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台瞥她一眼,不再搭话,反而看向蕴珠:“父亲老树开花,只不过这位姑娘,我以前见过。今天这么重逢,还真是意外。”
第二百零三章蕴珠
萧炎带回来的这个蕴珠,竟然就是那天拦住薛衍车马的“小青葱”。那日程管家安排护卫送她去庄子里,迟迟没有回信,后来却找着了那护卫的尸身。而蕴珠也不知去向,今天再见,却成了萧炎的小妾。
蕴珠咬了咬唇,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说起那护卫,只说遇到土匪,护卫拼死相救,她才得以脱身。
萧炎道:“不错,我见到蕴珠时,她衣衫褴褛,确实是落了难。”
蕴珠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赫连银雪的计划,她一整夜没睡,天亮后,便下定了决心。
“事情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既然都部署好了,就先解决了那个野丫头。”
虔嬷嬷当即安排下去。
萧炎与新纳的小妾浓情蜜意,却也没忘了正事。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晋王的事,得知晋王曾经通过薛衍约见萧玉台,可之后却没有下文了,想要去问一下,萧玉台只顾着逗弄小狗,连正眼都没有一个。
萧炎老当益壮,每日将这新纳的美人欺负的娇啼不已,这日尽兴之后,无意说起几句,岂料蕴珠不仅是个美人,还有几分主意。
“老爷刚回来,不如设宴款待薛侯爷,谢谢他对二小姐的照顾。”
萧炎问道:“可这又有什么用?那薛衍之前办了虎牙山的案子,这年轻人初出茅庐,刺头的很,未必愿意提起晋王之事。”
蕴珠笑道:“妾也是听老爷说的,薛衍与晋王爷有同窗之谊,两人甚是亲密,这段时间都是同进同出,不分彼此。您想,若是晋王真对二小姐有意,您宴请薛侯爷,晋王必定会来。即便不来,也有些言语吧?若是连这也没有,那老爷就不必白费功夫了。”
萧炎摸着美人肩,俯身亲了一口,笑道:“美人儿说的甚有道理,只不过还需要推波助澜一把。”
虽然如此想,可萧炎隐约还觉得有些不对。
隔日,萧炎就透露些意思,想与薛衍亲上加亲。薛衍心中冷笑,将这讯息“无意”透露给晋王爷,当夜果如萧炎所料,晋王不请自来。
这恰巧合了萧炎和晋王的心思,因是“家宴”,男女都在一个桌上,箫茵早就打扮好了,出了前院待客。萧玉台却始终不见踪影。
她近日无所事事,从薛衍送来的古医术中找了个古方,炼制醒神丹,想给白玘试试。胡闹了几天,自己炼药时闻着药味是百般清醒,白玘却纹丝不动,仍然昏睡不醒。
萧炎三催四请,萧玉台才携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到了前厅。萧炎见她衣裳都没换,强忍不悦,问道:“怎么这么晚?”
萧玉台四下一看,坐到了薛衍身边。不等她开口,晋王就急忙道:“不晚,来的正好。”
萧炎见晋王着紧,急忙做出一副慈爱之色:“只是心疼她。这孩子至诚至孝,因白居士病了,一连几日衣不解带的照料,看看,衣裳都来不及换,就出来见客了……”
萧玉台意味深长的看了晋王一眼,笑眯眯道:“是啊,您也知道,那女儿用过饭,便进去了。”
萧炎见他两个“眉目传情”,心中微定,也不再说什么,完全忽视了赫连银雪苍白的脸色,还有大女儿僵硬的眼波,“和乐融融”的用完了一顿饭,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道:
“清儿,晋王爷还是头一次来府上,你带晋王在后院走走,可别怠慢了。”
萧玉台瞥了箫茵一眼,便带着人出去了。箫茵心神不宁,当即打翻了茶盏。
“父亲,女儿下去换件衣裳。”
萧炎自带了蕴珠回来,一连几日都与赫连银雪无话,这时见着这个千娇百宠的大女儿,也不是那么稀罕了,有些不悦道:“茵儿,你是长姐,怎么冒冒失失的?快下去吧。”
薛衍默默转着茶杯,感觉自己似乎被遗忘了?
