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缘错——静寂月
时间:2017-12-07 15:55:39

  “你知道就好。”子栗烦心地揪着帐子上的流苏穗子,没好气道,“我资历比你老,按规矩屋里的一些琐碎事都该由你来做的。去,给我端盆洗脚水来。”
  子姝攥着被角的手颤了颤,好一会才转过身来,低声应道:“好,我这就端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中午出去买西瓜,木有带伞,回来就中暑了,又是恶心又是吐,头也痛,刮了痧今天才好了。
现在天气这么热,大家出门记得带遮阳伞,做好防晒,家中常备十滴水,藿香正气水神马的,一定很少有人知道风油精这种东西(一不小心暴露年龄)。
 
☆、挑拨
 
  翌日,夏青青在自家院里踱步,遥遥听见垂花门外似有人在闲言碎语。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扒着木门凑近,将她们的话听了一耳朵。
  一个年长的婆子道:“昨儿个夜里我起来小解,在窗棂根下听见子栗在给子姝立规矩呢。”
  “快说说,她怎么个立规矩法?”另一人好奇道。
  “子栗说,她比子姝进府早,让子姝行事安分些,别想着翘起尾巴登上天去,话说的可不中听了,后来还使唤子姝去端洗脚水呢。”
  “子栗仗着小姐好性子偏袒她,整日趾高气昂地跟自己是二小姐似的,等子姝到小姐那里告了状,保准够她喝一壶的,这下咱们要有好戏看喽。”
  “就是就是。”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夏青青从门内探出头来,唇角扯起一抹阴鸷不明的笑意。
  下午戚索索从绸庄回来,被夏浅汐拉到花园的紫藤花架下歇息乘凉。
  夏浅汐问她:“怎么样,第一天上工还习惯吗,有没有累着?”
  索索伸手去接花架上婆娑飘落的淡紫花瓣,咯咯笑道:“不过是绣些扇团花样,掌柜说我绣工精细,留下来不成问题,浅汐姐姐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夏浅汐陪她说笑一阵,唤过子栗去厨房捡些可口的茶点端来。
  子栗答应着去了,走到花园月门外的时候,跟候在那里的夏青青打了个照面。
  “大小姐安好。”子栗欠身施礼,头垂地低低,心里却是不快。这个夏青青眼睛一向长在头顶上,又是个爱记仇的,平时远远见到都会绕道走,没想到在这儿撞见,真是鼻梁碰到锅底灰——倒霉。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堂妹身边的丫鬟,怎么,堂妹使唤你做什么去?”夏青青边说边向月门内伸脖望了两眼,哧哧笑出声,“瞧瞧,瞧瞧,那个乡下丫头来了不过一两日,就跟你们小姐好得跟亲姐妹似的,难为你这个伺候久了的贴身丫鬟,只被当做下人一样使唤。我可听说,那个子姝聪明伶俐,经常被你家小姐派去铺子里打点生意,这样的差事可是很长脸呢。我看过不多久,你就要被她俩给挤兑下去了。”
  夏青青的话似一把淬了寒冰的利刃,句句戳向她的心窝子,让她在这炎炎夏日还觉得后背冷汗潸潸。子栗攥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颤,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心里的委屈愈发藏不住。
  夏青青忍着得意,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笑意却不达眼底,忽又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做下人的主子不看重,日后也甭指望有什么好的出路。我看你挺可怜,就好心点拨你一下,趁着如今年岁小,早早攒些银钱去了奴籍,将自己赎出去,不然等到了年纪,只能配个小厮,随便往哪里一丢,低贱地过一辈子。”
  子栗抿着唇不言语,但眼睛左右忽闪着,显然是听进去了。
  夏青青拿帕子擦擦鬓角的细汗,笑容变得诡秘,“我说了这么多,也是为你着想,你欺负子姝的事儿底下都传开了,等传到你家小姐的耳朵里,堂妹定会认为你如此不知事,一气之下把你打发了也说不准。”
  “子姝她……”子栗身上打了个激灵,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不用看我,是子姝说的,下人们嘴碎,又添油加醋一番,把你说得十分不堪,不然本小姐也不会那么快就知晓了。”夏青青啧声道,“我看你在府里也难待下去,本小姐想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不知你有没有胆子接下。”
  “什么机会?”子栗眉间亮了亮。
