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上我在下——仲孙雅青
时间:2018-01-10 15:27:52

  不久之后莲娘带着红棉出来了。
  红棉身穿一件丹青色银丝边纹束袖的衣服,简单大方。莲娘手中还拿着几件衣服笑盈盈说道:“除了身上穿的这一套,红棉姑娘这里还选了两套合身的,回去可以换着穿!”红棉身材瘦削,几乎没有几两肉,脸色又比较蜡黄。莲娘倒是想夸她,却不知该从何处下口。
  红棉在一旁忸怩的站着,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公子看不上小张哥给她买的衣服,让她再买,她想着就挑一件就行了,但是热情地莲娘开始是在和她聊天,问她有关公子和她的信息,知道她如今只有身上这一件衣服时,就使劲游说她要多买件,回去也好换替着穿。
  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秦悦看到后觉得慢慢养,早晚可以把红棉养的跟曾经的柳心璃似的……
  走到柜台前,说:“掌柜的,结账,找钱要碎银子。”伸手递上那枚金元宝。
  客人出手大方,那掌柜的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很从容的收下。算好账目后找了秦悦许多碎银。
  咦?秦悦看着掌柜的账簿心中差异,之间那上面画了多个横平竖直的直线,一个个方格中记述着个个进项出项,甚是详细。她印象中的古代账簿不都是一团乱很是晦涩难懂吗?至少在连府的时候看过一次陈爷爷在翻看账目是这样……
  “掌柜的这记账方式倒是新颖有趣。”秦悦试探着问。
  “这位公子不做生意不知道,如今记账的大都采用这方格子了,确实比以前的记账方式醒目不少!”掌柜的做了一笔不小的生意,乐呵呵的回道。
  秦悦还想再问什么,门口又进来几位客人,掌柜的说了一声“失陪了!”便去招呼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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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那小厮已经把衣服都打包好,红棉伸手接了过来,拿在手里。
  秦悦没有多想,不打扰人家生意,走出了锦衣坊。
  在喧嚷的街道上左右看了几眼,决定去方才擦肩而过的那间茶楼去瞧瞧,这南来北往之地,肯定有人在茶楼里说书讲趣话的,说不定能听到些什么有趣的事。决定以下就往前走去,走了两步看看身后的红棉:五六套衣服一个大包袱背在身上,那小身板越发显得羸弱了。
  “红棉你先把衣服带回客栈吧,还记得路吗?”秦悦问。
  “公子,红棉记得!”红棉点头,“那红棉先回去了,公子,公子小心。”
  “呵。”红棉看着周围如潮水的人流,对秦悦说要小心。秦悦不禁看着红棉远去的身影轻笑。
  酒楼楼下,抬头看去,只见二楼凸出来的一块露天阳台上,几方木桌上四五人围坐一周推杯闲谈。
  走了进去,一楼大厅坐的满满当当极是喧闹,二楼可没有这么拥挤。秦悦抬脚就要上到二楼去,不过马上被一个长袍青年人拦了下来。
  “这位客观且慢!”。一身长袍加身的青年人问道。
  “怎么?”秦悦差异。
  “这位客观想是不知道我们天然居的规矩。这二楼只招待进京赶考的文人举子。”说罢伸手朝二楼遥遥一指,眼睛直视秦悦。
  “呵,那么,您是在看不像是文人咯?”秦悦哂笑道。
  “不敢,鄙人只是看公子对天然居的规矩不熟,所以前来说明。每到京中科考之时,全国文人上京赶考都会经过这四通八达的清水镇。天然居特意辟出这二楼只接待考生,当然,一些考生出身贫寒,身上盘缠不多,所以只需留下墨宝一副,便可在二楼歇脚,不用付银钱。”那青年人一招手,不远处过来一个端着笔墨纸砚的小厮。
  秦悦这才注意到,这青年人和这小厮倒是没有商人浑身的市侩之气,多了几分儒雅。不过,装的再像还是商人!这南来北往的考生不少,贫寒人家的确有很多,便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一路上京赶考也必定是节省着用钱,毕竟路途遥远,还要考虑到安全因素。
  这个茶楼就算是赚他们的钱也没有多少,倒是这些人既然通过重重考试能够上京参考,定然都是有一定实力。说白了,就是潜力股,他们能笼络一个是一个。
  这酒楼财大气粗,这算得上是无本生意。免费让这些文人举子歇脚品茗,既搏了个好名声,万一以后这些文人中有哪个高中了,留下的这一纸墨宝便是赚大发了!
