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穿越之以身相许/男主他貌美如花——竹板板
时间:2017-11-23 18:09:30

  “啊——!”尖叫声凄厉痛苦!
  “痛……啊!!”
  行刑者多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哪怕耳边鬼哭狼嚎,刀下的人喊得多凄惨,依旧能做到充耳不闻,刀子握的又稳又紧,像是面对的是砧板上的鱼肉,一片片均匀整齐,血腥气并不浓,围观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数步,面色青白,一些人恶心地吐了一滩污秽。
  常宝兮一个劲盯着乔裴,然后,她看到乔裴笑了,在所有人都不适想要逃离的时候,乔裴笑了,十分的愉悦又期待。
  凌迟、五马分尸、炮烙之刑、人彘、砍头……
  法场变成了修罗地狱。
  看完了全程的帝王心情一直很不错,只在结束的那瞬间,笑容一顿,眼眸深处一片沉寂,周身散发出行将就木的沉沉死气。
  在那之后,常宝兮再也没见过乔裴。常良玥那段时间似乎很高兴,因为无情舍弃了凌宗玉的晋王一家子,全部在法场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晋王夫妇更是被千刀万剐,死得毫无尊严。
  常良玥有很多仇恨的人,她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不断地在小小的孩童耳边重复家族的仇恨。
  常宝兮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胸口滞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间间续续的,她听到不少传闻,或真或假。
  有一天,她突然可以脱离常良玥身边了,她当即毫不犹豫飘向皇宫,在踏入宫门的一刹,安国寺的钟声响起,她茫然地眨着眼,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回过神,满城哭声震天,响彻天地!
  京城上下,无论地位贵贱,除冠缨,衣素缟,入目之处白幡飘飘,除了一头黑发,曾经繁华色彩斑斓的皇城被白色覆盖,使人但望之,悲凉哀痛的情绪油然而生。
  “……我听人说……合葬……”
  “……谁?怎么可……”
  “……神医……”
  声音模模糊糊,常宝兮仔细听,仍是听不真切。下一刻,仿佛就在她耳畔响起,响亮又清晰:“你不知道?常神医,那位以一己之力破除了郦国蛊毒的神医,菩萨!”
  “神医死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那位派了无数人去找寻,最后也只找到了神医的一些遗物。”
  ……
  常宝兮睁开眼,入目是纹饰繁丽华贵的床幔,耳边响起系统的呼唤:【宿主?你还好吗?——啊,有人来了!宿主握不打扰你了,先撤。】
  她闻言惊坐而起,掀开床幔,望着近在咫尺的身影,眼眸晶莹,跳下榻猛地飞扑到来人怀里,鼻翼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深深呼吸一口,神色喜悦满足。
  “——阿宝?有人欺负……”你了?!