  夏青青往四周环顾一圈,确认无人留意这边,便从腰间系着的苏绣荷包里取出一个黄纸包,扬在她脸前,“你把这包东西下在夏浅汐的汤饮中,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
  子栗一惊,“什么东西?我不能害我家小姐。”
  子栗说罢就要走,夏青青扯住她的手腕子,唤住她,压低了声音,“别急着走,这只是寻常的泻药而已,你以为是什么呢。你若帮我做成此事,本小姐就将一百两银子奉上,而你呢,得了这银子赎身出去,剩下的钱当做嫁妆找个好人家嫁了,比窝囊地呆在府里做下人强。你也不用担心,夏日饭食经不出存放,又经过好些人的手,她闹一两回肚子,也没人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子栗还没挣开手,夏青青已把纸包塞进她的手心里,冲她挤挤眼,“别犹豫了,此事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子栗攥着纸包,往前挪了两步,又不住回头。
  夏青青在身后向她挥了挥帕子,柔柔一笑,“看你的了。”
  道旁花木葱郁,鸟语蝉鸣,子栗从厨房那边过来,手上端着一盅银耳莲子羹,并几道精致点心,往花园走去。
  她心里想着事,不觉间放慢了脚步,忽然头顶树枝簌簌响动,从树上闪下一个人来,把她吓了一跳。
  子栗情急之下护住了手上的托盘,又用手臂挡住瓷盅,才没让汤水飞出去。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此处?”子栗高声问道,但觉他眉眼熟悉,似在哪里见过。
  “你,你是世子爷身边的那个随侍。”子栗细瞧他两眼,恍然大悟,追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夏府,私闯民宅可是要吃官司的。”
  随风俊眸淡挑,嘴角带出好看的笑容来,“劳烦姐姐惦记,我叫随风。”
  子栗眼里闪过一丝狭促,腾出手作势就要打他,“谁惦记你了,想得倒美,你赶紧走吧,我不说出去就是了。”
  随风下意识握住她的手,但觉滑嫩柔软,似河里轻然灵动的游鱼,心里不由一阵惊颤。
  子栗忙抽出手,恶狠狠瞟他一眼,扶好托盘低头就走。
  随风哪肯放她,一个箭步闪到前头,伸臂拦住她,语气强硬,“不许走。”
  “你再拦我,我喊人了!”子栗急着嚷嚷。
  随风注目她片刻,眸转犀利道:“刚才你跟那位小姐说的话,我在房顶上都听见了,这碗里的东西不能送过去。”
  “与你何干!”子栗不知是急的还是恼的,脸颊烧得通红,突然步子一转,想从旁侧绕过去。
  随风敏捷握住托盘一角,不打算放她过去,“我奉世子爷之命保护夏小姐,不能让你做出这等错事。”
  “你松手!”子栗跟他争着托盘,忽然一个闪失,瓷盅滑落,随风抬脚一勾,再轻轻一挑,瓷盅似变戏法般落到了他的手里,盅内的汤饮未溅出一滴。
  “呀,还挺烫手!”他掀开盖子扇了点风闻了闻,眉头微皱,“没毒。”
  “放下!”子栗把托盘放在他脸前,示意他放回原处。
  随风眉头舒展,小心翼翼放下瓷盅,笑着道:“好姐姐,我误会你了。”
  少年眉眼清俊,声音清澈带着几分温和,一句讨好似的“姐姐”让子栗很是受用,她按下心里的欢喜,仰脸轻哼了一声,踏着碎步盈盈从他身边走过。
  来到花园时,夏浅汐与索索她们正摇着轻罗小扇扑蝴蝶玩,索索眼尖瞧见子栗端着点心来了,忙小跑过去,捏了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饿死我了,总算有好吃的了。”
  索索鼓着腮帮说话的滑稽模样,逗得子栗一乐,她起了顽心故意把托盘往旁边一挪,撇撇嘴道:“你先咽下去再说话,当心把沫子喷到点心上头。”
  索索瞪圆眼睛极力把糕点咽下去,转脸跟夏浅汐撒娇,“浅汐姐姐快来给我评评理,子栗姐姐欺负我。”
  夏浅汐把扇子丢给丫鬟,走过来,往托盘里瞅一眼,疑声道:“夏天厨房里都备着冰镇酸梅汁的,怎么不端一碗过来?”
  子栗道:“过两日小姐的小日子就要来了,莫贪凉吃些寒气东西,到时候腹痛难忍,别人可没法帮你受着。这银耳莲子羹降火润肺,香甜爽口,不比酸梅汁差,多吃些也无妨。”
  夏浅汐用银著夹了一块糕点喂进子栗嘴里,和婉笑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子栗,我自己都不记得小日子是哪一天呢。”
  “子栗姐姐真是用心,怪不得浅汐姐姐总是夸你呢。”索索边盛莲子羹边道。
  夏浅汐指着一处道,“这会子暑气散了些,我们到凉亭那里坐坐,边说边吃。”
  “是。”子栗心头一暖,眼中闪过一片晶莹的水泽,很快不着痕迹地忍下,跟着她们往凉亭那处去了。
  几人有说有笑地玩闹好长一会儿,桌上一片狼藉,子栗与旁的丫鬟一道收拾了,端着碗盅送回厨房,走到一处繁茂的花树前面,子栗让丫鬟先走,她自己则是拐了弯往里面走去。
  随风从树上跳下,站到她面前,含了几分喜悦道:“姐姐是来找我的吗?”
