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是个技术活——玉不毁
时间:2018-01-12 16:12:54

 
    她到人间已不短时日,自然基本了解人类男子的审美,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从别人看见她的惊艳目光来看,不难看出,自己这般的外形,是极招男子喜欢的。
 
    那为何公子就不喜欢呢?那句话怎么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到手的不如没到手的,自己的也不如别人的……
 
    白玘望着小心翼翼给自己涂药的公子,悚然问道:“公子,您不会是喜欢有夫之妇吧?”
 
    萧玉台被黄二婶吓的不轻,进门就喝了一大杯水,闻言,一口水全喷在了白玘脸上。
 
    她冷着脸,扯了布巾给白玘擦拭,咬牙问:“小白,你老实说,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凭什么就得喜欢有夫之妇?”
 
    白玘察言观色,瞅着她黑沉的脸色,没敢说出自己的推断,人类嘛,总是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秘密。
 
    “公子,其实,我是一个大户人家出逃的小妾,因被主母不容,日夜磋磨,才……”
 
    “我不喜欢有夫之妇!”
 
    白玘改口顺畅:“哦。公子,小白还云英未嫁哩!”
 
 第二十八章一起睡
 
    涂完了药,白玘望着萧玉台的床铺,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再和萧玉台一起睡,于是想方设法把话题往“一起睡”上面带。萧玉台早就困倦了,便有些不耐烦。
 
    “时间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公公公公,公,子……我,我想和你一起睡!”白玘支支吾吾说完,在脑子里想了数十个一起睡的理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萧玉台,这样自己的报恩之路也就更近了。
 
    “好。一起睡。”
 
    白玘惊讶的张大嘴,这就同意了?人类不是说,不是两口子,不能在一起睡吗?还是说,公子不想娶她,却想和她一起睡?这种行为在人类里面叫什么来着?
 
    耍流氓!没想到公子是这样的公子!
 
    白玘有些伤感的想,不知道公子对别的女子耍过流氓没有?
 
    萧玉台看着白玘越睁越圆的眼睛,掩唇秀气的打了个哈欠。“不愿意呀?那算了。”
 
    天越发冷了,她天生体凉,有个人一起捂被窝,多好!
 
    “愿意!愿意!”
 
    一连三天,密州城的头号纨绔尹大虎都没在城里露面,连街上卖糖葫芦的吴伯都觉得不对劲了。尹大虎安分守己,可尹家特训的信鸽却从来也不曾闲着。
 
    信鸽来往频频,本属异常,却连资历最深的密探都看不出端倪。因为“密州第一纨绔”尹大虎大张旗鼓包了城东山脚下的林子,兴师动众搜刮了无数白鸽,试图用谷粮诱惑训练这些鸽子,跟着笛声应和起舞。
 
    头一天,准备不充分,因而重金买来的鸽子飞走了不少,还弄得自己一身鸟粪。第二天,他连夜让人起了巨网,将自己和鸽子都罩在里面,鸽子是没逃跑,但本身却弄得脏兮兮,臭烘烘的。
 
    满天白鸽乱飞,又哪里还能注意到训练有素的信鸽?
 
    这么掩盖着,尹大虎的真实目的,便被隐藏了起来。
 
    约定时日已到,天色不曾放白,尹大虎就赶了两架马车去黄岩村。这条道车夫都跑熟练了,等到了萧家门口,萧玉台还没起身。白玘起来开了门,担心吵着自家公子,往门口的石墩上一坐,任谁也不让进。
 
    “白姑娘,劳驾让让,我和你家公子约好的。”
 
    “公子困倦,还在睡。你小声些,莫要吵醒了我家公子。”
 
    尹大虎好声好气,见白玘油盐不进,一撸袖子,气呼呼道:“这萧玉台是不是想临阵脱逃?故意让你堵着门?好,我现在就走,自此,我尹大虎和姓萧的……形同陌路!”
 
