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他都影响到了她,这般的续,不是激动是什么?
她拿了碗回到餐厅,庄毅也已经坐到桌上,她把盛好的饭递过去,庄毅伸手来接。他的大手触到她的指尖,蝶儿只觉得手上一麻,迅即缩回手,那碗险险地就要扣过去,庄毅忙伸出另一手稳稳接住。
在一边嗔:“蝶儿,刘嫂就请这一天假,你要打几只碗?”
蝶儿嘿嘿地干笑两声:“,这不是没打吗?”
☆、44、浓缩的怨气
吃饭的时候,庄毅仍然话不多,只是礼貌地回答的问题。饭后,蝶儿收拾碗筷,他竟破天荒地走进了厨房,把随手带来的空碗放进水池里:“来,我洗。”
蝶儿瞪大眼睛看她:“你一个男人洗什么碗?一边歇着去,我一会就洗好了。”
庄毅没再说话,只挽了衣袖,从她手中拿过洗碗布,捏了一只碗洗起来。他的动作竟然很熟练,碗在他手中飞转,滴了洗涤灵的水随着打旋,冒出一个个泡泡。
蝶儿在一边看得吃惊,忍不住赞道:“庄毅,你怎么什么都会做?”
“洗碗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没有什么会与不会,而且,我一向自立。”
庄毅扭头看她,答得轻松,嘴角还擒着一丝笑意。
“可平时从不见你洗碗——你这是在讨好我吗?”蝶儿管不住自己的嘴,话溜出来,随即脸色通红,差点咬舌头。
“我做得有那么明显?”庄毅脸上的笑容扩大,直到眼角。
他他他,这是承认了?蝶儿的脸更红,把刚腾空的两个盘子往台面上一放,噔噔噔就往外缀“好好洗,洗干净点。”
“嗯,放心,保证无残留。”
庄毅追过来的话彻底擂到她,她脚步迈得更快,进了客厅坐到沙发上,却见看着她笑:“雨筝,最近跟庄毅处得很好?要不,你跟他去z市,先从基本学起,怎么样?”
“去z市?”那个地名吸引了蝶儿:师傅、钟大哥、艾玛、马场的几位马师,包括那个牛气的钟少一一闪过她的脑子,好像,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看出她的迟疑,了然地笑:“懂了,这事,包在身上。”
蝶儿回神,觉得的笑有几分诡异——她懂了什么?
当蝶儿坐上庄毅的车前往z市时,她也不知道懂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是真的从齐家出来了。当然,只是暂时的,现在那个位于半山的别墅,已经真正成了她的家。
尽管这样,当车子驶出别墅大门,她仍是觉得松了口气。不用再在面前演戏,不用再听到雨筝的种种习宫与她相合的不相合的,都让她头疼难过。
车子开得不快,她把窗子摇下了一半,风呼呼地吹进来,大力地扫着她的头发脸庞,也扫走了她心头这几日积蓄下来的烦闷。她微眯了眼,靠在座椅上,听着车子行驶的声音,心里难得的平静无波。
庄毅打开音响,蔡依琳的声音传出来,她睁开眼睛,皱眉:“换首歌吧。”
庄毅伸手去调,声音与歌手的声音同时传出来:“对不起。”
“什么?”蝶儿脑子一半在放空,不知道他这句话从何而来。
“这段时间我们都强迫你在做雨筝,从来没问过你喜欢什么。”
“嗯……我也习惯了。”一下子受到安慰,小丫头反而不适应,想了想,开口问道:“庄毅,你心里是不还疼着?”
庄毅转头看她,好一会儿,徐徐地,点头。
“总要慢慢地好的。庄毅,我有一个要求。”不等他把目光收回,蝶儿开口。
“你说。”
“不要把我当成雨筝,你知道我不是。和齐叔那是没有办法,在你这儿,我不想再被雨筝的影子困着。”
“我知道。”庄毅握方向盘的手微微攥紧,声音仍是淡淡的。
“那——你为什么同意带我来z市?”
