拖近一些,双手规矩的置于膝上,常宝兮用眼神示意她快点说。
  “听羊老说你准备去参加今年的甲等考核,怎么样?感觉如何?”甲等考核,即朝廷针对郎中晋升大夫的考试,由皇宫的御医院与民间义诊堂联合负责审核。因其通过条件为各项考核评价均得到甲等,缺一不可,故而俗称“甲等考核”。
  ‘这都还没去呢,能有什么感觉。想知道就自己去参加一场考试亲自体会体会,反正你不也正闲得无聊吗。’
  “你还不知道我么。论起医理,连药铺的学徒都不一定比得过,参加个什么鬼啊!更何况,甲等考核是随便哪个都能去掺一脚的吗?还有啊,听人说这种考试查的可严格了,门缝都还没挨着呢,就被乱棍打出来了,哦,指不定还要去蹲大牢。”范绮儿懒洋洋的趴在桌上,朝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唔,你不是很能打的吗?这么厉害的范女侠,还怕区区几个侍卫?’
  “怎么可能!我当然是很厉害的,哼。阿宝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数量源源不断的京城侍卫。”范女侠深深地叹息,大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悲戚。
  常宝兮连个眼神都不屑甩给她,半垂首自顾自地,一手扶袖慢悠悠地拿起茶壶,倒上一杯凉茶,淡金色的明透液体自壶嘴缓缓倾泻出,乘于杯中,呈现黄澄澄如金黄麦谷般透亮的诱人色泽,清凉的茉莉花香芬芳扑鼻,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沁凉入脾,她舒缓的长叹一口。
  “……你不热么?你真、的、不、热、么?!”范绮儿大感不可思议,“瞧瞧你,衣襟合得又高又紧,袖摆那么长——至于吗?老古板!”用力一拍桌子,继而总结道。
  浓浓的绿荫下,花纹秀美的打蜡雕花圈椅上,姿颜妍丽柔美的少女一袭藕色交领襦裙,褒衣博带,素手随意附在椅把上,宽大的袖摆自然垂下,几可曳地,胸前微微鼓起处缠绕一条竹青色丝带,正中打上一个漂亮的节,余下长长两条的丝带缀于胸前,垂于裙上,偶有微风吹拂,衣带飘飘,飘逸浪漫的衣袂长裙翩翩然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分外好看。
  ‘……’噢,她竟然被一个古人称作老古板,常宝兮心情略复杂。
  常宝兮:‘衣裙宽大很凉快哦,不仅可以挡阳光,还利于散热,别看布料多,比露在外面更舒服哦。’
  范绮儿瞪得眼圆溜溜的,怀疑地看着她:“真的?不是忽悠我的吧?”
  ‘怎么会。’她无辜的回望,‘你看,你穿成这样也不舒服不是么,试试又无妨,反正这个夏天,还很长呢。’
  最后一句话彻底打败了范小红,差点没旺地一声哭粗来:“我,我这就去做一套一样款式的。”说完急急起身就要走。
  常宝兮连忙伸手拉住她:‘等等。’
  “还有什么吗?”范绮儿一副有话快说,本女侠还有要事处理的捉急表情。
  ‘我那做了几套还剩了些料子,反正也用不着了,你拿去做一套试试。’
  “那感情好,我不客气啦~”星星眼闪闪亮。
  常宝兮不假思索放开她的袖子,挥挥手,快走快走,她书还没温习完呢,酷爱滚吧,憋打搅她了==
  一片树叶自枝头落下,在沉闷几乎凝滞的空中缓慢的飘落,落及地前一刻,“嗒嗒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叶打了个旋,还未落到地上,脚步声的主人再次出现。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范绮儿大跨步扑过来,双手啪的一声搭在圈椅两侧,上身下倾,脸庞蓦地放大数倍。
  常宝兮:‘……==’
  “阿宝你是不是忘了羊老出门前交代了什么!”
  ‘?’
