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宠婢——假面的盛宴
时间:2018-12-16 09:43:53

  银朱等人背对着她,根本没有防备,被撞得往前扑,好不容易你拉我我扯你的站稳了,可手里的碗也摔了出去。
  她们可没有秦艽走运,秦艽方才蹲着,碗摔出去但没碎,她们的碗全都摔碎了。
  “秦艽,你干什么!”看到这副惨剧,银朱有点崩溃了。饭没了大不了挨饿,碗碎了她们都要挨罚。
  “我要去告诉冯姑姑。”豆蔻都快急哭了。
  “快去,你看冯姑姑会信你们?我一个人打翻你们四个人的碗?!那你们也太蠢了,就眼睁睁地任由我去砸?”
  刚才豆蔻说的话,现在都被秦艽摔回了她们脸上。这还不算完,秦艽几步走出这个角落,大声道:“银朱,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把碗都打碎了,这下你们要挨罚了。”
  声音高昂,引得在附近吃饭的小宫女们都看了过来。
  被拐角挡住的银朱等人脸黑如炭,忙跑了出去,可现在什么都晚了,先机已经被秦艽给占了,她还装模作样说要帮她们去跟冯姑姑说情。
  “什么事要找我说情?”听到外面的动静,冯姑姑从屋里走了出来。见那满地狼藉,她皱起眉:“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银朱等人说话,秦艽上前一步道:“冯姑姑,您不要责怪银朱她们,她们也是绊到了裙摆,才会不小心把饭碗给砸了。”
  “碗砸了?碗砸了那就别吃饭了,下午顶盆一人多加半个时辰。”
  说完,冯姑姑环视众人,目光在秦艽身上停留了一下,才回到屋里去。
  ……
  银朱几个蔫头耷脑去拿了扫帚,把地上的饭和碎了的碗打扫干净。
  秦艽拉着丁香,换了个地方吃饭。
  一大碗饭,一人半碗,本来秦艽不打算吃丁香的饭,可丁香坚持,说不吃饭下午肯定会饿得没力气顶盆,秦艽才答应。
  “秦艽,你干嘛那么对银朱她们,这样做实在太……”丁香不会说人不好,说得磕磕绊绊。
  秦艽瞅着她笑:“你是想说我陷害她们,还害她们挨罚?”
  丁香点点头。
  “你记住了,你不主动去欺负别人,但别人来欺负你,你也不能不还手。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一切是为什么,起因不过是半夏怕挨罚,故意攀扯我,后来攀扯不成,还被冯姑姑罚了,心中不忿才会故意报复撞翻我的饭。
  “如果今天都让她们得逞了,我是什么下场?我不光会被冯姑姑罚,还会没饭吃,下午说不定还有顿罚等着我。我无害人之心,人却有害我之意,既然如此那就还击回去,让她们知道你不好惹,下次就不敢再轻易来招惹你了。”
  “秦艽,你说的太复杂了,我有些听不太懂。”丁香皱着小圆脸说。
  “你慢慢就懂了。”
  那个梦到底是真是假,秦艽暂时还琢磨不清楚,但她就是这样一个性格,记仇还睚眦必报,再活几辈子都改不掉。
  下午的练习顶盆,简直是所有人的噩梦。
  一场结束后,一众小宫女都是腰酸背疼的,尤其胳膊更疼,个个龇牙咧嘴的。
  不过还不能休息,她们还要去吃晚食。一天三顿饭都是定时定点,去晚了没饭,只能挨饿。
  吃过晚食,是沐浴。
  为了防止新进宫的小宫女,从宫外带进虱子或者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初入宫的这些天每晚都要泡药浴,药浴要泡够半个月,这是秦艽听秋兰说的。
  沐浴是在一间很大的房子里,里面有两个很大的水池。会有人提前烧好水注入水池中,再往里面加入熬好的药汁,以供小宫女沐浴之用。
  秦艽她们都不太喜欢药浴的味道,可秋兰却说她们不知好歹,要知道做宫女也就这阵子能每天洗上热水澡。过了这阵子,烧水不便,只能半个月洗一次,平时想洗,只能自己用冷水擦一擦。
  因为这话,一众小宫女一改之前的态度,每次吃了晚食就会匆匆赶去浴房。
  秦艽和丁香到时,浴房里已经有许多人在洗了,两人把衣裳脱了,进入水池。
  浴房里烟雾缭绕,离远了谁也看不清谁,隐隐只听见有人嬉笑玩水。
  这是小宫女们难得放松的时间,所以即使有大宫女在,也浑当没看见。
  秦艽和丁香先洗干净身子,又互相帮忙洗了头发。洗发的事是姑姑们专门交代过的,每天都要洗,还要通,怕藏了虱子。
  “秦艽,你真白,看我黑的,跟你都不是一个颜色。”丁香有些羡慕道。
  秦艽看她那样,没忍住笑:“你好生养一养,也能养白。”
  “我娘说这是天生的,你家里人白,所以你也白,我家里人都黑,所以我也白不了。对了,秦艽,你那里疼吗?”
