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峦
时间:2018-12-03 08:55:28

  只是,这会儿她兴头正起呢。
  一再求他,和他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真是最后一次?”
  拼命点头。
  橘黄色的台灯还放在窗台,更多的飞虫来到了灯前,夜色深沉,花香浓郁。
  聚会结束,青年男女完成了初次见面,青年从服务生手上接过大衣披在女方身上,右手再从服务生手上接过包,包并没递到女方手上,而是换到左手,女方就处于他右手边。
  前往停车场得经过一段花园小径,两人肩并肩,他的右手时不时帮她赶走迎面而来的飞蛾,花园小径走完,两人不约而同收住脚步,凝视着彼此眼眸,她踮起了脚。
  表演结束了吗?
  戈樾琇摸着自己的嘴唇,从唇瓣上传来的火辣辣触感在提醒着她,刚刚她和宋猷烈接过吻,此时她已经不在书房窗前,而是在房间门前,和她进入这扇门时的情景差不多,只不过,她的鞋子已经干了,裙摆也是。
  一时之间,戈樾琇不知道是那对初次见面的青年男女在花园尽头接吻,还是她和宋猷烈在玄关处接吻。
  但总归是接吻了,是不是?
  “我们刚刚接吻了对不对?”她问他。
  “是你先踮起脚的。”他回答。
  “所以,我们是接吻了?”
  他淡淡应答了一句。
  “是宋猷烈和戈樾琇在接吻,不是别人。”继续问。
  “没别人。”他答。
  扬起嘴角,却在他打开房间门时稍稍收起,看看,刚吻完她就迫不及待想打发她了,不需要他说,她也会信守承诺。
  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戈樾琇。”
  “嗯。”
  他在门里,她在门外。
  “不要走花园的路,免得鞋子又弄湿。”他轻声和她说。
  点头。
  那扇门关上,她朝回她房间的走廊方向,走着走着,心里越来越喜欢宋猷烈刚刚和她说的话。
  “不要走花园的路,免得鞋子又弄湿。”笑,再想一遍再笑,继续想继续笑,刷完牙继续对着镜子笑。
  笑得戈樾琇都以为自己要得病了。
  她的甜莓,开始知道怎么去关心一个人了,怕她鞋子弄湿,穿着湿气的鞋子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这不是关心是什么?
  次日,戈樾琇一大早就来到小姨房间里,说小姨我喜欢上挪威语了。
  “那小姨就打电话联系外语老师。”
  大摇其头:“不要,我要阿烈教我。”
  “阿烈没时间。”
  “小姨,你也知道的,我讨厌陌生人,我现在特别喜欢挪威语,它太优美了,小姨,你也别太担心我会霸占阿烈很多时间,说不定我几天后就不喜欢挪威语了。”
  晚餐时间,当着戈鸿煊和宋猷烈的面,小姨提起这件事,戈鸿煊听完问阿烈你觉得可行吗?
  戈樾琇心里叫苦,戈鸿煊在某些事情上表现得很强硬,一点也不顾及她脸面,那话大致意思就是一旦宋猷烈否决了,她想都别想。
  一直以来,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对她采取地是能避则避战术。
  出乎意料,宋猷烈答应得很爽快。
  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她的甜莓被她迷住了,就像她被他迷住了一样。
  关于“被迷住了”这个具体概念戈樾琇还是比较模糊,昨晚她想了一整晚,她那种“我要和宋猷烈一直呆在一起”应该算是一种“被迷住了”的征兆。
  因为呢。
  要是和宋猷烈一直呆在一起,时间就不无聊了,即使什么都不做。
  于是,接下来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戈樾琇都会来到宋猷烈房间。
  这一个钟头时间里,她当真在和宋猷烈学习挪威语吗?
 
 
第115章 回忆杀.金丝雀吃了猫
  于是,接下来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戈樾琇来到宋猷烈的房间里,号称和他学挪威语。
  但,这一个钟头时间里,她当真在和宋猷烈学习挪威语吗?
  后花园的窗户是打开着的,书桌面朝窗,挪威文书籍是打开着的,一边放着笔记本。
  笔记本上有用圆珠笔手写的几行挪威文,最后一个字母拉出了长长的弧线,那笔长弧线一看就不是为了追求美感,而是手写的人写着写着忽然被夺走了笔。
  猝不及防间,笔芯在纸上拉出长长弧线。
  那么,圆珠笔到了哪里去呢?
  圆珠笔被丢到花园去了。
  深色窗帘被金色流苏分至两边,部分囤积落于地板上。
  这是一个无风的下午,左边窗帘一动也不动,右边窗帘却是频频扯动着,这是什么情况?