  ——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她双手死死抱着他的腰身,自他的胸口抬起头:“你陪我好不好?”依偎着的身躯霎时僵硬。
  “我……”理智告诉乔裴不可以,然而话出口却变成了,“我还未沐浴。”连夜赶回京城,风尘仆仆入宫,不料竟收到如此一份盛礼=V=
  “我陪你去。”
  乔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纯洁可靠一点,眨着大眼睛,舔舔发干的唇角,开口:“好……”声如蚊讷,几不可闻。
  灿然一笑。
  是夜,阿宝抱着小乔牌抱枕酣然入睡,睡得无比香甜。
  抱枕觉得,他大概在做梦,这辈子做过最美好的梦=V=
  乔裴回京的次日,便带着常宝兮住进了宫外一处奢华气派的宅邸。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初八。
  凌晨夜幕还未褪去,宫中派来女官和有经验的嬷嬷,常宝兮被叫醒时眼皮都还睁不开,待到被手艺精湛的宫娥一阵折腾,坐到梳妆镜前时,她已彻底清醒了。宽敞明亮的寝房内红霞耀目,两名负责给常宝兮上妆的宫娥似乎总能花样百出拿出各种前者闻所未闻的小工具,傅粉描眉抹胭脂点额妆,宫娥灵巧的手指沾上少许梅红胭脂,轻轻在额间一点一抹,眨眼间一只形似火凤的鸟兽跃然额间,另一宫娥极快将备好的金钿贴于火凤两眼之处,金眸湛湛似有神光,火红的凤凰两翼舒展几欲引吭高鸣翱翔九天,看着镜中的女子变得越发明丽动人,监督的女官满意地颔首。
  缙安朝以玄色为贵,赭红其次。帝后二人的冕服主玄色,饰以少许赭红华纹,冕服之上绣着的龙凤俱是金线勾勒而成,再以秘法附上深海黑珍珠粉,将金龙金凤染作玄龙玄凤。本朝女子地位不低,尤其如常宝兮,她之地位将与太子同等,按照本朝惯例,大婚之日可以凤为饰,只仍不允越过皇后,在缙安朝,火凤仅次于玄凤,尽数史上享有此等荣宠的太子妃,亦屈指可数。
  常宝兮身边没有合适的长辈,在皇后的建议下,皇帝指派位居中书令的尹老太太为即将上任的太子妃梳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尾,比翼共□□。再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尹老太太拖长音,每唱一句,手里的木梳细细地从头至尾梳一遍,听到最后一句时,常宝兮心里一颤,眼眸有些湿润。这段唱词在常宝兮听来曲调怪异,奇异的入耳难忘。她想了想,有一次外婆翻着本不知外公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古籍”,翻到一页时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便笑着把她招过去,用家乡方言念了遍祝词,与这段话相差无几,语调慢悠悠的,其中的一些发音方式早已被那个时代抛弃忘却,在听到那段用郑语说出来的祝词时,忽如其来的莫名触动使她第一次兴起了学习方言的想法。
  “谢谢你,尹令公。”她没有回头,对着镜子里映入一部分的尹老太太道谢,谢谢你让想我起了这段唱词,即使今日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也再无遗憾了。
  中书令没有表露出诧异、同情,放下手中的红木梳,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像个弥勒佛,慢声道:“得常姑娘这句话,老婆子此行不亏。”乐呵呵地笑着走开。
  待到吉时,宫娥为她戴上头冠,头覆墨色薄纱,奢华富贵的金步摇随着走动一摇一摆若隐若现,玄色的喜服上如火焰般热烈燃烧的凤凰活灵活现,在宫娥嬷嬷拥簇下走出房门,缓步穿过长长的回廊,沉重朱红大门徐徐打开,珠围翠绕之间,华服加身头盖纱罗的新娘子一出现便吸引了在场一众人的注目。旭日东升,灿金阳光覆盖大地,长裾及地,衣裳织绣细腻丰满,缀珠点金的凤凰华美异常,阳光映照下光彩熠熠,璀璨夺目。
  而一身繁琐厚重喜袍、头戴华贵冠冕的太子殿下,瞳孔细微一缩,霎时眉目舒展,浓浓的喜悦自墨黑的眸子里满溢而出,他终于等到了他的新娘。
  也许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跳脱胆大的小孩儿率先起哄,又蹦又跳,吓得身边的长辈脸色一白,不过百姓们很快便发现,只存在于说书人口中、书中字里行间的尊贵不凡威严无比太子殿下,在迎亲的这一天,与常人亦并无异处。
  充当喜娘的嬷嬷头插红玉钗,一脸喜气,嘴里吉祥话说个不停,这时扭着圆滚滚的腰,从身后宫娥捧着的盘中取来红绸,乐颠颠地两把塞进两位地位尊贵的新人手中:“新郎新娘,新娘上彩舆,新郎打马迎新娘入宫喽——”
  迎亲队伍浩浩汤汤,缀在后面的马车雕纹繁复,百里红妆一眼望不及尽头,宛如一条横穿皇城的长龙。
  有道是:“四牝奕奕,孔修且张。百两彭彭,八鸾镪镪,不显其光!”
