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娘子——弥生凉
时间:2018-01-18 16:07:52

 
    其实翡翠在西南诸部落里也算是流行的,只是对中原而言,多还是看不上蛮夷的东西,又有玉石做对比,就更看不上了,木行周能遇到傅三爷这个金主,也是他运道好,才在这些年卖了些好货。
 
    要之前遇到的是陈郄,只怕这买卖第一回都不成。
 
    木行周是生意人,生意人做生意当然要考虑风险,就如陈郄所言,这京城里多喜好玉石,现在难得有人想要收他的翡翠原料,他也就有三条路可走。
 
    第一条路是将原料留着,自己也有雕工在手,自己继续卖成品出来,在价钱上自然也就赚地多,但有一点就如陈郄所言,要出手不容易,花费出去的银子短时间里难以回笼,这世上如傅三爷这般的冤大头也难找,如今傅三爷也没钱了,自家还有好两样大件想出手还没能出手得了呢。
 
    第二条路是将手里的原料高价出手给陈郄,要能做就做这么一笔一锤子买卖,日后也不再卖了,反正他手里原料多,丢给陈郄也不知会卖到哪年去,短时间里陈郄也不会再寻她采买,要陈郄能把翡翠的生意做起来,其他商贾未必不会跟风,他也能有渠道可卖了。
 
    第三条路是如陈郄的意,低价将手中的原料出手给她,而自己却是可以从中得到其他的好处,比如若是翡翠哪一日卖得好了,他们之间的翡翠生意还可继续下去,财源便能长期滚滚而来,还有傅家的权势与人脉,能否为他在中原的生意做些依仗。
 
    这三条路都有着各自的优劣,木行周脑子里闪现出的是从进入京城到傅三爷这来一路的繁华,也并未当场下决定,而是道:“说来我还不曾见过这京城繁华,想姑娘也不急在一时吧?”
 
    谈合作这种事,就各种便利的现代都有可能谈上两三年四五年的,何况是古代只会有更慢,陈郄也不急,就笑着道:“要木老板想在京中行走游玩,只消与我阿舅说一声就成,府上有好几个管事对京城各处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必能让木老板尽欢。”
 
    木行周点头,抱拳后起身,一直没吭声的傅三爷这才跟着起身把人送走。
 
    回头傅三爷就寻陈郄道:“外院里只能住上那么几个,我瞧着隔壁外院空着的正房倒不错,不知道小公爷肯不肯。”
 
    为了朝阳观少观主的安危,不说国公府自己,就是巨门侯府的那两个兄控都拨了不少人在这头来,也就外院的正房按道理是主人家住的,这才没人住进去,要说空,也就空那么一间。
 
    然而要让傅三爷把房间空出来,自己住在那头去,这头内院又住着自己女儿跟外甥女,为名声计,也不可能。
 
    他们也该再买一个院子了,不然要客人来了,也没个住的地方,也不知隔壁院落还有没有人愿意出手。
 
    陈郄一边想一边跟傅三爷说隔壁院子的事情,“那头东挤西挤的,也就一间房了,只怕木老板不愿意一个人住在那边,把自己带来的人放在这头。舅舅就不如去客栈里给人租个小院,或者是离我们院子不远的地方看有没有人愿意将小院出租。要说也真是的,怎的来之前也不让人提前送个信,也好让人准备。现下里准备,只怕租一般人家的也来不及了,也只有找客栈去,什么都是现成的。”
 
    隔壁院子,刘喜玉也知道傅三爷府上来了些异族人。
 
    素节是个包打听,陈郄还没回来都已经把人家的底给摸了,再等陈郄回来,在大厅里跟人谈了会儿生意,经过这更长时间,知道的就更多了。
 
    “听说就是以前骗傅三爷花银子买翡翠的那个,这回来京城里见一见世面,好像也是傅三爷邀的人。也是傅三爷,不早安排妥当,这会儿正叫人急急忙忙去找客栈呢。简直就是糊涂。”素节跟刘喜玉叽叽咕咕的说着。
 
    “那家老板姓木,应该是西南边陲的中原人,不过带着的都是西南蛮族,也不知道是哪个族的,西南各族跟中原朝廷往来稀少,估计守城官早已经上报。”素节又道。
 
    刘喜玉看了墙那头一眼,只轻轻嗯了一声。
 
    无为看见刘喜玉的动作,就上前道:“据说陈姑娘想做翡翠铺子,傅三爷邀这位木老板想来就是为了谈此事的,也不知能不能谈成。”
 
    素节插嘴道:“宁西侯世子都把银子全给她了,手里有银子,又哪有不成的。”
 
    无为瞥了他一眼,“做生意哪是那般简单的?要真简单,你去开个铺子看能不能赚钱啊?”
 
