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我家大人欣赏你的才华,邀请你去她的小屋小聚,我没在近旁伺候,过了一阵子只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些争执的声音,我也没注意,我上了个厕所回来,看到门开着,这位莫小姐已经健步如飞的走到了竹林出口,我回房间一看,我家大人就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那个时候就和你在一起,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青衣小厮似乎想到了那个场景,满脸的恐慌泪珠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是,我是打过她,但是应该不是致命的,我”
“你承认是你做的就好了,凌院长这个嫌疑犯我要收押,待调查清楚后我会上报朝廷,今天还请您给我个地方,让我好好审讯一番。”一身捕快打扮的女子,抱拳向凌院长道。
“唉,莫遥你。”凌院长似乎很无奈,只得开口道,“那好吧,来人,带王捕头和莫遥去客房。”
王捕头大喝一声“带走。“两个衙役上前就把莫遥推搡着带走了。留下凌院长在后面长吁短叹的。
“莫遥,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人证物证俱在,还是老实交代杀人动机和杀人过程,免得受皮肉之苦,我瞧你这小身板,也熬不过我的辣椒水、老虎凳吧。你痛痛快快的招了,秋后处斩是跑不了的,但好歹能图一个痛快。这次死的人是西夜使者,我们国家是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其中利害,你是读书人,就不用我多说的吧,还不快点给我说。”王捕头眼神狠厉,整个面部透露着凶狠与残忍,恶狠狠地摔出一鞭子恫吓道。
这个王捕头是刑部出了名的酷吏,在她手上的犯人非死即残,没有不认罪的,莫遥被她盯的脚有些发软,全身汗毛倒立。
莫遥心知刑讯逼供在这里是合法的,而且是最常用的方法,自己的意志力远远没有达到能够承受那些酷刑的时候,可是也不能这么就认了吧,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你为什么要杀蔡大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使用那么残忍的手段,用一方砚台击打蔡大人的额头数十次,致使她颅骨破裂,整个脸部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阴森森的逼近莫遥问道。
“击打了数十次?”莫遥闻言惊得猛地抬头,“大人,我跟蔡大人确实发生了争执,我也打了她一下,但是我绝对只打了她一下,然后我就跑出去了。她被人打的血肉模糊,肯定是有人在我离开了之后干的,凶手真的不是我。”
“哦,那你们起了什么争执?你为什么要打她?”王捕头眯着眼,让眼中的凶狠稍微藏起了些许。
莫遥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不想跟任何人提起那件事,这也正是那个变态感那么有恃无恐实施犯罪的原因,莫遥的自尊心和隐私不允许自己对任何人说出争执的原因。沉默了半晌,莫遥勉强道,“争执的原因我不想说,其实也不重要,你只要查查我离开之后,有什么人进去过,就能查到凶手了。”
王捕头眼中精光一闪,抬起手就把莫遥脸打的一偏,“哼,老子还要你教怎么办案吗?我破案子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你这是承认你和蔡大人存在不可告人的矛盾,为此你不惜痛下杀手,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王捕头迅猛的抓住莫遥的右手拽到跟前,“你用的凶器是砚台,所以你的右手不可避免的占到了墨迹,你看看自己的右手,还没来得及消灭证据就我给逮到了,你还想狡辩。”
莫遥看着自己沾了墨渍的手指,仍要开口辩解。
“至于你说的你离开那段时间什么人进去了,那更是荒谬,你离开房间到达竹林门口的时间有多短你是知道的,你还没走出竹林的时候,那个小厮就回来了,马上就进了房间,看到了惨死的蔡大人,你说这么短的时间,谁能补上那么多下打死蔡大人后,然后逃离现场。”王捕头冷笑着说出自己的分析,看着莫遥的眼神和一只待宰的猪没有分别。
“但有可能是那个小厮在说谎呢?”莫遥仍在死命的想着其中的漏洞,一丝一毫也不想放过。
“哦,你是想说这小厮可能是凶手吗?莫遥,你还真不死心啊。你觉得这个小厮有胆气做出谋害主人的事吗?他是家生子,代代为奴,谋害主人要收到的惩罚是不可想象的,可不只是他要付出生命的大家,他的所有亲人同样跑不过连坐的命运。我看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我已经没有耐心了。”王捕头手搭在莫遥肩膀,一双阴目锁定在了莫遥的脸上。
