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花静开
时间:2017-12-10 15:35:00

  “好一个曾祖江南晏,整一本《神武秘志》,就是他这一生忠肝义胆,利国为民的缩写。如此神书,却将因十字诀程序的终止,而付之一炬,再也不可能流传后世,这对六界来说,是多大的遗憾?”
  江南君感慨万千,也暗自神伤。
  江南晏拉起他的手,将一个翠绿的瓷瓶放在他手上,然后又将那柄自己刚才用于驱赶翠环蛇的笛子递了过来,道:“子墨,这个瓶子里装的,叫瑞蛇丸,专治吸气潭中翠环蛇的蛇毒。翠环蛇本为东海里的海蛇,由龙生九子引来混沌谷,成为护谷的蛇卫士。它们剧毒无比,杀人于无形,唯有用这把翠风笛,才能制伏它们。这两件物品,请你妥为保存,将来在混沌谷里,肯定也用得着。”
  江南君听着深感新奇,小心翼翼地将那药丸与笛子收好,然后问江南晏,“曾祖,这吸气潭,又是怎样一个说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十字诀之崩山
  临别,江南君好奇地问江南晏,有关吸气潭的来历。
  江南晏道:“子虚山中湿气甚重,吸气潭,便是经这山中水雾常年滴落,积累而成。此潭形成已有万年,被神族人掘出其吸气异能后,便定时用灵气喂养。久而久之,潭水就专靠吸人气息,来维持水色的碧绿。潭中绿水滋养土地,所以在潭水四周,这一片萋萋芳草也能迅生长开去。
  “翠环蛇来到后,得华夏帝钦允而占据潭底,筑起蛇穴。作为守卫混沌谷的蛇卫士,它们与吸气潭相互配合,共同承担守护子虚山入口的大任。在无需当值时,蛇卫士们就栖息在吸气潭里。当有神族人要通过乌有崖出谷,它们便被召唤出来,结成飞索,为人服务。“
  “混沌谷的蛇卫士?这么说,它们非但不是性情凶猛的野蛇,还在神族里拥有职位?”江南君听得眼界大开,对翠环蛇也不再感到恐惧。
  他想了想,又疑惑地问:“神族冠居六界,一直以最为正统高贵的大族自居,诸神也确实得到了世人的景仰与朝拜。可这吸气潭,专吸除神族外,其他族人的勇气,害他们从断归锁上坠落,死于非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伤,是否有滥杀无辜之嫌?这种做法,与邪魔外道又有何区别?这可是与他们传承万年的族统神旨,大相违背!”
  江南晏呵呵笑道:“子墨顾虑得是。华夏帝虽然好色,却非嗜杀之人。子虚山为帝神宫重地,非经允许,任何人都不可靠近。所以能通过断归锁的人,必已事先得到授权,持神符才能通过。不过这神符,只有华夏帝本尊才可派,其他人,哪怕是当年的帝后,也只能求他赐予。所以他一身死,神符也随之失效,再也控制不了吸气潭。这就是刚才你从断归锁通过时,我不得不出手相助的原因。”
  江南君回想当时经历,依然有点后怕,道:“华夏帝已死,若吸气潭一直这样保留,岂不是会坑害更多人?”
  江南晏道:“所以你们更要尽快辅助新帝登基,因为唯有等到新任帝神出世,神符才能被再度启用。”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其实吸气潭中的灵气在华夏帝死后,已变成夺命煞气!想来真正的帝神宫之行,只怕会比这里更凶险百倍!”江南君着实担心。
  江南晏抬头看了看天,催促道:“子墨,你快走吧,傍晚来临,第六道钟声随时都会响起,你再也耽搁不起了!”
  二人就要分别,江南君无论如何也是不舍,紧紧拉住江南晏的衣袖不放,就在这时,远方天际已有钟声传来,那最后一响,不再清脆悦耳,而是无比低沉。
  江南晏脸色大变,大喊一声:“不好!开始了!”
  不由分说地拽起江南君,如只箭般向崖顶飞去。
  与此同时,子虚山中电火四射,霹雳震天,九连峰方向,已是地动山摇。
  江南君在飞上升中,被强风吹得睁不开眼,身体也由不得自己控制,只能感觉到江南晏那只强有力的大手,在牢牢拖着他。
  他心里并不担心自己是否还来得及逃出去,只想好好享受,与曾祖共度的这最后几秒。
  不过眨眼,他的一只脚已踏上了断归锁。
  “快跑!不要回头!”
