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互穿日常——花里寻欢
时间:2018-12-20 10:02:37

  苏妗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顿时就乐了,随即故意板起脸看了他一眼:“可见您方才那话实在太臭不要脸,小家伙都听不下去了呢。”
  她几些前就开始胎动了,但越瑢最近一直在忙着配合徐皇后的计划,她也就没有特地跟他说这事儿。
  然而这件对她来说已经见怪不怪的事情,越瑢却是从未经历过的,因此他这会儿惊奇极了,往她肚子跟前一趴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微凸的肚皮:“他怎么不动了? ”
  平常的他总是一副万事胸竹在胸的样子,这会儿却忍不住露出了孩子似的好奇与欢喜。苏妗看在眼中,不知怎么心里一柔,嘴角弯了起来:“他比他哥哥懒,偶尔才会动一下。”
  越瑢惊奇:“是吗?福生那会儿动得很勤?”
  “嗯,他从小就活泼……”
  苏妗便开始给他讲福生当年在她肚子里时的反应,还有小家伙刚出生那会儿的一些趣事。
  越瑢认真地听着,觉得新鲜有趣极了的同时又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遗憾。
  他不在他们身边的那三年里,错过了太多太多……
  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苏妗顿了一下,随即就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王爷快看,他又动了。”
  “哪儿呢!”越瑢顿时就没心思想别的了,专心地盯着苏妗的肚子,有点小紧张地跟里头的儿子(闺女)交流了起来,“乖孩子,再一动让爹爹看看。”
  小家伙倒也给面子,又连着踢了两下算是回应。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反正越瑢只觉得自己一下就不困也不累了,一颗心更是像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说不出的酸软。
  他轻轻地与那还没出生的小家伙碰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感慨:生命真的很伟大。
  能生出另一个生命的女人也很伟大。
  见青年摸着自己的肚皮,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傻笑,苏妗心里像是被羽毛轻拂过,整个人都松软了下来。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越瑢才回神问她,胎动是什么样的感觉。
  苏妗说不出具体的感觉,索性促狭一笑:“要不咱们换个身体,王爷您亲自体会体会?”
  猝不及防的越瑢:“!”
  “这个还是算了吧,咳。”他再也不好奇了还不行么!
  苏妗乐了,不怀好意地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怀孕的感觉可神奇了,您真不想体验体验么?”
  ……真不想谢谢。
  越瑢抬手捏捏这坏丫头的脸:“你就这么喜欢看为夫的笑话?”
  “是啊。”苏妗眼睛一弯,又有些遗憾,“可惜情绪稳定的时候撞头也没用。”
  不然她还真想把怀孕尤其是生娃的任务丢给他。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凭什么就她受苦呢?
  眼瞅着她是真的有点蠢蠢欲动,越瑢顿时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忙干笑着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那什么,你不是想知道二皇子现在人在哪吗?”
  苏妗原本有些犯困,这会儿说着说着倒是没那么想睡觉了,就是身上疲累得很,有些不想动。她没再吓唬他,只似笑非笑地嗔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越瑢被她一双水波流转的眼睛嗔得半边身子都麻了一下,忍不住凑过去啄了她两口,这才捏捏她的耳朵答道:“我命人将二皇子秘密送往锦州了,待事成之后,再以父王旧部遗孤的身份将他接到咱们身边。”
  镇北王府里人口简单,他们身边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孩子什么的,总该有个合理的解释。越瑢这几天就是在忙着给二皇子编造新身份,好让他以后能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他们身边。
  苏妗对比并不意外,只是……
  “锦州?”她有些疑惑,“我记得这地儿是在北边?”
  “准确地来说是在西北边。”越瑢笑了一下,“咱们去西陲的这一路上,正好能经过那里。”
  “西陲?”这话叫苏妗一愣,“咱们不去江南找父王母妃么?”
  越瑢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她说过这事儿,点头“嗯”了一声说:“父王母妃过些时候也会去西陲跟咱们汇合。西陲是萧家的地盘,又天高皇帝远的,只要咱们不造反,皇帝就奈何不了咱们。”
  他笑嗤了一声,“我越氏一族之所以退,不是因为怕了他刘氏皇族,而是因为不想牵连无辜。可就算要退,我们也不会退得像只丧家之犬。江南是他们的地方,咱们如果去那里生活,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没法自由潇洒地过日子。西陲却不同,在那里,没人能管得着咱们。”
  苏妗小时候在北方生活过几年,一身武艺也是在那里学的。她喜欢温柔多情的江南,但更喜欢北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辽阔景色,还有那里开放热情的民风与仗义豪爽的人们。
  越瑢这话让她的心情一下变得好极了,点头就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能走?”