“这是和齐叔决定的,我左右不了。当然,我没有反对,我以为你想来这里。”
“是的,谢谢你。等到了那儿,我可不可以先去趟马场?”蝶儿的声音扬起期待,庄毅点头,把车子驶下高架桥:“不过要知道,现在你已经是齐雨筝,即使在z市那些朋友面前,身份也不能改。”
“为什么?”蝶儿瞪大眼睛,明显地抗议。
“因为人多嘴杂。既然你已经决定留下来做雨筝,就要做得彻底。而且,念齐在这里有一定的知名度,现在新的合作案正在推进,你这时候进公司,自然会受到关注,我不希望你的身份成为媒体的话题。”
“可我不想骗师傅和钟大哥,就对他们俩说实话吧,他们绝不会伤我。”
“不行,这样总归是有风险,一旦有差错,后果很麻烦。”
“不会的,我会小心。”蝶儿不死心,语气放软。
“小心也不行,如果你做不到,只能回y市。”前方红灯,庄毅一脚踩下刹车,无奈地捏捏眉头。
“你威胁我?我还就不做雨筝了,你能怎么样?”蝶儿恼了,眉目都竖起来,几乎下一秒就要开门闪人。
“蝶儿,你知道你做不到,最起码,在世这一段,你做不到,那就别让的身体面对一点风险。”
庄毅的话直掐到点子上,蝶儿直直地瞪着她,却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只把两腮鼓得越来越大,像只被人拿在手中逗弄的青蛙。
车子重新启动,她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扭头看窗外的风景,庄毅也不发言,只安静地开车。交通拥堵,车子走走停停,蝶儿越来越坐不住,看着长得不见头的车河,更加地怀念起在宋朝骑着马儿尽情驰骋的日子来。
一声叹息逸出樱唇,庄毅侧头看看,正迎上一记白眼,他摸摸鼻子,掩住嘴角的笑,俯身从置物盒里掏出一盒牛:“饿了吧,先掂点,还得等会儿到。”
蝶儿也不伸手去接,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把头扭向窗外,庄毅的手臂僵在半空,停了三秒才收回。后面的车已经按喇叭催促,他放下牛,启动了车子。
又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酒店。下了车,庄毅接个电话,蝶儿甩开大步往楼里赚电梯正停在一楼,可她不知道该上几层,讪讪地站在门边。见庄毅走过来,她抢先一步进了电梯,与那个人形成对角,只恨这电梯做得太小。
可当电梯启动,她还是紧张,再也绷不住凌人的气势,身体往电梯壁上紧贴,心脏仿佛缩了一圈,连带着那些怨气都被挤压得浓缩了。
因安排有变,这两天一更,亲们请谅解。抱抱
☆、45、艾玛的委屈
下午,雨筝去看了师傅,师傅见了她十分高兴,并没有因她变成了千金而略显疏远。马场其他马师听说她回来了,也过来看,但见了她身边门神一样的庄毅,说话都不自在起来,客客气气,规规矩矩,再不像以往那般逗她。
蝶儿也很不适应,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雨筝,再不是那个骑在马上疯疯颠颠一个人表演全马场热闹的小丫头。可是,看到大家目光里的疏离礼貌,她心里还是别扭,几次想撵庄毅先赚可见那低眉敛目一副跟班模样,她到嘴边的话就都分解成了二氧化碳。
聊了一会儿,她提出去看看艾玛,师傅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走到马厩外,见艾玛正在槽前吃草料,挑挑拣拣的,嘴巴左拱右掀,把不对口的都撅到了地下。她走近,轻轻叫了声“艾玛”,那猛地扬头,两只耳朵上下动动,大眼睛眨了两下,竟扭过了头去。
“这,是闹脾气了。”蝶儿笑着靠近,伸手去抚它的脖子,它猛地甩头,算还在地上跺跺,一副别惹我正烦着的样子。可蝶儿偏不怕它这副威风,干脆两手去搂它的脖子,大力抱着,把脸贴上去:“好艾玛,想我了是吧,还闹脾气,真小”
艾玛的脖子还在扭,蹄子蹬得越发有力,庄毅在一边看出了一身汗,浑身的神经已经绷紧,只等发生情况立即冲上去。
情况是发生了,但跟他预想的不一样,那马儿拧了几下拧不过,忽地转回头来,大鼻孔对着蝶儿,“扑”地喷了一串气,草料混着水珠就都沾到了蝶儿的脸上。
“艾玛,你怎么还使这招?”小丫头哇哇地叫,松了手去拉那马儿的耳朵,马儿好像提前预知,一低头躲开了。然后又挺起了脖子,两只耳朵抖了两下,毛嘟嘟的眼睛看着蝶儿,颇有几分得意的味道。
蝶儿把脸蛋就往它脖子上蹭,嘴里嚷着:“你给我弄脏的,你给我擦。”
那马哪肯老实,但脖子上像粘了块粘皮糖,甩也甩不掉,也只好作罢了。师傅在一边看着呵呵地笑,这是他的蝶儿,没错。不管是千金还是没人要的小丫头,一样的善良,一样的活泼,一样的惹人——嗯也惹马喜爱。
庄毅更是看得眼睛发直,他从来不知道,人和马还可以这样的互动。不同于马术比赛时那优雅默契的配合,拿腔作势的,这一人一马互相挤兑互相缠磨,活脱脱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没有嫌隙,没有隔阂,闹脾气耍性子反而更显得真。
“师傅,我可以骑它去溜两圈吗?”知道今时不同以往,蝶儿小心地请示。
“这个……可能不行,钟少有话,不让外人碰艾玛,马场有人看着,师傅做不了主。”刘师傅面有愧色,实在不忍心让这一人一马失望。
“哦——那算了。那个钟少常来吗?”
