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若初赖宝
时间:2018-01-25 15:07:33

  又有个低沉的嗓音的道:“怎么还没有醒,是不是药效还没有过?她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说胡话。”
  先前那人抱怨:“那药效已经过了啊,能吃能睡难怪长得壮。没事,就是泡多了冷水有些发热,再加上疲劳过度累了,我马上给她两针,她就能够醒过来了。”
  “算了,既然没有大碍,就让她继续睡吧。”
  “那她要是再鬼喊着要找你索命,你可别再叫我,这大半夜的听她这么凄厉,我也怕了,话说,观止,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童观止?是童观止!
  “你别冤枉大哥,他可什么都没有做,这胖女人还喊东方承朔了呢,景行也没少被念叨......”
  “那她喊我了吗?”
  “还真没有。”
  “那我把她扎醒问问她,我为了帮她解毒劳心劳力的,梦里尽念叨别人。”
  “阿齐,把他弄出去,不想睡就别睡了。”
  林二春的意识一阵恍惚,不过耳边总算是安静下来了,那声音消失了,她静静的站立了一会。
  等她再回头想要去寻童观止的时候,已经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四周也陌生至极。
  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声音毛骨悚然,林二春闻声一颤,下意识的循声而去。
  走近了,看见面前是一个石屋,被捆绑着丢在地上的狼狈女人正是林三春,从她蓬乱的头发里可以看到她惊恐的眼睛,似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不断的挣扎,她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已经分不清楚那残破的衣服的颜色了。
  她面前半蹲着一个男人,林二春凑过去看,这男人既熟悉又陌生,居然是她要找的童观止。只是好像一会没见,他瘦了一大圈,脸上都露出棱角来,胡子拉碴,面上也没有半点温润之气,他双目发红,已经癫狂疯魔了,满手鲜血。
  他手里拿着一把刀,语气阴沉恐怖,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死神。
  “不是你,你不是故意的,我放过你,那谁把她还给我!我放过你,我当然会放过你,不会让你轻易死的,你放心,凌迟之刑要三千多刀才会毙命,今天才第五十刀而已。”
  “啊!我错了,我错了,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林二春呆若木鸡的看着,当童观止真的从林三春身上片下一片肉,她心中一阵恶寒,赶紧偏开头去,不忍再看了。
  童观止冷声吩咐:“给她喂药,不准让她死了!”
  马上就有人往林三春嘴里塞药,又是新的一轮酷刑开始了。
  直到有人来报:“大爷,东方承朔今日登基,已经确定他的右手是真的被废了,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马上走。”
  童观止好一会没有说话,一开口,阴沉沉的问:“林三春还能经得起赶路吗?”
  “她只剩下一口气了,应该不能。”
  童观止站起来,又有人进来了,“大爷,大师到了。”
  童观止吁出一口气,转身出去,迎进来一个干瘪的老头,老头对面前血腥的一幕视而不见,只问:“东西备齐了吗?”
  童观止冲一边吩咐了一声。林二春就见一口冰棺被抬了进来。
  她飘过去一看,里面躺着的是她自己!
  她居然已经死了。
  怎么会!
  她以为她应该还是会死遁逃脱,去西域,去任何地方,她不是还有孩子吗?
  刚想到孩子,就见阿策绷着小脸进来了,他比林二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要高一些,沉?寡言,无声的看着冰棺,然后看向童观止:“爹。”
  童观止对着他才露出一丝笑容来,“阿策,这里脏,你先出去,很快就好了。”
  阿策往林三春那边看了一眼,篡着拳头,摇了摇头,“我要留下来。”
  童观止也不再说什么,只冲那老头子道:“那就开始吧。”
  说话间,他从脖子上摸出一块血玉递上去。
  老头接过来,眼睛里顿时迸发出精光,咧了咧干瘪的唇。“这就是大家趋之若鹜的童氏宝藏?”