    素节顿时闭嘴了,无为才继续道:“少主,小的瞧着陈姑娘还不赖,看上去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咱们要不要也跟着搭一股?”
 
    素节顿时就不能再闭嘴了,“国公府那般的产业,又不差银子,就你老瞎出鬼主意!”
 
    无为跟看傻子一样看向素节,“闭嘴吧你!”
 
    本垂着眼皮任由他们两个闹腾的的刘喜玉,却是轻轻应了一声,把素节吓了一跳,“少主?”
 
    无为哼了一声,知道素节那点子脑容量不够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你就懂个屁。”
 
    又跟着刘喜玉道:“少主,那要不咱们就先找陈姑娘谈一谈了?就趁着他们两头当还是没谈妥的时候,不然等谈妥了,就失了先机了。”
 
第064章 帝心 
 
    陈郄被冯夫人收为义女的事情,之前本也不是秘密,等着真被冯夫人承认之后,立马就传得更多了。
 
    宁西侯世子带着个被打得稀烂的屁股,一瘸一扭的来祝贺陈郄。
 
    陈郄瞥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就你这天天来凑热闹的态度,少不得你家那两尊佛还以为我们两是说好的呢。”
 
    宁西侯世子歪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点不在意,“切,从小赢我的那么多,也没见跟谁生气啊,本来就是不打不相识嘛。”
 
    从小就开始输……得亏不是自己谁啊,不然早就被自己给打死了,陈郄也是服气这人了,直接撵客道:“行行行,热闹也凑了,你也该回去了。一屁股伤,也好意思到处乱跑!”
 
    宁西侯世子本也不是来凑热闹的,送礼只是个借口,来的目的还是在那几个掌柜的上,“你别撵人啊!就我那几个掌柜的,你还没说怎么着呢!”
 
    陈郄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把旁的人往外撵了才压低声音道:“你问我,你怎么不去问裴大郎呢?不是说他找人来打理?”
 
    段如玉要敢找裴大郎也不会来找陈郄了,“也没多少,就八个,你不是说只要一个人嘛,这几个都是愿意的。”
 
    十八间铺子,八个原来的掌柜,陈郄就道:“其他的人呢?就因为不许一家子吃喝在铺子里,所以就不愿意一个人来?”
 
    段如玉都不知陈郄是怎么想的,“这一家子在一间铺子里做事,也不是没有好处,经营得好是他们一家子的做得好,要经营得不好,也只是他们一家子的问题,总比到处凑人在一道,出了事儿彼此推诿的强。”
 
    陈郄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要不好,你能把他们怎么样?无非是不让他们一家子管了,那亏掉的不还是亏掉了?一家子在,有个屁用,衙门里也没听说因为没把生意做好,就判这些人刑的。”
 
    只要没有贪墨这样的事情,生意不好也得是自家倒霉,要用个别的理由去搪塞衙门,让衙门出手收拾这些人,这就得是脑子有病,心理变态。
 
    陈郄生于现代,长于现代,对杀人没兴趣,也对这种太过明显的阶级属性有些排斥。
 
    段如玉脑子里没料,哪说得过陈郄,反正就守着一条不放,“这八个掌柜的,你得收了!裴大哥说是可以派人来打理,又不是一定会派人来。”
 
    陈郄也没打算全部换,放话出去说是去江南找人,也不过是到时候给裴大郎安插人找个借口,之前想着自己短时间里找不到人,也的确需要裴大郎找人插手,这会儿段如玉要塞几个得用的来也无所谓,再跟裴大郎商议就是,“那他们家里人,你是怎么安置的?”
 