  那是因为,挨着右边窗帘的墙上有一对男孩和女孩正在接吻。
  男孩单手搁在女孩腰侧上,女孩衣服里的动静很大,女孩的肢体语言看似一派淡定,但酡红的双颊和眉宇间的慌张已经经出卖了她,分明那是一只菜鸟,你看她咋惊咋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慌张中触到窗帘,状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浮萍,衣服里的动静越大窗帘扯动得就越厉害。
  至于……至于那男孩,男孩眉宇间一片沉静。
  从毛衣里头的那双手力道看,动静有些大,大到让人误以为这是在泄愤,至于是不是泄愤还是年少唐突,不得而知。
  兜在胸腔里的那颗心似乎随时随地会随着他的手掌力量跳脱而出。
  眼睫毛不停抖动着,这是自从树林后他首次这样对她,比起之前几次动作粗鲁得多,但吮住她唇瓣的力道是温柔的,温柔得她不再因他手的粗鲁而怪罪于他。
  眼睫毛抖啊抖啊,偷偷扯出一道眼缝,她的甜莓眼睫毛可真长,但很安静,怀着恶作剧的心态,身体迎向他,主动让整团柔软更为陷落于他,如愿以偿,她看到他的眼睫毛也和她一样,在微微抖动着,在充足的光线下,像失去色彩的蝴蝶羽翼。
  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这是戈樾琇第四次到宋猷烈房间学习挪威语。
  前三次怕惹他不高兴,她一直都假装在很认真的学习挪威语,那种感觉类似一直品行不好的学生,在得到老师信任之前得好好表现,稳住老师,这样就可以从老师那里要来若干好感。
  本来,戈樾琇是想装模作样一个礼拜后再干别的事情,至于到时要干什么事情其实她也不清楚,反正不是学挪威语就对了。
  谁知道……谁知道……
  下午学习时间,她在假装很认真写挪威文时,他忽然从她手上拿走了笔,笔往花园一丢,看也不看她一眼,离开书桌。
  她的挪威语老师看似脸色不大好来着。
  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她无意间惹他不高兴了?
  跟在他后面,小声问宋猷烈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的话你要相信我,那些都是无意……
  他没让她把话说完,直接把她往墙上推。
  她的力气不及他,被动倒退,当背部触到墙时,他的身体就牢牢压制住了她,低头,摄取她的双唇。
  原来,挪威语老师不是在生气,而是想和他的学生接吻了。
  得承认,她还真是不懂得害羞的姑娘,没任何挣扎,迫不及待迎上。
  和他一边学习挪威语一边接吻她是有想过,甚至于……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看看,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矜持。
  这样很好,她的甜莓把她原本想做的事情抢先做了,只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
  就像他把她迷住一样,他也被她迷住了?
  他真的被她迷住了吗?宋猷烈真的是被戈樾琇迷住了吗?
  这问题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让戈樾琇陷入沉思,思想恍恍惚惚,有一天,她独自在花园想这个问题,洁洁忽然出现,洁洁说菲奥娜你刚刚在花园时的样子,用你们中国人的说法,是少女怀春。
  给了洁洁一个白眼。
  她早已过了少女的年纪,所以,洁洁的话不正确。
  她才没怀春。
  少女怀春在戈樾琇的概念里,那应该是女孩到了想恋爱的年纪,她很确定,她一点也不想恋爱。
  不去理会洁洁,眼睛往一个地方瞧。
  过了一阵子,戈樾琇才弄清楚自己在瞧什么。
  分明,她在瞧宋猷烈的房间,即使知道这个时间点他不在房间里,但她还是忍不住盼着他在,然后打开那扇窗,他站在窗前,她站在他窗外的繁花当中,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看着彼此。
  可惜,那扇窗一直没打开过。
  还有四个小时,她就可以出现在那个房间里了。
  离开花园,她忙碌了起来,有氧运动,插花课程,拿着摄影机给阿布拍成长记录。
  阿布是戈樾琇住在度假屋期间捡到的一只鸵鸟,洁洁说它一定是被一个很没有耐心的家伙从动物园偷回,偷回后养几天就丢掉了。
  捡到它时,它瘦得像鸡,现在它名字有了,也长胖长壮了。
  一边给阿布录影一边频频交代洁洁,记得三点提醒她去上课。
  “洁洁,三点记得提醒我。”再一次说。
  无回应,一看,洁洁不见了,协助她拍摄的佣人说能理解洁洁。
  “为什么?”
