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留在我身边——咬春饼
时间:2017-12-01 18:29:36

  迎晨玩过山车,玩跳楼机,玩海盗船,一往高处晃荡,她就开始惊声失叫不敢睁开眼睛。也就是从这时,厉坤发现她有点儿恐高。
  迎晨真给这些高空游乐设备给弄颓了,下来后,捂着心脏说不舒服,然后赖在他怀里,被他半搀半扶地走着。
  得了,这也没法儿再玩了。
  厉坤问:“下午你想去哪里?”
  迎晨说:“我想休息。”
  “那我送你回去?”厉坤心里是不乐意的,但没表现太明显,这好不容易有天假,他也想她啊。
  “我走不动了。”迎晨扮可怜,“我腿软,顺不过气。”
  厉坤望着她,她眼睛也不躲,这对视之间,彼此心里那点儿小九九,全变成了心照不宣。厉坤正儿八经地提议:“那就近开个房间,你休息,行吗?”
  一家新开的小酒店。
  前台登记的时候,老板还有点不相信,“她没成年吧?”
  厉坤乐呵道:“这是我未婚妻。”
  老板狐疑的眼神儿在他俩之间打转。
  迎晨心里美滋滋,证实说:“我是他童养媳。”
  进了房间,俩人反倒沉默了。
  厉坤左顾言它,舌尖抵了抵牙,说:“你睡吧,我热,我去洗个澡。”
  奇了怪,大冬天,热个什么劲儿啊。
  等洗完出来,迎晨在床上侧卧着,背对着他。
  厉坤掀开被子,坐上床,迎晨自然而然地转过身,两人便抱在了一起。
  迎晨软趴趴地问:“你干嘛洗澡呀?”
  厉坤摸摸她的腰,“洗干净一点,身上有味儿,不卫生。”
  迎晨往他胸口一嗅,“香的。”又小声道:“其实我也有味儿。”
  “嗯?”厉坤眼底染了情,红透了。
  迎晨压住他后脑勺,往自个儿胸前放,娇娇滴滴的,“我有奶味儿。”
  于是,一切便顺理成章。
  厉坤的前戏弄得可凶,迎晨害怕了,夹紧腿不让他有机可乘。
  “我不来了。”她低低呜咽,一下一下去拨开他的手。
  厉坤满脑袋汗,安抚着,哄劝着:“小晨儿,乖啊,你看我都难受死了。”
  迎晨就是不肯配合。
  厉坤心生一计,假装起身,“行吧,那我穿衣服了。”
  他怀抱一空,迎晨又慌了,按住他发硬的手臂,鼻尖红红的,软声说:“那你答应我,不许太用力。”
  厉坤从善如流,答应得真诚,随即又覆身盖了上去。
  这大概是他对她说过的最大谎言。
  迎晨挪开了自己挡在下边儿的手,像是撕开一道口子,厉坤再没给她半点儿机会。
  第一下,迎晨被撞得直往后,眼泪哗的出来了。
  厉坤按着她,亲着她,舔着她细腻的脖颈,一下一下的,深了,快了,适应了。
  两人从下午,一直纠缠折腾到晚上凌晨。
  迎晨不知哭了多少回,最后一次,她被腾空,两条白皙的腿挂在厉坤铁臂上,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啊,比下午坐的过山车还要刺激。
  初雪的夜,也是刻骨铭心的初夜啊。
  如今,
  迎晨从厉坤这个吻里,忆起了点滴。
  这样温柔的厉坤,她真是很怀念呢。
  结束这个吻,两人唇瓣都亮晶湿润。
  厉坤抵着她额头,一说话,热热的气息均匀洒开。
  “小晨儿,你乖一点啊。”
  迎晨听了话,点点头,又说:“那你不许睡沙发。”
  这……
  厉坤无奈笑道,“行吧,接受组织考验。”
  两人同床共枕,合盖一张被子,迎晨还是老习惯,喜欢把枕头垫得很高。
  厉坤抽了一个出来,说:“垫这么高,对颈椎不好。”
  迎晨去抢,厉坤举手,一高一低,她哪够得着。
  厉坤把枕头丢到床尾,一把将人揽过来,用手给她当枕头,妥协道:“这样行了吧?”
  迎晨眉开眼笑,枕着他胳膊蹭来蹭去,“啊,人肉做的,就是舒服。”
  她依偎在厉坤怀里,厉坤揽着她肩头,很紧。
  安静一瞬。
  迎晨问:“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
  厉坤闭目养神,眼儿没睁开,“你指哪方面?”