    当然,按照陈郄设计的现代公司模式,有财政部门与监察部门制约,只要这两个部门是自己的嫡系,也不怕这些个掌柜敢如何,他们家人安置不安置的其实也不那么要紧。
 
    段如玉倒也够极品,因听陈郄的身边现在全是家中管事的小辈,院子里插不得人,京郊周围也塞不进了,干脆就往外家里送。
 
    镇北侯府里乱归乱,但上面的老夫人素来厚道,就是儿媳妇不是个东西,也不敢把手伸进老夫人的院子里,毕竟当初老镇北侯也留下不少得用的人,如今全守着老夫人。
 
    段如玉就让自己继外祖母把人安置在镇北侯府里养着,谁也苛待不到哪去。
 
    陈郄听了也就点头,“也行。”
 
    她不用掌柜的家人,也不想人家失业,不然这些掌柜又得生些不该有的心思,拿来也是给自己添堵。
 
    宁西侯世子见陈郄应了,这才放心下来,又问道:“那铺子多久再继续开业,这一月也是不少银子进项呢!”
 
    陈郄眼皮一撩,“你这是嫌亏得不够多吧?”
 
    之前十八间铺子,盈利可怜,还不如关了算,这会儿倒是知道来心疼银子了。
 
    宁西侯世子是个识时务的人,见陈郄脸色一臭,立马闭嘴要走,“我去看看小公爷了。”
 
    刘喜玉对段如玉的想法不太好说,他比段如玉大一些,两人名字里的玉字都是先帝赐下的,当然两个人也有其他相同之处,都是顶着国公、世子这样的名头没个正业,一个吃喝蒙骗,一个吃喝嫖赌。
 
    吃喝蒙骗的自然有点看不上吃喝嫖赌的智商不够,可吃喝嫖赌的就是要比吃喝蒙骗的八卦要多,这也没办法,谁让吃喝嫖赌自己就是个八卦源。
 
    段如玉来见刘喜玉,一开始就埋汰陈郄,“脑子里也不知想的是什么,旁人都是自家人用得放心,她倒好,只管到处挑,到时候有得哭的。”
 
    刘喜玉瞥了他一眼,段如玉立马发现了新大陆,“哎哎哎,就你这眼神儿,就跟她一模一样!”
 
    这是在骂你蠢货啊,在旁边伺候的无为好想开口,但一看自家主子神色,还是选择了闭嘴,还是让段世子这般无忧无虑的活着吧。
 
    段如玉不知道这主仆二人在心里怎么嘀咕他,埋汰完陈郄,就问刘喜玉,“你这回下山也够久的,什么时候回山上去啊?”
 
    刘喜玉轻飘飘道:“是世子给侯爷准备的寿礼不满意?”
 
    哪有不满意,今年因为铺子的事情,宁西侯的寿诞都没大办,宁西侯世子被揍得现在都还屁股疼着,自个儿亲爹满意不满意,简直问的就是废话。
 
    段如玉一脸愁苦,“这回我就搬座金山给他,他也高兴不起来。”
 
    刘喜玉微微一笑,虚空点了点他,“你世子位稳固,他高兴才怪了。”
 
    段如玉立即捂着胸口,简直生无可恋,“小公爷,你就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自己爹喜欢哪个儿子,段如玉再傻白甜这从小到大的区别待遇还是感觉得到的,有时候他也会中二的想一想,实在不行自己不要这世子位了,只管抱着自己亲娘的嫁妆跟着镇北侯府过日子,只可惜他那位镇北侯夫人舅母实在不是个好玩意儿,要舅舅家还是先前的大舅母当家就好了。
 
    刘喜玉离间了人家父子一回,压根儿没半点愧疚,继续慢悠悠的喝茶了。
 
    宁西侯世子心疼了自己不到一刻钟,立马就活了,反正他爹喜不喜欢他,都架不住他运道比自己两个继母生的弟弟要好,比别人先生了两年,世子位就得属于他,他爹也不敢随便说废就废的。
 
    “说了半天,你到底回不回去啊?你要回去我就跟你一道去住几天成不成?”段如玉也是屁股上伤没好不好去别处玩了,不然也不会来找刘喜玉唠叨。
 
    刘喜玉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摆明了不想带人去打扰自己祖父。
 
    宁西侯世子是没脸没皮惯的,其实还有一项绝技就是看人脸色,瞧着人不想带自己玩儿,赶紧嘻嘻笑着讨了好话来说。
 
    刘喜玉这头就听着宁西侯世子在那扯些别人家的破事儿,那头陈郄正把木老板一行安置好。
 
    木行周跟着西南诸族相处得久了,行事也有些随性,等着傅三爷说把住处都收拾好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提前叫人进城来打招呼,而傅三爷住的地方也太窄了不可能容纳得下他们一行,顿时本圆滑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三爷,也是我等鲁莽一时没想到提前来与您说一声,实在是抱歉抱歉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