  彩舆内部很宽敞,茵褥柔软舒适,散发着怡人兰草馨香。十二男子抬起彩舆,观其精神容貌皆是不俗,行走间稳稳当当,下盘极稳,确保了彩舆不会出现令坐在其内的新娘不适的颠簸。有注意到此处的人暗暗生疑,对皇位抱有不切实际妄想的几位宗室眼神一暗,这些人他们从未见过,现在看来,他们都是太子暗中培养的手下,能力未可知,一身功夫却可见一斑。
  宫娥嬷嬷随在彩舆两侧,年轻的宫娥手提花篮,盛放晨间刚刚采摘下来的花瓣,素手轻轻一挥,花瓣纷纷落下,宛如一场浪漫唯美的花瓣雨。一男一女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小童盛装打扮,眉间一点美人痣衬得唇红齿白,明秀乖巧。
 
☆、059
 
  两小童站在彩舆外间分立两侧,同样提着一个编制精巧的花篮,面上满是喜人的笑容,每每在宫娥姐姐们洒下花瓣的间隙,小手从篮中抓取一小把喜袋高高地抛撒出去,引得围观众人纷纷争抢。喜袋由锦缎缝制,针脚细密,绣着金色龙凤,一针一线俱是宫中手艺,常人一辈子连见都难得见一回,更别提拥有了。好在有侍卫维持秩序,众人有所顾忌,抢的热闹却不过分。
  彩舆赭红帷幔纷纷扬扬,绫罗绸缎层层叠叠覆盖,花瓣纷洒,宫娥小童一应人等容貌出众,不像凡俗更像仙景,乔裴骑乘高头大马,巍然不动,外表气质皆凌然于世,忽视他的一些行为,于百姓看来,太子不是仙人,却更似仙人。
  仙人多是正面形象,辣么像仙人的太子殿下,绝壁是位仁善宽厚的储君。听到这群愚民喜气洋洋地把太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把仁厚、善良、大度、宽容一众代表美好品质的形容词不要钱地往太子身上砸,勤王世子乔承泓面色铁青,气得几欲呕血。没有什么比看到心中最大的敌人风光无二,几乎被所有人盛赞的情景更让人愤怒的了。对于从记事以来就把皇位试作目标的乔承泓来说,自襁褓里就被皇帝养在膝下,之后没几年就被封作太子的乔裴,就是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抹除的敌人。
  往日乔承泓嫉恨不已之时,只要一想到太子病怏怏的身体状况,很快就能找到满满的优越感。他永远不会忘记,父王曾这样告诉他,乔裴当了太子又如何?皇上宠爱又如何?乔裴不过是个孱弱得连寝宫都走不出的病秧子,能活几年都要看老天的眼色,说不定今日还在和皇上说话,第二日就进棺材了。彦清,你用不着把这么个人放在心上。值得我们注意的,只有晋王和祁王家的两个世子世女,另外还有平王乔承轩,虽然没多少能耐,但毕竟是当年的辰华公主所出,是皇上的亲侄子。
  这一切,都是假的。
  在得知太子宿疾早已痊愈,甚至连何相,他外公派去刺杀下的据说无解的混合剧毒,也有人解决了,那一瞬间,乔承泓的世界坍塌了!
  “落——”老嬷嬷罗帕一挥,长声唱道。
  下了彩舆,乔裴与常宝兮各牵红绸一端,常宝兮头上覆盖的罗纱掀起,露出精致异常的玉颜,乔裴微微低下头,放低声音柔声问道:“阿宝,累吗?”
