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再次行礼,“微臣定然不负皇上重托。”
……
消息传到慈宁宫。
内侍讲的绘声绘色,“大家都说裴四公子这次要受到教训。”
“那五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卯这劲儿在皇上面前表现,就凭这个,谁能赢过他们,看到这种情形,裴思通大人的脸都青了。”
太后“嗯”了一声,“到底是父子,就算平日里再生分,到了关键时刻心中自然为他焦急。”
内侍道:“正是这个理,不过……那裴四公子真是厉害,竟然用银子做暗器将侍卫打退了,然后几个翻身就……占了上风,奴婢还没看明白,他就赢了。”
琅华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知道裴杞堂为什么会赢,常年被人追杀,他早就练就了一身保命、杀人的本事,在镇江战场上又经过了磨砺,如果真的拼命,别说五个侍卫,就算是十个侍卫也难以将他打倒。
不过也不会赢的这样轻松吧,怎么说那些侍卫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想要赢又赢得漂亮,必然要冒险。
别的倒还好说,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腰上的旧患。
琅华正想着,抬起头看到了对面的徐谨莜。
徐谨莜听得眼睛发亮,“五个侍卫?我记得上次的淮南王世子好像是打倒了两个侍卫。”
淮南王世子就因此名扬整个大齐。
裴四公子这次应该也会这样吧!
太后轻轻颌首,“没想到裴家会有这样出色的子弟。”她不由地想起庆王来,庆王二十岁的时候先皇就将御用的金弓赏赐给了他,当时庆王不敢收,巧用了一番言辞,金弓就落在了本朝皇帝手中。
太后的心忽然一痛。
皇帝怎么能下得去手,将惠王和庆王一家连同与他们交好的大臣全都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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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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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也祝裴杞堂、陆瑛、韩璋早日抱得美人归。
裴杞堂:说清楚点到底谁抱得美人归?
陆瑛:美人说的是谁?
韩璋: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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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宁王
太后正觉得难过,只觉得手腕酸软,胸口顿时通透了许多,低下头来看到顾琅华正轻轻地揉捏着她手上的穴位。
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竟然能看出她在伤心。
徐谨莜刚想接着说话,太后却已经看向琅华,“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琅华抿嘴笑,“也没有什么,我祖母身子不好,我就跟着胡先生学了些,平日里祖母觉得不舒坦,我就帮着揉一揉。”
太后想起了平安长公主,她的平安也是这样哄着她,“真是好孩子。”
太后从软榻上起来,琅华和徐谨莜一左一右上前搀扶。
“真是多亏了裴家老四,否则哀家还要走这一趟,”太后伸手去整理花斛里的牡丹花,“也不知道我的东平什么时候能平安回来。”
“太后,”内侍前来禀告,“宁王和王妃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算了算日子,才恍然大悟,“已经是十五了啊。”
宁王初一、十五必定进宫给太后请安,这已经成了惯例,去年宁王被派出了京城,到了十五的时候闹着要进京看太后,结果手下人没有拦住,硬是让他骑马跑回了京城。
先皇给宁王两个字的评价:纯然。
这些年宁王的心性始终没有变。
琅华还从来没见过宁王,她和徐谨莜服侍太后坐下,就站在了两侧,等着帘子掀开,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头束玉冠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上的穿着很质朴,皮肤白皙,眉毛浓黑,看到太后嘴唇弯起,就露出微憨的笑容。
“母亲。”宁王上前给太后请安。
太后脸上露出了慈母般的神情。
宁王喊太后母亲而不是母后,这应该是太后最喜欢的称呼。
皇室母子,如果能享到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那是莫大的恩赐。
琅华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太后这些年还在极力支撑,或许她是放不下朝廷,也可能是她丢不下宁王。
四个儿子,被长子杀了两个,还剩下一个痴痴傻傻的小儿子,如果她完全失去权柄,将来万一长子再对小儿子挥刀相向,她该怎么办?
