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缘错——静寂月
时间:2017-12-07 15:55:39

  日近午时,夏浅汐正在福祥斋外的街上走着,突然一匹骏马朝她奔来,她躲避不及,被马上之人抓住手臂轻轻一提,捞进怀里圈起,纵马飞奔而去。
  夏浅汐惊呼一声抬起头,阳光下他的侧颜俊朗柔和,少了平时的冷硬和淡漠,漆黑深邃的双眸直视前方,带着不容违抗的霸道。
  “南宫弦,你要做什么?快放我回去!”夏浅汐慌乱地锤他肩膀,左右挣扎着要下来。南宫弦的唇角桀骜一勾,一手揽住她纤软的腰身,一手甩起马鞭狠抽几下,马匹吃痛狂奔,她下意识地攥住他的手臂,刚出口的惊呼立时被耳边呼啸的风声淹没。
  南宫弦策马带她出了城门,一直行到一处僻静的小树林里,他才下马,张开手臂把吓得腿软的夏浅汐拦腰抱了下来。
  夏浅汐惊混未定,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才张口痛骂他几句,但声音娇软无力,早没了初时咄咄逼人的气势。
  “南宫弦,你到底想怎样?今日你掳我之事好多人都看见了,人证一抓一大把,我爹见不到我,肯定会去府衙报官,天子脚下,郎朗乾坤,你竟然明目张胆劫掠良家妇女,是为律法所不容!”
  “我劝你识相些放我回去,不然吃了官司,你惹上一身麻烦不说,还会让偌大的靖南侯府蒙羞。”
  “南宫弦,你,你无礼……”
  南宫弦抱臂在一旁听着,等她说累了,才走至近前,长臂一伸,揽过她的细腰拉近自己,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柔声开口:“汐儿,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只要你点个头,我即刻去夏府提亲,八抬大轿娶你进门,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带着一丝低醇鼻音的气息温柔地拂在她脸上,他的眼眸中柔意流转,缓缓凑近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我会好好待你。”
  我会珍惜你,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我会用余生来宠爱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答应我。
  夏浅汐抬头对上他深情的眼眸,恍然想起前世她死的那一天,她忍受旁人的冷嘲热讽,抛开尊严跪在他的脚下,乞求他顾念往日恩情,搭救被人陷害入狱的父亲。
  他却对她置之不理,绝情如斯,话语更是冰冷刺骨,让她至今无法释怀。
  “一别两宽,各自婚配。本世子已经将你休了,我与夏小姐再无瓜葛,还请夏小姐自重,莫作无谓的纠缠。”
  夏浅汐,你莫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是怎么对待你的。
  前世多少心伤,难道今生还要捧着尊严由他任意践踏吗?
  他对你短暂的好,只不过一时兴起,全是在骗你罢了。
  可身子还被他紧紧困着,隔着衣料甚至能听到他急促紊乱的心跳声,可是这又如何呢?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痴情柔弱的夏浅汐。
  她抬头朝他娇媚一笑,明眸含情,羞涩道:“其实汐儿早在及笄宴上就对世子爷一见钟情了,对您冷言冷语也只是想欲擒故纵,欲密而疏,好让世子爷注意我,多看我两眼。如今知晓世子爷的心意,汐儿好生欢喜。”
  他就知道,无论她的性子如何变,她都像以前一样爱慕着他。他得到满意的答复,俊朗的面容弥现笑意,他一把握住她的玉手,放在唇边浅吻,双眼直盯着她娇俏迷人的脸庞,不舍得移开。
  “爷这般对我,实在羞人得紧。”夏浅汐的脸上浮现红晕,拿眼波嗔了他一眼,慢慢抽回了手,从袖中摸出一方云霞影罗锦帕,搭在他额头拭了几下,含羞道,“爷出汗了,汐儿给您擦一擦。”
  佳人巧笑嫣然,美得不可方物,一阵沁人的甜香窜入鼻息,他的心彻底乱了,头也在不受控制地晕眩起来。
  不对,这香味有问题!他想凝神运功,却已经太迟。
  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轰然倒下,闭上眼睛之前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恶嫌。
  他堂堂靖南侯府世子爷两世英名,竟然栽在这个小丫头的手里,该死!
  夏浅汐,我绝不放过你!