“真的不是我干的。”莫遥哀嚎一声。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啊,让她尝尝我们的特质辣椒水,从眼睛里往里灌,不带劲算我的,要好好招呼我们这位青年才俊。”王捕快退了下去。
“得嘞,您敲好吧,我这手艺可是您亲手教的,不会丢您老的脸的。”一衙役提着一桶红彤彤的辣椒水来到了莫遥跟前,阴测测的笑道,“不要害怕,到我们这总要过这一关的,没事,放松哦。”说罢拿起一个竹制的小圆管插到桶中抽了一管子辣椒水,一只胳膊死死的夹住莫遥的头,不让她乱动,像莫遥的眼睛伸去。
刺鼻的辣味,越来越近的管子,莫遥拼命想挣扎,但这个衙役角度力度掐得恰到好处,丝毫不能动弹,莫遥双脚扒地的失声哀号,“不要不要。”但禁锢自己的人丝毫不为所动,反倒十分欣赏莫遥脸上惊恐的表情。
“住手.”一个铜板唰一下直飞过来打在衙役的手上,衙役吃痛管子啪一下掉在地上,莫遥也脱离了钳制,惊魂未定的看着来人。
凌风脸上焦急的神情并未隐去,双眼紧紧的看着确定她暂时没有收到伤害后,方收回了目光。
“凌公子,你这是何意,这个案子可是我负责的,你天下第一神捕也不能妨碍我们办案吧。”王捕头一脸不爽的瞪着凌风,但言辞当中仍然注意着,不敢太放肆。
“现在不是了,从现在起,由我接手这个案子。”凌风冷冽的扫过王捕头,从怀中亮出一块金牌。
王捕头赶紧跪下,山呼万岁,莫遥从这知道这块金牌估计肯定是皇帝赐的,有如朕亲临的意思吧。心下略松了口气。
待行完礼,王捕头从地上爬起来,不满道,“您手执御赐金牌,别说只是接手这个案子,就是刀下留人都行,不过,我也提醒您一下,这个案子不比平常,我们是一定要给西夜国交代的,如果处理不好,两国兴兵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您就是有这御赐金牌有救不了自己的命吧。”
“多谢提醒,其中利害凌风还是懂的,正因为懂得所以才会从大人手中接过来,就是为了避免兵祸的产生。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出去,我要单独提审嫌疑人。”凌风不冷不淡的说出这几句,气的王捕头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你,哼!我们走。”王捕头和那个至今捂着自己手的衙役退了出去,只留下凌风和莫遥在这个辣椒水刺激扑鼻的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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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单刀赴会莫遥成凶嫌,侦凶缉盗凌风傲盛会(五)
幽暗的房间里淡淡的烛火跳动中,深深的黑影投射在两人的脸上,尽是一片晦暗难懂,四目相对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望着,烛火噼啪声和着浅浅的呼吸声昭示着这件屋子是有人的。
凌风望着三尺之外颓然坐在椅子上的莫遥,深黑的瞳仁中隐藏着一抹痛,心中那个恣意、张扬、不拘的女子会是前面这个颓然而坐的嫌疑犯吗?不,我不相信,我认识的莫遥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对她的信任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直觉,但是不容忽视无法更改。
“莫遥,”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凌风棱角分明的脸庞在跃动的烛光中也不复之前的硬朗,恰到好处的多了一分柔,“你能说说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吗?”
“你信吗?你相信我是凶手吗?你认为是我杀了那个人吗?”淡淡的语气透着浓浓的悲伤,在莫遥心中凌风对自己的看法远远比自己这个嫌疑犯的身份来的重要的多,莫遥目光中的痛似乎扎到了凌风的心。
“我信吗?”凌风微微抬头不再看着莫遥,左手手背贴上自己的额头,似乎在问自己,“如果我不相信你,我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用那块御赐金牌抢过这个案子吗?如果我不相信你,在发生你无法靠近我三尺之内的时候,我会忍着心痛去调查发现你是否中了咫尺天涯吗?如果我不相信你,为什么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却有种不被你信任心针扎般的难受?”
