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若初赖宝
时间:2018-01-25 15:07:33

  林二春常年陪着东方承朔在凉州,回来京城的时候不多,对卫明珠这个大嫂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个性格温柔绵软的,知书达理,跟林春生琴瑟和鸣,过得还是不错的。
  林春晓显然对围绕着的外甥们没有心情应付。她心事重重的进门,直接去找大哥。
  林二春边跟着,也想着法子。
  直到听林春晓苦笑着说:“他是料到了我肯定没有办法可想,最终还是得回去听他的安排,不过,出了那个门口,我就没有打算再回去了。”
  林二春想,她也不会回去,哪怕东方承朔当了皇帝,她不愿意做后宫之一。
  “大哥,你也别动气,这个公道是讨不回来了,走到今天,说什么后悔的话都都晚了。你也别去跟人家硬碰硬,我要是还活着。林家要是还留在京城也只是别人心中的一根刺,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如今之计,我死了倒是好解决了,东方承朔也不是那样卑鄙的人,总会照料几分。”
  “大哥听我说完,这件事的关键还在我,大好人生我也不想死,何况我还有阿策呢,不会这么想不开,大哥放心,我肯定是好好的活着,只是让别人以为我死了。”
  “我在凉州的时候也认识了一两个朋友,是跑商往来西域和京城,有些门道,正好他们这次也进了京,我可以寻他们帮帮忙,东方承朔常年在驻地,要么就是带兵进大漠,是他不认识的人。到时候也连累不到他们头上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也有大夏管辖不到的地方,等落脚之后我会想办法给大哥传信。时候不早了,大哥帮我引开外面东方承朔的人,我去寻那几个朋友,也不能多待了。”
  林春生也不是磨叽的人,找人穿着林春晓的衣裳领着阿策出了门,将人引开了,林春晓换了衣裳妆容,就随着大嫂身边伺候的一个婆子。偷偷离开了。
  无人看到林二春,林二春可以自由的跟着,她只是心中好奇,她在凉州有认识什么跑商有门道的朋友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揉了揉头,近十年。她发现脑子里大多都是美好的往事,就连阿策也忘得一干二净,忘记几个朋友也是说得通的。
  不过,当真的在悦来楼见到那个要找的朋友,她却惊了一下。
  童观止。
  居然是童观止!
  虽然跟在绿水湾见过的有些差别,年纪大一些,肤色?了许多,原本温和无害的五官神情多了几分沧桑随性,便是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不是江南的吴侬软语,虽然温润清朗依旧,却多了一股凉州特有的地方口音。
  他看起来的确像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跑商,一个带了儒气的跑商,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绝对是他没错。
  可他不是死了吗?
  算算现在的时间,童家都已经被抄家了好几年了。
  谋逆罪,夷九族。
  她震惊的看着童观止,如果真的是他,他还敢大大咧咧跑到京城来吗?他不要命了!
  林春晓和他已经交谈起来了。
  她语气里带着客气:“上次听童大哥说起有一种可以闭气假死的药丸,不知道能不能卖两颗给我?”
  还是姓童,这厮还真是胆大。
  不过,如果他用的本名,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啊。
  童观止问她:“你是遇到什么?烦了吗?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第066惊变,佛不佑人让我来
 
  许是两人的关系还没有熟悉到一定程度,林春晓自然没有多说,这种情况她的骄傲也没容她多说。
  林二春甚至怀疑童观止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只是她猜不透是在什么情况下跟他认识了。
  她的记忆里……罢了,她的记忆早就出现了断层。
  她突然想到,东方承朔查抄了童家,他的封地在凉州,童观止也在凉州,还靠近了自己?
  她悚然而惊,直觉这其中应该满满都是阴谋,她恨不得能够出声提醒丝毫不怀疑童观止身份自己,可最终只是徒劳,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这房间里晃来晃去。
  林春晓说:“是出了点?烦,不方便脱身,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我可以保证这药绝对不是去害人的,希望童大哥能不吝卖药。”
  犹豫了一下,她又补充道:“之后我想带着我儿子出玉门关,从京城这一路过去,能不能跟童大哥的商队同行?如今西川局势虽然明朗,但是跟西域的往来并未完全开放,我弄不到门路,那条路也不曾走过。”
  童观止有些惊讶:“你自己要用来脱身?还想要去西域?”
