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内奸,如何忠良(重生)——思尽忧郁
时间:2018-01-24 15:03:45

  “他李乐群有什么不赶的,不提他,大哥,天元哥,我有一事问你们,想必你们应该听说了小皇帝被人下毒成了白痴之事,这件事,真的不是父亲授意?或是默许的?”
  李继霸道:“你想什么呢,父亲怎么可能用这种损招。而且小皇帝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李继勉道:“李乐群在洛阳也呆了两年多,在宫中布了不少眼线,下毒是这个长久的过程,我在想他不可能一点都没发现,但没有阻止,会不会是父亲默许他不要阻止。”
  李继霸道:“我一直跟在父亲身边,他的任何决定我都知道,绝对没有这种事。是不是李乐群的主意就不知道了,不过量他也没那个胆,应该是不知情的。父亲原本打算这次撤兵后来洛阳一趟,亲自见见小皇帝,结果听说小皇帝成白痴了,气得大骂玄凉阴毒,觉得是他想操控小皇帝才这么做的。你也知道,这两年玄衣军和晋军一起作战,父亲和玄凉或多或少积累了一点矛盾,娄崆粮仓被袭后,玄凉找父亲大吵了一架,都觉得是对方军中出了奸细治军不严,吵到最后也没吵出个名堂来,后来有几次约定了我军骑兵先行,玄衣军绕后支援,结果玄衣军姗姗来迟,害得我军损失惨重,父亲对玄凉的做法是越来越不满意了。其实沈修做障眼法,带着大军绕到梁州攻打萧军的事,我们事先是得到一些风声的,可是玄凉和父亲已经失了和,彼此都不信任对方,怕这是个陷阱,不愿派兵,导致沈修顺利攻下梁州,又迅速占领整个山南西道,情势对我们彻底不利了。玄凉跟父亲现在只要见面就要争吵,这仗也没法打了,而成元水那边也学聪明了,避战不迎,所以父亲才会让我们带着三千骑兵先回洛阳,再做打算。”
  李继勉蹙眉:“怎么会这样。”
  当天李乐群将李继霸与李天元接回去住了,所以第二日李继勉一大早便去了义归坊见这二人。本来就是兄弟续旧,也没什么事,李继勉就没有让李五跟着,正好今天书院放假,十一呆在家中,他让她好好陪陪她弟弟。
  李继勉出门后,十一便吵闹着要去文殊寺问签求符。
  李五好笑道:“你一个小孩子,问什么签求什么符?”
  李十一摇头晃脑道:“姐姐,你不知道,文殊寺的平安符特别有用,考试带着文殊寺的平安符就能考个好成绩,三天后我们会有一场文考,承乐他们都去求了,每一个人腰上都挂了一个,看我没有,背书都不带着我了。”
  李五:“……”
  总觉得浮川学院这群孩子划分团体的方式太草率了。
  李五道:“好,姐姐带你去。”
  李五收拾好,正要带着十一出门时,玄友廉派了一个玄卫过来,说抛尸的井找到了,请李继勉立即进宫。
  李五问道:“那井的位置可是在羽卫巡逻队的巡逻区域内?”
  玄卫道:“是的,与李大人推测得一点不差。”
  李五还要再问,十一摇了摇她的袖子:“姐姐,平安符!”
  李五遂道:“达木赫,你别跟我们去了,你去义归坊通知小将军这件事。”
  李十一立即嚷道:“不要,达木赫要跟我们一起去文殊寺。”
  李五道:“十一,姐姐陪你去,或者达木赫陪你去,你自己选一个。”
  李十一一愣,看了看李五,又看了看达木赫,纠结了一下,最后扁着一张小嘴低声道:“姐姐陪我去。”
  李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是下意识的一问,因为哈胡弩和阿巴于都被李继勉带走了,眼下要么她去通知李继勉,要么达木赫去通知,没有别的人选。问出来后,看到十一纠结的表情,李五才意识到这简直是在让十一从两个人中必须挑一个出来一般,顿时居然有点紧张起来,担心十一会挑达木赫,还好十一还算有良心,挑了她。
  十一选完后,走到达木赫身边,拽着他的手把他身子拉低,一本正经道:“达木赫别生气,我不选你不是不喜欢你,而是阿勉哥哥在就总霸占着姐姐,难得他不在,我就陪姐姐一天,而阿勉哥哥不会霸占你,所以我随时都可以陪你。”
  李五:“……”
  文殊寺在在里仁坊西北方的陶化坊内,是一间不算大的寺庙,座落在民宅之间,面积有限,里面只有一个文殊菩萨殿,但香火倒是不错,进进出出的都是学子文人模样的信徒。
  文殊菩萨代表着智慧与灵性,可佑学子学业大成。往年科举考试,这文殊菩萨寺的寺槛都被踏平了,都是学子前来祈福。这几年因为战乱,科举废置,这寺庙一度无人门津长满杂草。今年左相颜景善主持了一系列国政大事,其中最为重要一件事就是恢复科举,是以洛阳学子拍掌欢庆,这文殊菩萨寺的香火便又热闹了起来。
  李五带着十一进殿,磕头求签,得了一个“诸事顺意、大吉大利”的好签,随后又请了一道平安符。那平安符是叠成三角装在一个小荷包中的,下面还带着一串穗子,直接就可以系在腰上。李五替十一系好,看着他高兴得又蹦又跳的模样,忍不住好笑道:“这下好了,能跟你的小同学们玩到一块了。”
  从寺里出来后,十一看到街对面摆糖糕的铺子,馋了起来,晃了晃李五的手道:“姐,今天可不可以吃糖糕,就吃一块,不多吃!”