  江南晏对他猛推一把,在他身后怒吼。
  江南君无论有多不舍,也只能尊从曾祖的命令,踏着锁链,亡命向乌有崖方向狂奔。
  好不容易够到乌有崖的边沿,他拼尽全力纵身一跃,扑倒在岩石上,连打了几个滚。
  等稳住身体,他急忙回头,想再看一眼江南晏站立的地方,只可惜断归锁早已无影无踪,就连整座子虚山,也在灰暗的暮色中逐渐矮去,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沉向地下。
  铺天盖地的烟尘,彻底遮蔽了天空。
  《神武密志》里,再也没有白天或黑夜的概念,只剩下一片混沌,连接天地。
  子虚山的崩塌,也引起了乌有崖的巨震。为防被震落进断岩,江南君不得不趴在地上,两手死死抠住坚固的岩石,等待巨震过去。
  尽管如此,他的口鼻也已被烟尘填满,无法放声痛哭,只能在天崩地裂中,无声地哭泣。
  “曾祖……永别了,若是子墨也能有来世,一定与您,再做一家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屏后中计
  江南君总算在最后一秒逃出崩塌的子虚山,回到了现实。
  从《神武秘志》里出来后,他一直呆坐在罗汉床上,动也不动一下。
  一名宫女,悄悄向他的静心殿里张望过几次,又退出去,站在檐下,嘴里对天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而后诡秘一笑,闪进了殿旁的一间耳房。
  他始终沉浸在与曾祖的离别之痛里,难以自拔,所以对于身边生的事,毫无感知。
  就这样连坐几个时辰,他才猛然回神。
  茫然打量四周,想起自己已经回来了,但还穿着一身破烂衣裳,糊着厚厚的尘土和泥垢,便唤人打进洗脸水,收拾一番,换了件干净的白锦缎袍子,又沿罗汉床边坐下,靠着碳盆继续呆。
  炭火里,还能勉强见到书本原来的形状,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灰块。他想试试,看能否还从里面找到一点书页的边角,可刚用火钳一碰,灰块就彻底散开,埋进了碳堆里。
  《神武密志》,可是曾祖穷其一生写下的心血之作,如今却只能永远留在记忆里。
  他在神伤中记起,江南晏并非什么都没留下,赶紧从那堆破衣服里找出装有瑞蛇丸的瓶子,以及那柄细长的翠风笛。
  他把这两件东西握在手里,摩挲好半天,才不舍地找了个小柜子,好好将它们收藏了进去。
  神书之旅结束,他已通过千难万险的考验,获得了十字诀,现在是时候考虑,怎样开始走下一步了。
  只有拥有神血,才可获得拼合帝冠的资格,也就是说,承担此项任务之人,只能是云清和水铃儿里的一个。
  尽管江南晏一再警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清碰十字诀,可他对她却不死心,总盼着假如她终得到毕生追求之物,是不是就能在心愿实现后,弃恶从善?
  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倒是想到了他的义兄,狞灭天子。
  狞灭是个局外人,对水铃儿和云清都不熟悉,所以由他决断,是不是更为客观?想到此,他便再坐不住,决定去征求狞灭的意见。
  走下罗汉床,离开静心殿,他踱着步子,向扇瑶宫而去。
  江南君藏身绝望之陵一事,早已被狞灭天子列作天朝最高机密,谁都不可向外透露。一条僻静无人的小道,连接静心殿与扇瑶宫,江南君若要与他见面,需沿小道而行,再通过一扇十分隐蔽的暗门,才可进到扇瑶宫里。
  不过自打搬入静心殿后,他还是第一次去找狞灭。
  走在小道上,他一直警觉地查看身后,见并未有人尾随,便从偏门进入,一路向前,躲在了小跳蚤曾经呆过的屏风后面。
  狞灭正坐在书案前,专心致志地批阅小山似的奏折。
  江南君见到他,感到一丝亲切,正待走出去打招呼,却听扇瑶宫外侍卫通传,南风长老求见。
  这个恶人竟捡这时候来,江南君暗吃一惊,忙躲回屏风,不敢弄出声响。他只盼妖道说完要说的话,尽快离开。
  狞灭一听是他来访,也不禁愣住,厌恶地应了声,“让他进来。”
  南风长老得到许可,带着满脸惊慌,气喘如牛地从门外冲了进来,脚下被地毯一绊,差点摔倒在天阶前。
  狞灭见他这副模样,收起嫌恶的表情,语气里多少流露出一点关心,问道:“亚父,你何事如此惊慌?”
  南风站稳脚,呼天抢地道:“天子,看在你还愿叫贫道一声亚父的情面上,快救救她吧!”
  狞灭又是一愣,不解地问:“亚父,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是谁?”
  南风看似急得语无伦次,大声道:“她就是我那不肖的徒儿,鬼王云清呀!”