  林春晓点点头。
  童观止没有再追问,他有片刻的沉?。
  林春晓出于避嫌没有跟他对视,只低头喝茶,同时等着他的回答。
  林二春却能够紧盯着童观止,她觉得他的神情很是耐人寻味。
  他目光深沉,让人猜不到他的半点情绪,也不带逼迫和强势,温润浅淡,总让人能够不自觉放下心防,这一点跟林二春了解的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这会儿,林二春看到他眼眸里,乍然浮现一抹惊喜,像一窜火苗,让他整个脸色都像是顿时亮了起来,熠熠生辉。
  童观止的这抹光亮在林春晓再问话的时候才渐渐淡去了,恢复了淡然,只是,他放在桌子下方的手蜷曲而颤动,那是无法遏制的激动。
  林二春心烦的猜测,也许他是觉得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吗?
  她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悲叹:离开虎穴,进了狼窝,会落得怎样的命运?她悲观的想,也许记忆是完整的,说不定是她真的死了。当童观止觉得她没有什么用处,无法牵制东方承朔的时候,她就死了。
  “童大哥,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似乎也觉得语气有些急促激动,很快就放缓了下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什么时候能够脱身?要不要我去接你?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启程了,这边的东西都已经采买的差不多了。”
  林春晓没有再跟他细说,只说到时候会在城外等他,再一起上路。
  童观止有短暂的离开:“现在我就去客房拿药,你稍等。”似怕她怀疑,他补充了一句:“这种药丸正好这次出来的时候带了。”
  林二春跟着他飘出去,他走得很急切,很快就到了悦来楼的后院,这里是客房,他进了一处普普通通的房间。
  房里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有人候着。他一进去,就听人迎上来:“大爷来了。”
  童观止沉声吩咐人寻药,林二春就见这客房的床下面居然有一处暗道,那人钻进去。
  林二春也跟着他进去,下方是一个密室,是一个很整洁的房间,空气流通,在石壁上有一个排气小窗,除了进来的这个出口,还有一个门,现在是关着的,也不知道通往哪里去,林二春想要细看,那人已经拿了个瓷瓶准备出去了,她也只好匆匆出去。
  心下怀疑:这悦来楼的主人,难道是童观止吗?还在绿水湾的时候,她就是跟悦来楼合作卖酒,不过都是跟掌柜的打交道,等进了京城,又去凉州,跟悦来楼这边的交情就是一直林家在维系。
  可她明明记得童家被抄家。所有财富都被充公了呀,富可敌国的童氏,充盈了大夏的国库,的确比国库还有钱,这让建立不久的大夏朝手头宽裕了不少。
  居然还有遗漏。
  不过想想,童观止都能够金蝉脱壳,留下几处从未暴露过身份的产业也正常。
  童观止拿了药瓶又匆匆离开,一副生怕林春晓跑掉的样子。等到了门口,看见里面的人影,他竟然还松了一口气,略站了站,平复了有些急促的呼吸,才恢复从容不迫的样子推门而入。
  他将小瓷瓶递给林春晓,嘱咐她注意事项,“等日后出京的时候再给银子不迟。”
  之后林春晓就匆匆回去了。
  自此,林二春能够猜到接下来的打算,肯定是寻求大哥的帮助,假死,如今她成了弃妇,受人嘲笑,就是一时想不开带着儿子自尽。想必别人也觉得正常,而且现在天气已经很热了,肯定也不会停棺太久,完全可以用这药丸撑下去,如果这药丸真的有效的话。
  东方承朔这个时候或许还会舍不得她,但是他领了圣旨,大婚在即,虽然伤怀,但是霸业在望,还能怎么样,总不会拦着不让她下葬。
  然后她若顺利脱身,还是跳进了狼穴。
  林二春的心情因为这猜想而陡然变得无比低落和怅然。
  她没有跟着林春晓离开,她想冤魂缠身,总会引得被缠着的人运气不好,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她可以缠在童观止身边,跟他同进同出。
  等林春晓走了,童观止静静的坐了好一会,才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后饮茶如饮酒。无比豪迈,掩饰不住的愉悦。
  他步履轻快的回了客房,林二春恨不得暴打他,但是只能穿透他的身体,对他毫无影响。
  很快,他就得到了东方承朔即将娶妻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于他的立场来说,应该不算个好消息,毕竟即将到手的人质身价下降了,作为筹码威胁性降低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却因为这个消息目光越发闪亮。
  吩咐人:“盯着林家,有什么举动的话,见机行事,务必将她和那个孩子都完好的带出来。”
  他的好心情持续到了当天晚上,他辗转反侧,时不时在黑暗里低声浅笑,或是呢喃她的名字:“林春晓。”
  这是一个猎手对猎物的心情。
  林二春也不需要睡觉,飘在他上方面,面无表情的瞪着他,一副冤魂索命的样子。
  半夜有人跟童观止汇报:“大爷,丞相府派人去找东方承朔了。他马上就怒气冲冲的出了门,他十分警觉,不好靠近他,不过,应该是往林家的方向去了,丞相府的人在后面跟着他。”
  “还有荆州传来消息,卓六少和林三春被人请走了,是来京城的方向。”
  童观止匆匆起床,烛光下那张脸晦暗莫名,绝对称不上高兴,也半点没有往日的温润,因为他的陡然变色,屋内的气氛凝重,边上的几个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去林家护着,若是情况紧急,先将林春晓和那个孩子带出来,别让他们受伤,准备退路,连夜就走。”
  “大爷,要是暴露了身份,那就功亏一篑了。”
  “按我说的办!”
