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姐姐不是别人啊,她是你初恋啊。”
“程西,你是想气死我嘛?”程若航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埋怨她。
“我还有个问题?”
“你非得这个时候,喋喋不休?”
“嗯。”程西的眼泪还在眼角。
“问。”某人拿她没办法。
“你这些年,一个人,我是说,成熟的单身男性,会不会有……”
“会。”程西问得磕磕绊绊,程若航答得却十分坦然。
“……”程西与他四目相对,“你……YY对象是谁?”
“头几年不可否认会想到任意,”程若航轻喘出一口气,“那年和你一道去乡下,之后就全是你。”
程西被程若航的话噎到了。
“可是,我那年还没满十八岁。”
“是,所以我从那回来后,有好几个月都在吃素,觉得自己业障太重了。”
“真的假的?”程西觉得很滑稽。
“真的,西西,这两年我不愿意去应付那些介绍的女人也是因为我明白得很,她们消不了我的业障,我想要的只有你,无论身与心。”
男人在情|欲颠沛之间说的话,最好不要信,可是程西却还是被程若航说动了,动容到他想卷土重来,一寸寸侵入她时,她为了他甘愿忍下那份撕心裂肺的痛。
短暂的痛之后,程西发现原来也不会死,而且这份痛慢慢被一份安全感所填充,她有些明白程若航为什么今晚执意要这样了,他想落定她那颗不安分的心,也想用这份灼灼的情意留住她。
“西西,睁开眼睛看我。”
程西有些孩子气地不答应,程若航又往深处进了进,这一丝丝距离,像是要了二人的命,程西的手不知轻重地在程若航后背上划出了几道新鲜的血痕。
程若航再次要求她睁开眼睛。
程西乖乖照做了。
初历人事的程西还是第一次用一种怯弱的眼神看程若航,即便当年他们在程家初会,她也没有过这种怯生生的目光,顶多是戒备、不安,程若航自己都恍然如梦,他感叹地说,如果知道若干年后,他会心甘情愿地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低声下气的话,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会那样端着架子地朝她颐指气使,更不会每次教她做题都那么没耐性。
“自己老婆学习不好,我也会很没面子啊。”程若航在程西耳边,甜言蜜语。
“我不喜欢你这样油嘴滑舌。”程西努嘴。
“那你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不喜欢。”
“你再说一遍!”
“什么都……呜呜……”
某人还是一直守戒的模样更顺眼一点,这放肆轻佻的眼下,一点都不像个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前两天有事,加上这章又一直卡文,好不容易写到官主配开车,我还卡文,呵呵,真是忍不住自己diss自己一下。
(说句话题外话呀,看文给我留个言呗,好评有文章积分的呀,这算是对码字君最大的鼓励了,谢谢。)
☆、(73)毕业
程西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般的湿漉漉,未干的头发全被汗浸湿了,身体也像被拆散了骨头,半寸地儿都不想挪。
程若航偏要抱她去洗澡。
……
淋浴房里,她甚至都站不住,程若航说帮她洗,她暂时丧失的羞耻心一分分在恢复齐全,她赶他出去,她自己洗。
二人隔着一道浴帘,隔着急急而下的热水氤氲,程若航身倚在浴室柜洗手台边,唤她,“西西,你上个月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程西似乎有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以及担忧。
她没算过排卵期,也从意识到,有一天她得算这个东西。
程若航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又喝了点酒,开弓没有回头箭,很多事情他即便很理智,也有失控的时候,程西如实地告诉他例假时间,特地补问了一句,“我要吃药嘛。”
“应该不需要。”程若航简单排了排时间,庆幸没有在那几天,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跟程西抱歉,说这类情况,下次不会了。
“不会什么?不会再有这种关系,还是不会不戴……”程西打开一点帘子,探头问他,湿漉漉的脑袋,脸不知是羞的还是被热水烫的,红彤彤的。
“好好洗。”
“哦。”
……
“程若航?”
“嗯。”
“我要是怀孕,你会娶我嘛?”
“废话。不过,你不能怀孕。”
“为什么?”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养孩子,生养孩子是要负责任的,你以为是过家家,闹着玩!”
