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嫡谋(重生)——斯人若彩虹
时间:2017-12-09 16:18:30

 
    周氏恍然大悟,却被詹氏的大胆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周家也是诗书世家,自然知道画圣的真迹有多值钱,周氏竟然胆大如斯,已然犯了七出之条的盗窃一罪,老夫人盛怒之下休了她都是可能的。
 
    可是那幅画既然那样值钱,詹氏得手后定然也不会留在自己手里,姚可清要将这副画捅到老夫人面前,必是要花了银票将画赎回来,那样大一笔银子,为了扳倒詹氏,累姚可清如此破费,周氏很过意不去,“那么多钱,怎么能让你拿出来,只是我眼下也没那么多钱,手里头只有几万两的余银,先给了你,余下的我欠着慢慢还你可好!”
 
    只要能扳倒詹氏,花多少钱她都愿意!
 
    姚可清失笑,“嫂子宽心!花不了我一份钱的,谁种下的苦果,就该谁咽!”
 
    惊慌过后周氏也明白了过来,这事儿姚可清自己定是不会出面的,不然以詹氏的心机,怕是要反咬姚可清一口了,姚可清定另有算计,便也安心下来,“劳弟妹受累了!”
 
    感激之余,周氏不免好奇姚可清为何对扳倒詹氏如此积极,自己与她的交情还没深到让她为了自己赴汤蹈火的地步,所以绝不是为了帮她,那又是为了什么?
 
    周氏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弟妹这么做并不仅仅是帮我吧?”
 
    姚可清诚实回答道,“是!”
 
    姚可清如此坦诚,周氏竟不好意思再追问原因,只在心里暗自猜测约是詹氏得罪姚可清得罪狠了,不然以姚可清大度的性子不会这么不依不饶的不肯放过她了。
 
    想着詹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国公府,若是詹氏谋求得成,宋子琪作为她的长子,是受益最大的那一个,作为宋子琪妻子的周氏也跟着得益,若是周氏知道詹氏谋算的是这个,那她可还会坚定不移的对付詹氏?
 
    姚可清不由试探着问道,“若是四婶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整个四房,嫂子可还会愿意对付她?”
 
 758、寿宴
 
    周氏一笑,笑的那么淡然,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许久才反问道,“那又与我何干?即便是她得了整个国公府,也没我半分好处!”
 
    姚可清顿时明白周氏果然是知道了几分詹氏的盘算,詹氏要得国公府,比先除了挡在四房之上的三房,也就是长公主府一脉,所以她主动亲近自己,乃是料得自己不会任由詹氏骑到自己头顶上的!
 
    一问一反问间,二人的底牌都亮了出来,想起往日的彼此试探,不约而同的笑了,姚可清亲自奉了一杯茶周氏,“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周氏接过茶欣了一口,抿唇道,“我也是萍萍小产的时候才觉察到母亲的意图的!”说起妾室小产,周氏眼里闪过痛惜,无关妻妾嫡庶无关利益,仅仅是一个母亲一个女人的感同身受,“我从未见过母亲那样失态过,仿佛没的不是个孩子,还有更贵重的东西,那个时候我便知道那个孩子对母亲而言不仅仅是孙子那么简单!”
 
    孩子意味着血脉的延续,意味着家业的传承。
 
    平国公意欲立庶长子为世子,可是迫于长公主府的荣宠和安家的威势而不得成,每每被追问为何不立嗣时,平国公总以曾嫡长子无子嗣,恐后继无人为借口,后宋子清出生,渐渐长大,偏不愿娶亲,平国公依旧能以无后为借口。
 
    长久以往,詹氏便动了歪心思,只要其他三房无后,独自己这一房有后,那这国公之位岂不就是自己这一房的了?所以挑唆宋大少爷与宋大奶奶争执,伤了儿子也毁了夫妻情分,更诱骗马氏为宋二少爷聘娶了宫本天生不足的林氏,到了宋子清这儿倒是省事,因为宋子清压根儿不打算成亲,詹氏正松口气间,宋子清一转头请旨赐婚娶了姚可清。
 
    慌忙间詹氏要对付姚可清难免露出马脚,周氏便觉察到了,平心而论,她是真的不愿意詹氏得逞,现在詹氏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夫人,尚有老夫人压在她头上她都能如此对待自己,等她得了侯府,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呢?
 
    周氏想的很透彻,在姚可清面前也毫不隐瞒,末了半是玩笑半是奉承道,“弟妹日后可要念着咱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情分多多关照我这个做嫂子的!”
 