“不常来,他的腿刚好,还不适合骑马。不过昨天倒来了,跟他那几个朋友,骑了两圈,也不知有什么事又回去了。”
“这人,养了艾玛也不常来陪它,又不许别人碰,艾玛跟了他,真是倒霉。”蝶儿忿忿地念,师傅不好接茬,只在一边呵呵地笑。看看时间不早,他对蝶儿说:“晚上在师傅这吃吧,师傅给你做点,这次回来,马场允许我开伙,工作时间也宽松,说起来,还是钟少帮的忙。”
“你帮他照看艾玛,他自然应该照顾你。师傅,你真会做饭?”
蝶儿眼睛亮晶晶的,馋相都摆在脸上,庄毅在旁边清咳:“雨筝,晚上齐叔回来,说等你一起吃饭。”
“知道,我又没说要留下吃。”蝶儿终于逮到机会白了眼庄毅,回头对师傅笑:“师傅,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撵我再来,你得给我多炒上几盘,我胃口大着呢!”
“好,师傅等着。”刘师傅乐呵呵的,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张卡道:“对了蝶儿,噢不,雨筝,你上次捎来的钱我都存在了这卡上,你拿回去,师傅现在用不着,你收着,啥时师傅需要了,再跟你吱声。”
说着,他就把卡往蝶儿手里塞,蝶儿烫着似跌出老远:“师傅,你什么意思,你不认我了?”
“哪能不认?你对师傅的好,师傅都知道。但这钱师傅不能收,太多了。再说,师傅眼下真用不着。”
“用不着就留着。万一撵需要了,我又不在身爆怎么办?”
“没事,马场人多。再说,还有钟少和钟大夫,他们都是好人。”
师傅执意把卡往回送,蝶儿绷了脸:“师傅这是分了里外了,他们都是好人,就蝶儿不好,抛下了师傅,自己跑了。”
说着,她抬手就去抹泪,这可把刘师傅弄慌了,忙把卡装进兜里:“别哭别哭,师傅收着就是。别哭了,啊!”
小丫头也不答理,眼泪仍往下掉。脸上忽地暖绒绒的痒,是艾玛拿脑袋在蹭她的脸。小丫头感动得稀里哗啦,搂过艾玛的脖子:“艾玛,还是你好,不会喜新厌旧。”
最后一个词,听得刘师傅头皮发麻,庄毅忍笑上前,道:“雨筝,该走了,别错过了齐叔的班机。”
蝶儿这才放开艾玛,又跟师傅道了别,走出马场。师傅怕艾玛闹情绪,留在那没出来送她。她跟庄毅走出了十几步,就听马厩里一串“咴咴”的叫,她认得,这是艾玛的声音。它在叫她,依恋委屈恼火抱怨的,她听着难受,步子越迈越大。庄毅跟在她身后,正看到一粒晶莹的东西掉在他脚前的草地上,“扑”的一声,他似听到了声响。
上了车,两人直奔飞机场,飞机准时降落,齐念耕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神色疲惫。
庄毅上前接过箱子,叫了声齐叔,蝶儿也别别扭扭地叫了声“爸”,齐念耕笑着冲他们点头,几人一起出了机场大厅。
蝶儿走在齐念耕左手爆听着他跟庄毅谈着公司里的事,冷不丁后背挨了一下,一回头,一张放大的脸贴在眼前:“雨筝,果然是你!”
蝶儿愣愣的,这个辨不清性别的人是谁?跟雨筝很熟的样子,她该如何招呼?
☆、46、空降的林帆
“林帆,你也这班飞机?”
不等蝶儿求助,庄毅已经站住脚步,向剪着板寸的女孩打招呼。
“这么巧,吓了我一跳。”蝶儿赶紧应和,向庄毅投去感激的一瞥。
“是啊,只是齐叔叔坐的是头等舱,我坐的是经济舱,唉,差别啊!”
林帆可怜兮兮地感叹,见齐念耕看她,立刻站直了身体,乖巧地道:“齐叔叔好。”
“嗯,小帆,学校放假了?”
“嗯,学业基本都完成了,留在那也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齐叔叔,我回来的事我爸还不知道,您能不能先不告诉他?”林帆脸上几分讨好几分可怜,偏她完全中性的打扮,这表情做起来怪怪的。
“回来了怎么不回家,跟你爸闹情绪?”
“不回家怎么成?你爸妈找不着你,会担心的。”
齐念耕话落,雨筝也自然地接话,招来林帆一记白眼:“雨筝,你是不是朋友?以前你闹出赚可都是我收留你!”
说完,才意识到齐念耕在身爆转头干笑:“叔叔,三天后我保证自己回家,拜托您了,就为我保持三天沉默,行吧?”
“你们这些孩子啊。走吧,既然碰上了,一起吃饭。”
齐念耕无奈地,悄悄向雨筝示意。蝶儿明白这是让自己扣下她,便抬手去拉林帆:“走吧,我保证,不向你爸妈告状,还免费收留你。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