  所以即使秦悦看起来不像那比较贫穷的举子,这酒楼中人亦是丝毫不提付钱之事,只拿来了笔墨伺候。言语之中不断表示对文人的敬重。
  不过对于一些较贫穷的考生来说倒是一件好事。秦悦站在楼梯一侧,还可以隐约在嘈杂中听到楼上众人谈论家国之志。所以深思片刻让捧着笔墨的那个小厮走上前来。
  提笔写下上下两联:来路可数歇一刻知味,前途无量品一杯何妨。那青年人看了,觉得倒很是应景,小心收下,对秦悦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秦悦随即上楼去了。
  都说文人相轻,秦悦上楼过程中调整好状态,争取以一个好的姿态第一次出现在这些“同行”眼前。
  一身白衣蓝绸飘飘,来人又面如冠玉,一身清华之气。二楼所有正在谈笑风生的众人忍不住都看向来人,他们多是连日赶路而来,很少见到如此风姿出众之人,所以本来喧哗不已的二楼倒是静了一瞬。然后才回过神来继续同好友谈笑。
  秦悦看到周围投过来的不同目光,淡然的向四周拱手微笑示好。看了看走去一个三人的桌子上坐下。
  三人看到秦悦走来,停止了闲谈,其中一位俊秀的少年问道:“鄙人秦远观,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看到对方示好,想来对自己第一印象不错,秦悦大胆的回以一笑,说道:“哦,秦兄,在下秦悦。”
  后其他二人又报了名姓。
  然后就听到这三人聊起方才的话题,
  秦悦在一旁静静的听他们聊起心中的志向,偶尔附和上一两句。
  突然三人中最瘦弱,笑容也最少的那位少年,看向大街上熙攘的人流,不禁发出感慨:“谁能知道,这太平盛世的乃是表象迷人眼,真正的局势却如暗潮汹涌呢?”
  秦远观听后很是感兴趣的问:“怎么讲?”
  秦悦和另外一人也看向他,等着他下面的话:“诸位,且不说这民间,只说说这当今的朝政……”
  隔壁的一人的声音突然变大,盖过了这位瘦弱少年的幽幽话语。
  “如今新皇年幼无知,朝中大事均要依靠安王殿下劳心劳力。朝代交替最是容易出岔子,安王殿下胸有韬略,治理国事一丝不苟。是以如今特别时刻少有宵小。照在下所说,就是这皇帝之位让安王殿下来坐,也无甚不可!”
  在他大声说话的时候几乎整个二楼的人都看向他,秦悦也一样,本来还会差异是谁会说出这样“作死”的话,但是一看那人晕晕乎乎,三倒两倒的模样,原来是喝醉了……
  这话就如平底一声惊雷,二楼本来在他说话的时候平静的弃妃被轰地炸开了!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多数人并没有站起来厉声指责他,因为虽然这话是作死话,但是事实在大家心里,差不多都是这样想的。
  秦悦一桌四人也是目瞪口呆,那个瘦弱的少年在一旁唉声叹气:“唉,朝政就是如此啊,君威不振……”
  而秦悦和另一位年轻人则是一句话不说关注着局势。
  秦远观在一旁气得不轻,嘴中一直说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终于忍不住轰地站了起来。面向那位还在晃悠悠宣斥“安王至尊”的安王脑残粉,大声说道:
  “如今新皇为先皇太子,名正言顺,是为天下正统,安王不过是先皇之弟,如今的皇叔。我大景国开国以来,一直是子承父位。只有一些蛮夷小国才会有一些兄终弟及的荒谬传统。我大景一直是礼仪之邦,教化之国,岂容你如此胡说!”
  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二楼的人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只听秦远观再接再厉继续说道:“况且,如今新帝尚未亲政,你何以称圣上年幼无知!安王自有谋略,所以先皇才会遗命安王作为辅政人选!国君需要的是知人善任,作为臣子,安王胸有谋略,也只能奉献给国家,报答先皇知遇之恩,辅佐今上顺利执政!你满口安王有君王之能,你到底是说安王有篡位之心,还是你自己有不轨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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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 81 章
  在秦远观的厉喝之下,那人的酒也醒了几分,看向围着自己的一圈人,有写迷糊不知发生了何事。晃了几下脑袋,突然身体一软失座在地,显然已经记起来先才说出了什么大不敬的话。抬头看向居高临下双目圆睁瞪着他的秦远观,吞了一口口水,从地上爬起来,推开人群跑下楼去了!