  “时机差不多已经成熟,三天后我就会当众辞爵,最晚五天吧,咱们就能离京了。”
  “好,那我这几天也准备一下。”
  小两口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依偎在一起睡去。
  ***
  三天之后,朝堂之上。
  左相杨贺上表请奏,希望能按照祖制对京西几个大营进行整改重编。
  京西几个大营是京城守卫的重要力量,和禁军羽林卫一样,直接关系到皇城的安全。因此每任皇帝登基后,都会按照祖制对其进行整改重编,好将它们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哪怕是祖制,这事儿办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京西几个大营加起来一共有几万人,不说重编,就是整改都很费劲。再加上掌管几大营的将军们也都有各自的心思,并不是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乖乖配合的。
  因此历任皇帝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大多都是一步一步慢慢来,不会太过急切——因为急切也没有用,反而还可能会适得其反。
  丰顺帝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很急。因为他刚登基不久,还没有彻底掌握住这个朝堂,他需要更多的兵权来震慑众臣与天下百姓。再加上定国公一事让他觉得收回兵权也并不是那么难的事情,所以忍不住就提早将主意打到了这件事上。
  左相是他的人,自是受了他的意才敢提起这个话头。
  众臣闻言议论纷纷,大多都是持反对意见——这个时候整改重编京西几大营不仅耗费人力物力,还会生出安全隐患。毕竟要整改重编,就得招募新兵,可新兵训练是需要时间的,在他们训练的这个过程中,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越瑢更是直言:西夏一直都还在对大楚虎视眈眈,准备卷土重来,陛下要是不怕他们趁机搞事,那就一意孤行下去吧。不过到时候真要出事了,可别哭。
  丰顺帝:“……”
  这话本质上没有什么问题,可他的语气实在是太欠揍了,昨晚发病疼了大半宿,这会儿整个人还难受着的丰顺帝被他给气的啊,当即就指着他的鼻子怒骂,说他是别有用心,是在故意诅咒他。
  越瑢用“我不是我没有你冤枉我!”的语气继续激了他几句,然后才在丰顺帝气喘吁吁,双目赤红的注视下,施施然往地上一跪,郑重其事地表示:“陛下若对臣的忠心有所怀疑,臣愿自请辞爵,从此甘为庶人,带家人离开京城,永不回来!只求陛下三思而行,千万莫要为了一时之念,拿自己的安危与大楚的江山去冒险!”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但谁也没把他的话当真,只当他是在做样子,因为大家都知道丰顺帝是不可能同意的。
  然而丰顺帝同意了。
  不仅同意了,还让越瑢马上就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所有人:“……??!!”
  亲近镇北王府的大臣们心道不妙,这下玩脱了!纷纷跪地求情。
  敌视镇北王府的大臣们心中狂喜,叫你没事儿瞎逞能!纷纷火上浇油。
  丰顺帝这会儿头疼得厉害,已经完全没法思考了,见还有那么多人护着越瑢,越发觉得这人狼子野心,可恶可恨,遂脸色一沉,当即便命人写下圣旨盖上印章,让越瑢拿着滚蛋了。
  越瑢发挥毕生的演技,面上悲愤失落,实则心情愉悦地捧着圣旨出了宫,一身轻松地回王府去了。
  拜拜了您嘞!
 
 
第67章 
  不提丰顺帝事后清醒过来,心里多有么懊悔恼火,又有多么想不顾一切地收回成命,两日后,越瑢就遣散了府里的丫鬟仆从,轻车简从地带着媳妇儿和儿子坐上了离京的马车。
  跟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宋修和——他一开始打算回青云山,但想到西陲那边有很多他从未见过的奇珍异草,再加上苏妗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呢,便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另外栖露也不肯走,她和染月都是自幼就伺候在苏妗身边的,又不像染月已经有了心上人,马上就要出嫁了,因此苏妗便只放了染月离开,把她给带上了。
  除此之外,随行的就只有叶风和一队假扮成普通家将的暗卫了。至于之前投奔到越瑢麾下,被他当探子养着的霍云成和他的山匪兄弟们,越瑢也给他们找了个能正经赚钱的押镖营生干着,然后放了他们自由。
  打点好这一切之后,一行人趁着天还没亮,低调地出了京城,谁也没有惊动。
  一直派人盯着他们的丰顺帝倒是很快就知道了,可他能怎么办呢?