想起箫茵和赫连银雪方才的神情,他不由冷笑。
萧炎思量了一下,觉得晋王与萧玉台的婚事,大有可行,正饮着茶,忽听薛衍开口。
“当年薛家上下遇难,祖父父亲与叔父战死沙场,薛家又进了盗贼,一夜之间,满门被杀。当时姑母尚且在世。”
萧炎心头一悬,忙道:“本官四处追凶,却是没什么线索……”
薛衍一笑,道:“倒不是问这个,只是我当时年幼,流落异乡,这次回来后,多方打听,得知当年事姑母替家人办了后事。可是无论我如何查,都查不到姑母将家人安葬在何处。不知太守大人是否知情?”
萧炎连咳两声:“当年的情况,你应当有所耳闻,京中传出话来,薛老将军谋刺先帝,只因为战事告急,才暂且发放回来。谁又敢为他们安坟掘墓?”
薛衍正色道:“姑母敢。而且,当今圣上已经查明,当年之事,都是赫连家为铲除异己,构陷祖父,为我薛家翻案,如若不是证据确凿,薛衍如何能忝身安居?先人尸骨究竟安葬何处,还请太守大人告知。”
他本就眉目清厉,如此郎朗言语,浩然之气勃然迸发。
萧炎按了按茶盏,有些气急。薛明月倔强,同样是一身傲骨,回想起那个智计出群的女子,萧炎有些怔然。当年薛家出事,他严防死守,将薛明月看在府中,可一夜之间,还是让人将薛家人的尸身给运出了城,连一个奴仆都没有弃置。
他至今想不通,薛家一百余人,她连门都没出,是如何做到的。
“薛侯爷若是问起来,那恐怕除了你姑母,也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薛衍笑道:“太守大人不知?”
萧炎暗骂一声小子不识好歹,脸上却还是堆笑:“你姑母性子倔强,当年,我做了些错事,你姑母不肯见谅,始终不与我说话,后来,也不肯让我去祭拜岳丈,直到你姑母身死,我也没能够去岳丈坟前上一炷香,时是不孝。若说薛家人安葬何处,除了你姑母,便只有连正明知道了。”
第二百零四章捡漏的萧茵
薛衍自然早就查的清楚,连正明是当年祖父一手提拔起来,他是个孤儿,十几岁参军做了祖父亲随之后便住在薛家,几乎就是半个薛家人。只是后来,薛家遇难之后,当时已经是前锋将军的连正明就不知所踪了。若说当年薛家军中,威信最高的,除了父亲叔父,就是连正明了。
而薛衍这次来梧州的目的,寻找连正明,就是其中之一。
“那不知连正明在何处?”
萧炎又呆了呆: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他要知道连正明在哪里,赫连家老早就把人灭口了好么?还会让他活着?