凌风清晰的吐露自己的痛苦,让莫遥的眼神不复之前的黑暗多了抹灿人的光华,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紧张道,“不是这样的,我这么问是因为你对我的看法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我可以容忍背负嫌疑之名,但是我不能容许自己在你心中是一个罪犯,不是我不相信,是我太在乎了。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别动,不要过来,不要忘了你中了毒,在没有解毒前,你都不能靠近我。”凌风看着莫遥迈着步子打算冲过来,急忙后退了几步制止道。
“好好,我不靠近,你知道我上次是中毒就好了,我还琢磨了好久怎么跟你解释呢,还好。”莫遥似乎在回想上次那痛不欲生的感觉,也不敢冒进,在那三尺的边缘搔着头愣愣道。
“别想这些了,你现在可是嫌疑犯,要想洗脱罪名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一丝也不要放过。”凌风有些好气的看着全然没有背负案件的自觉。
“哦。”莫遥这才想到当前的大问题,表情郁闷的把冷月给自己下毒,强迫自己来,然后逼着自己偷帕子这些事情一一说了,当然其中隐去了那个蔡大人下药试图□□的不法行为。
“冷月,我就知道他在的地方不可能安稳,他不搅和他就不叫冷月了。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料到他居然对你下手了,我一直以为。”凌风突然打住没继续往下说。
“以为什么?”莫遥不肯让他说话只说一半,想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不会以为他喜欢我吧,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这样无权无势的小人物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喜欢我了。我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凌风乜斜着眼冷冷打量莫遥,盯得莫遥后脖子一阵发凉,“我不是怀疑你的眼光,我的好一般的凡夫俗子怎么能看得出来,你以为谁都像你目光如炬、火眼金睛么?”
凌风这才收回目光,莫遥刚想松口气,凌风眼神凶狠的瞪了过来,“你们真的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反问中透着明显的不相信。
莫遥捂着左心房指天发誓,“真的没有、绝对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看着凌风仍然犀利的视线,心下思索了一翻,似了悟了什么,缓缓道,“那次被众衙役拉到青楼,我可是一点坏事都没做,反倒是泡了一宿的凉水搞得第二天都感冒了,后来还被阿秋笑话了好久,客栈的伙计还好一阵子用那种看不能人道者得同情的目光看了我好久,所以,我真的跟他没关系,有的话也只是迫害与被迫害的仇人关系。”
凌风被她这话也给逗乐了,但拉不下脸笑,忍了一会道,“咳咳,别跑题,我们还是想想这个案子怎么办,你为什么要打蔡孟呢?”
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莫遥心下苦笑,我能开口吗?刚才的轻松在凌风这句话问出来后瞬间跑的无影无踪,莫遥收敛了所有的笑意,不再开口。
凌风看着莫遥黑沉沉的脸,知道她极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是不能回避的,凌风只能开口劝道,“莫遥,那些人之所以怀疑你,这个就是最重要的原因,你执意不说反而会落人口实,他们会认为你和蔡孟之间确实有恩怨纠葛,你不能说的原因就是杀人动机,你的无声恰好是最好的证据。你跟我说吧,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我,难道你都不相信吗?”最后的一句话甚至带着淡淡的哀求意味。
“凌风。”莫遥抬起头望着他,声音中没有平时的轻快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沉重,“我跟她之间是有恩怨,那就是我要打她的原因,可是这个原因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更不会对你说,我还是那句话,这不是不相信,而是太在乎。这个问题,你再也不要问了,我永远不会回答的。”莫遥捂住自己的眼睛,退回跌坐在椅子上。
莫遥的痛苦凌风感受得到,即使跟着三尺之距,凌风也仿佛被莫遥身上浓浓的伤所笼罩,所以即使知道问清楚原因是找到凶手洗清嫌疑的最短途径,但是凌风现在也绝对不会用,因为那会让眼前的这个人痛苦,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你只打了她一下,可是现场蔡孟却被人多次用力击打同一部位,最终导致颅骨破裂而死;还有仵作在检查蔡孟尸身的时候,她的随身物品当中并没有你提到的那个帕子,这些都是疑点,我会去调查的,其他你就不用多想了,相信我,我会给你个真相大白的。”凌风还是那个永远散发着阳光味道的男子,他身上的光芒驱散了莫遥心中那层层的黑雾,莫遥全身放松的瘫坐在椅子上,之前所有的惶恐、委屈、无奈、愤恨都在凌风轻轻的说出许诺后消散了,最让莫遥心暖的不是他的承诺,而是他的放手,对自己心口伤疤隐藏真相的放手,对自己尊严的维护,莫遥用自己全部的力气向着凌风绽放出最深、最真的笑容,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们是彼此信任、相互扶持的同路人。
因为凌风的争取,莫遥没有被衙役带走关进牢房,而只是被软禁在自己的房中,三餐还是按时按标准送过来,没人对自己刑囚,对自己审问,外面所有的风浪都被挡在了门外,挡在了凌风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