    言下之意是宋子清作为三房嫡长子,终将继承平国公府。
 
    想起宋子清至今不明朗的身世,姚可清不能随意坦然的受了周氏的奉承,同样以半开玩笑的口气带过,“使的,一定吃喝管饱!”
 
    周氏嗔道,“小气!”又与姚可清闲话半晌,隔壁国公府派人来请,说是老夫人找,约莫是为了寿宴的事,寿宴是临时说起要办的,日期紧迫,周氏不敢掉以轻心,便起身告辞了。
 
    周氏一走,姚可清也叫来人再三确认寿宴当日的事,务必完丝毫不错!
 
    一边应付老夫人的挑剔,一边还要避开詹氏背地里使的绊子,周氏忙的够呛,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乱子的捱到了寿宴当日。
 
    既然是要热闹,那就是大办的,请的来宾不在少数,收的礼当然也不少,毕竟是老夫人几十年来头一次办这么大的寿宴,有国公府和长公主府那座尊贵的门第摆在那儿,礼少了也拿不出手呀!
 
    收礼收到手软的老夫人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对提议过寿的周氏赞许不已,逢人便夸,还亲自带在身边见客,周氏待字闺中时也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虽被詹氏搓磨了几年,但是举止言行却还是一派得体,除了性格沉闷了些并无别的了,反而更显得稳重,旁人为了讨老夫人欢心,见老夫人喜欢周氏,也顺着老夫人的话将周氏夸的天上少世间无的,老夫人听了更为得意,颇有慧眼识英雄的自豪,詹氏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黑着脸。
 
    老夫人过寿,作为儿媳妇的长公主理应是要到场的,只是长公主考虑到她与老夫人是相看两相厌,便叫宋子清携姚可清代她过府去祝寿,她就不去了,免得她长公主凤驾一到,作为寿星的老夫人还要给她磕头行礼,这哪里是去祝寿的,分明是去添堵的!
 
    宋子清早被宋子琪兄弟拉去喝酒了,临走前将姚可清托付给周氏,周氏被老夫人带在身边后,姚可清便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关注着来宾,盘算着时间,也不知安排好的事可有变数,眼见时间流逝,人却还不到,姚可清也忍不住急起来,正担心哪里出了差错的时候,一个浅红色袄裙的女子快步走向老夫人,娇声道,“孙女儿祝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说话的人正是倍受老夫人宠爱的唯一的嫡孙女宋兰芝,老夫人高兴的捏了捏她的脸,“借我乖孙吉言了,瞧着小脸,看来孙婿待你极好!”
 
    宋兰芝娇羞一笑,回头看了夫婿一眼,更觉脸红,刘大公子上前冲老夫人一礼,“孙婿拜见祖母!祝祖母日月昌明,天伦永享!”
 
    刘大公子长相俊美,性情也温文尔雅,老夫人瞧着就喜欢,一手拉着宋兰芝,一手拉着刘大公子,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高兴道,“好好好!你们夫妻定要和和美美的,早日给我生个曾孙!”
 
    宋兰芝羞臊的跺脚娇嗔,“祖母!”老夫人笑着将宋兰芝拉过来怎么也觉得看不够,刘大公子趁机抽出自己的手,从身后的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礼盒,恭敬的呈上,“这是家父特意为您准备的寿礼,还请笑纳!”
 
    长长细细的一个盒子,有点儿常识的人看一眼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周氏看了看那个礼盒,回头要去搜寻姚可清,却有人从身后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一侧身便看到了姚可清,原来她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自己身后,冲她一扬眉,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老夫人笑眯眯的接过礼盒,就要收起来,只是宋兰芝听闻夫君说过,说礼盒里装的贺礼价值连城,她虽没见过,却知道夫君是不会骗自己的,有意给夫君长脸,便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祖母就不拆开看看,不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759、贺礼
 
    当着众来宾的面就拆了礼品来看未免太失礼数了,老夫人微微迟疑,刘大公子有意显摆自家的大手笔,也附和宋兰芝道,“祖母且拆开看看,是否合祖母心意,若是不喜,赶明儿另挑了祖母喜欢的送来!”
 