  丁香小脸红彤彤的,顺着她的眼神,秦艽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地方。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个做甚!”秦艽下意识捂住胸口。
  “可我也快长大了呀,我看我二姐这里长大了就会疼。但是秦艽,你跟我二姐差不多大,怎么你那里比我二姐小很多,像一颗小鸟蛋……”
  秦艽整个人都快爆炸了,一把上去捂住她的嘴,凶凶地道:“不准乱说。”
  丁香一脸无辜样:“好了,我不乱说了,你把胳膊给我,我给你揉揉。”
  秦艽把手臂给丁香揉着,脑海里却浮起一副画面。
  ……
  “殿下你别动,奴婢帮你把头发擦干。”
  少年只着中衣,盘膝端坐在榻上。湿润的长发微微带些弯曲的弧度,蜿蜒而下,直至腰间。发梢往下滴着水,打湿了上衣下摆,腰部的布料粘连在皮肤上,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看出那结实纤瘦的腰身。
  他的身边,一个粉衫小宫女正忙碌着。
  少年身量很高,所以明明坐着也不显得矮,小宫女个头娇小,要伸直了手臂才能够着。她忙上忙下,额上微微冒汗,擦到前面的头发时,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脸红心跳,乱了呼吸。
  越忙越乱,她一个不慎往前跌去,少年眼波不动,伸手扶住她。
  “小艽,你没事吧?”问话的时候,少年的面孔微微侧了一点,却并不是对着小宫女的方向,似乎目不能视。
  “殿下,奴、奴婢没事。”不知为何,小宫女的舌头有点打结。
  少年点点头,收回手的瞬间,捏了捏掌下之物。
  “这是什么?”
  隐隐有抽气声,小宫女声音里带着哭腔:“殿下,被你发现了,奴婢吃晚食时,偷偷藏了两个馒头,准备夜里饿了吃。”
  “馒头?司膳司越来越偷工减料了,这馒头好像做得好像比往日小了些。”
 
 
第4章 
  “秦艽,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泡太久了?”
  秦艽回过神来,道:“我没事。”
  “来,换你给我揉吧,赶紧洗了回去。”
  不像秦艽,丁香十分怕疼,被秦艽揉得直抽冷气。
  这其实是她们乡下的土方法,乡下人皮实不娇气,若是下地干活儿累着了,哪累哪疼就揉哪儿,把僵硬的肌理揉开了,第二天就不会酸疼。可若是扔着不管,会疼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疼了忍着,现在疼只疼一会儿,明天就不会疼了。”
  “我知道。”说是这么说,丁香还是差点没疼哭了。
  ……
  两人沐完浴,匆匆往住处赶。
  现在不过三月天,天气还冷,回到住处,还需把头发烤干才不会受凉。
  在这一点,宫里还是很照顾刚入宫的小宫女的,也是怕她们受凉会生病。冯姑姑专门拨了炭下来,每间屋子每天供应一盆炭火,足够所有人把头发烤干。
  两人回去后,发现银朱等人早就回来了。
  银朱和白芷已经烤过头发,两人正坐在通铺上,互相给对方梳发。半夏几个则披散着长发,围坐在炭盆前。
  不过炭盆拢共就那么大,一次烤四个人已经是勉强,可插不进去秦艽和丁香,两人只能等她们烤完了再去烤。
  见此,丁香倒没说什么,秦艽的目光却暗了暗。
  索性也没事干,两人把自己的铺位收拾了一下,又提前把床铺好。可等她们忙完后,那四个人还没烤完。
  茱萸和连翘见秦艽和丁香等着,又觉得头发差不多也干了,便站了起来给她们让位置。半夏和豆蔻虽没有说什么,但明显脸色不太好看,又磨蹭了会儿,还拿着梳子在炭盆前把头发通了通,才起身让开。
  就这么一盆炭火,烤了两拨人,等秦艽和丁香去烤时,炭盆里的火已经快烧尽了。
  两人借着余温烤了会儿,最后头发也没烤干,连半干都没有,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炭盆端出去,把炭灰倒了,这次就算罢了。
  “你们几个到底什么意思?每次烧炭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烤头发故意磨蹭,等你们磨蹭完了,别人还烤不烤了?”
