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嫡谋(重生)——斯人若彩虹
时间:2017-12-09 16:18:30

    竟然直接被拒绝了,宋兰欣脸上一僵,捏着袖子的手不由捏的更紧了,姚可清这才注意到她的手,想必她身上就带着那幅画的。
 
    “六妹妹就别强人所难了!四弟妹贵人事多,怎会有空看你的东西!”看宋兰欣一脸尴尬,二少奶奶林氏颇有些讽刺道。
 
    贵人事多,显见是影射近来姚家一直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一事,看来林氏还在记恨宋子科被打一事。
 
    姚可清本想视而不见的,没想到林氏又补了一句,“四弟妹可是个大才女,指点了多少大人物的,哪会将你画的东西放在眼里!”
 
    宋兰欣泪眼婆娑道,“我知四嫂等闲不指点人的,可是这画是准备给祖母的寿辰贺礼,我画了整整两个月了,万分用心,自觉还拿得出手,就想让四嫂给看看,可有要修正的地方!”
 
    竟然连老夫人也搬出来了,宋兰欣这一手苦情牌打的真是极好的!
 
    林氏冷冷一笑道,“连画圣的画四弟妹都能说是赝品的,老夫人的面子也敢不给,更何况你!”
 
    宋兰欣这才怯生生的止住了话,涕泪滂沱的垂首在一旁,偷偷拿眼角的余光打量姚可清的神情。
 
    两人一唱一和的,一点儿退路也不给姚可清留,姚可清要是不看宋兰欣的话就是不近人情了,要是看了宋兰欣的话就是不给老夫人面子了,怎么做都是错的。
 
    画圣的那副画真假如何早已有了断定,此刻林氏却旧事重提,不过是想讽刺姚可清罢了,姚可清便忍不住了,冷冷的呛了回去,“莫不是二嫂忘了,说《冬宴图》是赝品的人可不是我,是老夫人亲自找了高人鉴定出的结果!至于二嫂口中的贵人事多,贵人我是不敢当的,事多却是实情,着实抽不出空来,若是六小姐真心习画,我可以荐一位师傅给你,不知六小姐意下如何?”
 
    宋兰欣本是想与姚可清套近乎,并不是真心求教的,那画也是个幌子,不由连连摆手,“如此就不劳烦四嫂了!”
 
    宋兰欣自己先偃旗息鼓了,林氏也没有发挥的余地了,悻悻住嘴,一旁沉默不语的宋兰珠看了一眼一脸不甘的宋兰欣,冷笑道,“老实些,别累我跟你一起丢脸,一个庶出的,也想攀上嫡长孙,我都替你脸红!”
 
    宋兰欣脸色更僵,隔着袖子,恨不得将里面的画揉个稀碎!
 
 756、大量
 
    本来开开心心的一场宴席,宋兰芝也很是费了些心思的,各色玩意儿消遣琴棋书画唱曲儿的伶人,都准备一应俱全,只是被林氏这么冷嘲热讽的一搅和,气氛顿时僵了下来,宋兰芝一脸不高兴,对林氏的话十分不满,周氏在一旁低声劝解了许久,尤还板着脸。
 
    刚刚走开的宋兰香不知何时又转回姚可清身边坐了,虽然姚可清不理会她,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道,“听说四嫂的娘家兄弟跟郑家表哥很是有些交情?”
 
    姚可清愣了一瞬才听明白宋兰香口中的郑家表哥是说的崇国公世子郑映卿,虽老夫人与崇国公夫人同为安家女,可宋二老爷是庶出,并非老夫人亲子,宋兰香这一声表哥有些牵强了。
 
    “郑四公子曾在方家随外祖读书习字过一段时间,与家弟有同窗之谊!”姚可清回答的很是平淡。
 
    宋兰香又问道,“瓦刺的塔娜公主被赐婚给郑家表哥的事四嫂可有听说?”
 
    “略有耳闻!”
 
    “那异邦公主粗鲁不堪,皇上为什么要将她赐婚给郑表哥呢?郑表哥可是我朝最年轻的探花郎了!”宋兰香一脸不满。
 
    塔娜公主跟郑映卿配不配又与宋兰香有何干系?姚可清疑惑间却从宋兰香的神情中看到了一起妒忌,心中顿时明白这一声表哥是为何了,她突然向自己问起郑映卿不知又是想打探什么,姚可清不想被卷进这些是非里,直接冷冷道,“妄议圣上可是大不敬之罪,三小姐慎言!”
 
