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是客服的隐私,我们...”
五分钟后客服经理哭着从房间跑出来,边跑边骂:“卑鄙,无耻。”
舒斯年叫进来张洋:“这间房归你了,今晚你住这儿。”抬脚就往外走。
“诶,年哥那你今晚住哪啊?”张洋喊道。
“哥哥今晚有艳遇。”舒斯年把张洋推进房间,把门关上,笑得荡漾。
☆、第八章
黄花本来都要睡了, 感觉室内突然变得很热,起来看了眼空调,才发现是空调有问题。
黄花穿好衣服给前台打了电话,让他们来维修。
才过了一分钟,门铃声就响起来。
黄花打开门,立刻冲进来一个人, 把门关上, 压着她, 捂住她的嘴。
黄花瞪大眼睛, 看着眼前血和灰遮了满脸的男人,想叫叫不出声,手脚都被锢住, 她这是被入室抢劫了?
外面传来一阵声音,黄花隔着门听得清楚, “你们去那边搜, 不要惊动客人。”是客房经理的声音, 她办入住时听过他的声音。
黄花觉得这是唯一得救的机会, 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
那个男人力气更大了,他狠狠按住她,却又在她耳边恳求道:“他们要杀我, 求你了。”
黄花听到这个声音,像电流般蹿进她的全身,让她全身都没有了力气。
舒斯年。
她再仔细去看,这个满脸是血的男人不就是舒斯年。
他发生了什么事?谁要杀他?
黄花在看他, 他也在看黄花。
有多久没有仔细地看过你,十年一晃,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再见时,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神情。
黄花想过,在深夜,幻想了千次万次,却没想到再见他,他满脸是血,求她救他。
黄花的眼泪涌出来,在眼眶里打转,滚烫的泪珠落下来,滴在舒斯年灰扑扑的手上。
空调无声地运转起来,室内温度变冷,走廊外变得静悄悄。
舒斯年悄然松开她,低着头,头上也都是灰尘与血,整个人无比沧桑,他喃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转身捂住自己的耳朵,打开卧室的柜子,把自己藏到里面。
黄花无声地落泪,看着他躲进柜子里,蜷缩着。
他看着她,满眼惊恐,手哆嗦地关上柜子,陷入黑暗里,他听到外面的走路声,她在朝他走来。他坐在柜子里,读着一秒一秒的过去,他等了多少年,才等到她向他走来。黑暗里,谁也看不到这位影帝的得意的笑容。
黄花的手上还沾着红色的血,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他到底怎么了?
房间的电话声响起,黄花擦掉眼泪,尽量平静语气,用什么也没发生地语气问:“怎么了?”
客房经理谨慎地说:“您好,黄小姐,是这样的,酒店走廊的灯坏了正在维修,请您今晚不要出门好么?您房间的空调坏了是么,我让维修工现在过去。”
“啊,”黄花看向柜子,“不用了,空调好了,我已经睡了,不用过来了。”
“那好的。您千万记住今晚不要出门。晚安。”客房经理再三强调道,挂了电话,呼地喘下气,终于完成任务了。没想到他也有演戏的天赋啊。
黄花挂了电话。
他在被人追杀,他真的在被人追杀。
黄花忍住手抖,没事的,报警,对,报警。不,不行,电话可能被监控,那个客房经理和杀他的人是一伙的,她不能报警。用手机,警察速度太慢,走廊监控,马上他们就会差过来。她得转移他。
黄花走过去打开柜子,舒斯年蜷缩在柜子里,惊恐万分地抬头看她。
“你得走,舒斯年,你不能待在这里,会被发现的。”黄花蹲下来看着他讲,她伸手去安抚浑身颤抖的他。
“我不能出去,有人杀我,有人杀我。”舒斯年重复着这句话,他眼神单纯,看不出一丝假装的样子。
“有我在,你别怕,有人要来,我挡在你前面。你先出来。”黄花心想,一定要尽快把他弄出去,然后报警。
“你是好人?”舒斯年童真地看着她问。
“对,我是好人。”黄花伸出手让他相信自己。
舒斯年犹豫地看着她,最后选择相信她,伸出手,但却是迅速把她拉过来,关上柜子,在黑暗里搂住她。
“你是好人,你不能死。”舒斯年紧紧抱着她不松手,语气如小孩子般稚嫩。心里却是,终于抱到了,老子多年的演技还是可以的,嘴上还是像六七的孩童,“我相信你,大姐姐。”
柜子不大容不下两个人,黄花现在是半趴在舒斯年身上,被他紧张兮兮的语气感染到,她小声地说:“我们必须出去。”
“出去会死,不能出去。”舒斯年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抱着她的腿。
两人蜷缩在柜子里紧紧靠着,黄花都能感受到他喷薄出的鼻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要杀你?”黄花满心的疑惑,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坏人。坏人要杀我。”舒斯年仿佛回忆起追杀他的人,又浑身颤抖起来,他的头靠着黄花的肩膀上,语气十分可怜,“救我,救我。求你了。”
“你让我出去打个电话好不好?”黄花想给杨果打个电话。
“不能出去,他们就在外面。”舒斯年拽着她,绝对不能出去,出去就露馅了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黄花被闷出了一身汗,她旁边一双眼睛眨啊眨的,她觉得他脑子现在都是傻的,她问他,认识他么,他摇头。她问他,她叫什么,他说他叫冷寻。狗屁冷寻,他叫舒斯年。黄花憋在这个小柜子里,和一个感觉智商不超过七岁,自称“冷寻”的家伙在一起,说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她整个都要魔怔了。
黄花叫他舒斯年,他都不答应,只有叫冷寻,他才会答应。
黄花感觉他不动了,顿时心慌地叫道:“冷寻?”