  “羊老说,在这次的甲等考核开考之前,你必须能做到正常的开口说话!嘿,羊老不说我还不知道,阿宝原来你可以说话啊,以前为什么不说呢?哦好吧,重点是羊老交代下来,以后我们几个,嗯包括我、小青还有江一那小子,都要求用语言和你交流,不然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就玩完了。听明白了吗?这下总记起来了吧,是我们全部,包括你也在内哦。所以,常小宝,你一定要加油啊!就这样,我有事先走啦。”放连珠炮弹一样兴冲冲的说完,又掉头兴冲冲的跑远。
  常宝兮:常小宝是什么鬼?还有,为什么一定要说话呢QAQ
  一声长长的叹气。
  老树下再次回归平静,烈阳依旧炽热,浓密的树叶下,沙沙的翻书声不绝如缕,营造出一种静谧安详的气氛,很容易便静下心来,心思沉入浩瀚学海中。
  “喀嗒——!”一声树枝折断的脆响,紧随其后的是一声轻唤。
  “阿宝。”
  声线带着少年特有的丝丝沙哑,同时又融入了一股奇特的韵味,语调轻缓若溪涧潺潺流水,历经长途跋涉终于得以汇入更广阔的河流时喟然一叹,溢出唇角的是无尽欢喜。
  埋头于书籍中的女子微微一怔,抬起头,不其然间瞳孔陡然一缩,撞入一双灼灼星眸,纯粹而毫无杂质,宛如一对无暇墨玉,眸子里亮若繁星,辉光点点。
  ……江一。
 
☆、医者考核
 
  小红:羊老说……考核……Blablabla~
  常宝兮晃了晃头:“……江、一。”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久违的开口,加上声音粗哑,音调怪异,让她眼中闪过一瞬尴尬和浅浅的晦涩。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她抬起双手,十指微动,刚想用手语重新表达话语,不料一只白皙优雅不逊色于贵家女子半分的男性的修长手指轻轻覆于其上,缓慢而坚定地压下去。
  他垂眸轻笑道:“阿宝,我刚煮了一壶酸梅汤……就这么交谈,可好?我们一边喝酸梅汤,一边聊聊天。保证比你以前喝过的都好喝哦。”
  ‘……’我看起来很像吃货么?
  听着眼前年岁仿佛十三四岁的少年,大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唇红齿白,嘴角翘起,酒涡深深,看得人手指痒痒好像戳上一戳,笑得分外喜人。可偏偏这般如画少年,摆出一副大人模样,提着一个精致的漆画食盒,像拿着甜滋滋的蜜饯诱哄生病的小孩子喝苦苦的汤药那般,眼角眉梢除去深深的笑意,尽是引诱哄骗的神情。
  常宝兮心中不知为何顿然一松,不知何时变得沉重疲惫的心神蓦然得到舒怀,轻盈跳动,带着丝丝雀跃。
  她注视着他的双眼,缓慢而迟疑地颔首:“……好。”声音艰涩,甚至不大听得清楚的发音,却让江一眉眼乍然舒展,愉悦而满足,真真一笑春风,眉花眼笑。
  嗯?感觉到江一突然间上涨的好心情,她有些疑惑的偏首注视着他。
  作何笑得这般开心?
  只是看着她的脸庞,江一就仿佛听到了她心里未出口的疑问。清亮的眼眸转深,一瞬如深幽不见底的寒潭,平静的表象下掩映着无尽的危险,他慢慢答道:‘因为……我很高兴啊。’他学着她的样子不甚熟练地比划手语,眼瞳清澈如一泓秋水,澄透无暇亦如深海黑珍珠,见到了生命中唯一的那一捧灿烂的天光,于是褪去灰暗的阴沉之气,变得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回答?因为高兴所以笑得很开心?咦,好像没问题喔……个鬼。糊弄她呢!常宝兮有些不满,但也没再追问。
  少年眨眨眼睛,表情甚是纯良。
  因为渴求着一颗珍宝,他收敛锋芒,藏起嗜血的獠牙,他用世间最纯白美好的妆点进行伪装,只为了不让她看出他精心伪装下阴森灰暗,不讨喜的一面,甘愿舍弃自我,以最纯真无害的外壳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着痕迹地接近,用适当的伪装取得信任入驻她的心底。
  “不……对,是……是、这……这样。”她习惯性的想要用手语,手指顿了下又放下,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清了清嗓子,语音模糊而干瘪,许久不开口导致声带不协调,口齿不清。对面的少年却是用手语代替嘴说话,看得懂手语是一回事,真要自己用起来却发现还是有很多问题,比如动作不标准导致表达的意思出现误差,两只手配合的动作十分缓慢僵硬。
  两个十几岁的大“孩子”,面对面坐着,就如同两个牙牙学语的幼儿,互相纠正对方的错误,除去狼狈滑稽,一种莫名的气氛在彼此间酝酿渐生,温馨融洽而……
  闪瞎狗眼。
  范小红:“……瞎!”