    被姚可清突如其来冷冽的口气吓到,宋兰香一时不敢再接着探问下去了,回过神恼怒于姚可清恶劣的态度,气冲冲的转身离开,飞起的裙角扫到一旁的宋兰芝,宋兰芝跳着躲开,不慎碰翻了大少奶奶杜氏的茶杯,泼了她一身茶水,杜氏看着宋兰香气冲冲的背影直摇头,宋兰芝气得鼓起腮帮子想要追上去跟宋兰香理论,却被杜氏拉住,“我没事,算了,换身衣裳就是了!”
 
    周氏也跟着起身,“大嫂与我身量差不多,我那儿还有几身没穿过的衣裳,大嫂要是不嫌弃,就随我去换了湿衣裳吧!”
 
    杜氏点头,随周氏换了衣裳回来在门口碰上散心回来的宋兰香,宋兰香上下瞄了一身崭新的杜氏,又看了看一旁周氏,瞬间猜出这身衣服是周氏的了,不由冷哼一声,“大嫂还真是大人有大量!”
 
    杜氏脸色一僵,没再说话,可是脸色却明显淡了许多,一旁的周氏也收敛了笑意,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
 
    这场宴席终究是被宋兰香搅黄了,很快不欢而散,姚可清一直疑惑宋兰香那句话究竟有何深意,为何杜氏和周氏听了会齐齐变脸。
 
    周氏主动表示要送姚可清回公主府,路上看着姚可清好奇却又隐忍的模样,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三小姐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姚可清一笑,“三嫂是打算告诉我吗?”
 
    周氏嗔道,“要是不打算告诉你,我为何要来送你?离的又不远!再说了,咱俩的关系,还有什么要瞒你的不成!”
 
    “福哥儿之所以是现在这副模样,并不全是大少爷酒后失手,原是大少爷听了些不好的话,回去跟少奶奶理论的时候,气愤之下伤了福哥儿!”周氏隐晦道,“大少奶奶嫁进宋家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远亲,府中一直传闻两人曾有一段情!后来母亲一时失言,叫大少爷知道了,这才……”
 
    真的是失言吗?以詹氏的心机故意的可能性更大!便是周氏,杜氏,又有哪一个不是这么想的呢?不然刚刚何至于都变了脸,也难怪宋兰香要讽刺杜氏大人有大量了,若是福哥儿真是因大少爷被詹氏挑唆才心智受损的,那杜氏与四房可谓是仇深似海了!
 
    说完了八卦,周氏忧心忡忡道,“五妹妹要嫁了,母亲也数完佛豆了,等忙完五妹妹的婚事,母亲怕是不会饶过我的……”
 
    当初周氏算计詹氏本是为了替那个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没了的孩儿出口怨气,可是怨气散了,日子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詹氏的肚量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小的多,周氏害詹氏在老夫人面前失宠,詹氏总要跟周氏计较个清楚的。
 
    “三嫂不慌!”姚可清拍了拍周氏的手,“等五妹妹出嫁,四婶就该忙别的了!”
 
    宋兰芝出嫁了,那幅赝品的事也该捅出来了,有琉璃盘的事在前,此次詹氏必不是数数佛豆就能消老夫人心头只恨的!
 
    见姚可清信心满满,毫不担忧的样子,周氏也渐渐放下心来,到底还是惧于詹氏素来积威,不敢在周氏面前露面,索性称病,打算熬到宋兰芝出嫁了再露脸。
 
    詹氏数完佛豆,在老夫人面前再三忏悔,老夫人看在宋兰芝终究是定了一份好亲事,那琉璃盘也算是没有白费,便睁只眼闭只眼的不再计较了,詹氏一边忙着宋兰芝的婚事,一边还要修复与老夫人的关系,虽然还记恨着周氏,也不敢在此刻报复周氏,只在心底给周氏记了一笔,留待日后清算。
 
    周氏虽称病,但到底进了四房这么多年,也有些自己的人手眼线,竟从宋兰芝处打听到了姚可清疑惑了许久的事。
 
    “母亲也是真疼五妹妹,知道五姑爷人长的好,身边伺候的人也个个都是绝色,怕五妹妹嫁过去后容貌不占便宜,很快就失宠于五姑爷,让妾室抢先生下长子来,将那些药都给五妹妹准备好了!也不知母亲从哪里得来的,听说药性极好,还不着痕迹,能让人不知不觉中就被药坏了身子!果然只有问着儿媳妇要孙子的婆婆,没有会眼睁睁看着女儿养庶子的娘呀!”周氏对詹氏积怨颇深,眼见她为宋兰芝事无巨细的都打点妥当,对比起她对自己的态度,难免心中不平。
 
    姚可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詹氏从小苗氏处花了重金买来的药是为宋兰芝出嫁准备的!只是詹氏又是从何处得知小苗氏有这种药的呢?姚家的事应该是没有外传的,詹氏是从而得知的呢?
 
