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抬起头,裴杞堂的面容就映在她眼睛里。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地看裴杞堂了,和一年前相比裴杞堂的模样有些变化,过上了裴四公子养尊处优的生活,皮肤也变得白皙起来,在阳光的映照下有种优雅而雍容,眉毛舒展,一双眼睛就如同清泉闪闪发光。
裴杞堂又好看的许多。
用不了两年,京都都要看裴四公子的风华。
屋子里安静下来。
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他也这样瞧着她,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琅华发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起来,就像是那天她给裴杞堂检查腰伤的时候,周围那么的安静,她的心却惴惴不安。
她不由地退后一步,腿却不小心长到了旁边的矮桌,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身体失衡就向旁边歪了过去。
裴杞堂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腰。
她也转过脸来。
又一次,四目相接。
琅华再一次闻到了那淡淡的如同香草般的味道,她仿佛被灼了一下,很不舒服,正要从裴杞堂手中挣脱,眼前却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半倚在不远处的杏花树下,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衫,漆黑的头发上像是染了露珠,眼睛深远而安静,咬着草茎,边看书边哼着一曲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调子。
这一幕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
“陆瑛。”琅华下意识地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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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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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打架
陆瑛。
琅华这一声让裴杞堂怔愣在那里。
裴杞堂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冲进了脑子,眼前立即浮现出陆瑛的影子,这一瞬间,他有想杀了陆瑛的冲动。如果陆瑛在这里,恐怕他会控制不住立即上去跟陆瑛打起来。
方才琅华的模样那么的温和,像是想起了一段很美好的往事。
目光迷离地望着他,让他欢喜得要飞起来。
但是她却喊出了陆瑛的名字,他才意识到,方才她想到的人不是他而是陆瑛。
他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儿。
胸口又酸又涨的疼痛,整颗心要爆裂开来。
除了父亲被谋反治罪,这应该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怎么就不是他呢。
为什么就不是他,而是陆瑛。
陆瑛到底哪里好,琅华对陆瑛会这样的上心。
裴杞堂静静地望着琅华,这是一种说不出的痛楚和难过。
整个人变得没有了力气。
琅华意识到她说错了话。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冷,裴杞堂的眼稍含着浓浓的杀气。很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气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无法阻挡。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方才看到了裴杞堂的神态,她会下意识地想起陆瑛。
那段仿佛属于陆瑛的记忆。
琅华忙解释起来,“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刚才……有点像陆瑛……也不是……就是……”
这个解释不够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
就是一瞬间的感觉。
“琅华,”裴杞堂的嗓子低沉而沙哑,“我不是陆瑛,但是我保证会比陆瑛好。”
这有什么可比较的吗?
琅华抿了抿嘴唇,疑惑地望过去,这让裴杞堂脸上又多了几分的黯然。
裴杞堂望着琅华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心疼起来,她才是个十岁的孩子,他一定是疯了,居然对她这样步步紧逼。可是明明有时候他觉得琅华是懂的,她有种超出外表年纪的聪慧和敏感。
明明想好了等过几年再说的,可是每次只要提起陆瑛和婚约,他就忍不住想要插手。
可是他的意思她又不完全理解,他想要说清楚,她却还那么小。
弄得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她不过才十岁,就让他拈酸泼醋起来。
只要想一想,他就觉得自己真是病的不轻,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十岁的孩子,可她是孩子吗?除了还没有长开之外,哪里又像是个孩子了。
“琅华,”裴杞堂干脆弯下身,“我曾祖父是齐昀,就是大齐的高宗皇帝,祖父是齐恒,就是先皇,谥号兴宗皇帝,我父亲是齐佑,被封为庆王,我曾化名赵翎,现在是裴杞堂。”
裴杞堂的眼睛变得更加温和,“你可以叫我杞堂或者……”赵翎拉起琅华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着,“齐堂。”
“这是我祖上三代的情形。”
原来裴杞堂的名字是这个意思。
只是加一个裴字,就隐藏了自己的名字在其中。
齐堂,听着像是杞堂,无论怎么叫都是对的。
琅华点了点头。
裴杞堂不禁哂然一笑,琅华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啊?他在郑重其事地介绍他的身世。
裴杞堂突如其来的笑容,让琅华松了口气。
看着她的脸色轻松下来,裴杞堂心里的阴郁也慢慢消解了。在感情上,琅华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姑娘。
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是不是说明,她对陆瑛的牵挂也只是种习惯。
裴杞堂松开了琅华,两个人重新坐在椅子上。
裴杞堂道:“沈昌吉和许氏应该会从顾家和庆王的关系下手,引起皇上的反感,你现在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皇上就算表面上不会相信,背地里也会让人监视顾家一举一动,不过你不用着急,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裴杞堂的这番话就是琅华心中所想。
皇上能沉得住气,想要动手会等到和谈成功之后,太后也一样能够稳下心神来等机会,最毛躁的应该是太子。
太子得知了许氏的事,一定会找上门来。
裴杞堂这样正正经经跟她说起了政事,也就是说,方才的事已经揭过了?