  圣旨已下,木已成舟,他就是再想出手阻拦,也只能生生憋着。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只有放行,然后努力想法子把这事儿圆过去,好挽回自己的形象。不然因为一句谏言就撸了人家用赫赫军功换来的爵位什么的,传出去实在是太影响他的形象了——堂堂一国之君,岂能那般小肚鸡肠,刚愎自用?!
  又想到那日早朝时自己明显有些不对的状态,丰顺帝恼恨不甘之余也有些疑惑——镇痛散的副作用只有两个时辰,往常睡一觉醒来也就没事了,怎么那天却不一样?
  他有些怀疑是越瑢背地里对他做了什么手脚,可细细地回想了一下那日发病时的情况,还有发病前后接触过的人,发生过的事,却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
  那么……难道是他的病情出现了什么变化?
  这个念头叫丰顺帝心下一紧,脸色也猛地沉了下来。
  “来人。”
  “陛下?”
  “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去寻这这世间的能人异士,但凡有能替朕排忧者,朕重重有赏!”
  他父皇留下来的那些人说,这病是一种诅咒,是一种只会流传在刘氏帝王之间的诅咒,所以他当太子的时候好好的,一坐上皇位就跟着得了病。可既然是人为的诅咒,那必定会有解法,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
  “还有,”丰顺帝斯文的脸上闪过几许阴沉,“派人盯紧越瑢,朕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陛下,就算越家没了镇北王的爵位,成了庶民,可在军中的影响还在,只要他们振臂一呼,只怕还是……臣总觉得咱们这是在放虎归山,何不直接派人将他们一家斩杀在路上?”
  “你以为朕不想么?”丰顺帝闭眼摇头,“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撸了镇北王的爵位,本就已经有损他的名声,要是这个时候越瑢再出点什么事,天下人会怎么说他?
  所以哪怕再不甘心,他也只能先行忍耐。
  只是斩草需除根,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那越家上下,他早晚都是要除个干净的。
  ***
  越瑢不知丰顺帝在想什么,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想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那也得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这会儿的他正站在京郊的十里亭外,和苏妗一起跟五公主以及乔装成宫女的徐皇后告别。
  五公主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她舍不得她的阿妗姐姐,也舍不得曾经帮助过她的王爷和可爱的小福生。没有人知道他们,尤其是阿妗姐姐对她意味着什么。那是她十几年的生命中,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来的人。虽然不是天天见面,也并没有经常往来,可她一直都有在暗中关注她和她的家人,也一直在心里拿他们当自己最亲近的人看待。
  想到他们这一走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小姑娘便伤心得难以自持。她拼命地忍着眼泪,将自己熬了两天两夜赶制出来的三双鞋子塞到苏妗怀里,然后便跑到一旁去哭了——她知道,皇嫂还有很多话要跟阿妗姐姐他们说。
  苏妗抱着那沉甸甸的小包袱,鼻子也酸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善举,会换来一份这样真挚纯粹的情意。五公主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她希望她能永远保持纯真,早日拥有自己的幸福。
  “五妹妹很舍不得你们。”
  徐皇后看着小姑娘乖巧懂事的背影,心中也有有些感慨。
  苏妗眨眨发涩的眼睛,郑重地冲她福了个身:“公主天性纯良,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娘娘平日里多多照拂。”
  “我会的,”徐皇后没有犹豫地点了一下头,“她这性子,我也很喜欢。”
  苏妗这才放下心来。有徐皇后护着,想必五公主往后的日子能好过不少。
  “这里头都是元和喜欢的一些小东西,麻烦你们帮我交给他。”徐皇后轻抚着自己怀里紧紧抱了一路的大包袱,而后才忍着心中的不舍,将它交给越瑢,“之前他走得匆忙,我也没来得及收拾,如今……那孩子粘我,突然与我分开,只怕会不习惯,有这些东西在,也许他能适应得快一些。”
  越瑢点头接过:“娘娘放心。”
  同为母亲,苏妗比他感触更深,表示自己一定会常常写信给回来,徐皇后这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眼神感激道:“多谢你。”
  又说了几句告别的话,越瑢和苏妗便坐上马车,再次启程了。
  五公主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喷了出来,一边提着裙子往前追,一边难得大声地喊道:“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到地方了记得写信啊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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