    既然是外人无从得知的事,那只可能是小苗氏自己透露出来,小苗氏是想借詹氏的手来对付自己!
 
 757、试探
 
    宋兰芝终于嫁了,回门那天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漫天飞雪,落在打满花苞的梅花枝头,老夫人笑着说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詹氏同样笑着称是,一回头背过老夫人看向周氏的眼神阴寒而厌恨。
 
    “病愈”的周氏仿佛没看见,只笑着道,“祖母的寿辰就要到了,既然有如此好兆头,就该大摆宴席,热闹热闹!”
 
    宋兰芝的婚事办的极其隆重,人人称赞,让老夫人脸上倍感荣光,心中原本对詹氏的疙瘩也散了个七七八八,回门之时又见孙女婿刘家大公子果然仪表堂堂,俊美非常,更觉满意,对詹氏最后的一点儿气也散了,觉得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热热闹闹的,此刻听周氏提议给自己过寿,正合她意,便高兴道,“好,好,想想这么些年我还没正经过寿过呢,年下也没什么大事,正该热闹热闹!”
 
    因是周氏提议的,又念着詹氏忙着孙女婚事时是周氏承欢膝下,百般孝顺自己的,便将主办寿宴的事交给了周氏,“老四家的这些日子也累坏了,该好好歇歇了,我的寿宴就让琪哥儿媳妇料理吧!”
 
    周氏大喜过望,不理会詹氏黑下去的脸,忙谢了老夫人,“蒙祖母不弃,孙媳必定将这寿宴办的风风光光的!”有老夫人交代的差事在身,詹氏就不敢明着对她下手了,送上门的护身符,周氏岂有不要之理!
 
    詹氏脸色微微一滞,老夫人给周氏安排了差事,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自己就不好借个由头惩治她了,才于老夫人和解的詹氏也不敢怠误了老夫人的事,心思微转,笑着对周氏道,“老夫人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辜负了老夫人的厚望!”
 
    周氏低眉应了,詹氏又道,“听说四少奶奶出嫁前是帮着长乡侯夫人管家的,这样的宴席必是没少办,你有不懂的不妨问问她!”
 
    不待周氏回答,不喜姚可清的老夫人已经否决了詹氏的建议,“琪哥儿媳妇有拿不定主意的只管来问就是,总归是我的寿宴,我也能心里有个数!”
 
    詹氏笑道,“请教母亲是最好的,媳妇也是怕扰着母亲了!”
 
    詹氏那番话明摆着是说周氏不如姚可清,有挑拨离间之意,幸而周氏已然明白自己确实不如姚可清,心中并无记恨,私下里还当笑话讲给姚可清听,“母亲还想用这种话来挑唆我,却不知我早已不是从前那般唯她是从了!”
 
    未嫁前的周氏是京中出了名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温婉孝顺,堪称闺秀楷模,嫁入宋家之后也从未行差踏错过半步,可是绵里藏针的婆婆和愚孝的丈夫终磨灭了她所有对生活的热情,后来姚可清进门,处置起自己丈夫身边的旧人时毫不手软,可是最后也没落下什么坏名声,反过的惬意滋润,这时她才渐渐明白做媳妇并不是必须就要隐忍的,她也是个人,她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其次才是媳妇,是她本末倒置了!
 
    “嫂子且小心一些!虽有老夫人做主,明面上四婶未必敢怎样,但是背地里保不齐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姚可清提醒道。
 
    詹氏点头,“弟妹且放心,这寿宴我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即便母亲下手毁了府里的,我备在外头的她却鞭长莫及!”
 
    姚可清放心了,詹氏忍不住问道,“弟妹上次说的事,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姚可清神秘一笑,“老夫人寿宴的时候嫂子等着看热闹吧!”
 
    詹氏十分好奇,“弟妹究竟准备了什么东西?”
 
    姚可清道,“上次那琉璃盘不过千余两银子的事儿,老夫人就罚四婶数了一个多月的佛豆,那若是价值数万两银子,甚至数十万两银子的东西,老夫人又该如何惩罚呢?”
 
    数十万两银子!
 
    周氏骇一大跳,磕磕绊绊道,“这么大笔银子,母亲如何能在祖母眼皮子盗走呢?而且……而且这么多年了,也从未听过祖母有遗失过这么值钱的物件呀?”
 
    “从未听过吗?”姚可清笑着提醒,“嫂子难道忘了大伯母赔老夫人的那两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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