    白玘只是对自家公子有点迷糊,对别人不客气的很,风眼一斜:“好啊,你走啊!上次你说不再见我家公子的时候,可是哭着鼻子走的。”
 
    “好了,小白,放进来吧。”萧玉台也醒了,双目无神的推开门。
 
    尹大虎大步走近院子,衣带生风,一路告黑状:“玉台,你看看,你家的丫鬟,越来越不像话了!也就只有你能管束的住!”
 
    “不是丫鬟,是妹妹。”
 
    “情妹妹?”
 
    萧玉台用杨柳枝刷过牙,朝外撇了一眼,望着白玘丰润的身形,缓缓改口。“姐姐。”
 
    “哦!玉台你喜欢年纪大的啊!不过,你这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嘿嘿,是不是晚上做了什么好事?”尹大虎目光猥琐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
 
    白玘微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公子不愿意。”
 
    萧玉台也无力的叹了口气,一连几晚都做了怪梦,脸色能好得起来吗?
 
    也不知怎么了,那天她训斥完白玘之后,白玘是不做什么“谁上睡下”略羞耻的怪梦了,倒是她,一连几天,都梦见一个临渊而立的黑衣男子。山风烈烈,看不清他正脸,可那侧颜却如刀刻一般。
 
    侧颜朗如日月,正立高崖,如玉山将倾,萧玉台在梦中这么惊鸿一瞥,原本珠玉形貌的尹大虎都变丑了,简直不堪入目。
 
    都怪白玘,整天嚷着要嫁给她,害她小小年纪,居然也想起男人了。
 
    “怎么这么大阵仗?”
 
    后面那辆车上,下来两个粗壮有力的大妈,开始一趟一趟的往屋里搬东西,除了两床锦被,其余的都是些果蔬。别的也就算了,有一盆绿油油的青叶菜,萧玉台这段时间吃多了菘菜,一看这个就胃口大开。
 
    “黄家在温泉附近有个庄子,做了几十个木箱子,放上土,竟然还长的不错,给我送了两箱,昨天我让人摘下来的,可没多少,就送你一小半。”尹大虎得意洋洋的道。“所以,这纨绔还是有纨绔的好处。”
 
    “那就做个汤吧!正好。”萧玉台笑着看了看,没有别的珍贵的东西,锦被也是比较寻常的面料,就收下了。
 
    放好东西,尹大虎让黄瓜瓜把人带去自己消磨,三人用了早点。早点一笼笋干肉包,一笼豆腐素包,还有些微甜爽口的点心。只有一道清汤是白玘做的,尹大虎眼巴巴的瞧着,一口都没喝到。
 
    “我做的饭,只有我家公子能吃。”
 
    “哎,吃吧吃吧。有人愿意只做给你一个人吃,真了不起。”尹大虎酸溜溜的说。
 
    萧玉台斜了他一眼:“你尹大公子要是愿意,想给你做饭的人,多了去了。”
 
    “非我所想,非我所愿,得之何意?富贵钱财,自然也非万能的。”尹大虎叹气摇头,他也是很挑的。
 
    萧玉台道:“既然钱财无用,不放都送我,我不嫌弃。”
 
    “这种无用之物,还是不放在玉台家占地方了。话说,你家如此逼仄,我们尹家的钱,即便只是其中十一,都是放不下的。”
 
    日光正好,三人用过早饭,就在廊檐下晒晒太阳。萧玉台找出一本医术慢慢翻读,白玘趴在她身后,缓缓跟着读出声。尹大虎无所事事的磕着瓜子儿,没一会儿就没话找话。
 
    “白姑娘,您轻些声,吵着我了。”
 
    “这是我们家。”萧玉台轻笑出声。“小白爱如何便如何,不必理会这闲人。”
 
    尹大虎不说话了,磨了一会儿,又突发奇想:“玉台,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吧?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萧玉台头也不抬:“尹兄,你如果不一脸‘好无聊啊,找点事做做,不如结拜一个来玩玩’的神情,或许我会当真的。”
 
    “咳咳。那……尹兄介意我看会儿有意思的书吗?”
 
    萧玉台抬起头来,淡粉的唇色在日光下映得格外可爱,眉目别有促狭:“大白天的看那个,真的好吗?”
 