  这句话,狞灭天子一时反应不过来,躲于屏风后那人却是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喊出声。
  他忙用手死死捂住嘴,继续往下听。
  狞灭这时已想起鬼王云清是谁,再看南风那张作戏的脸,心中怀疑顿生,知道他一定是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并不接话,只是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南风见他态度如此冷淡,急得声音抖,连连作揖道:“天子,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这小人一般见识!只是这事十万火急,你就不要再对我这样冷漠无情了!亚父知道,过去有很多事都是我不对,你对我很失望,可是这次,我是在真心诚意地求你!那鬼王百年前就做了我的徒弟,再不济,这百年情分也不可抹杀。现在她不听我劝告,硬是要强逞能,一个人跑去稽落山挑衅曦穆仙,结果被人家俘虏,若我不去出手相救,她肯定是凶多吉少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驾鹰离去
  南风长老装腔作势,犹如鬼嚎的模样,就算别人看不出来,也逃不过狞灭天子那双火眼金睛。
  听他不打自招地曝出云清与他隶属师徒,狞灭冷笑道:“曾经我问及那女鬼来历,亚父一直是遮遮掩掩,万般搪塞。不想今日为了救她,倒能如此爽快利落地承认与她的关系,这份师徒情谊,实属难得。”
  南风知他这又是在讽刺挖苦,反正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无所谓他信还是不信,便厚着脸皮,继续就他的话往下装。
  “天子圣明,竟能体谅老夫的苦衷,令老夫不胜感激!不知天子可否借我几千天使兵与一位天使将军,共赴稽洛山?天子放心,这次我来请兵,绝不再与西海私狱之类的事有关,纯属是去救人!”
  狞灭恶狠狠地扫他两眼,怒道:“放肆!就这种事,你也敢公然要我出兵去叫阵稽洛山?亚父,我坦白告诉你,你徒弟是鬼,本王是妖,若以族之礼相见,倒还可以,但那纯属两族邦交,于私无半点瓜葛。我不管你正打什么鬼主意,你这个请求也实在叫人莫名其妙。你作出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举动,究竟是因为被贪欲熏得彻底丧失了理智,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南风长老作状急中带怒,正色道:“天子,自你归位后,几乎全天下都已知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小我就对你爱如己出,就算我性情不好,对他人过度严苛,却从未对你有半分不起。你儿时与老夫共度的点滴,不会真忘得那样一干二净吧?撇开云清鬼王的身份不说,她既已是我徒儿,便也算是你师妹,怎可说你们没有私交?再者,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她大难临头时,做父亲的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天子或许不知,当年曦穆仙的徒弟,月竹仙之死,她也参与其中。此事曦穆仙已经知晓,自是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她落到那个女人手里,只怕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天子,你说除了你,我还能去求谁?”
  屏风后,江南君早已听得心血翻涌,站立不稳。当“死无葬生之地“几字从南风口里出来,他更是紧按心口,一口血就喷到了那屏风上。
  他无法再继续往下听,跌跌撞撞离开扇瑶宫,打算赶快出东陵门,前往稽洛山。
  刚走到大殿正前,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哨音,抬头看,芒头鹰硕大而健美的身姿,竟掠空而来。
  “芒头鹰?难道绝望之陵里,也还存活有此种神鹰?”他惊讶地望天,有点愣神。
  不想那老鹰正欲降落,已压低飞翔,一眼俯视到他,竟然方向一转,俯冲下来,如庞然大物般落到了他面前。
  江南君不防,惊得后退一步,再仔细打量,才惊喜地现,这只芒头鹰,可不正是他在轩辕古墓中见到的那一只?
  自从古墓里一别,时日已长,芒头鹰对他十分想念,此番重逢,红红的鹰眼里流露出无限欢喜,对天长唳一声,又低下头,不停亲昵地蹭他的手臂。
  江南君抚摸着它头顶的白绒,叹道:“鹰兄,能再次与你相见,是何等惊喜,只可惜我现在正有急事要办,无暇与你叙旧,还望你莫见怪。”
  芒头鹰见他一脸焦急,又匆忙要走,便用尖利的鹰嘴含住他的衣角,似有询问之意。
  江南君这时才醒觉,稽洛山远在中原,以自己这凡人脚力,就算由漠北赶到,只怕也来不及救云清了。刚才一时急得昏头,倒没想到这一层。
  再看芒头鹰,他情急之下一头拜倒,哀求道:“鹰兄,能在此处偶遇到你,恐是老天怜我!我急赶去稽落山,可否请你捎我一程?”
  芒头鹰一听,略显犹豫,转转脑袋,看看扇瑶宫方向,眼神闪出为难。
  江南君生怕它不肯,连忙再拜。
  芒头鹰感受到他的焦虑,想必确有十万火急之事,便放弃前往扇瑶宫的打算,躬下身躯,请他上背。
  江南君感激涕零,向它深施一礼,便急急跃上,由它载着向稽落山方向疾驰而去。
  扇瑶宫内,南风长老还在喋喋不休地纠缠狞灭天子,狞灭却忽听殿外传来芒头鹰的长唳,且那声音明显与往日不同,心头一惊,忙奔出宫门,站在丹墀上望天,看到的却是江南君驾鹰远去的背影。
  “这……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他惊得不知所以,再转头看那一身诡诈之气的南风,暗想:“难到他今日这种种反常举动,是和大哥有关?”(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怒审鬼王(一)
  归来殿中,曦穆彤独自静立在影壁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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