  这是他失去意识之前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夏浅汐屏息收好锦帕,看着瘫到在地的南宫弦,得意一笑。
  上一世她被夏青青给下了迷药推进水塘中害了性命,怎么着也要学些招数傍身。
  前阵子她听说城里出现采花贼,官府几经捉拿均是无果,就让药铺的掌柜给她配了迷香,浸到帕子里,每日携带,关键时刻可以防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若是还没点长进,我就白活这一回了。
  夏浅汐惦记着首饰铺子里的生意,匆匆离去,走了几步,又折身回来。她从后面扶起昏迷的南宫弦,两手插在他的腋下,把他拖到旁边的一株杨树下倚着,又把他的腿摆成舒服的姿势,才起身拍拍手,离开了那处树林。
  还好树林离城郊不远,她刚转出去,就碰到了出城采买食材的伙计,坐上他的马车赶回了福祥斋。
  “小姐,你可回来了,看见你被世子爷掳走,把我们都吓死了。”子栗眼尖瞅见她,赶紧拉着她的手左右瞧着。
  “我没事。”夏浅汐看着福祥斋门口拥堵的人群,问道,“我爹呢?铺子里头的生意怎么样了?”
  “老爷听到你被掳走的消息,已经去靖南侯府要人了。”子栗赶紧道,“小姐的主意好,这会子买金饰的人越来越多,伙计掌柜忙不过来,夫人让李掌柜和管事几个人过来帮忙,这下一定能打败万氏商行的。”
  夏浅汐急道:“快,派人去通知爹爹,就说我安然无恙回来了,让他赶紧回来。”
  “是,小姐,我这就去。”
  子栗叫了两个机灵的伙计,骑马去给夏立德捎信,未多时,夏立德回来,亲眼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没事,才松了口气。
  前面有掌柜和伙计招呼生意,夏浅汐在隔间忙着盘货记账,直忙到日头快要落山,客人渐渐少了,才坐到案前喝口茶歇息。
  一个伙计从外间进来,跟她行了个礼,“小姐,刚刚小人的邻居过来捎信给我,说家中老母突染重疾,马上城门要关了,晚上城外的林子还经常有野兽出没,希望小姐能给小人准个假,早些回家探望母亲。”
  夏浅汐点头,“百事孝为先,你去掌柜那里领二两银子,当做夏家商号给你母亲的看病钱,铺子里有辆马车你且借去,等你母亲病好了,再回来上工。”
  那伙计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声道谢,用袖子擦着眼泪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夏浅汐叫住了他,疑道,“你说城外的林子有野兽?”
  “是的,小姐。”伙计道,“听说那里的野兽会吃人,都传开了。住在城外的人都赶在落黑之前回去,实在有事回去晚的,就在城里找个便宜的客栈歇一宿,第二天再走。”
  那迷香的药效能维持两个时辰,如果南宫弦还呆在那片林子,而且身子不能动弹,若是碰上什么野兽……
  顾不得多想,夏浅汐叫上伙计拉来马车,带着她直奔城外树林。
  他们来到林子外头已经快要天黑,她让伙计赶着马车先行回家,自己跑了进去。
  她在树林里兜兜转转找了半天,也未见南宫弦的身影,林子太大,也没做记号,走了一会就绕晕了,越往里走,瘴气越重,视物愈加模糊。
  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南宫弦倚靠的那棵杨树,急得边走边喊着,“南宫弦,你在吗?”
  暮色/降落,林中阴暗而寂静,除了她几近破碎的哭喊,没有一点回音。她焦急不已,声音也在发颤,“南宫弦你出来好吗?不要吓我。”
  “南宫弦,你在哪里?”
  “南宫弦……”
  突然身后闪过一道黑影,她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只觉脖颈处一痛,眼前一黑,身子向下歪倒在了地上。
  那道黑影自上而下打量她半晌,伸出一只手拽下她腰间的白玉玉牌,两面翻看后塞进怀里,脸上森冷的笑意淹没在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被美人撂倒的感觉如何?
南宫弦:无论汐儿怎么对我,我都爱她,本世子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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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南宫弦拎着酒壶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双目空洞无神地直视前方,偶尔有行人撞到他的肩膀,也恍若未觉。
  “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路人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目光留意到他身上的穿着和通身凛然的气度,便立时收了声,将未骂完的话咽了回去,拂袖悻悻走了。
  他未让随风跟随,不知道这样浑浑噩噩走了多久,他只记得昨日夏浅汐对他曲意逢迎,用沾着迷药的锦帕将他迷倒,让他丢尽了脸面。亏他常年习武功夫底子好,只在那里躺了两刻就清醒过来,而后运功调息一阵,离开了那片树林。
  他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如前世那样重复发生,他只需慢慢等着,等到了时候,汐儿会披着一身大红嫁衣嫁进侯府,成为他的世子妃,他亦决定,无论以后有多少坎坷磨难,他都不会再放手。
  昨日她那嫌恶的眼神在他心中挥之不去,犹如当头棒喝,直击得他心肝俱裂。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这一世的夏浅汐,并不爱他。
  他望着前方虚无的某处,无奈地勾起唇角,笑得苦涩。
  没有她在身边,那我重活这一世还有什么意思!
