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林——陈衣归
时间:2018-01-19 15:02:40

  一男一女在床上蠕动,女人喉咙里发出浮夸的呻.吟。特别色.情。
  
  苏阿细面无表情地把这段五分钟的视频看完了,她觉得她能立马写出一千字的影评。因为太恶心了。
  
  男人长得很丑,那个地方,也真的很丑,丑得她想呕吐。而且对女人的手法相当粗暴,有种直男癌倾向。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永远都不要做那种事。
  
  乔景和柳惠心还在研究小视频,苏阿细把头闷到被子里跟江垣聊天:“明天早起吗?”
  “不。”
  “那你几点睡啊?”
  “都行。”
  
  江垣发消息从来不加表情,从来。
  一开始苏阿细会发,后来他不发她也就不发了,总有种贬低身价在讨好的感觉,她不能让他得意。
  
  明天周六。
  如果第二天没课,苏阿细都会熬夜到挺晚,看电影。
  
  现在多了件事,跟他聊天。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全部,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手机就是全部。
  
  有的时候觉得,谈恋爱真麻烦,霸占了她全部的课余时间。
  
  一点半,苏阿细打了个哈欠,“你还不睡?”
  江垣回:“等会儿就睡了。”
  “宿舍都睡了吗?”
  “没呢,打游戏。”
  
  “你怎么不打?”
  “网慢。”这句话他隔了两分钟才发过来。
  
  苏阿细说:“不秒回?”
  江垣干脆不回了。
  
  6个小时以后,苏阿细收到他的答案,“……我昨晚睡着了。”
  这个省略号,应该是表示内疚吧。
  
  她说:“下次睡觉跟我说一声。”
  “一定。”
  
  后来苏阿细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他只是想陪她久一点,所以从来不会比她先睡,而苏阿细还一直天真地以为,江垣和她一样喜欢熬夜。
  
  她分享的歌,每一首他都会听,她推荐的电影,每一部他都会看。
  
  他对别人总是不耐烦的,凶巴巴的样子。但是在她面前,又变成了不一样的江垣。
  
  他的耐心,永远不会花在第二个人身上。
  
  谈恋爱有时候让人觉得麻烦,但是更多时候,和两个人相处时候摩擦出来的小甜蜜相比,麻烦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甚至因为这段感情变得有点骄傲——
  你们都知道他很好,但是他有多好,只有我知道。
22、冬天该很好「一」 ...
  认识一个人, 从八月走到了十二月,从夏天走到了冬天。原来从“你好”到“我喜欢你”, 也不过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
  
  青丝成雪,朝暮之间。
  
  循着小动物们悠悠撤离的轨迹,最后一片枯叶被卷进垃圾桶, 南州迎来了漫长的冬天。初雪过后, 海浪从大地上退下, 一波潮平。海滩苍白, 等待着来年融雪的早春。
  
  而此时, “美”的人已经开始准备过冬, “丑”的人还在捣鼓他的电子元器件和螺旋桨。
  
  苏阿细问他周野那个科研项目什么时候去参加比赛,江垣说因为这个跟比赛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他们得先拿到项目的结业证书, 最起码要一年。
  
  到了十二月份, 学校里的各项活动变得多了起来,或许也没有很多,不过苏阿细觉得江垣陪她的时间有点少了。
  
  每次苏阿细问他干嘛为别人的事情这么卖力, 江垣只说四个字:“帮帮周野。”
  
  他找了个天晴的日子去外面试飞。
  一架小小的白色飞行器,在空中荡了一分钟的时间不到, 江垣发现手机黑屏了, 地面控制系统陡然间出了故障。
  
  飞行器还在飞, 他有点烦躁地重新开机,试了两三次,还是不行。
  
  一直到操场那边走过来一个人。
  江垣眯了一下眼睛, 看清来人。
  连他一个男的都觉得帅得犯规的学长。
  
  叶卿。
  
  他冲江垣举了一下手里的手机,无人机在叶卿的头顶盘旋,乖乖地跟着他过来,“学弟抱歉,影响我们做实验了。”
  
  话音刚落,江垣这边的控制系统又能启动了。
  苏  木  小  说  群
  江垣郁闷地把无人机收回去。
  ……不是吧,这也能黑?
  