  迎晨一个个问:“训练苦吗?”
  “苦,不过也习惯了。”厉坤说:“训练苦一点没关系,只要出任务的时候,顺利平安就行。”
  迎晨声音闷了些,“这几年,你都去过哪儿?”
  “哪儿乱,就去哪。”厉坤语气十分平静,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去年在菲律宾,中国公民被劫持了,下落不明。我们在一处深山老林里把人给找到,死了两个,可惜没全救回来。”
  “还有今年上半年在阿富汗,自杀式爆炸,伤了三百多人,那边儿太乱了,我们作为维和部队被派遣过去。”厉坤说:“林德的右手也骨折过,就是在那儿炸的。”
  迎晨没吭声,只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手。
  厉坤反握,似安抚。
  “有任务就顶上去,置身其中,也考虑不了太多。尽全力,顺利完成就是老天保佑。”
  “你不怕死吗?”
  “怕啊。”说到此,厉坤低声笑了起来,“当然怕。”而后笑声收淡,“小晨儿,你知道的,我这人性格犟,不容易放下。”
  迎晨默声,静静等待。
  “虽然你回来后,我一直冷着你,拧巴你,但我不骗你,那几年,也有出生入死的危险时刻,没别的,我就靠着‘再见你一面’这念头拼命撑了下去。”
  迎晨眼眶温热,“再见我一面,是想亲眼看我过得不好,才解恨吗?”
  厉坤笑着,“嗯。”承认说:“自己忽悠自己呢。”
  拣了几件稍有代表意义的重要经历说了番,厉坤终止这个话题,不想让迎晨心里觉得沉重。
  他道:“说完我的,该说说你的了。”
  迎晨往他怀里钻近了些,手也环搭上他的腰。
  “我念完书,就去公司上班了,五年,也没换过工作,从技术员到主管再到部长。”
  厉坤乐了乐,“不错,升官发财。”
  迎晨声音低低的,“发财是发不了,养自己还是绰绰有余了。”
  语罢,安静。
  厉坤不太满意,“完了?”
  “嗯?”迎晨:“说完了啊。”
  “老实点,还有别的事情没交代的。”厉坤按着耐性,提醒:“谈过几个?”
  迎晨摇摇头。
  一个都没有?
  厉坤顿时来劲儿了,怎么说呢,男人嘛,总有点独占欲。
  欸,不对,等等。
  “你那个老板,长得跟小白脸一样,个头还挺高。”
  “唐其琛啊?”迎晨恍悟,承认道:“他的确在追我。我刚去公司,就是他一手带我,五年了,教过我很多。”
  一听评价全是好话,厉坤心里又生刺了,“教你什么了都?”
  “他是个非常有魅丽的男人,尤其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很有一套。”迎晨实事求是,难掩赞赏。
  厉坤脸色彻底黑下去。
  迎晨挑眉,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故意激他,“你来抢亲的那一晚,我差点就答应他了。”
  厉坤别过头,眯缝了双眼,“哟呵,那真是对不住了,抢的不是时候。”
  迎晨憋着笑,看着他,而后噗嗤一声,没忍住。
  约莫是方才挪来挪去,她身上的浴袍已然松垮了。V型的衣领往一边斜开,胸口的弧形成半弯,看起来软乎诱人。
  厉坤默默移开视线,伸手去关灯,“睡吧。睡觉的时候,别乱动。”
  迎晨是真乏了,乖乖应了声,“嗯。”
  这一晚,舒适,安然。迎晨本是藏了坏心思,虽未得逞,但时光宁静,促膝长谈,似乎把空缺的那几年空白,一点一点填补进来。
  枕着厉坤的手臂,听着深夜里他绵长的呼吸、有节奏的心跳。
  迎晨满足极了,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
  窗外有雪在飘,而屋内一夜好眠。
  ———
  周一,迎晨销假,正式回公司上班。
  大伙儿给开了一个简洁的欢迎仪式,倒真让人感受到了集体温暖。
  趁高管开例会的时间,迎晨大致熟悉了一下不在公司期间的工作进程,等散会,她揣着笔记本去唐其琛办公室汇报工作。
  唐其琛略略抬头,颔首:“回来了?”
  迎晨:“嗯,回来了。”
  她落座办公桌前。
  唐其琛重新低头,签文件:“腿好了?”
