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来自宋代——陌雨清寒
时间:2018-01-04 15:48:40

  “她就那么好?我听着怎么霸道又任性的?”
  “好不好,各人眼里看到的都不一样。好了,别心别的了,刚才说的都记住了?”
  “差不多。有忘了的我再问你。”
  “要问现在问,明天我就走了。”
  “走了不是还会常回来?又不远,再说,还有手机。”
  小丫头已经能熟练地使用手机,庄毅想起他帮她买回新手机,她拿着手机装模作样摆弄的样子,不禁笑了,这个小丫头,真难为了她。
  庄毅走后,蝶儿的生活并没多大变化。虽然一心想扮好齐雨筝,可不能跟之前的表现反差太大,所以,多数时候,她不用演戏。只偶尔在领时,提起自己想唱歌,不再碰辣的,提起自己要走淑女路犀不再穿火爆的衣服,或宅把网上看来的娱乐新闻津津乐道地跟讲,换来宠溺的笑。她想从那笑里看出点端默可是没有,似乎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尽管这样,这对蝶儿仍是一种煎熬,她怀念以前在马场自由自在骑马的日子,宋朝是回不去了,那个马场,却还是可以落脚的。所以,她一边耐心地陪,一边盼着庄毅带回好消息,让真正的齐雨筝出现。
  赛马的时间已经过去,她上网查,果然艾玛退了赛,那个钟大少,肯定是不屑于亲自去参赛的。可惜了艾玛,练得那么好,却没有到人前展示的机会。
  关于艾玛退赛的消息,网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带过,倒是与钟少有关的另一消息,炒得沸沸扬扬,几乎成了各大网站娱乐版的头条。
  标题五花八门,中心只有一个:汛风传媒当家花旦艾一一恋情爆光,男友系z城四少之首钟允奚,据说两人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艾一一休假期间专程到z市陪男友,二人双双出入马场,姿态亲密。有记者蹲守,两人疑似同居,艾一一对此低调处理,并未否认。
  一条条新闻滚动下来,蝶儿嗔目结舌。这个时代,戏子的影响力已经如此,他们深受万千宠爱,一举一动都在大众关注之下,一段小小的恋情,更是激起千层浪,实在是了得。
  众多网友爹子中,多数是为艾一一惋惜的,也有赞二人般配的,更有一部分人,因为钟少有了恋情而难过。那个又臭又冷的,竟然受到那么多女孩子喜爱,蝶儿真是汗了。她把这些讲给听,听后,看着她,惊讶地问:“蝶儿,你不喜欢那个钟允奚了?”
  “我?我怎么会喜欢他?”
  “不是你说将来要当明星,还说一定要让那个钟允奚给你拍广告,然后趁机拿下他?”
  “咳咳,”蝶儿一口水呛出来,“,我那是说着玩的。”
  “我还当是真的,天天把他挂嘴边上。这次你那个广告,我看了还惊讶,这丫头还真能,不等成明星就先让人家给拍上广告了。怎么,真接触下来,不喜欢了?”
  “嗯,别提了,又臭又冷,牛到天上去,这样的人我才不喜欢。”
  “不喜欢好,也不喜欢,敢对我们雨筝摆臭脸的男孩,当然不能嫁。”
  “!”蝶儿娇嗔地扑进怀里,惊出一身汗。好险,哪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庄毅怎么没说?
 