  回去的路上,他打开手机才看到班长群里说中午要开会的消息。
  然而现在已经过了时间。
  
  完了完了。
  
  今天的会议内容:谈谈少男少女之间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事儿——苏阿细回头看了看自己会上的笔记,“不要纵.欲过度”、“珍惜自己”、“拒绝滥.交”,这些关键词扎得她眼睛疼,苏阿细重重地在这一页上画了个大叉。
  
  真的是……一口老血。
  现在的班长会议都是如此画风清奇吗?
  
  下午第一节课江垣去的格外早。
  苏阿细捧着课本过去的时候,他正趴桌上睡觉。
  
  她不动声色地在他旁边隔开一个座位坐下,小声地跟江垣说话:“你中午去海大了?”
  江垣抬头,摸到眼镜,戴上,懒洋洋地说:“没有啊。”
  
  “那你干嘛去了???”
  “打麻将。”
  
  苏阿细觉得自己没当场把他吊起来打也算是好脾气了。
  
  江垣坐到苏阿细旁边去,苏阿细往旁边挪了挪,不想搭理他。
  他搂着她的肩膀往怀里揽,“生气啦?”
  “你就知道玩,课也不上,会也不开。今天团委老师还问我你怎么不去上党课。”
  
  “我跟你说啊,”他撩了一下她耳边的头发,鬼兮兮地说,“哥就是不上课也能考第一。”
  苏阿细两只手捂住耳朵,“看把你能的。”
  江垣把脸埋在她头发里,“真的。”
  
  苏阿细坐在江垣旁边,一边翻书一边吃东西,江垣看着她吃,一个糯米糍。她吃得挺香的,嘴唇裹进黏糊糊的糯米,看得他喉头一动。
  
  他说:“我也要吃。”
  苏阿细把糯米糍送过去给他喂了一口。
  你一口我一口。
  
  江垣歪着脑袋亲了她一下,嘴唇也黏糊糊的。
  苏阿细突然就红了脸。
  
  他从来没在教室亲过她。
  不过他们坐在后排,应该没有人看到。
  
  “今天好冷,”江垣往手心哈了一口气,然后把苏阿细的手拉过来,给她捂捂,“你的手比我还冷。”
  “嗯。”
  
  “给媳妇儿暖手。”他笑了笑。
  
  苏阿细觉得心里暖暖的。
  
  窗外鸟鸣,叽叽喳喳。
  树叶凋敝,又快要下雪了吧。
  
  下课的时候,江垣收拾好了书往前面走。
  
  忽然听见旁边坐着的一个男生调侃的声音:“江同学,操女神的感觉怎么样啊?”
  ……
  ……
  
  江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调侃的男生叫肖策,是隔壁编导班的一个什么班委,开会的时候见过。
  
  他往后退了一步,手突然伸进肖策的领口,穿过他厚重的外套,握住里面衬衫的衣领,然后用力地一扯,把猝不及防的肖策拽到地上。骨骼隔着衣料撞到地面,发出闷响。
  
  在漫长的阶梯教室的通道,江垣死死地攥着肖策的衣襟,把他往后门拖。
  眼镜的金色边框反光,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寒气。
  
  肖策没有反击的余地,脖子被勒住,脸色通红,喘息都困难。他咳嗽了几声,去拉江垣的手臂。
  
  再怎么抠他也不会松手。
  身体撞上每一层台阶都是阻塞。
  
  江垣咬着牙把手里挣扎的男生拎进了旁边的自习教室。
  肖策从地上窜起来,梗着脖子说:“行啊,那你别操,有本事一辈子都别操。”
  