    “也好!”老夫人这才点点头,示意丝弦上前拆开礼盒,众人见状都靠近过来伸长了脖颈往礼盒里探,果然见丝弦从里面拿出一幅古色古香的画卷,又叫了月琴过来搭把手,两人托着画卷缓缓展开。
 
    画卷刚展开的时候詹氏就觉得好像有些眼熟,待展开到四分之一的时候,熟悉的画面更是让詹氏心中开始狂跳,脸色开始僵硬,可其他人却毫无察觉,只盯着画卷看,再看老夫人,老夫人的神情同其他人并无诧异,显见是还没有认出这幅画来。
 
    眼见着画儿已经展开大半,最后的落款提名都要露出来了,詹氏心中更慌,下意识的想要后退离开,才退开半步就撞到了人,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在中间,想出都出不去了,看着詹氏慌张的样子,周氏与姚可清相视而笑。
 
    画卷终于被完全展开,露出了画圣遒劲有力的字体“冬宴图”,这幅画宋家的人或许不熟,可是这几个字宋家的人却没几个没听过的,之前宋兰香跟宋兰芝就是因这幅画起争执,撕坏了画,才引出赝品一事的。
 
    “怎……怎么是……是这幅画……”宋兰芝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忍不住低声呢喃,她对这幅画太熟悉了,当初她还从祖母手中借去观摩过,虽然她借的只是赝品。
 
    老夫人也同样惊愕,这画明明是自己的,怎么会落在刘家手里,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想起那对琉璃盘,老夫人回头寻找詹氏,果然看到了詹氏一脸强自镇定的慌张,脸上顿时乌云密布。
 
    刘大公子本是想炫耀炫耀自家的大手笔出手阔绰,只是没想到画卷展开,众人的神情却不像惊艳,更像惊吓,尤其是他的岳母,仿佛见鬼了一样的表情,心觉有异便让人将画卷卷起来,重新装入礼盒,“这是画圣的真迹,是家父珍藏,特此孝敬给祖母,还望祖母不嫌弃!”
 
    当着这么多来宾的面儿,老夫人心里有再大的怒气也只能隐忍,接过礼盒笑道,“你有心了!”虽然笑着,却再无之前的热络,宋兰芝觉察到气氛不对,忙拉着夫君离开,“我们去给父亲请个安吧!”
 
    宋兰芝夫妻匆忙离开,老夫人看着礼盒扫了扫詹氏,突然将目光落在了姚可清身上,“清河儿媳妇是个懂画的,这画我就交由你保管了!你可得看好了!”
 
    老夫人话中有话,姚可清却听明白了,在詹氏的注视下上前接过礼盒,“是,孙媳一定妥善保管!”
 
    老夫人点头,“那你先回去吧,回头我要的时候你再送来!”为了以防万一,老夫人都不让姚可清再留下了。
 
    姚可清抱着礼盒下去了,詹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俨然觉得侯府的人都已经不能信任了,之前她的画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换走,现在别人也可以故技重施,所以这画不能离开自己的眼前,可是她还要应酬一整天,不能一整天的将画抱着,也根本没有空闲去追究画的事,可是留在国公府她又担心詹氏毁灭证据,唯有将东西送走才最保险。
 
    而姚可清是唯一一个与侯府众人没什么瓜葛的人,不会偏帮任何人,虽然老夫人不喜欢姚可清,但是对姚可清的品性却还是认可的,所以放心的将画交给了姚可清保管。
 
    画给了姚可清,詹氏绝望了,周氏却安心了,体贴的扶着老夫人柔声道,“祖母累了半晌,可要下去歇歇?离开宴还有些时候!”
 
    歇够了才有力气问罪詹氏!老夫人点点头,想起这些年来因周氏无出,自己就听信詹氏的话,不待见周氏,心中有愧,拍了拍周氏的手,“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周氏柔顺一笑,“能伺候祖母是孙媳最大的福分,孙媳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
 
    老夫人大为感动,待周氏越发亲近起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全程都将周氏身边以示疼爱。
 
    刘大公子被宋四老爷留下来说话,宋兰芝去寻母亲詹氏,老夫人下去歇着后,詹氏也匆匆回房,坐立不安的思索对策,见女儿过来,眼前一亮,抓着她急急道,“快去找你四嫂,就说你还想看看那幅画,然后趁机把那幅画毁了!”
 
    “什么画?”老夫人将画交给姚可清时宋兰芝夫妻已经走了,所以宋兰芝并不知道《冬宴图》已经在姚可清手上了。
 
    “就是刚刚姑爷拿来的那幅!”
 
    宋兰芝惊愕道,“母亲你怎么了?那是夫君送给祖母的贺礼,怎么能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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