  小青:“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碍眼。”
  所以,他们还是远遁吧。
  “小青,拿着布匹,快陪我去找裁缝。”
  “好……”快快,我们快撤!
  夏令日头愈发盛,烈阳悬挂正中,有如天火熊熊燃烧,让人如处在蒸笼里,热浪沸腾,避无可避——当然,这里头必然不包括富贵人家,比如云州常家,必是早早就端出了冰鉴,各式解暑的吃食用具一应俱全,对他们来说,炎炎夏日不过是较之春日稍微热上些许,不若桃李缤纷、春风和煦的三春时节杏雨梨云、□□撩人,寻个花丛之中朴拙石凳,迎着烂漫融融的春风,酣然好梦。
  寒冬炎日,恰是寻常百姓最难熬的时节。每年的这个时候,义诊堂都是人满为患,其中大部分都是外城、毗邻的郡城以及少数附近乡里的病人,倒是内城来的人只占了一小部分。
  早在云州府时,常宝兮就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数次了,如今来了江陵,仍是记在府城内城的义诊堂名下,几日前这里的管事发来通函,常宝兮二话不说放下手中药典,坐进了义诊堂分于郎中的隔间内,从那一日清晨,整整一天病人一直未断过,之后日日如此,直到今日午时,终于得以歇息了。
  她住在羊老的家中,义诊堂的管事和一些大夫郎中,对此清清楚楚,这一次更是借由羊老的举荐,成为郎中不及一载,就破格参加京城的甲等考核,无论日后结果如何,不说羊老的面分,便是看在对于任何一个医者来说甲等考核的重要性之大,在这个时候,江陵的义诊堂也会对其多两分优待。
  是以,她终于可以休假了。
  回到羊老家中,路过外院时,屋檐下一左一右四仰八叉躺着两个人,正是小青和范绮儿,不用问她就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定是两人一言不合,趁着家中羊老不在无人约束,又一次轰轰烈烈大打出手,扫了眼周围凌乱场景,还有墙上、柱上等留下的打斗痕迹,心中默默为两人点蜡。以羊老抠门的性子,这笔修缮费用足够让他视罪魁祸首为眼中钉、肉中刺……
  除之后快。
  回屋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推开门,双手捧着一篓脏衣物,准备拿去洗洗。不料在回廊上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常娘子!”小姑娘穿着豆青色罗纱襦裙,双丫髻,发髻两边绑着的发带亦是素净的豆青色,须端为流苏,垂于耳廓边,看着很是俏丽可爱。一看到她眼神顿时一亮,双眸亮晶晶的瞅着她。“还记得我吗?我是流翠。”
  一个月不到再次遇上,怎么可能不记得,她自然是点点头。
  流翠又道:“对了,常娘子,你知道范娘子去哪了吗?我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小青,范娘子呢?怎么不见人?”
  她了然,范绮儿向来惧热,今日不光和小青在院子里打了一架,又在廊上滚了圈,身上脏污且不说,满身黏哒哒的汗液定然是她忍不了的,这时候八成是回自己屋里沐浴去了,说不准还是听着门外的动静,抢先一步丢下小青躲回房里,任鼻青脸肿、浑身狼狈的小青去接待客人。
  一时有些失语。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应该如何向流翠表达清楚。她纠结没多久,流翠就反应过来了,自己差点忘了,常娘子不会说话啊……
  流翠一脸视死如归道:“常娘子,你……用手语吧,我我、我看得懂。”这种时候,流翠十分悔恨,之前少爷学手语的时候,她肿么就打滚撒泼死都不肯听夫人的话一起去学呢?泪目。
  常宝兮:亲你确定?
  于是——
  ‘……’
  “(⊙o⊙)…”
  ‘……’
  “(⊙o⊙)”
  ‘……’
  “〒▽〒”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