  ☆、40、突降的噩耗
 
  这天,庄毅回来了,人显得很憔悴,进门跟打了招呼就上了楼,直到吃饭时才出来。
  当他是累了,嘱咐刘嫂加几个他爱吃的菜,可他吃得很少,筷子几乎光戳着碗里的米饭。亲自把菜送进他碗里,他礼貌地致谢,默默地把菜吃完,安静得就像不存在。
  蝶儿坐在她对面,也没像往日那样叽叽喳喳,好几次,他偷偷拿眼瞟对面的人,一肚子狐疑:这个,半个多月了才回来这一趟,却这么闷着,这是唱的哪一出?
  晚饭后,庄毅倒没上楼,坐在沙发上陪看电视,蝶儿落得清闲,自己回房间上网。
  看看时间,差不多该睡觉了,她下楼去,却见已经回了房间。电视没开,偌大的客厅,只亮着盏壁灯,沙发里一个人影暗暗的,仿佛凝了一身化不开的忧愁。
  想了想,她还是走过去:“怎么还坐在这里,睡着了要生病的。”
  “睡着了吗?”
  “不知道,我以为她还在楼下。”
  “陪我出去走走。”
  庄毅说完,就带头往外赚蝶儿翻了个白眼,跟了上去。
  来到湖爆庄毅却不说话,蝶儿也懒得理他,一个人无聊地扔着小石子,呯呯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得很远,仿若掉进无尽的空旷。
  “蝶儿,雨筝她,不在了。”
  “什么?”仿佛一块的石头落入湖心,蝶儿耳朵嗡嗡响:“什么叫不在了?”
  “她跟几个旅友去登山时,失足跌到瀑布,直接被水卷走了。”
  “瀑布?不是去登雪山,哪来的瀑布?”
  “开始的确去登了雪山,下来后遇到另外几个驴友,说要去贵洲看瀑布,雨筝也跟着去了。”
  “只她自己跟着去的?”
  “嗯。她跟那些人住到了当地一个小寨子里,那里很闭塞,跟外界没有通讯。几个人都没什么经验,请了当地一个向导,快到山顶时下了大雨,向导建议下山,他们不同意,顶着雨爬上去。雨后石头湿滑,雨筝去看瀑布时脚下一滑,就掉了下去。”
  “那他们当时没去救?”
  “怎么救?那么高的瀑布,水那么急,还下着大雨。”
  “那他们就把雨筝扔在了那儿?”
  “还能怎么办?雨越下越大,向导强行把他们带下山,这样几个人还都受了伤。雨筝手机也掉下去了,他们找不到她的联系方式,加上暴雨阻断了村子跟外界的通路,消息现在才传过来。”
  “会不会弄错?也许那不是雨筝。”
  “是她告诉那些人她叫齐雨筝。在她留下的p5里,都是蔡依琳和林宥佳的歌。还有,她留在山寨的衣服鞋子,今天我看到了,虽然不是雨筝以前的衣服,但尺寸跟她一样。”
  “这么说,雨筝她,真的死了?”
  庄毅没说话,只点点头,仰脸看向天空,没有月亮,天色灰沉沉的,但在这样的夜色下,蝶儿还是看到了他脸上滑过的泪。
  他哭得极安静,就像晚餐桌上一样,仿佛不存在。可蝶儿分明感到了他身上浓浓的悲伤,隔了厚重的夜色,传到她身上。犹豫好一会儿,她伸出一只手去轻握他的胳膊,眼前迅速一暗,她被庄毅紧紧地拉进怀里,他的头伏到她肩上,整个上体剧烈地抖动。
  肩膀上的湿意越来越热,蝶儿的身体放松下来,她抬起一只手,轻拍着庄毅的背,一下一下,像安抚受了委屈的孩子。她的鼻子也一阵阵发酸:该是怎样的悲伤,让一块木头这样地流泪;又该是怎样的爱,让一个堂堂男儿这样地承载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庄毅松开了她,看看她湿透的肩头,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蝶儿本想拒绝,可他的手很有力,按在她肩上又有几分执拗,她干脆就由着他去了。况且,也真是冷了。在这样更深露重的秋夜,听到这样悲哀的消息,任谁,都会觉得冷吧。
  “那以后怎么办,这事是不应该告诉齐叔和?”
  “那里坚决不能说。我会找个机会跟齐叔谈,听他的意思。”
  “也好,肯定受不了。”
  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蝶儿叹息一声:“庄毅,我掉下来时,也站在瀑布边。”
  “真的?当时你也在瀑布上面?”
  “不,是底下。我去打水,看那瀑布实在壮观,就看了一会儿。正要往沙袋里装水时,囊在水袋上的玉突然发了光,直把我往里吸,我急得挥剑去砍,连剑都砍断了,然后,我就被带到了这里。”
  “那你记不记得,你掉下来的时候是撵?”
  “六月十六,正是我们要成亲的日子。”
  庄毅迅速掏出手机去查日历,片刻,他抬起头来,握手机的手不停地:“雨筝遇难的日子,是7月21号,农历正是六月十六。”
  “这么说,是我抢了她的阳寿?”蝶儿觉得不可思议,喃喃问道。
  “不知道,这事是很诡异。蝶儿,或许是你和雨筝做了交换也不一定。”
  “交换?你信会有这样的事?”
  “不信,可这事实在离奇。雨筝的事你跟谁都先别说,等我理理清楚再告诉你。”
  “嗯,我也没有头绪了,只求别太难过就好。”
  “蝶儿,谢谢你。”
  “谢我什么?”
  “有你在,这个晚上,我好像没有那么悲伤。当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就想回来告诉你,说不清是为什么?只觉得,你是我的一个出口。”
  蝶儿并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和齐叔还要靠你。”
  “嗯,我会撑过去。夜深了,回去睡吧。”庄毅点点头,拉起蝶儿的手往回走。蝶儿看着那交握的手,犹豫了一下,没有挣开。尽管仍不喜欢男子触碰,但这个特别的晚上,就让她当一次火炉,帮他烤化心上的寒霜,给他送去一点暖意吧。
  开门进屋,两人自然地松手,庄毅要去喝杯咖啡,蝶儿直接上楼,在楼梯拐角时,她往下看,心里叹了口气:这个男人,今晚注定是睡不着的吧。
 