  主角走了一个,剩下的众人都如众星拱月般看着秦远观。
  秦远观坐回自己原来的座位,秦悦和其他三人也坐了回去,这时聚在一起的人群方才散开,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所有人看了刚才的一幕心中都有所触动,报家国,男儿志。秦悦起身端起茶壶在秦远观面前的杯子里斟满了,然后说:“秦兄方才一番话说的小弟心中触动不已……秦兄请。”然后秦悦也给其他两人和自己倒了一杯,举杯向秦远观示意。
  “是啊,秦兄,没有想到平日你不声不响,竟然是如此敢为之士!”那位瘦弱少年目露崇拜之色。
  “是啊,秦兄!王某佩服!”另一位葛布衣衫的文人也举起茶杯说道。
  “呵呵,那种宵小之辈,不过看到朝中安王势大便去阿谀奉承!我秦某最是看不惯这种人!”秦远观满脸鄙夷之色。
  “而今新皇尚未亲政,朝政都由安王把持,秦兄尚未科举入仕。如今这般作为难道不怕科举考试之中遭人报复吗?”那位瘦弱少年压低声音小心的说。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如今虽说是安王爷辅政大权独揽。但是安王爷是先皇临危授命之人,民间对于安王爷也是多有好评,想必安王爷不会是挟私报复之人。”转而秦悦话锋一转,“再而言之,天下文人参加科举为的是天下事,我们是忠君为主,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如果朝政成了某位权臣一人的利益场,一言堂,就算科举高中,相信各位也是不愿意入朝,宁愿回归乡野!”
  秦悦从未如此感觉到像现在这样心中火热,如果说以前她从来都是埋怨自己为何不能堂堂正正做个女儿家,穿上漂亮的衣服。如今倒是庆幸自己是个“男儿身”,可以有幸体会到身为男子的一腔热血。
  听了秦悦的话,秦远观很是激动。就要开口之时,从其他桌那里走过来两人,说是仰慕秦兄风姿,愿意结交一番云云,秦远观当然没有拒绝,可是这两人走了之后马上又走上来几人。明显是看到先前有人开了这个头跟风,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之后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秦悦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流聚集过来,忙附耳到秦远观耳旁说:“秦兄,我们不若换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叙叙。”
  秦远观无奈的点点头,秦悦看你咋到之后起身走出人群下楼去,秦远观忙跟到秦悦的身后一起出去,边走边对周围的人抱拳告罪,说有事先行离开,下次再聊云云。
  在大街上疾行了一会,秦悦和秦远观步子才慢了下来,小心回头看了看,见并无异常,秦远观虚擦了一下额头上莫须有的汗珠,和秦悦对视一眼,两人俱是哈哈一笑。
  经过交谈,两人惊讶的发现竟然同住在一个客栈中,只是秦悦住在上等房中,秦远观身上财物不多,所以只住了一间中等房。所以虽然在一家客栈内,但是秦悦因为疲惫来了就在房中并未出来,早上醒来就到了外面,两类住房隔着一条长廊,所以两人并未有过碰面。
  不知不觉走进了客栈,上等房中是一个套间,因此除了可供睡觉的卧房之外还有一个可以待客的正厅,所以秦悦邀请秦远观到他的屋中好好叙叙。秦远观对于秦悦的印象也很是不错,聊天中感觉到对方的性格文雅,值得一交。
  秦悦回到房中,看到红棉正在收拾东西,红棉看到秦悦回来,身边还有一位陌生的公子,只是向秦悦福了一福身子:“少爷你回来了。”
  这时日上中天,快到午时了,秦悦干脆的说:“秦兄不如在小弟这里用了午餐如何?”
  秦远观正有此意,点头答应。
  “红棉,去让小二准备几道丰盛的小菜,我要好好招待一下秦兄。”秦悦吩咐道。
  “是,少爷。”红棉马上观赏房门出去了。
  秦悦请秦远观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到秦远观面前,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坐下说:“秦兄先润润口。”
  却见秦远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悦疑惑,不由问道:“秦兄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秦远观看了看秦悦,似是下定决心开口道:“陈小弟,我们都是读书人,如今是要上京赶考的,尚未功成名就。不该,不该耽于女色才是啊!”
  秦悦听闻被噎的不轻,忙摆摆手说道:“秦兄你误会了!”
  秦悦心中并不顾忌,直接把路上怎么遇到红棉落难,他怎么花银子帮红棉还债算是买她做丫鬟之事说了出来。
  秦远观听了之后神情一变,站起身来向秦悦赔礼道:“陈小弟,是我唐突了,没有问清原由冤枉了你!在着这里钱某给你赔不是了!”
  秦悦忙让他坐下,说:“不碍事,不碍事。”
  秦远观坐下说:“一般读书人都会随身带个书童在身边,我看陈小弟身边没有书童,只有一个侍女,所以才会误会。不过说来奇怪,我是家境贫寒请不起书童,可是陈小弟这一身衣饰看起来价格不菲,出手也大方,为什么身边没有一个书童呢?”
  秦悦不知道该怎么说,秦远观看秦悦似有难言之语,总是心中十分好奇,也不再追问。转而问起秦悦家乡何处,哪一年的举人……
  过去十七年来她只是随着师父住在山上,哪里会参加什么考试。
  “哈哈哈,秦兄,怎么如此确定小弟就是举人呢?难道小弟就不能是从未参加过科举的平民百姓?”秦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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