没有人应。
黄花推开柜子,光线一下子射进来,刺到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闭着,像是死了,黄花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要停了,她去试探他的鼻息,等到了温热的呼气才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跳动起来。
他睡着了。
黄花把他扶到床上,他身上的衣服都是破洞,腿上也是淤青和血渍。
到底发生了什么?黄花揉着自己的头发,她要疯了。
床上的人安静地睡着了,黄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她的手上也都是血渍,外面没有人来敲门。
是不是事情已经过去了?
黄花去厕所洗手,把血渍冲掉,可是感觉这血好像不对劲,粘粘的,黄花闻了闻,有股甜味,不是血腥味。
不对劲。
黄花冲到床上,擦了把舒斯年脸上的血渍,放在鼻子下嗅。
是糖,不是血。
黄花的脑子瞬间炸掉,fuck,床上这个人骗她。
黄花看看手机的时间,半夜两点了,这个人骗了她三个小时,害她在柜子躲了两个多小时。
王八蛋!
黄花的表情不受控制,愤怒、冷笑一下子都涌上来,如果眼神能杀人,床上这个睡得舒爽香甜的人已经多了几个血窟窿,流血过多致死了。
要玩是吧?好,姐姐陪你玩。
冷寻,是吧?好,姐姐玩的就是你。
有人要杀你是吧?好,姐姐现在就满足你。
黄花翻了一圈房间,也没发现个绳子、刀啊什么的,只能拿着一个剪指甲刀恶狠狠盯着他。
这场戏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大影帝。
早上舒斯年一觉醒来,睁眼就看到黄花站在对面冷笑地看着他。
“影帝,醒了?”黄花露出一个要杀人的微笑。
舒斯年摸摸头,心里十分想笑,她已经发现了,但面上还要装作不知道:“我怎么在这儿?”
“冷寻,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黄花冷静地走过去问。
舒斯年站起来,揉揉自己的脖子,“冷寻?你怎么知道我电影里的名字。我为什么会在你这儿,花花。”
黄花双手环胸,一副我看你继续装的样子。
“我叫我助理过来。”舒斯年拿房间的电话给自己的房间拨过去,对那边说,“来这个房间接我。”
舒斯年站起来,冷静地对黄花道歉:“对不起,昨晚给你添麻烦了。我最近精神不太好,幸好遇到你。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我会付你一笔费用。”
黄花眯着眼睛看他,眼神里都是不屑,看你再装。
门铃响起,舒斯年走出去,黄花跟着他,看他什么时候露馅。
“我们今早几点的戏,把剧本给我看下。”舒斯年对张洋说。
张洋看着主子身后的女人,主子这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感觉自己掌握了大机密。
张洋按捺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把剧本递给舒斯年,“年哥,我们得走了。”
“哦,我的钱包给我。”舒斯年接过剧本,去拿自己的钱包,“先进来吧,有人看到不好。”
舒斯年转身往里走,把剧本十分“顺手”地放在茶几上,拿出钱包里的现金,递给黄花,“昨晚的事请你务必不要说出去。”
“张洋,走吧。”舒斯年收好钱包,走出去。
封口费,握草,这女的是鸡么?年哥,昨晚是。艳遇!张洋忍下一肚子的话,看着茶几上的剧本想说拿剧本,被舒斯年一眼瞪回去。
黄花一脸冷笑地看他一大早演了另一出戏,坐到沙发上,把钱放下,看到桌上的剧本,拿起来翻看。
哦,冷寻,果然是角色名字。
黄花翻了一早上,总结出剧本的主要情节,冷寻,六岁时目睹父母被人杀害,他自己藏进了柜子里才免于劫难。在柜子他衍生出了自己的十几种人格,其中的一种人格是变态杀人魔,杀了他家的仇人,他的十几种人格中有好有坏。而现行的法律必须要找出他的哪种人格杀了人才能定罪,而他的人格十分狡猾,有说真话的有说假话的。
所以,昨晚,他是入戏太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举手手告诉我谁是戏精~
月末啦,营养液要清空啦,小天使们不要吝啬啊,使劲灌溉我吧~~~
☆、第九章
舒斯年走之后, 黄花就困得摊回床上,一晚没睡盯着那个戏精,她一会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间门铃被按得大响,黄花迷糊地但再也不敢忘先看猫眼,原来是杨果。
开了门, 杨果就气急败坏地骂:“我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你知道那个白杨等你多久了么?”