  “开始了,先说好,佛祖可不佑人,我这虽说也是超度轮回,可是要用一条命来血祭的,她的血亲最好。”
  童观止指了指那边奄奄一息的林三春:“就用她。”
  “可以。”
  林三春就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鼎内,传来她撕心裂肺又惊恐的尖叫,林二春纵然对她有太多的恨意,见到她现在的这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
  这老头子念念有词,好一阵过去,林二春的头越来越昏沉,她越来越无力。
  突然,老头停了一下,似往林二春这边看了一眼,林二春目光一紧,他突然说:“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童观止沉?了,阿策也紧张的握着他的袖子,最后他道:“要是真的可以重来,就让她忘记所有那些不开心的,只记下那些快乐的吧,别让她再跟东方承朔遇见,如此,应该能平平安安一生了。”
  老头点点头,“你呢?可有特别的要求?想要遇见她吗?”
  童观止摇头:“也让她忘了我吧,没有我......她肯定能过得更好。”
  阿策也道:“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没有我也没关系。”
  童观止低头看他,林二春心中一酸,下意识的看过去,突然面前一阵白光刺过来。
  有人长吁一口气:“看吧,这不是醒了吗!”
 
 
第067醒来,到底谁是禽兽
 
  林二春剧烈的喘息,心口发慌又发疼。
  最后的一眼在她脑子里挥之不散,她的心绪一时还无法从之前的所见所闻所感里拉出来,她的神色还是之前的震惊、不可置信、不明所以、怅然、酸涩......
  种种情绪交织混杂在一起,复杂得让她魂不附体,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白光刺得她有些眼酸,她下意识闭着眼睛,再睁开,慢慢的适应,眼皮上方有阴影贴近不停的在晃动。
  有人调侃:“胖妞,你是不是睡傻了?痴傻我可没办法治哟。”
  林二春一时没有接话,目光渐渐聚集在眼前的那张脸上,认出这人来了。
  白洛川。
  一张桃花眼里满是探究和好奇的盯着她看:“胖妞,你不是真的睡傻了吧?睡了几天,你这是做梦飞到哪里去了,又哭又喊,吓死个人了!被你闹得不得清静,外面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林二春所有的情绪被一瞬的茫然掩盖。她转了转眼珠子,目光从白洛川面上挪开,就看见了童观止。
  此时,他还是年轻的,容貌虽不及白洛川出色,却有一种淡然出尘之态。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
  水青色的长袍一尘不染,他往前走了两步,因光线的缘故,衣角袖口皆有暗纹划过,虽素淡却绝对的精致,玉带玉冠相得益彰。面如白玉,目光浅软,虽然是居高临下,却没有半点让然不舒服的凌然气势,他垂头半弯腰,淡淡的问:“你醒了?”
  林二春听他说话。脑海里却不合时宜的浮现他发狂疯魔的模样,瞳眸倏地一缩,她下意识的拉起身上盖着的被子捂住了脸,连手上突然拉扯的疼痛也顾不得了,将自己沉在黑暗里,缓缓平复着心中的激荡。
  被子外。童观止和白洛川交换了一个视线。
  白洛川指了指他,无声的道:“你在她的梦里一定是一个禽兽。”
  童观止眸色微敛,心想:她刚才看自己那一眼是个什么意思?绝对不是因为想起了昏睡前发生的事情的害羞。
  说是怕,也好像不全然。
  若不是怕......
  他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隆起的被子,明明见到白洛川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看自己一眼就蒙住了头。
  他纵然是有敏锐细腻的心思,却也无法从刚才那眼神中揣摩出其中的含义,而他自问,他还没有对林二春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她为什么那么看她?她凭什么那么看他?
  这区别对待,让他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颇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他不疾不徐的隔着被子问:“二姑娘,你还记得你睡着之前的事情吗?”
  被子里林二春倏地清醒,她梦中所见固然惊得她心绪动荡,但是不管怎么样,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若那是她的前世,也是前世已了,过好这一生,过好现在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需要时间来慢慢理清楚梦中所见,但眼前却是需要马上解决的。
  她渐渐想起来。在睡着之前,她中了林三春拿着的那邪恶阴毒的药粉,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碰见了童观止,她如遇救星,求他带她下山。
  她慢慢回忆,那时看见童观止的时候,她想的是他不喜欢女人,她那会浑身狼狈,跟他身边跟随的小厮的貌美相差甚远,他又是那么一个严肃正经的人,在私生活是品行还是能够信任的。自己跟着他绝对的安全。
  她本来是想要去山下的那条河里,秋末已经冰冷的河水应该能够压制体内升腾起的熊熊火焰。
  又回想现在的处境,回想刚才白洛川说的话,虽然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她基本上也能够推测出之后发生的事情,松了一口气。
  缓缓将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嗓子干哑得厉害:“我记得,谢谢童大爷出手相救。”
  林二春依旧没有去看童观止,目光落在他胸口上,然后迅速挪开,转到白洛川面上:“也谢谢你,白大夫。”
  白洛川闻言嬉笑:“胖妞,只一个谢字就算完了?我可是伺候了你几天呢,被你吵得头疼,你说这诊金该如何付。”
  林二春赞同:“这是自然,应该要付的。”要不然她现在还不定是个什么情形,如今的境况已经是好太多了,她迅速的捕捉到重点:“我说了什么梦话了吗?”