琅华觉得太后很可怜,生养了那么多的孩子,却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
宁王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荷包,“这是儿子送给东平姐姐的,她最喜欢荷包了,里面我加了她最喜欢的金桂和薄荷,闻起来很香。”
宁王将荷包递到太后鼻端,太后闻着脸上露出微笑来,“这就是东平喜欢的味道。”
“儿子记得的,”宁王眼睛笑成了线,“东平姐姐嫁人的时候,我送了她一只,也是这样的花色。”
太后微微笑着,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在和儿子讲家事。
宁王的目光落在琅华身上,“母亲,这是哪家的小姐?”
宁王妃不禁笑,“琅华在韩家认亲的时候王爷没有去,也怪不得王爷不知道。”
宁王看着宁王妃发怔。
如果这是寻常人一定已经猜到了琅华的身份,宁王略有些迟钝,就想不明白。
太后笑道:“是顾家大小姐,前几日认了韩璋做哥哥,算起来该叫你一声姐夫。”
琅华上前给宁王行礼。
宁王微微有些羞涩,一时之间手忙脚乱,想了想就去解腰上的玉佩,“我就把这个当做见面礼吧!”
一块刻着祥云的羊脂玉,一看就非同寻常。
宁王拿出这块玉,所有人都惊在那里。
宁王妃先露出尴尬的笑容,“王爷,您不用给琅华见面礼了,妾身已经送了。”
宁王嘴唇微动,手没有收回来,只是喃喃地道:“我还没给过。”
宁王妃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王爷,那是先皇送给您的,您忘记了?”
太后也笑道:“这就算了吧,你若是想给,回到王府再选一份礼物。”
宁王却梗着脖子,脸也红起来,“见面礼……是见面的时候就要给的……我……没有带别的……”
宁王的倔脾气上来谁也拉不住,万一硬是要将螭玉送给顾琅华,宁王妃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方才王爷说到香料,应该善于调香,不如就送我一只香包吧!”琅华笑着解围,“太后娘娘这里一定有绣好的香包……”
徐谨莜忙道:“我……昨天才绣了一只,就去拿过来,绣的是姚黄牡丹,琅华看了定会喜欢。”
太后也颌首,“就这样好了,让人去拿香料,让宁王在这里调香……”
这样一来就将事情解决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宁王却摇了摇头,“我说给玉佩,怎么能换香囊……我……拿了出来就是它了。”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宁王妃还要接着劝说,太后却微微一笑,“既然宁王一定要给,琅华就拿着吧,不过就是一块玉佩而已,说到底也是缘分。”
宁王的脸色立即云开雾散,他再次将玉佩递给了琅华。
宁王妃也跟着道:“琅华就收下吧,王爷平日里对这玉佩宝贝的很,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拿了出来,看来王爷是真的喜欢你。”
琅华上前将玉佩接过来。
宁王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太后十分高兴,拉起宁王的手,“今儿谁也别走,都陪着哀家在慈宁宫里用膳。”
宫殿里有了笑容,气氛也变得欢快起来。
……
琅华从宫里回到顾家,萧邑立即上前道:“朝廷重新贴了封条之后,药材已经运出了城,西夏使臣看起来很着急,是不是那边有了动静?”
琅华道:“西夏要举兵,一定会筹备军粮,百姓手里的粮食被夺光,就会有人被饿死,尸体处置不当跟着就是疫症。”
所以,西夏使臣才会急着将药带回去,倒不是因为西夏人在意那些百姓,而是怕疫症在军队里蔓延。
琅华道:“在军队里建了卫所,提前给用药,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萧邑听不明白,“那我们不是帮了西夏人吗?”
琅华忍不住笑,“当然不是,如果连你都明白的事,西夏人怎么可能会上当,我们就是要让西夏表面上以为得了好处。”
接下来就要看东平长公主那边是否安排妥当。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会有消息。
琅华刚交代妥当,裴杞堂就赶了过来,他的目光在琅华身上一扫,就看到了她腰间的玉佩,“那……不是……是宁王的玉佩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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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心疼
在大齐,宁王是最和善的皇亲贵胄。
痴傻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灾难,放在他身上就成了福气,让他躲过了惠王、庆王谋反案,是皇上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亲兄弟。
琅华和裴杞堂进了屋将慈宁宫发生的事说了。
在那种情况下,她是不可能拒绝宁王赏赐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宁王要对她那么好,宁王妃送来那么多礼物,宁王还将贴身玉佩送给她,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心性正常的人身上,那么琅华会认为宁王在故意结交她。
她不过就是个小姑娘而已,就算在太后面前办了事,也不至于会引起庆王的青睐。
琅华抬起眼睛问裴杞堂,“宁王一直都是这样吗?”