黄花开了门就又转回床上睡。
“都下午了, 你昨晚做贼去了么?赶紧给我起来。”杨果站在床边讲。
黄花伸出一只手摆摆, “不去, 困。”
杨果想着她昨晚是不是又失眠了,平息孕妇的怒火问她:“你昨晚是不是又一晚没睡?”
黄花点点头,也不想再解释什么。
杨果心疼地看着她, 只好给那个还在等她的相亲对象打电话,“喂, 白杨啊, 真不好意思, 我闺蜜她临时有点事情, 去不了了,咱们改天吧。今天真是耽误你了。”杨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拿着手机歉意十足, 眼睛却瞟到了桌子上的有些旧的剧本。
杨果挂了电话,拿起剧本:“伪证?这不是舒斯年最近拍的电影么?”
杨果翻了翻剧本,上面都是荧光笔的痕迹还有笔迹,等等, 她越看越眼熟,不对啊,这不是舒斯年的字么?
黄花高中时拿了不少舒斯年的笔记本回来看,当时杨果见过他的字,飘逸洒脱可以拿来当字帖用。
杨果翻到封面第二页,上面写着男一号专用的字样。
杨果心头涌起众多疑惑,再也忍不住了,严肃的说:“黄花你给我起来,我有话问你。”
黄花最后还是红着眼睛被折腾起来,洗了把脸,坐在沙发上等着被拷问。
杨果扬着手里的剧本,单刀直入:“这剧本哪来的?”
黄花伸手拿过来,挠挠头,无辜地说:“这是什么啊?”
“你给我装。”杨果绷着一张脸。
“我真不知道。”黄花把剧本放下,起身去倒水喝。
“那它是自己长脚跑到你房间里来的?”杨果瞪着她,“你和舒斯年是在上海见过了还是在北京,老实交代。”这本子是你从上海带过来的,还是在北京拿到的。杨果每天无所事事,突然发现了这么件让她充满好奇心的事情,必定是要追查到底,况且事关她闺蜜的终身大事。
“可能不是跑过来的,飞过来的吧。”黄花喝了口水开玩笑地跟杨果打哈哈。
杨果气呼呼地拿出手机,打算拨号:“你不告诉我是吧,那我现在打电话问他。”
黄花离开莲城一中后,杨果呆了段时间,快要走时,舒斯年特意找到她,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后来有在北京见过一次,舒斯年跟她讲,自己的电话号码没有换过,虽然被很多人知道,甚至粉丝有时会打过来骚扰,但他都没有换过。
黄花抢过手机,扔到床上,“孕妇不是嗜睡么,陪爷再睡会。”黄花动作不敢太大,拉着杨果到床上睡觉。
黄花躺在床上,语气突然平静起来:“等我睡醒咱们再聊。”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杨果都饿了,黄花才睡醒,换了衣服带孕妇出去吃饭。
杨果憋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看黄花神色正常,央求着黄花:“花花,我快好奇死了,你告诉我吧。你和舒斯年是不是又勾搭上了?”
“没有。”黄花吃着东西认真地吐出两个字。
“那你怎么有他的剧本?”这物证摆在这儿你还敢耍赖,杨果十分生气。
“他早上假装不经意地留下来的。”黄花又在心里吐槽了一遍,演戏演上瘾了,在她面前装影帝是吧。她睡了一觉起来,脑子清醒许多,越发觉得他是装。
“早上?你们昨晚睡啦?!”杨果的好奇心简直要突破天际,来个三百六十度变身了。
“准确地来说,是他睡了,我没睡。”黄花揉揉太阳穴,这戏精今晚不会再来了吧。
“诶?”杨果不明白了,你们谈情说爱的人真复杂,没有过日子的人简单明了,还是景子安好,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她。
“他昨天晚上跑过来说有人也杀他,给我演了一出剧本里的戏,然后就霸占了我的床睡着了,今天早上挺早就走了。”黄花把事情言简意赅地告诉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