  ☆、41、一张报告单
 
  庄毅一走又是几天,这几天,蝶儿的心始终吊在半空中,她小小的脑袋怎么也理不清楚,对于她与去世的雨筝,老天到底算了怎样一笔帐。如今她在这里替雨筝陪着,床前尽孝,那雨筝是不也去了宋朝,替她服侍,回报老爷?
  而那条改变她们命运的瀑布到底在哪?找到它,她是不还有回去的可能?她开始在网上查,贵州境内的瀑布很多,哪里都像,哪里又都不像。那条几乎摄走她魂魄的瀑布,在她脑子里扎了根一样,可如今在这小小的屏幕上,她却无论如何也辨别不出来了。
  她决定等庄毅下次回来,一定要问问他,或者让他带她去一趟,雨筝离开的地方,他定然也想去看一看的。
  可是,她没等回庄毅,却等回了齐念耕。看着齐念耕的车驶进大门,她的心就开始呯呯狂跳,她不知道庄毅跟齐念耕说了没有,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姿态面对他。
  容不得她多想,齐念耕已经下车,见她跟正在侍弄花草,走过来责怪她:“雨筝,怎么又让弄这些?医生不是让多休息?”
  “别怪雨筝,是我自己闲不住。一天天除了躺着就是坐着,这把老骨头都要生锈了。”
  “闷了您就出来走赚这些东西,让刘嫂和雨筝弄不就行了?”
  “您还不知道,对这些花草宝贝着呢,我要弄她还不放心呢!这些花可比孙女要娇贵,是不是?”
  “瞧这丫头,是不乐意了。”笑着放下剪刀,“在眼里,这世上哪有比我们雨筝还娇贵的东西?”
  “哦,那爸爸呢?”小丫头歪着头,坏坏地问。
  一怔,接着把沾着泥土的拇指按上她脸蛋:“这鬼丫头,净给出难题。去,跟你爸亲近亲近,别在这烦我老太婆了。”
  齐念耕看着这祖孙俩的互动,哈哈地笑,蝶儿走过去把他手里的包接过来,一边擦脸上的泥一边告状:“爸,你看,净欺负我。”
  “嗯,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让欺负,我们雨筝长大了。”
  齐念筝抬起手臂搂上蝶儿的纤腰,用力一夹,娇小的蝶儿就被夹了起来。两腿乱踢蹬的同时,她的心也扑腾腾跳。在她心里,齐念耕完全是个陌生人,这样地接近,她本能地抗拒,但又不能做得太明显,毕竟眼下他们是名义上的父女。
  “放我下来,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你和是一伙的!”她又羞又急,一张脸已经红透,齐念耕和倒笑得格外爽朗,把在屋子里忙活的刘嫂都吸引了出来。
  蝶儿就这样被一路夹进了屋门,齐念耕面不改色气不喘,而她倒倒沙发上倒剧烈地喘起来:“哎呀,我快被勒得上不来气了,不跟你们玩了,我得保持安全距离随时警戒。”
  天天上网,一些现代词汇她已经用得很溜,然后,在和齐念耕的笑声中她跳到厨房帮齐嫂干活去了。
  按照惯例,齐念耕回来,餐桌上少不了芹菜。他血压有些脯在外面又难免喝酒应酬,所以只要回家,都抓紧给他吃降压的蔬菜,芹菜就是其中的主力。
  拿了几棵芹菜,蝶儿一边摘一边琢磨着刚才的事。这么多天,她与齐念耕呆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而他一般也都端着个父亲的架子,鲜少像今天这般跟她逗笑。这是什么兆头?难道庄毅没告诉他?还是他明明知道了,却装作不知,决心要把她困在这里?
  “哎呀,雨筝,这芹菜都让你摘成光杆了。”刘嫂一声叫,蝶儿回神一看,可不,手里的一棵芹菜,枝叶都被她掐了去,只留下个光秃秃的粗杆,像截马鞭子,似要抽她呢!
  “呃,我把这芹菜当成的花了,就想掐个精光解解气。”她笑着甩甩手里的芹菜杆,惹得刘嫂又笑起来:“我们雨筝真是越来越活泼了,瞧天天把逗的。这大半个月,笑得要超过了前面那大半年。真好,真好!”
  刘嫂是家里的老人,照顾也有几十年了,说到这,她动情地抹了抹泪。蝶儿原想再说几句话逗逗她,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如果大家都拿她当了真正的雨筝,恐怕她再也没法抽身了。让这些曾经这样爱着她的人伤心,她如何狠得下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齐念耕接了个电话,没说上几句,神色就变得严肃,起身走到了门外。这边饭都快吃完了,他才回来,对笑笑:“是张秘书,汇报上一批服装出口的事,说话啰里啰索的,这么多年也不见长进。”
  “他呀,年轻时话就多,如今老了,嘴更要碎了。”笑笑,抬手把齐念耕的饭碗端起来,“雨筝,给爸爸换碗热饭来。”
  “好嘞。”蝶儿脆生生地应着,拿着碗进了厨房,不一会儿走出来把碗放到齐念耕面前,齐念耕看着那压得瓷瓷实实的一碗饭直皱眉:“雨筝,你当爸爸是饭桶?”
  “吃得多了才有力气夹人不是?”蝶儿无辜地眨眨眼,脑门上挨了一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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