……
太子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内侍禀告,“皇城司那边打听不出什么,但是……皇城司大牢里还有狱卒在把守,有些话向他们打听就知道了。”
太子觉得很有趣,“沈昌吉怎么会和那个许氏搅合在一起?”如果这种事传出去,可是大笑话。
顾家大小姐怎么好意思再去宫中,只怕从今往后没有女眷敢和她说话了。
女儿像母亲。
许氏这样不安分,她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昌吉在告顾家呢,虽然不知道告的是什么,大约就是说顾家是太后一党。”
大家都说太后是在利用顾家。
若是顾家从前就跟太后有联系呢?
太子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可以借机将顾家拿下来,不让百草庐不能去掺和药材的事。
今天就是西夏使臣离开京都的日子,顾家的草药都已经准备停当,如果这时候从顾家的草药里发现了伪药,顾家老小都要全都被治罪。
太后用了顾家这样一颗坏棋,注定会满盘皆输。
太子吩咐幕僚,“去,让人动手利索些,不要留下什么遗祸。”
幕僚应了一声。
……
琅华在太后房里讲经。
太后听得津津有味,琅华讲些经文,就会说一段与经文有关的故事,逗得太后直笑,“那些大和尚太有意思了,说他们不食人间烟火真是错了。”
太后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侧室里的徐谨莜不由地皱起眉头。
太后是真的很喜欢顾琅华,就算是宫中流传了一些不利于顾琅华的传言,太后一律装作没听到,并且慈宁宫的姑姑还会惩戒那些说闲话的宫人。
这就是太后的态度。
不论顾琅华家世如何,母亲又是什么样的品性,太后就是喜欢顾琅华,并且愿意将顾琅华留在身边。
“太后娘娘,”女官走过来禀告,“皇上大发雷霆,前面出事了。”
太后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正色起来,“说清楚,出了什么事?”
女官看了一眼顾琅华,“是那些药材……送去西夏的药材里面发现了伪药……然后裴四公子就和礼部的葛大人就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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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就码字,还是悲剧了。
对不起大家~
我去修改错别字。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敬
百草庐置办草药的时候,太医院也让御医过去查看了,又有户部的印章封存,怎么可能会有伪药。
太后冷冷地道:“一定是那个蠢货让人动了手脚。”
只要在太后身边的人都明白“蠢货”指的是太子。
两国和谈之后,太子就像赚了多大便宜似的,在太子府摆了几天的宴席,那些拥护太子的大臣都送去了贺礼,好像攻打西京的战功已经落在了太子头上。
太后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可笑。
太子如果利用这段时间多召几个武将好好商议一下战术,请几个老将军做副将,应该会有机会拿下西京。可是太子太过急功近利,带去西京的都是他想要提拔的年轻将领,只请了一个唯唯诺诺的蒋老将军帮忙坐镇帅帐,这个蒋老将军是有名的应声虫,到了战场上绝不会忤逆太子的意思。
可惜了大齐的八万精兵,不知道会在西京战场上损失多少。
“那个裴四是怎么回事?”太后问过去。
礼部查验大齐送去西夏的赐礼,裴杞堂不过进了几次宫,却怎么会插手礼部的事?