  常宝兮眸光一闪,不着痕迹地看向乔裴抓着红绸的手,攥在手心的绸布形成一只扎实的团子,她嘴里轻哼:“累了又如何?”果然被他偷偷藏了一段,红绸不是很长但也不至于短到能让两人贴着说话。
  两人继续走,乔裴果断回答:“我背你上去。”
  “……不了。”
  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帝后一袭冕服立于保和殿外,皇帝满怀喜悦欣慰,注视幼弟与他珍爱的妻子走近。呃,皇后亦凤心大悦,恨不得直接将太子打包送给太子妃,两个人圆润地滚回自己宫殿相亲相爱,别来打扰他们。
  皇室的婚嫁礼仪十分繁琐,针对太子与太子妃的大婚事宜,礼部彻夜不休列罗了一份长长的清单,极尽奢华隆重,等到结束时,常宝兮已经快站不稳了。皇帝则很满意,就是要排场!要气派!怎么壕怎么来!
  皇帝:朕有的是钱~=V=
  皇后:媳妇花钱花累了么?我帮你垂垂肩~~
  咦?太子的意见?无视就好。
  ——不要彩舆,自己媳妇自己背?你脸皮厚不在乎丢脸,你媳妇脸皮薄,信不信人家甩了你?=A=
  皇帝黑着脸把太子轰出去,然后和颜悦色面对礼部尚书,你做的非常棒,可以赏赏赏!新任礼部尚书大大松了口气。原礼部尚书风凉与何相交好,乔裴此前早已将此事禀明皇帝,护犊子的皇帝陛下毫不犹豫把礼部上上下下清理了遍,确保太子的大婚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由此,足以使众朝臣窥见太子受皇帝信任之深,荣宠之盛。面对太子之时,态度不由更小心谨慎。
  当太子殿下自殿前累成狗回到寝宫,温婉端庄的太子妃殿下舒舒服服地倚在榻上,背后枕着冰凉凉的丝绸大迎枕,嘴里叼着颗红苹果,一名宫娥手执团扇笑容殷勤地为她打扇。
  阿宝:有咪咪心虚肿么破?
  下意识的坐直身子,心虚的太子妃急匆匆扫了眼空荡荡的果盘,顺手把自己啃了一半的苹果另一边塞进了可怜的太子嘴里。
  太子不假思索就着她的手啃了几口,太子妃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几口解决了她的苹果,摸着扁扁的肚子,饿成狗的太子妃出离愤怒了。
  “你怎么吃光了?这是我的苹果!”果盘纯银打造,錾金花纹别致,足足脸盆大,仅正中摆了个大红苹果,“苹果是给新娘子准备的,是我的。我饿了,要用膳。”常宝兮微抬下巴,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快点想办法”。
  咦咦——?
  乔裴先是大惊失色,听完阿宝的话松了口气,神情严肃保证:“阿宝要吃什么?我立刻去厨房给你做。”只要不是生他的气就好,不就是吃的么,乔.太子.大厨对自己的厨艺充满自信。
  常宝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等你做好,你口中的阿宝已经饿晕了。”晕倒这种事,对常大夫来说实在太简单了,随便给自己扎两针就行。
  候在一旁打扇的宫娥惊得下巴快要掉地上了,连手里的动作停下来都没有意识到,杵在那儿像个大柱子一般招眼。
  乔裴转头视线冷冷地扫像宫娥,语气微凉:“韩剑人呢?本宫让他准备的膳食去哪了?”
  宫娥顺从地垂首回道:“回太子的话,韩剑可能是知道太子您回寝宫了,所以不敢过来。”宫娥发誓,她绝对没有添油加醋,韩剑那个怂蛋现在估摸着在那个角落旮沓里徘徊。
  乔裴眼神一沉。
  若不是……
  常宝兮:“……噗。”这是什么理由?
  唔,大概是开玩笑的,这样想着她便没放心上。扭头好奇问乔裴:“韩剑是御厨么?他擅长什么菜系?”是肉就好了,现在她最想吃肉。
  见阿宝看着自己,乔裴瞬间温柔带笑,柔声道:“嗯,是厨子,阿宝最喜欢吃的蜜饯就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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