  他举起手中的酒壶,对着碧蓝辽远的长空,一口饮尽,再重重摔在地上。
  初夏时节,晴日里已经十分炎热,树上的叶子也被晒得蔫蔫的。南宫弦踉跄着走到无人处,停下脚步,忽而眉间一动,察觉到一道暗箭冷不防从身后飞来。他虽喝了酒,头脑有些混沌,但身手快于意识做出反应,就在冷箭将要贴近时,他轻然一跃,在空中利落一拧身,堪堪躲过那一箭。
  箭头咻地一声没入一旁的树干中,震得箭尾上的翎羽铮铮作响,箭身下方悬着的一块白玉玉牌左右晃动,发出莹润的光泽。
  他拽下玉牌,翻开背面一瞧,正是他送给夏浅汐的那块。箭上还有封信,他取下打开过目,上写着: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若想救人,今日未时城外燕子山破庙,孤身前来。
  夏浅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废弃的破庙里,四周脏乱不堪,墙壁角落遍布着蛛网尘灰,她想动一动,却发现手脚都被绑着,绳子捆得结实,凭她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
  “你醒了。”一个人走进来,挡住了门外的光照,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走近,蹲在她面前,是一张极陌生的脸。
  夏浅汐不说话,睁大眼睛警惕地看向他。
  那男子长相平凡,面容有些黝黑,两眼却精明有神,“别害怕,我不会欺负女人,等我的目的达成,自会放姑娘走的。”
  男子说完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碗水和一个白面馒头,放在她脸前,作势要喂她,“饿了吧,吃些东西随我去见一个人。”
  夏浅汐将脸偏在一旁,不肯喝他端过来的水。她虽然饥肠辘辘,但此人来者不善,天知道这饭食中有没有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吃也罢。”那人冷哼一声,把水碗朝后甩去,碎裂的声响让她身子跟着一震。
  男子站起身,走得离她远了些,掰开馒头自己吃了,依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
  一段沉默又漫长的等待后,男子睁开眼,走到她旁边,解开了绑在她脚踝的绳索,然后带着她走到破庙外头的林子里。
  “你为何绑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夏浅汐终于忍不住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男子攥住她手腕,向林中大喊道,“人我已带到,还请世子爷现身。”
  什么,南宫弦?关他什么事?
  夏浅汐心中疑惑骤起,没待细想,南宫弦已从破庙那边狂奔过来,急切地看了她一眼,确认她安好无恙,才看向那男子,眼底怒火汹涌,“不管你是何人,快快把她放了,否则本世子要你好看!”
  “世子爷稍安勿躁,先容在下自报家门。”男子的右手攀上夏浅汐的脖颈,冷道,“在下名叫刘浩川,不知二位可还记得碧云山上山洪一事,你们抓住的那二人乃是我的结义兄弟,官差搜山时,他们俩打晕我把我塞进山洞,才令我逃过一劫。当初我们三人义结金兰,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两位兄长在牢里受了重刑都没把我供出来,如此情意,怎不教我感动。”
  “昨晚我路过城郊树林,听见这女子四处喊世子爷的名字,就把她掳了来,引世子爷到此处一叙。”
  她回去找过我?南宫弦心中一动,看向夏浅汐,眉目稍展。
  “说,阁下引我来此,究竟有何目的?”南宫弦冷声道。
  刘浩川哼了一声,看向他,目露凶光:“两位兄长在牢里吃尽了苦头,二哥的一条腿还被人打瘸了,这全都是拜你所赐,我今日要为他们报仇!”
  “他们试图打伤狱卒逃走,受此刑罚,全是咎由自取。”南宫弦神色一厉,“你放了夏浅汐,我让人放了你兄弟。”
  “别以为我那么好骗。”刘浩川道,“我若答应你,还没出这个林子,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弦按下心中滔天的怒意,厉声道:“你想怎样?”
  刘浩川一手扣着夏浅汐的脖子,一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到南宫弦脚下,扬了扬脸,“你用这把匕首往自己心口插一刀,我就放了你的女人,否则我让她跟我一起陪葬。”
  “你搞错了,我不是她的女人,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夏浅汐耳根一热,急道:“南宫弦,你快走啊,这个人就是个疯子,快走啊。”
  “别动。”刘浩川手上力道加重,夏浅汐眼眶泛酸,呼吸愈发艰难。
  “你说的没错,她是我的女人。”南宫弦从地上捡起匕首,拔出剑鞘握在手中,话音平淡地似是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做,往自己心口插一刀,你就放开她,对么?”
  刘浩川眼珠转了几转,吞吐道:“是,快些动手,老子没这闲心跟你耗。”
  “那好。”
  夏浅汐刚想张口,话还未说出,南宫弦握着匕首的手往心口直刺下去,再拔/出来,登时鲜血汩汩外流,将他胸前的衣衫染成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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