“可是不是所有父母都像你这么想……”程西是在埋怨自己的生身父母。
程若航听里面的人意外的沉默下来,不想她这个时候去恹恹地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一挑帘子,目光落在她赤条条的身上也没什么不妥之色,手里拿着她的换洗衣服,“快点。”
程西被他唬到了,着实地难为情,关系是进了一步,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没羞没臊吧。
程西穿衣服死活没让程若航看着,她让他背过身去,程若航索性脱了身上的浴袍,侧身合上帘子洗澡了,其实不怪程西有女儿家的羞赧,即便是他,也有,刚才程西低头系身侧的合衣带,程若航从镜前柜里看她,瞬时体内又升腾起一股热火,不过他再不能妄为第二次,这一身的汗还没干透呢。
*
程若航收拾妥帖后,端着牛奶回房,程西手里手机连着充电器,盘腿坐在地板上。
“嘛呢?”他让她别玩手机了,起来喝牛奶。
程西从小就不爱喝奶制品,此刻更是撒娇,不想喝。
程若航索性端着杯子随她一起坐到地板上,想看着她喝完。却不小心瞄到,她在给贺正庭发微信,目光沉一秒,夺了她手里的手机。
“充电的时候不准碰手机。”
程西勉强喝一口牛奶,唇边印了个奶半圈,她舔一舔,“我和他说正事呢。”
“都过零点了,说正事?”程若航说,他要是还没脾气,也不能算是男人了吧。
程西搁下手里的奶杯,“我知道他今晚有应酬不可能那么早睡,回来之前他跟我讲过一单生意,我当时有些不乐意,现在,……,你不是暂时停职了嘛,我想能多挣一份钱也没什么不好,主要是怕他急急回绝了人家业主。才漏夜跟他先应下而已。”程西翻出微信内容给程若航看。
后者没兴趣的样子,按下程西的手,“你的意思,你要养我?”
“我养不起你,不过能多挣点家用我觉得也不错。”程西手上那套挂售房子的钱款到位了,她也没顺着姑姑的意思,留给自己,而是悉数全归还了姑姑,她确实没实力养程若航,可是她努力减一点他的负担是真心的。
“放心,我即便真没了那份工作,也不会落魄到要女人养。”
“我可没那个意思。再说,即便靠女人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家李安也在家厚积了很多年呀,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程西安慰他。
“晚上肖师兄找我,是替一家私立医院来的,对方院长是肖父的朋友,也听说我近来的事,问我有没有兴趣去那边,你觉得如何?”
“肖师兄是想挤走你这个劲敌吧!”
“权谋宫斗剧看多了吧!”程若航弹程西的脑门。
程西吃痛,听程若航继续开口,“肖微时能那么老实地待在市立,纯粹是安他老爷子的心又不想与他老爷子同僚罢了。他也是想替我寻个出路,想继续待在市立,估计科里给的那个名额就没了,他知道我心气高,不过是想给我个台阶光鲜地下而已。”
程西晃了晃神,她果然是红颜祸水。
程若航安抚她,那边给的薪酬比市立高出四成不止。
“可是,我看得出,你还是想留在市立。”程西拆穿他。
程若航苦笑一声,再敛敛神,“是,我不想这么灰溜溜地走,体制归体制,这些年我本无意那个头衔,不过也兢兢业业地做研究、做论文、带学生、坐门诊,我挣得不止一口气,西西,即便眼下我为了你丢了这个衔,同样,有一天,我还想为了你再拿回来。”
“你也说,肖师兄在替你保全体面。”程西红了眼。
“我不在乎,无非是少一些津贴,少一个专家的名号罢了。”
不在乎才有鬼,不在乎就不会倔脾气偏要留下来,程西心里很酸,可是她尊重程若航的意见,也努力不让彼此后悔。
……
“我们回去程家看看吧。”程西听到程维生动了个那样的介入手术,始终心里很不安。
“再过段时间吧,他在休养,你贸然去,指不定会更恼火。”
“那我买东西,你回去,你回去陪他们住一段时间。”
“再说。”
“姑姑知道嘛,姑姑也没有告诉我。”
“西西,睡吧,我困了……”
“程若航你讨厌,我很认真地在和你商讨事情!”程西一团愁绪,偏他还睡得着。
“我听你叫我名字溜得很,为什么刚才让你叫,死活不肯?”