    “是不太好。”尹大虎望着她清净神色,捏紧了衣袖,莫名的生出几分局促和窘迫。
 
    “有意思的书?是什么样的?我能看吗?”白玘好奇的抬头问。这医术她也看不懂,确实没什么意思。
 
    在萧玉台杀人一般的眼光中,尹大虎手忙脚乱的摇头。
 
    “我……我没带,真的!”
 
 第二十九章神秘的病人
 
    正午时分,三人一齐到了城东山脚下,林子里鸽子的蒲扇声不停,尹大虎指着那一片白鸽得意的说:“玉台,看见了吗?这是我挑选出来的九十九只,最有舞蹈天赋的鸽子,过些时日,就让你见见我这鸽子的舞姿。”
 
    鸽子洁白的翅膀反射出日光,耀眼刺目,萧玉台避开光芒,轻声问:“人呢?”
 
    “已经到了。你放心,我没有透露你的身份,不会给你惹麻烦。自然,你也不必知道他是谁。”
 
    萧玉台本想再刺探几句,但看见尹大虎用来故弄玄虚的一大群鸽子,扑棱乱飞,便没有了心思。
 
    “诊脉过后,不论有无结果,我希望尹兄能信守承诺。”
 
    “自然。密州境内,我若想护一个人,轻而易举。”
 
    萧玉台喂了一会儿鸽子,就看见尹大虎鬼鬼祟祟的暗示她,一起去更衣。萧玉台四处游医,也见过不少富户权贵百般安排避人耳目,于是就跟着他一块进了净房。萧玉台拦住因为不能进去而委屈的白姑娘,落在后面,一进去就急忙背转过身。
 
    “尹大虎!你干什么!”
 
    “放水。这里是净房。”尹大虎一脸无辜,也明白过来,萧玉台是误会了。“不是,不在净房里。你误会了,大概一炷香后,我会带你去凉棚里,有人会让你看一只受伤的鸽子。你明白了吗?”
 
    萧玉台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开门出去,狠狠的甩上了门。
 
    等尹大虎解决好出来,萧玉台已经站在凉棚里了,神色淡淡。白玘左手端着一叠瓜子,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巴巴的献着殷勤。尹大虎噗呲一笑,怎么觉得这位白姑娘像小狗儿似的,巴巴的摇着尾巴,就期盼着主人能看她一眼。
 
    白玘突然转头定定看向这边,原本纯净雀跃的眼神里,多了一抹幽深气势。尹大虎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战,赶紧移开目光。
 
    这丫头看着软绵绵的,怎么眼神这么吓人?正想着呢,白玘又转过去,小声细气的让萧玉台吃核桃。尹大虎站在边上,看着白玘丝毫多不见外的拿着自家的核桃瓜子花生糖献媚,难得的感到自己有些多余。
 
    三人闲散一会儿,一个灰衣奴仆双手捧着一只受伤的鸽子过来。萧玉台早有准备,蹲下身就着他手查看鸽子的伤势,就势捏住了来人的脉搏,片刻就让人退下,自己接过染血的鸽子耐心救治。
 
    鸽子吃痛,扑棱拍打不停,除了腿被铁网刮伤,左边翅膀还有点脱臼。萧玉台给鸽子上好药,又逗留了一会儿,才和尹大虎一起进城。
 
    自从灰衣男子露面,尹大虎就暗自忍耐,后来萧玉台摇头,他虽然不露声色,心中却早就急切不行,上车之后就连忙追问。
 
    他在问,萧玉台也在回想。这个灰衣男子低着头,看不到脸部表情,但肤色暗黑,应该是易容过了。肩膀和腰腹走动起来,都有些不太和谐,连身形都做过改变。最要紧的是,接近男子时,玉坠有些异常的反应。
 
    “这人,是腿疾?左腿?”
 
    尹大虎点头确认:“此人是我挚友,我落难之时,曾经多次相救。他本也是天之骄子,文武双全,但人有祸福,风华正盛时,却突然染上了腿疾,看似行走无恙,实际上每走一步,左边膝盖都像被千万根针刺过一样。我求你帮忙,并非是完全出自私心,也是因为……抛开一切身份不提,这位友人对我也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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