  李五板起脸道:“不行。”
  “就一块,不,半块,就半块,半块好不好?姐姐求你了。”
  李五看着十一哀求的模样无动于衷:“不行,你现在嘴里的牙全都蛀了,你还想不想要牙了?”
  十一闻着那糖糕的甜腻香气,脸揪成一团,委屈得都快哭了。
  以前李五管他还好,这一阵子他跟达木赫呆在一起比较多,只要他要糖吃,达木赫就给他买,等得李五听他喊牙疼,捏开他的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一嘴小牙蛀的啊,已经不能看了,于是给他下了禁糖令。
  文殊菩萨寺所在的这条街还是比较拥挤热闹的,不方便骑马,李五便将十一抱上马,牵着马向前走去。刚走没几步,不知从哪飞过来一块石子,一下子打中马的眼睛,马立即惨嘶一声,高举前蹄站了起来,还好李五眼疾手快,一个翻身躲过马蹄,同时抱住被颠下马的十一,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下。
  十一惊魂未定,指着前面道:“姐姐,马跑了!”
  便见那受惊的马直直向街上的行人冲去,吓得行人连连惨叫躲避。
  李五道:“你在这里站好,别乱跑,姐姐一会回来找你,听到没有?”
  十一点头:“嗯。”
  李五立即向那惊马跑去,拽住缰绳试图安抚它。可那马儿却因剧痛失了智,根本控制不住。李五被拖着跑了几步,见那马蹄子又向她撂来,赶紧松手,那惊马便又向人群冲去。
  已经有人被它撞翻,躺在地下呻呤扭动,要是任它这么发疯下去,肯定会伤到别人。李五见状脸色一沉,抽出腰间的匕首再次追上惊马,拽住缰绳一个跳跃跨上马背,俯下身紧贴住马颈不被它颠下来,随即双手圈住马颈,匕首一割,将马喉咙割出一条大口,鲜血直溅。
  惊马踉踉跄跄向前走了几步,轰然摔倒在地。而在它摔倒之前,李五已经跳下了马背。
  李五走到马头前查看,就见被石头砸中的眼睛一股鲜血流下,扒开眼皮,里面的眼珠子已经烂了,被石头的力道直接砸烂了。李五没想到这马的眼睛竟伤得这般严重,若是别人不小心踢过来的石头,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道,分明是有人故意弹石惊马。
  李五心里突然一惊,再顾不上看马,迅速跑回到丢下十一的地方,就见十一已经没了踪影。
  李五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大叫道:“十一,十一,你在哪,快出来!你在哪!”
  可是根本没人回应她,李五真的快要吓崩溃了,这时一个路人走过来道:“你是找跟你一起的那个小男孩对吧?”
  李五道:“对,大叔你看到他了?他在哪里?”
  那路人指了个方向:“不就在那里,你的马撞伤了人,你弟弟跑过去把那人扶到路边上正坐着休息呢。”
  李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坐在路边上,刚才她跑回来跑得太急,压根就没注意到。
  她向那路人道了谢,立即跑了过去,十一看到她,撩起袍子跑到她面前道:“姐,你回来了!你身上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血?”
  李五道:“谁让你乱跑的,不是让你在那里等我?”
  李十一道:“我想等你的,可是我们的马撞伤了这个大叔,这个大叔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我担心他有事,就过来看看他。”
  李五见是虚惊一场,怦怦乱跳的心终于镇定下来:“我还以为你丢了,吓死姐姐了。”
  “我怎么可能跑丢啊,倒是这个大叔,姐姐,他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我们要不要赶紧送他去看看大夫啊。”
  李五这才将目光落到不远处那个灰衫男人身上,便见这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看打扮像是一个书生,留着长短不一的胡子,有点邋遢,像貌平凡到丢进人群里就认不出来。李五看他痛苦地捂着胸口,走过去道:“大叔,对不起,我的马受了惊伤到你了,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馆?”
