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花静开
时间:2017-12-10 15:35:00

  这些话,倒似真敲中了江南君的内心,他双肩一颤,黯然垂头,再不言语。
  而曦穆彤一点都不松口,眼中杀意,也始终不退。(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救兵出现之哀求
  堂上,江南君被曦穆彤的一席话,说得无言以对。
  云清在门口看到江南君的反应,又开始担心。
  她逼迫他现身的目的已经达到,估计现在十字诀,也已在他身上。
  可就算他及时赶来,万一曦穆彤坚决不放自己,并且最终还把他说服了,那可怎么是好?
  她从背后观察他在曦穆彤面前,那副躬身缩背的样子,有点后悔,之前不该做的那么绝,真就将他关进私狱,并且关进去后,也不该下手那么狠。万一他确实已被伤得透彻,终究狠下心,由得曦穆彤用刑,她这岂不是自断后路,再也没有活路?
  果然,曦穆彤一见江南君似有醒悟,便将他搁在一边,自己举起冰兽鞭,准备甩出第三下。
  云清一见大事不好,只能亡命地大呼:“哥哥救我--”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绝望。
  大概是那“哥哥”二字,再次奏效。
  江南君被她的呼声惊醒,眼见曦穆彤马上就要当着自己的面处死她,哪可能答应?只身子向后一闪,就横在了她与云清之间。
  曦穆彤去路被阻,恼怒地喝道:“江南子墨,我道理说尽,你休要再这般固执!她就算曾经是你妹妹,现在也早沦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我这冰兽鞭为千万亡灵而抽,你凭什么阻拦?难道那些人,就没有兄弟姐妹吗?你若再不让开,我保证连你一起抽!”
  屡劝不进,她已勃然大怒,江南君却只横下一条心,出奇地平静。
  他答道:“曦穆仙,你抽吧,哪怕抽断我全身筋骨,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我唯一的请求,就是请你饶浣姝不死,让我带她走。她是我江南世家中人,理应由我这个兄长,按照江南家的家法处置!”
  曦穆彤万般无奈下,指着云清,恨恨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女鬼,除去生着浣姝的脸,全身上下还有哪点像你妹妹?江南浣姝死了,你真正的妹妹,早在百年前就已自尽而亡,她是女鬼云清!”
  江南君听不进去,对着曦穆彤双膝跪倒,两行清泪淌落,苦苦哀求道:“曦穆仙,今日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不管她是云清还是浣姝,你都不能杀!除非,你先杀了我!”
  “你……”
  曦穆彤手一颤,冰兽鞭“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子墨,你身为世袭人间使,三界安危与你息息相关,你岂能如此糊涂?这百年来,你尽心尽职,服务于天下,哪怕被妖龙所伤,忠勇之心也从未改变。宁愿天下人负我,我也不会负天下人一人,这是你亲口说过的话,难道就这样忘了吗?为什么为了这样一个恶魔,你宁愿丢弃自己的原则,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曦穆彤语重心长,江南君却已走入死角,再也出不来。
  他黯然道:“不错,那是我说过的话。我江南子墨言出即行,绝不会轻易反悔。可是,浣姝作为我的家人,百年前我已对她不起,现在怎么还能继续对她置若罔闻,任你抽散她的魂魄?既然错都在我,就让我来接受一切惩罚。我对天誓,只要你今日放过她,我便带她回江南世家,将她关进家族祠堂,再也不让她出来害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救兵出现之断手
  江南君苦苦哀求,希望曦穆彤允许他带走云清。  并保证,他一定会看好她,再也不让她出来害人。
  曦穆彤只是摇头,慨叹道:“以你人间使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只怕这话,连你自己都不可信吧?这鬼王觊觎的,可是神族统领之位。我不知她究竟使了什么诡计,能在关键时刻诱你出现,但我可以肯定,只要她能活着离开稽洛山,必将逃回鬼山,再次把天下搅得天翻地覆。于是乎,又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在她手里。江南君,你记住我今日所言,如果你真这么做了,必有一天,会后悔莫及。所谓旁观者清,我绝不能害你,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说罢,不等江南君反应过来,已不由分说地一把推开他,再飞将冰兽鞭吸进手掌,手起鞭落,将这第三鞭,准准地抽在了云清那看似花容月貌的脸上。
  曦穆彤出手实在太快,云清与江南君都没有防备。
  云清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疼得昏厥过去。
  只见一鞭过后,那本来粉绒绒的脸颊,已有一道深痕嵌入其中。伤口涌出粘稠的黑血,血里还混杂着皮肉的碎屑。
  等黑血稍有凝固,伤口边缘又冒起黑烟,烧化皮肉碎屑,露出了白森森的颧骨。
  “不--”
  江南君心胆俱裂,绝望地喊叫着,眼睛里竟真的滴出几滴血来。
  曦穆彤一鞭得手,只需多加两鞭抽中云清要害,就可以彻底把她结果,于是完全不顾江南君,马上又举起了鞭子。
  江南君眼见是拦不住她了,也知道如果来硬的,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情急之下,手腕翻动,一把把殷螭剑攥在手里,却不劈向曦穆彤,而是大喝道:“彤儿我求你,我以我的左手作保,再也不放她出来伤人!”