“太守大人这也不知道?”薛衍明知故问。
萧炎忍气吞声,他虽然心计不够,却很清楚,如今的忠勇候薛衍就是的一个讯号,圣上虽然不曾追究他与赫连家来往密切,可也未必真的就放下了。毕竟那可是谋逆大罪,他又曾经和赫连家联姻——不仅这个薛衍他得罪不得,就连他那个女儿,都得好好的,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惹的圣上不悦,那赫连家那些事,他即便是真不知情,也会变成一个参与者。
他想了想,道:“连正明失踪之后,倒曾经露过两次面,一次是你姑母去世,他混在人群中,不知怎么的,把以前的赫连将军打了一顿。另一次,就是你表姐随白居士出行,因为当时白居士只是一介化外之人,我恐怕有损你表姐的名声,便找了个与她同龄的姑娘,假借为亡母祈福的名义,让那姑娘去家庙修行。当时他乔装出现,隔着车帘和那姑娘说了几句话。大概就是说,若她有事,从前薛家旧部都不会善罢甘休。你也知道,薛家军重义,你当时下落不明,你表姐便是薛家唯一的子嗣了。”
薛衍眉尖一条,意味深长的冷笑道:“也幸亏表姐是薛家唯一的子嗣。不然……”
不然,早就遭了毒手了。什么为亡母祈福?不过是赫连家和萧炎当时安抚薛家旧部而为。
“所以,照我推算,连正明一直留在梧州。而且,多半留在那姑娘附近,随近保护也未可知。”萧炎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觉得丢人了。毕竟人生起落,随处都有了,他若做了晋王爷的岳丈,将来还是好的。
如此想着,对薛衍的冷言冷语也不当一回事,反而唾沫横飞,说起自己的见解,建议他从何处入手,找寻连正明的下落。
赫连银雪本陪坐一旁,见萧炎起初还有些不自在,后来竟然露出些“如鱼得水”的惬意,心中真不知是什么想法。
大概是崩坏吧。
相识二十年,夫妻十余年,虽说萧炎作为男人,城府不够,智计不足,眼界不大,但总能胜任一方太守。何况当时还有赫连家襄助,于是赫连银雪的眼中,萧炎还是个有能力的男人。对她和茵儿更是无微不至,至于他当初那样对待薛明月和萧清,在她眼里,就成了薛家当年以重权胁迫,让他不得不抛弃她这个“真爱”,而迎娶薛明月的结果。
所以,他的薄情,是有理由的。可赫连银雪并不傻,赫连家一旦落难,萧炎就迫不及待的纳了一房小妾,这点事儿,她就看透了。眼下,她也不耐烦,萧炎在薛衍面前口沫横飞,找了个借口就出去透气了。
刚出了院子,就见萧玉台拎着小狗晃荡晃荡过来了——真是拎着,这小狗滚毛的一团圆球,不知怎么养的,耳朵那样长,被她提溜在手里,跟拎着个球似的。
赫连银雪瞧见她便有如吞了火球,冷冷道:“哪里像个闺秀?一股味道的野丫头!”
萧玉台倒是心情极好的瞧了瞧她。赫连银雪见她独自一人,问道:“老爷让你带晋王殿下四处看看,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萧玉台笑眯眯的掂了掂小狗,道:“箫茵去了,没我什么事儿了。”
赫连银雪一听,急忙就往院中去了。
这时箫茵与晋王二人,正在假山中,假模假式的赏玩了一阵,就干柴烈火的滚到了一处。箫茵连大水缸都坐过了,这假山洞里倒还舒适,半推半就的勾住了晋王的腿,情浓时着问:“王爷既然愿意与我相好,做什么还要看那个野丫头?父亲可是早就有意,要将那野丫头许配给你。”
晋王了她的耳垂,越发:“那丫头目中无人,虽说有几分颜色,可也太清淡了些。只不过,本王也是没办法,非得夺了她青眼不可。”
箫茵刚要问,被他狠劲一耸弄,根本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哪里还能谈正事,只顾专心享受,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两人颠鸾倒凤,香汗撒遍地,箫茵迷蒙着眼,听丫鬟说母亲来了,当即一下,晋王也就此缴械,喘了几声,施施然拎起裤子,整理好衣裳。
晋王只露出点重点部位,几下就打理好了,一副衣冠的派头。箫茵就惨了,被晋王剥的精光,脖子上还有几处红痕,头发散乱,胭脂醉染,哪里还能出去见人?再加上浑身娇软无力,挣扎了几下也没能穿好衣裳,急得直哭。
晋王蹲来,往她胸前狠狠捏了一把:“丫头别哭,本王去引开丈母娘便是。”说完,便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又唤了丫鬟进来,为她穿衣。
赫连银雪远远的就看见晋王从假山中出来,大步上前,冷声问:“我女儿呢?”
晋王理了理衣襟,冷笑一声:“萧夫人好大的架子。”
赫连银雪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粉味道,心中震惊,几乎昏倒过去,可丫鬟婆子都看着,便飞快的行了一礼:“见过王爷。敢问王爷,小女茵儿可与您在一处。”
“茵儿啊?”晋王了唇。“茵儿真是不错。”
第二百零五章母女三人行
这话说的寻常,赫连银雪却突然神色大变:“王爷,王爷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