  佣人说她那句话起码已说了不下一百遍,现在还不到一点半时间,按照这个频率下去,再听个一百遍没问题。
  现在才还不到一点半?戈樾琇忽然间觉得无趣。
  时间过得太慢了。
  三点,一颗心砰砰跳着,敲响宋猷烈房间门。
  打开门。
  第一眼,第一时间,看着宋猷烈的脸。
  “他是不是被她迷住了。”这个问题又在戈樾琇脑子里如陀螺般旋转着。
  为什么会执着这样一个问题,其实戈樾琇也不大清楚。
  外婆妈妈死得早,在她感觉里,她也会像外婆妈妈那样,早早离开这个世界。
  外婆死了有外公记挂着她,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记挂着;妈妈死了有一个戈樾琇记挂着,妈妈的影像被她小心翼翼放在心里一角,一直存在着,从十二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个春夏秋冬。
  那么,她死了,会有一个人把她放在心里角落保存着?以那样的方式证明戈樾琇曾经造访过这个世界。
  戈鸿煊?别傻了。
  想来想去,就只有她的甜莓最有可能当日后怀念她的那个人。
  假如,她的甜莓被她迷住了,那么,她死了就有人记挂她了。
  这不吃亏啊,她不是同样也被他迷住了吗?
  有好几次——
  “宋猷烈,你有没有被我迷住?”这话就要脱口而出。
  但,万一不是呢?
  戈樾琇上网查了,按照她之前对他的所作所为,他会被她迷住的可能性很小,不仅不会被迷住而且还会被讨厌。
  那……以后好好表现就是了。
  现在没被迷住,要是她表现好的话,几天后他应该就被她迷住,想了想,几天时间有点短,那就改成一个礼拜后吧,最多一个月她应该就能把他迷住。
  温柔,在他面前一定要温柔,戈樾琇一再提醒自己。
  一个小时下来,效果不错,在她和他说再见时,他吻她了。
  正经八百完成课程,要是平常时间一结束她肯定会找出诸多借口赖在他房间不走,这次,一个小时走完,没耽搁一分钟,穿上鞋,很温柔和他说再见。
  “戈樾琇。”
  “嗯。”
  接下来,他把她本来想说的讨喜话都如数堵住,用柔软的双唇,直把她两边脸颊吻出两朵红云,把她吻得气喘吁吁的。
  她的腿还在抖着,触着她垂落在肩膀上的头发,他轻声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快就走?
  “那你想让我留下来吗?”温柔问她。
  他没回应。
  脸红红瞅着他。
  “晚上在你房间等我。”他低声和她说。
  这话让她一颗心砰砰跳着。
  这还是宋猷烈第一次和她说出这样的话。
  傻傻瞅着她。
  “你现在可以走了。”他说。
  点头,脚步匆匆忙忙。
  回房间路上,戈樾琇后知后觉,宋猷烈刚刚和她说你现在可以走了时语气非常冷淡,不仅这样,触她头发的手,看她时的眼睛和以往不一样。
  至于不一样在什么地方,她也说不出所以然。
  但,这个念头很快泯灭于他说的“晚上在房间等我”中。
  这晚,戈樾琇早早打发了洁洁,一边看《开心一刻》一边等宋猷烈。
  八点,不见宋猷烈出现,八点半,九点,戈樾琇开始不耐烦了起来,继而又想宋猷烈没说过几点来找她,她好像不应该生他的气,再有,宋猷烈很忙的,格陵兰来的孩子一天中几乎无属于他的时间。
  十点,宋猷烈依然没出现。
  十点二十分,这个时间点,宋猷烈应该在做睡前准备。
  戈樾琇拨打了宋猷烈手机。
  手机迟迟才被接起。
  “不是让我在房间等你吗?”冷冷问。
  电话彼端,轻描淡写的一声“我忘了。”
  我忘了?
  让她花好几个小时去等待的事情他居然说忘了?更有,这语气就来自格兰陵岛来的孩子,明明白白,确确实实。
  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是谁?
  那是她偷偷养在后花园的红莓,她对它有着为所欲为的权限。
  宋猷烈,你给我等着!
  脚步在房间快速兜着圈,她在想要用什么办法教训他,对了,她有枪,一把装有消音筒的枪。
  十一点,睡袍下摆在走廊地毯上拖行着,扇形的衣袖把她双手遮挡得牢牢实实,左手拳头紧握,右手拿着装了消音筒的枪。
  她要用这把枪打开宋猷烈的房间门,再用枪口指着宋猷烈的太阳穴。
  当然,她是不会打爆他的头。
  她只是想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深刻感觉到枪镗里的硫磺味。
  枪口如愿以偿对准房间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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