  子栗道:“我是来问问清楚,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若照实告诉你,你可别告诉你们家小姐。”随风小声道,“世子爷让我暗中保护夏小姐。”
  随风把南宫弦为救夏浅汐挨了一刀的事前前后后讲了一遍,听得子栗一愣一愣的。
  “这么说来,世子爷是喜欢我们家小姐了?”子栗揪了一朵番石榴花,一片一片撕着红艳似火的花瓣,有隐约的担忧浮上眉间,“小姐似乎不喜欢他,还不许我们提起他。”
  随风笃定道:“我跟你打赌好了,你们家小姐日后定会成为我们靖南侯府的世子妃的。”
  子栗心算着时辰,估摸着该走了,便道:“夏青青给我的那包药我忘在厨房了,若是被别人拿走就坏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随风点头,“那你去吧。”
  没一会功夫,子栗又跑了回来,往上方喊一声,“那什么随风,你还在吗?”
  随风一个旋身跳下来,问她:“何事惊慌?”
  子栗急急道:“那包药粉,不见了。”
  随风摸着下巴道:“我先前看见夏青青鬼鬼祟祟跑去厨房,没准儿是她拿走了。”
  子栗揪着帕子恨声道:“这个夏青青就会暗里使坏,真是萝卜坏了心——坏透啦。”
  随风又问:“夏青青给你的是什么药粉?”
  “她说是泻药,要我下在小姐的汤饮里,我原本还想把药粉带给小姐看呢。”
  “这个好办。”随风施展轻功跃上墙头,离开了夏府,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问子栗,“那个夏青青住在何处?”
  子栗带他来到垂花门处,指着北边的一间屋,“倒数第二间是她的闺房,你要做什么?”
  随风凑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听后连连点头,脸上笑靥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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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
 
  树上的夏蝉吱吱叫得人脑仁嗡嗡地疼,夏青青从别院厨房跑回房里,一屁股坐在花梨木圆凳上,拿起一柄湘妃竹绫绢扇用力扇着风。
  幸好她行事机敏,看那丫鬟没往银耳莲子羹里倒药粉,就摸进厨房悄悄把药粉取走了。这么一来,就算子栗将此事捅出去,她只装傻咬死不认,任她红口白牙无凭无据,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夏青青收起那包药粉,惋惜地摇着头,这可是她托人花了大价钱从鬼市买来的,能够腐蚀容颜的奇药,夏浅汐只要服下那么一点,三个时辰后就会变成面目可怖的丑八怪,看她还勾引谁去。
  哼,可惜了。
  “小姐,您的莲子羹。”丫鬟在门外道。
  夏青青指指桌上,“放那吧。”
  丫鬟放下莲子羹退了出去,夏青青拿起汤匙正要吃,又听见门上传来叩响。
  “谁啊?”夏青青不耐烦地问。
  门外无人应声,夏青青起身开门,往外左右望了望,没见什么人影。
  正在此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跃入房内,将一包药粉倒进莲子羹里搅了搅,再从轩窗飞了出去。
  夏青青在门外没有见到人,又退了回来,她看向窗外天色,只觉奇怪,天还没黑呢,难不成是见鬼了?
  兴许是自己太过紧张听岔了,她摇摇头,抛却这些烦恼心思,端起瓷碗舀着汤水慢慢吃着。
  子栗在垂花门外踟蹰张望,没一会功夫就瞧见随风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怎么样?”子栗急问他。
  随风拍掉身上粘着的树叶,挺起胸膛道:“小爷出马,哪有办不成的事。那泻药要一个时辰后才会发作,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你真厉害!”子栗立时露出一副钦佩的表情来,一想到夏青青捂着肚子往茅厕跑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夏青青小以惩戒,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对小姐动坏心思。”
  随风含笑不语定定望着她,突然伸出手从她发间取下一片紫藤花瓣,放在指尖拨弄着,“这下你能答应我,不把我跟世子爷的事说出去了吧。”
  子栗在他还未靠近的时候就羞红了脸,听言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就低头小跑着走开了。
  随风将那片花瓣凑在鼻间闻了闻,唇边笑意漾开。
  子栗回到下人房处,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子姝跟几个婆子在说话,她隐约听见她们提到自己的名字,就赶紧止住脚步,身子贴在墙上屏息听着。
  一个婆子道:“子姝,子栗欺负你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都为你抱不平,你怎么不跟小姐说说,让小姐给你做主,出出这口恶气?你越不吭声强忍着,她就越觉得你软弱可欺,以后还会变着法的给你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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