裴杞堂对宁王有些印象,“我小时候,宁王来过庆王府,只不过我被养在外面,我父王不想让旁人知晓我的存在,我也就没上过家宴,只是远远地见过宁王一眼,当时宁王正跟我父王说话,我父王还伸手摸了摸宁王的头。”
“父王最喜欢的就是宁王,每年总是要给宁王府送去礼物,也没有什么贵重的,只是小孩子喜欢玩的鲁班锁、九连环,宁王虽然看起来痴痴傻傻,却在这上面很擅长,就连翰林院的人也比不过他。”
这一点琅华有所耳闻,宁王小时候十分聪颖,很得先皇喜欢,后来被人在饮食里下了毒,命虽然救了回来,却从此变得痴痴傻傻。
直到现在心性也停留在小时候。
裴杞堂望着琅华腰间的玉佩,“这云纹玉璧是先皇送给几个嫡子的,我父王本来也有一块,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裴杞堂眉眼中有一丝的落寞和阴霾,眼睛不再像往日那般璀璨夺目,抬起脸来微微一笑,隐藏着他心底的伤口。
琅华被这种笑容刺痛了,她打断裴杞堂的思绪,“不是说好了只是借着葛大人的事,逼着太子收手吗?怎么却和侍卫打了起来,葛大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话?”
裴杞堂眼前浮起葛大人颇有深意的目光,葛大人说:“裴四公子不会跟韩将军一样,都要维护一个小姑娘吧?”
他一下子被激起了怒气,伸手就将葛大人提了起来。
沈昌吉还没死,这些人就巴巴地送上门来。
“没事,”裴杞堂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反正已经要闹起来,不如就直接捅上天,免得要多费口舌。”
裴杞堂这个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有没有伤到哪里?”琅华心里生气,仍旧担忧裴杞堂身上的伤。
裴杞堂被问得一愣,立即就皱起眉头,“我终究比不上五个人合围,想一想只好快攻快胜才能占得先机。”
“所以,”裴杞堂捂住了肩膀,“被他们踢到了肩膀。”
琅华吩咐阿莫去拿药,上前握住裴杞堂的胳膊活动起来,裴杞堂脸上露出疼痛的神情,却兴高采烈地跟琅华说着,“皇上给了我五百精兵去西北,这样我们就多了胜算。”
说到领兵,他的眼睛又亮起来,这个人就应该长到战场上。
琅华趁着裴杞堂不注意,将做好的腰封给他束上,抽紧了腰上的带子,裴杞堂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里仿佛要溢出水来,“太紧了些,能不能松一松,我喘不过气。”
琅华将绳子在手指上卷了卷,方才还以一敌五的人,怎么到了她手里就变得这般娇气,她才用了多大的力道,怎么可能会勒得太紧。
“你以为是穿衣服,不紧哪里有效用。”
琅华不理会他继续忙碌着,半晌也没有再听到裴杞堂的声音,难不成是真的太紧了,她心中一急抬起头来,才发现裴杞堂怔怔地望着她。
那种如水般的目光像是缠绕上来的丝线,让她心里发慌,手一松顿时前功尽弃,腰封也就掉落下来。
裴杞堂最近特别喜欢这样看着她。
“你不想戴就算了。”
“别,”裴杞堂忙道,“那怎么行,万一被伤到了,可就真的要丢了性命。”说着将地上的腰封捡起来,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腰上,死皮赖脸地跟过来,请琅华继续系带子,“沈昌吉告你们顾家从前就与庆王有往来。”
琅华停下手,仔细地看着裴杞堂,所以他今天才会情绪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