  “好了。”
  等了一会,唐其琛签完所有,合上笔帽,轻轻搁在桌面上。
  迎晨开始汇报工作:“我大致梳理了一下部门工作进展,休假期间,重要的项目都是通过电话沟通,基本符合进度。”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唐其琛帮她把事都做完了。
  迎晨索性合上笔记本,倒不如一句谢谢来得实在。
  “唐总,感谢你的帮助。”
  唐其琛笑了笑,“回来之后,变这么生疏了?”
  这下反倒让迎晨觉得的确是自己刻意。
  “项目摆在这,谁做都得做,总不能耽误进度。”唐其琛没深究,平心静气地解释:“我也是做自己分内事。换了任何人,我都会这样做。”
  迎晨是个很能审时度势的人,忙不迭地应答:“是我小人之心想多了,老板,你别见怪。”
  唐其琛眉目舒展,往皮椅上闲适一靠,“听你叫老板,比叫唐总好听多了。”
  迎晨无言。
  “你也不是多想。”唐其琛坦坦荡荡地看着她,“我也的确是有私心的。”
  “呃。”迎晨欲言又止。
  唐其琛恰逢时候地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你先出去吧。”
  又不动声色地把话给堵死了。
  迎晨走出办公室,心里也是怅然,看这情况,唐其琛真没打算放弃。
  果然。
  这几天下来,唐其琛心里的念想越发没打算藏掖。
  迎晨在开部门会议,他走进来,无声放了支药膏在桌上,说:“你中午没擦药,别忘记。”
  这药膏是医生给开的,说出院后连续再擦一个月,每日三次。
  唐其琛心细,记住了她的频率。说这话的时候,声儿不大不小,刚够头三排的员工听见。
  故意的呢。
  下了班,每次都等在门口,开车跟在后头护送。他的车是进口路虎,三百多万,本就瞩目,一来二去,连小区门口的保安都认识唐其琛了。
  有次多嘴打听:“迎小姐,你男朋友又送你回来了啊?”
  迎晨矢口否认,落荒而逃。
  但很快,她也找到了治这情况的法子——索性在办公室把自个儿有男朋友的事给主动抖落出来。并且还给大伙儿看了照片。
  厉坤穿着长驯服,被抓拍的一张训练时的场景。
  他正在做引体向上,身材颀长有力,荷尔蒙味十足。
  欢声笑语写在迎晨脸上,装不出来。
  唐其琛远远看着,打着电话也听不清资方的发言。
  心里难受啊。
  ———
  眨眼到了周五,队里从下午开始放假。
  厉坤带林德出来改善伙食。
  林德乐呵极了,兴奋道:“咋不叫晨姐一块来呢?”
  厉坤开着车,说到这个人,满脸都是笑,“她要开会,下午下班我再去接她。”
  林德咧开嘴,亮出大白牙,“接她回你那儿吗?”
  厉坤眼角眉梢都是嘚瑟,“你这不废话吗。”
  林德嘿嘿两声,低着头,不言语。厉坤从后视镜瞄了他一眼,乐了,“你脸红什么啊?”
  朴实单纯的小处男,这年头,也可真是稀奇物种了。
  厉坤转动方向盘,颇为放松,说:“今天哥带你去尝点新鲜的。”
  林德:“啊?”
  “泰国菜。”
  水方广大厦新开的一家泰国菜馆。据说厨师班全是正儿八经的泰国人。口碑佳,吃饭还得排长队。
  厉坤先去停车,市中心车位紧张,他围着广场转了两圈,终于看到一个空车位。
  但,同时,从右前方也开出一辆车,正与厉坤的车形成一个夹角——
  两人都想要这个车位。
  厉坤眯缝眼睛,觉得这辆白色路虎甚是眼熟。那车便滑下了车窗,唐其琛露了侧脸。
  得嘞,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唐其琛从小家教优良,接受的,偏于西式教育,所以为人绅士、宽和,非常适用于温润如玉这个形容。
  但人们常常忘记,这样的男人一旦动气怒,较起真,更为可怕。
  他压根没有退让的意思,一点一点的挪着车,毫不怕事的继续往前开。
  厉坤哪能让,吉普车动力足,他故意踩死刹车,又放动油门,发动机轰轰声响得瘆人、狂躁。
  唐其琛不为所动。
  厉坤也开始拧劲儿。
  一黑一白两辆车,徐徐向前,眼见夹角越来越小,车头就要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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