  连翘走过去翻了翻炭盆里的残炭,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连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故意磨蹭?头发不烤干,我们着凉了怎么办,你怕生病,别人就不怕生病了?”豆蔻说。
  “你也知道怕生病,你们怎么不想想我们后面的,你们回来就把炭盆点上了,等我们回来就剩了些余火,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连翘一把将火钳砸在地上。
  银朱听着不顺耳,冷着脸道:“什么叫我们是故意的,有本事你们也提前回来,自己洗澡拖拉,倒怨别人回来早了,还能不能说理了。”
  “你——”
  “好了连翘,你别跟她们吵,有什么话好好说。”茱萸在一旁劝道。
  “我去找秋兰姐姐去!”连翘气冲冲地出去了。
  茱萸看看秦艽和丁香,两人沉默的回看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打上次后,银朱几个就似乎和秦艽丁香做上了对。之后数日,每次从浴房洗了澡回来,银朱几个都会先回来把炭点着,等秦艽和丁香回来,多数炭火快烧尽了,因此还连累了茱萸和连翘。
  连翘素来脾气暴,和银朱几个争了几次,今天明明已经提前往回赶了,却还是没赶上,也不怪她会气成这样。
  “秦艽,我们也去看看吧。”丁香说。
  秦艽看了她一眼,跟她一起出去了。
  两人还没到秋兰房间门前,就听见里面秋兰训斥连翘的声音。过了会儿,连翘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挂着眼泪。
  丁香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连翘。”
  秦艽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秋兰姐姐不管,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让我滚,说我没事找事。”走到没人的地方,连翘才说话。
  秦艽并不意外是这个结果,宫里的宫女数以万计,看似秋兰管着她们几个,其实她是不会费心去管下面小宫女的。
  无亲无故的,人家凭什么管你呢?管了你规矩,还要管你吃喝拉撒,谁都会不耐烦,尤其大宫女也有自己的差事,谁都不比谁轻松。
  “让我看,她们就是故意的,故意挤兑我们。”
  “应该是挤兑我和丁香,只是把你给连累了。”秦艽无奈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不算了,就是不能烤头发,反正在家里也没炭火烤头发,也都过来了。”丁香性子软,也不愿和人起争执。
  “那能一样?凭什么她们占了我们的炭,冯姑姑拨下来的炭,可不是就给她们烤的。”
  “可我们又抢不过她们,明明都是一起用晚食,可她们每次都比我们提前回来。而且那炭也太不经烧了,一盆炭就烧那么一会儿。”
  秦艽目光暗了暗,没有说话。
  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三人往回走。
  连翘突然问:“茱萸呢?”
  “茱萸没来。”
  回到屋子,刚踏进门屋里的气氛就冷了,茱萸脸色有点尴尬,因为连翘几个进门时,正好撞见她正和银朱说话。
  “你不是去告状吗?秋兰姐姐怎么说?”半夏扬着下巴问。
  连翘脸色难看,正想跟她吵,被秦艽拉了一把。
  “时间不早了,再不熄灯,等会秋兰姐姐该来骂了。”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很快屋子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夜无话。
  一场春雨而至,天又凉了几分,竟倒起春寒来。
  早上起来,秦艽就发现丁香的情况有点不对,有点咳嗽,连翘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去井边打水洗漱的时候,同屋的几人谁也没理谁,茱萸有几次想找连翘说话,都被她躲过了。
  茱萸红着眼圈,端着脸盆走了。
  丁香对连翘说:“算了连翘,你也别不理茱萸,我看她挺可怜的。”
  “她可怜?她明知道我为炭火的事,和银朱她们吵过两次,扭头就跟她们好上了,既然好了就别来找我。”
  “茱萸也是,也是……”丁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其实这事确实是茱萸做的不地道,茱萸和连翘是同乡,两人一同进的宫,平时关系总要比旁人来得亲近一些。就因为一盆炭火,她明知道连翘和半夏她们闹得不愉快,偏偏也不知忌讳,最近行走进出都与她们一处,甚至比以往还亲近了几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处,现在半夏她们行走带上她,她也不用发愁没炭火烤头发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连翘和茱萸吵了一架,两人彻底不说话了,而茱萸的倒向,致使连翘也跟着站了队,站到了秦艽和丁香这一边。
  “先别说这些了,别等会去训导司迟了。”秦艽说。
  三人顿时顾不得说话了,回屋放好脸盆,就匆匆去了饭堂。
  吃早食的时候,秦艽三个听旁的小宫女说,昨晚有两个小宫女被送走了。
  跟她们不是一个院子的,不过昨晚三人都听见了哭声,因为当时已经熄灯,外面又黑,也不敢出去看,此时想来哭声大抵和这件事有关。
  丁香的脸被吓得发白,连翘也神色难看。
  “秦艽,你说她们是不是被送去了安乐堂?”丁香抖着嗓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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