  江垣把眼镜摘了,撂在地上,冲着教室门口围观的几个男生说,“都给我回去,别把老师招来。”
  
  然后一脚踹上了门。
  
  苏阿细站在门口,人群之外,一动不动。
  
  她的余光看到旁边有辆正好开过来的警车。
  
  ……
  
  最终,江垣在大学的第二次企图斗殴以失败告终,冲动让他不爽,但理智让他庆幸。
  挺着孕肚的班主任放下手头的事情立马联系江垣的父亲。
  
  苏阿细不知道今天那个男生到底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江垣,但是她相信他不会随随便便犯浑。
  
  她没有资格去插手这件事,不过那天她还是偷偷溜到了学工办。
  
  走到大厅的时候,注意到学院楼门口停下来一辆车,车上的中年男人往教学楼里面走,苏阿细躲进旁边的自习教室。
  那是他爸爸。
  
  事实证明,不是每一个帅哥都有一个英俊的父亲,他爸爸不像商人,像武打演员。还是洪金宝那种级别的,五大三粗,看着都吓人。
  
  这让苏阿细更加怀疑他妈妈的颜值是有多高,才能在江垣身上把他们家的基因弥补到一种平衡乃至优良状态。
  
  她站在学工办门口,看着橱窗里的一些比赛名单,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学工办的门半敞着。
  
  但她压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班主任,辅导员,团委老师,他们的身影盖过了江垣,太多的言论让她分辨不清每个人的立场,直到——
  他爸爸扇了他一个耳光。
  
  这个世界才总算趋于安静。
  
  苏阿细吓得瑟缩了一下身子,往门口跨了几步,警觉地看着这群人。
  幸好,里面的状态没有失控。
  江垣认错的态度很诚恳。
  
  他们出来以后,苏阿细仍然站在原地,听见他们两个人稀稀拉拉的交谈声。
  
  “钱够用吗?”
  “嗯。”
  “怎么看你又瘦了。”
  “还好吧。”
  “好好上课。”
  “我知道。”
  
  贫瘠,无力。
  蓄势待发的关怀到了嘴边却草草结束。
  
  “行,回去好好休息。”
  “嗯。”
  
  等一行人送走了他爸爸,老师们回了办公室,她才悄悄地跟上去,把眼镜递过去:“你的眼镜。”
  
  江垣看了一眼,镜片裂了一条缝,虽然不太明显,但肯定不好用了,他没接:“坏了,不要了。”
  
  苏阿细说:“这眼镜蛮好看的,你去重新配一副镜片好了。”
  江垣闻言,把眼镜接过来,塞进口袋。
  
  苏阿细感觉他爸那一巴掌打得是真狠,按电视上演的那样,江垣脸上此时应该有五根手指印,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只是脸色微微泛红,跟喝醉了酒一样。
  
  苏阿细问他:“你爸经常打你吗?”
  江垣说:“不怎么打,我不在学校惹事他一般不管我。”
  
  “他怎么那么凶啊?”
  “走个形式而已。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江垣无所谓地跟她说话,好像刚刚挨巴掌的人不是他一样,“我爸也没办法,演完了就没事了,除非我杀人,不然学校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苏阿细用手指蹭了一下他的脸颊,热乎乎的,她皱着眉毛说:“可是他下手好重啊。”
  “脸红吗?”江垣把她的眉头按平了。
  “有一点。”
  
  走出教学楼,江垣去停车的地方拿车,苏阿细一步不离地跟好了。
  他弯腰的时候,她看到他耳朵里面有汨汨的液体往外面涌。
  
  “江垣……你耳朵流血了。”
  
  江垣刮了一下自己的耳廓,指尖黏糊糊的。耳朵很疼,有嗡嗡的杂音,“我去医院看一下。”
  
  苏阿细说:“我跟你一起去。”
  “下节什么课?”
  “广告学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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