  “是!”
  林二春一头雾水。
  林三春和卓景行来京城了?还是被人请来的?这跟童观止有什么关系!
  东方承朔去林家,童观止是因为这个消息担心事情有变,而变了脸色吗?
  等人都出去了,见童观止神色沉敛,眸深如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在挣扎什么,他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无边夜色,像是石化了,一动不动。
  林二春便也觉得无趣。
  听说东方承朔去林家了,她也就飘出来了,朝着林家而去。
  走不多远,突然身后一阵马蹄声响,一人一马遥遥领先,风一样从身边闪过去,看清楚那是东方承朔的脸,见东方承朔在林家大门前拉住了马缰,马儿嘶吼声划破了夜色,他疾步前去敲门,似带着冲天怒气。
  林二春无声无息的靠近,在林家大门打开的时候,街道上又想起阵阵马蹄声,她扭头去看,见又跟上来几人几乘,其中还有一辆马车,女儿家的马车,还没有靠近就先闻到一股香味儿。
  顾不得多看,就听东方承朔沉喝开门的小厮:“林春晓人呢?”
  那声音中肃杀之气宣泄出来,吓得开门的小厮一个哆嗦,磕磕巴巴的回答:“二小姐在后院。”
  “带路!”
  “哎!”
  东方承朔大步跟着小厮“杀”过去,这一闹,林家人也彻底的醒了,满院子鸡飞狗跳。
  这边,林春晓跟林春生商议完没多久,生死大事,总要先考虑清楚接下来会遇到的事情,她还不能在这一晚就死。
  再者,林家人也要先上门去闹上一闹,这是暴发户林家的惯常作风,要是什么都不做,任由林春晓死了,不然也是惹人怀疑。将事情都闹开了,林春晓再顺理成章的服药,方合理。
  所以林春晓还活着。
  东方承朔的突然到来,也让四周隐伏着的想要将她掳走的几个人停止了行动。
  林二春不解东方承朔的怒气,但也感觉得到,他目光猩红,神色狰狞而阴郁,似要索命的魔鬼,怒气已经让他没有了理智。
  她还从未见过他有过如此生气的时候,而且这怒气还是冲着她而去的,这让她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头也剧烈的疼痛起来,她惶惶然想,便是死了也能让她感觉这心慌气短和头疼欲裂。
  她捂着脑袋跟进来。
  东方承朔一脚踹开了房门,屋内林春晓早被这吵闹声给惊扰了,已经起身了,刚系好了一带,门一开,她就被东方承朔掐住了脖子,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只眼中惊恐又茫然,恢复冷静之后拍打东方承朔的手。
  东方承朔双目圆争,丝毫不肯松手。将她连连往后推,用力按在了床柱上,床柱被这一撞,发出吱嘎一声响,然后剧烈的摇晃起来。
  东方承朔声音嘶哑咆哮:“林春晓,你好样的,好得很,拿我耍着玩!”
  林春晓挣扎着,因为憋气面上通红,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床上的阿策也在这一瞬清醒过来,短暂的茫然过后,他跳起来,抠东方承朔掐在林春晓脖子上的手:“你放开我娘,你放开娘......”
  东方承朔目光沉沉的看向他,冷哼一声,勃然暴怒,手一抬将他用力的掀开了,“滚开,你这个孽种!”
  林二春惊呼一声要去接住被弹开的小孩儿,最终只能见他穿透自己的手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嘭”响,林二春吓坏了,她蹲下去看,孩子已经昏过去了,她无法查看他的伤势,急得团团转,对东方承朔生出一股冲天怒气来,可到底也无能为力。
  东方承朔的分心让林春晓挣脱出来,她摸到床柱上挂着帐子的钩子,用力扯下来,往东方承朔胳膊上刺,他的手松了些,依旧没有放开,却让林春晓总算是可以说话了:“东方承朔,你发什么疯!”
  她断断续续的咳嗽,看倒在地上的孩子:“阿策,阿策......”
  见阿策没有半点声响,她也气急了:“我不会挡你的路,阿策也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还想怎么样,东方承朔,有话你就说清楚。对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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