  那男人摇摇头:“不用不用,我没事,就是被踢了一脚,胸口有点闷,回家休息一会就好。”
  李五看那人胸口上清晰的一个马蹄印,顿时觉得有点对不住这无辜受牵连的路人,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男人点点头,扶着墙歪歪扭扭地站起来:“那就麻烦你了,我家就在两条街外,不远。”
  李五与十一走过去一左一右将那个男人扶住,男人抓住李五的手,侧头看向道:“小哥的身手不错,是当兵出身的吧。”
  李五道:“嗯。”
  “听你俩口音不像洛阳人,哪人啊?”
  李五道:“河东的。”
  “河东,那地我去过,全是沙陀蛮子,老凶了。”
  李五便又随口应了一声:“嗯。”
  那人又道:“该不会你们也是沙陀人吧,唉呀,看起来真不像啊。”
  十一道:“我们不是沙陀人,我跟哥哥都是汉人。”
  男人拍拍十一的脑袋:“谢谢你,小弟弟,刚才多亏你过去将我扶到路边上,你说你叫李十一,你哥哥叫李五,这都是排名吧,没有大名吗?”
  李五一皱眉,觉得这人问得有点多:“没有大名,穷人家的孩子,人轻名贱,家里人就按排行取了个名。”
  那男人侧过头,直直地盯着李五的脸。
  李五被他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舒服:“你看什么?”
  男人笑了一声:“小哥长得怪好看的,要是换上女装,说不定比女人还好看。”
  李五隐隐觉得这男人很不对劲,可十一就在身边,又不好妄动,当即提起十二分警戒心,同时给十一使了个眼神,让他不要多说话。
  十一心领神会,无论那男人再问什么,都只说些“大叔你胸还痛不痛”“大叔你好点没”“大叔你看着路”这些话。
  好在这男人指的家的方向就在两条街外,很近,走了一刻钟就到了,位置也不偏,街上也有行人来往。男人扶着门道:“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们送我回来,你们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会?”
  李五立即警惕道:“不了,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那个男人点点头:“也好,我家中简陋,确实不好待客,你们兄弟俩回去路上小心点。”说完便推开门踏了进去。
  李五倒没想到这人这么干脆利落地进了门,心想难道是自己多疑了,这兴许就是一个话唠,拽着谁都要问上几句的那种人。看他进去后,就要将门关上,忙抵住门道:“等等。”
  那人道:“怎么了,小哥还有什么事?”
  李五从腰间掏出几块碎银子:“我的马踩伤了你,你又不肯就医,这半两银子就做为赔偿,请你收下。”
  男人不客气地伸手接过:“那就多谢了。”
  门关上后,李五带着十一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那门,暗暗地将这位置记住。
  灰衫男人进门后,不一会一个人影从墙头翻了进来,急忙冲过去扶住他道:“沈大人,你怎么自己往那马蹄子上冲啊,吓死属下了。你让属下惊马,没说你要冲过去啊。”
  男人将嘴巴上的胡子一点点撕掉:“不这样怎么能接近那两人。”
  “你伤得严重吗?让属下看看。”
  “不用了。”男人推开女子,“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公主那里什么回答。”
  “公主还在迟疑,她现在很不信任我们。”
  “过几天你再进宫一趟,威胁她如果不继续和我们合作,就将她通敌出卖情报的事情告诉玄凉,她肯定会就范。”
  “是,属下明白了。”那女子正是那夜出现在刘玲儿宫中,假扮成宫女的女子,便见她犹豫了一下道,“可是——沈大人,属下还是想不通你今天为何要接近那李继勉的随从,不过一个小侍卫,一个小孩子,值得大人这样亲自犯险吗?”
  “你还记得玄友廉回京时,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属下听说过,玄友廉还带她进过宫,声称是他的表妹,我远远见过一面,可是她戴着面纱,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她就是刚才的那个小侍卫。”
  “什么?她不是玄友廉的人,怎么会女扮男装到李继勉身边当随从?”
  “如今我们留在洛阳的主要目的就是离间玄凉与李制的关系,眼下玄友廉和李继勉在洛阳城中倒似拧成一股绳一般追着我们的屁股查,这可不是件好事情,所以我们必须先从这两人身上下手。”
  “大人想怎么做?”
  “就从这个女人身上入手,我要玄友廉和李继勉彻底绝裂,斗得你死我活,我就不信,老子互相怀疑,儿子互相仇视,这玄晋的联盟还能长久得下去!”
  李五带着十一徒步走回到李府,李继勉还没有回来,哈胡弩和阿巴于倒是回来了,说李继勉得到玄友廉的消息,带着达木赫去了宫中,估计要到傍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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