我呸,什么乱癖好,为什么那什么的时候,偏要人家喊你名字,变态。
程西正了正枕头,睡觉。
“不谈事了?”灭灯的卧室里,他喊她。
程若航完全是没想给她添堵,他总不能实话实说,说他父母勒令他与程西分手,不然不准登程家的门,也不能如实告诉她,程若航回去几次,都被母亲赶出来了吧。
程若航从她背后拥住她,程西的发丝里有香气还有吹风机未散尽的干热气息,“还记得咱们正式说话的第二面嘛……”
……
程西与程若航的初会,他没理睬这个半路来的丫头。
第二面,她被姑姑拎在书房里训,听说还是与同学打架。
母亲在楼下念叨着,这半路的野孩子,带回来,当然难教啊,不过阿殊那脾气,今后有仗干了。
程若航冲凉后,姑姑正好被纪东行岔了出去,程若航侧身瞧一眼书房里的那丫头,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背影还真是单薄,比单薄尤甚,程若航动了恻隐之心,招呼她出去吃饭,她除了一双眼睛在动,手脚毫无动静,程若航忍不住和她玩笑了几句,末了还安抚她,今日这情况,换作是他也该打,小丫头片子还是无动于衷。
倒是晚间入夜了,她渴了出来寻水,与程若航在书房里絮叨了几句,小身板给程若航端杯水都摇摇晃晃的。
他又一板一眼劝告了她几句,当时无非是有些心疼她格格不入的性子。
那晚,程若航失眠,抄诗集正好抄到五代的。
程西好奇往他这处看一眼,程若航察觉时,手里正抄到,冯延巳的《长命女*春日宴》: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
程西正式毕业,学士服集体照后,学院内三三俩俩地各自合照留念,程西因为之前的风波事宜,很多女生都避而远之,她也没所谓,也想抽空去经管系找一下唐唐。
却被班长拦住了。
他想跟程西合照一张,还特地准备了束红玫瑰,说要送给程西,学院内最禁不住这样的风吹草动,没一会儿,就各种起哄口哨声乱飞。
程西很是为难,她说合照可以,不过花还是免了吧。
“程西,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作别礼,我要去省大读研了,估计以后见你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了,只是想表达一份心意。”班长执意要把那束花送给程西,“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不过也不影响我的心意吧。”
班长大人此话一出,身后的几个兄弟跟在后面拱火,说抱一个、抱一个……
“我不要求你回应的,只希望你接受这束花。”
场面一度很尴尬。
偏偏吃瓜群众一声高过一声,班长似乎被煽动了些情绪,微微红了脸,问程西,可以抱她一下嘛?
阿畅有意想给程西解围,说班长厚脸皮的呀,一束花就要索抱,太鸡贼。
程西勉强接受那束花,不过很坦然,如果只是同学情谊,抱一下也无妨,班长话都说到这份上,又当着大家的面,程西如果囫囵应下,她这外界的风评更得差了,只递手,表示可以与班长握手作别。
岂料对方直接欺身过来,与程西虚抱了下,算是完美ending.
程西整个人还是懵的,众人哄笑,她完全没有料到惊喜连着惊喜,阿畅一声妈呀,连忙拍程西的肩,指着不远处的某人,“天啊,班长,你这个癞□□,被人家正主逮了个正着呀。”
他们在学校图书馆前面的广场上,这里本来就因为毕业季络绎不绝的人,不是阿畅指明,程西完全不会在意人工湖栈道边上的那人。
程若航一袭白衫黑裤,袖口卷着,两只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盛夏炎日里,他即便站在那日头里晒着,也有着份耐人寻味的冷冽。
“难怪人家程西看不上学院里的这些个二哈直男,瞧人家兄长往那一站,只有四个字,风流云散。”
“男人也能性感的……”
……
程西听着一群七嘴八舌的话,硬着头皮走向他,“你怎么会来?”
“不能来?”
程若航反问一句,目光却落在程西臂弯里的红玫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