  说完手起剑落,殷螭剑一道红光从他手腕划过,就听“咔嚓”一响,他竟已将自己的左手,硬生生斩落下来。
  曦穆彤单听他说的话,已是大惊失色,匆忙收回鞭子欲去阻止,却为时已晚。
  空气与时间,二者似乎皆凝固在瞬间。
  曦穆彤如被雷劈,呆立当场,仿佛一下子没了知觉,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江南君手腕的断面,猩红色的血如喷泉般喷涌,提醒着曦穆彤,他为这个女鬼,是真的狠心自残了。
  云清这时苏醒过来,动了动身子,庆幸自己的魂魄还在。可当她见到眼前情景,也给怔住了,甚至忘了剧烈的伤痛,只是大张着嘴,木然看着那个舍命救她的人。
  归来殿里,没人说话,也听不到谁在呼吸,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吸血怪人,不老不死,凡有伤口,无论身体内外,都会自动愈合。
  许久后,江南君的断臂面自动止血,伤口也生出新肉愈合,可这也意味着,他的左手再也不可能给接回去。
  曦穆彤的心,已如玻璃般碎得散落一地。
  她失控地冲过去,连扇他几个耳光,如只狮子般怒吼:“你这个疯子!为了她你值得吗?”
  江南君一动不动,任她的巴掌落到自己脸上,苦涩的泪水,已打湿前襟。
  “值不值得?我还有资格考虑这个问题吗?我对不起江南家历代祖先,辜负了爹娘的厚望,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向他们赎罪。你说,我值得吗?”
  曦穆彤紧捂心口,因为泪水已在那里决堤。
  她问:“你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先祖,为了爹娘,可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这个女鬼,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利用你,甚至关你进西海私狱,受尽折辱。但你今天若执意把她带离稽洛山,只怕过去遭受的一切,都只能算你苦难的开始。因为从现在起,她每再犯下一项杀戮之罪,都会成为你心里的负罪,一条条叠加,我只怕你再活几世,也不可能承担得起!”
  江南君大脑一片混乱,已听不清她的话,泪眼朦胧地自语道:“我江南子墨向天誓,从今日起,如果浣姝再害人,就将记在我的头上,让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救兵出现之放行
  归来殿里,场面正僵持不下,大殿门口,却有一把玉石之声响起:“姑姑,我代江南哥哥求你,你放他们走吧!”
  曦穆彤手一颤,抬头看,水铃儿竟然出现在了影壁旁。
  殿内两人,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断手的举动上,根本就没留意到他的存在。
  曦穆彤赶紧正了正容颜,极不自然地问:“铃儿,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是命令他们……”
  水铃儿抽泣着勉强答道:“姑姑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硬闯进来的。我在浮生殿的练武场上,见到好像有一只硕大的老鹰冲破稽洛山结界,一直往前飞,最后落向归来殿方向,便一时好奇,跑来看看,却没想到……”话说到此,已哭得说不下去。
  曦穆彤指着云清,痛心地叹道:“铃儿,你不该看到这一幕!对于这个女鬼,你只知道她意图破坏你修炼指天禅,可她还做过什么,你想像得到吗?如果你听我说完,肯定也不会同意放她走的!”
  水铃儿伸手抹了把泪,道:“师祖姑姑素来处世泰然,哪怕惊雷压顶,也自是从容不迫,不乱方寸。可如今竟为这女鬼大动干戈,一反往日作为仙的常态,我想除了我师父,再没谁能让姑姑如此失态吧?”
  “铃儿,原来你……你知道……”
  曦穆彤被他几句话,说得心如刀割。
  水铃儿点头道:“就算姑姑未曾对我明说,我也能猜到几分。并且我更加清楚,姑姑相比铃儿,对师父的怀念只是有增无减。可你知道吗?师父没有死,他再也不会死,因为他已经在铃儿的世界里,永生了!”
  “永生?你这是在说什么?”