琅华将手里的书轻轻地合上,太后对裴杞堂的印象应该还是那个四处惹事的纨绔子弟。
女官恭敬地回道:“裴大人为裴四公子求了去西北的差事,这次跟着西夏使臣一起启程,礼部查到了伪药之后,裴四公子也跟过去瞧了,只看了一眼就将礼部的葛大人带到一旁说话,在场的人说,刚开始裴四公子还很正常,不知道葛大人说了句什么话,裴四公子就揪起了葛大人的衣领。”
“葛大人有个外甥在侍卫队里,看到这种情况就上去帮忙,结果……大家还没看清楚怎么动的手,就被裴四公子撂在了地上。”
太后听得惊奇,“侍卫队里的人武艺都不错,那个裴四……好像才十几岁的年纪吧?”说着看向琅华,“哀家听说裴家老四的病还是胡先生治好的。”
琅华给太后斟了一杯茶,“裴四公子并非是胎带的毛病,而是受了外伤,才会行动不便,胡先生用了些法子,将他脱出来的骨头复了位,裴四公子也就好起来了。”
太后道:“这才几个月的事,裴家老四功夫就这样厉害了?”
“倒也不是,”琅华仔细地向太后解释,“裴四公子虽然瘫在床上,但是一直没有间断练武,请了不少的武功师父,其中一个还是沈昌吉大人的师叔。现在裴四公子的伤好了,自然武艺就更高了……”
沈昌吉的功夫太后是有耳闻的。
“难怪了,”太后伸手让琅华扶着站起身,问向女官,“他们人在哪里?有没有闹出个结果?”
女官道:“听说去了校场,双方都不服气,要再比试比试。”
太后冷冷地道:“咱们的皇上就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热闹。他要是真有点心性,就给大齐练出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连一个小小的西夏都对付不了,还想要低三下气的求和。”
琅华仔细地听着太后的话。
这应该就是太后和皇上意见不合的地方。先皇登基之后,大齐呈现繁荣之势,不管是南方的安南还是北方的大辽都不敢轻易对大齐举兵,先皇驾崩之后,皇帝任用自己的亲信与安南打了一仗结果大败而归,当时在福建练水师的裴家,写了一篇整编水师的谏言,被皇上扣下了,因为皇上不认为大齐的水师有什么问题,他觉得是太后从中作梗,怂恿梁将军托病不出,这才让大齐打了败仗。
太后这样做,显然是要挫败他的气势,让大齐臣子以为他是个无能的皇帝,也好借机重掌权柄。皇上一门心思与太后对着干,就将整编水师之事仍在了一旁,再往后就是惠王、庆王谋反案,这两次风波杀了大齐十之三四的官员,许多大臣因此寒心致仕回家,裴家也是在那时候离开了朝堂。
琅华收回思绪。
太后已经在安排接下来的事。
“礼部如果弄不清楚,哀家就要亲自过问了,百草庐是哀家选出来的,出了事那就是打了哀家的脸,哀家不能糊里糊涂地就算了,”太后说着看向琅华,“你筹备草药的账目呢?”
琅华恭谨地将账本交到太后手上。
太后道:“他们说有错,今天就要跟哀家说个明白,这一笔笔的账,哀家陪着他们算。”
……
皇帝看着校场上的情形。
五个侍卫将裴杞堂围在了中央。
裴思通面色铁青,“皇上,都是小儿鲁莽,请皇上恕罪。”
礼部的葛大人站在一旁冷笑,裴思通才给裴杞堂谋了个前程,就被裴杞堂一手断送了。当着西夏使臣的面就敢打人,皇上听了勃然大怒,立即就下令,“裴四不是爱动手吗?就让几个侍卫跟他好好打一打。”
皇上这话摆明了是要教训裴杞堂,侍卫队也就不客气,一下子上了五个人将裴杞堂围在了中央。
皇上面前不得动兵器,几个人只能徒手肉搏。
侍卫队的人,要么是从勋贵、外戚子弟中选拔出来的,要么就是武状元,这些人天生就有一副好身骨,加上少年刻苦的磨练,这才能比寻常子弟出类拔萃,现在五个人对付裴杞堂,裴思通目光冷峻,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