  曦穆彤听得心慌,暗道:“这孩子,莫不会也和江南子墨一样,疯了吧?“
  耳边却听他继续道:“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心中有爱,便有挂念,得人挂念,便是永生。这每一个字,都是师父在极乐胜境里告诉我的。所以现在,无论你杀不杀这鬼王,师父都无法再活过来。可因为有了姑姑和我的爱与牵挂,师父又再也不会离去,这便是他在我们心中的永生。姑姑,放下吧,让我们一起将往事,放下吧……”
  水铃儿说着,轻轻从她手里拿过了冰兽鞭。
  曦穆彤已感受不到心跳,全身软绵绵的,好像正化成一朵云,马上就要从归来殿里飘离。可实际上,她正在失魂落魄地往地上倒。
  水铃儿见状,赶忙伸出强有力的臂膀,一把搀住了她。
  曦穆彤一下变得十分虚弱,看他一眼,又转向江南君,无力地挥挥手道:“走吧,快走吧,趁你们还没被其他仙族人现。否则,你们就再也别想走了……”
  水铃儿一听,对江南君急使眼色,江南君会意,飞奔到云清身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扶她坐起来,又为她解开捆仙绳。
  二人一起,向归来殿外蹒跚而去。
  守在殿外的灵童兵突然见到他们出来,有点糊涂,不知是否应该阻拦,于是均手持竹弓,死死盯着他们,既不敢近前,也不敢放行。
  曦穆彤倒在水铃儿怀里,咬紧牙关,对门外下令:“放他们走……”
  灵童兵这才让开一条窄路。
  江南君手指插进嘴里,打响一声呼哨,不远处已等得焦急的茫头鹰,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自领刑罚之仙律
  江南君终于用自己的一只手,从曦穆彤的冰兽鞭下救回了云清。
  他召唤芒头鹰过来,把重伤的云清托上鹰背。
  阳光逐渐强烈,他又解下披风,仔细将她盖好,以防被日光照到。
  他正准备自己也蹬上去,却又停了下来,再次回头看向归来殿,现水铃儿已走到门口,正靠着影壁,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江南君看看躲在披风下的云清,又看看水铃儿,目光移向蓝天,大声道:“我欲向天祈,蚩尤得神冠。这十字,便是那组成帝冠的十字诀。”
  他说的话,水铃儿和云清都听得一清二楚,这就相当于,他同时将十字诀告诉了他二人。
  这或许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既让自己遵守诺言,又防止云清一手遮天,毫无障碍地获得帝位的最好办法。
  不过最关键的那个字,最终该交给谁,他目前还不敢妄言。这一个决定,就将关系全天下苍生的祸福,甚至六界存亡,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天道无亲,明公正义。
  报出十字诀后,他再也无话可说,漠然登上鹰背,拍拍它的脖颈,示意可以走了。茫头鹰出一声听似凄厉的长啸,冲天而起,瞬间就消失在了远方。
  一直挂念的江南哥哥,以这种方式露面,不光无法叙旧,还在归来殿断去一只手。这事来得如此突然,水铃儿一时间,还真适应不过来。
  他不舍地望着江南君消失的方向,自语道:“这么久以来,铃儿都在牵挂着哥哥,本以为只要再见,就可以好好叙一番别离之情,却没想到,这重逢却成为梦魇,让铃儿再也无法释怀。这一切,到底是因何而起?江南哥哥,何时我才能和你一起,共舞那殷螭蛟虬剑法?”
  他心情沉重地走回堂上,撕下一片衣襟,拾起江南君遗落在地上的断手,再仔细包好,向曦穆彤请命:“姑姑,铃儿是否可以把江南哥哥的手,封存进玄冰洞?或许有朝一日,我们还能找到法子,为他接续。”
  水铃儿之请,正是曦穆彤所想。她点头道:“那就有劳铃儿了,你快去吧。”
  水铃儿揣着江南君冰冷的断手,离开归来殿,去了百香谷的玄冰洞。
  曦穆彤独坐案后,心如死灰。
  “他竟然,舍得为了浣姝,砍下自己的手。是我逼他的,是因为我的固执,他的手才会……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的低声自语,蓦然转成颤抖的怒吼,手臂一扬,案上物品都向地面飞去,砚台与茶盏更是碎了一地。唯有那本落音竹宇仙律,因为太过厚重,只被她推倒了桌子的边角。
  她的目光,流露出无法掩盖的悔恨,一把把那仙律拉到眼前,翻了开来。
  “如果我记得不错,仙律里有一条,关于仙私放囚徒,应被处以怎样的刑罚。我要把那条找出来,我想看看,我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
  她坚决地一页页翻过去,厚厚一本仙律,被她翻得哗哗作响。
  终于,她翻到了第六百七十七页,一直从上往下细读,一行端正的小楷跃入眼帘:仙族之人,若私自协助刑犯脱狱,或免受处罚,协助之人,将被判领受荆花藤鞭刑一百。若犯事者贵为仙,鞭刑加至三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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