  “你说的可多了,你是问哪一句?”
  林二春又想起那个醒不过来,理不清楚,痛苦又震惊的梦境,见白洛川目光里满是探寻,她赶紧收敛情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还有些头疼,不过现在怎么想都记不起来了。”
  白洛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忘了啊,这也正常。不过,常言道,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有时候白天思了,即使不承认,到睡着了,梦话却会暴露你。”
  林二春不说话,他抬了抬眉毛,突然笑道:“放松,胖妞,其实你也没有说什么奇怪的梦话。”
  林二春一口气将落下去。
  他哈哈大笑道:“只不过,你睡了三天,断断续续的喊了童观止三天。”
  林二春神色微赧,她暗觑了童观止一眼,却被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正盯着她看。
  她赶紧偏开:“大概是之前最后看到的是童大爷吧。也幸亏童大爷帮忙,我才没有太丢人。”
  白洛川诚心不让她好过,当即道:“是啊,你喊了他三天,这也是救命之恩太重,不知道怎么报答了。所以你喊话——”
  他清了清嗓子,捏细了,模仿她:“童观止,我做鬼也要缠着你。”
  林二春变色。
  白洛川又尖着嗓子道:“童观止,你这个骗子啊!骗子......你走,你走。狼窝,别进去......”
  林二春大惊,赶紧打断:“我一点也不记得了,听说梦话是反的,果然如此啊,我心里对童大爷只有感激。”
  白洛川还想学,被童观止一瞪眼,他才放开了嗓子,放声大笑。
  林二春被他闹得头疼,想到之前她说要付诊金,又想起现在自己是一穷二白,毫无资产。她岔开话题,问:“白大夫需要多少银子?”
  白洛川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道:“我又不缺你那点银子,诊金稍后再说。”他突然神色一敛,严肃的问:“你知不知道你对童大爷都做了什么?”
  林二春想到他刚才说的梦话,心下已经是十分郁闷了,听他又提童观止,顿时神色一肃,下意识偏头看他,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什么神色,又赶紧挪开了,有些悻悻的问:“我能够做什么啊?”
  “他好心好意的带你下山,你却......你看你算是孔武有力吧,童大爷瞧着却是弱不禁风,哪里是你的对手。”
  林二春已经懵了,童观止带她下山,他的确是不会对她做什么。
  但是。现在听白洛川的意思,是童观止不安全了?她将他怎么了?
  她小心谨慎的道:“我真的不太记得了。”
  白洛川道:“不记得可不能脱罪。”
  林二春总算将目光落在童观止身上,奈何对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提起来,下面的话无法说出口,只以目光询问。
  童观止攫住她的视线,他之所以在她床前停留,本来只是想在她清醒之后,跟她说一声,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也算是信守承诺了,让她放心。
  女子的贞洁重要,他怕她醒过来之后寻死觅活。
  可眼下,他突然又不想说了,只沉声道:“当时二姑娘意识不清,又受到药物控制,不能约束自己的行为举止,我都能够理解,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二姑娘也不用太过介怀。”
  林二春心中“咯噔”一下,紧紧的盯着他,不可置信。
  白洛川也古里古怪的看了童观止一眼,不仅如此。童观止还对他道:“将我那件衣服拿过来,就是背二姑娘下山的时候穿的那件。”
  白洛川瞪大眼睛,“哎”了一声,然后一溜烟跑了。
  见到林二春现在这被自己引导猜到了什么,一脸吃惊、羞愧欲死和尴尬的神色,童观止才觉得气平顺了一些,右手虚拢放在唇下,咳了咳,目光有些闪烁,继续道:“不过,已经发生了,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你说。”林二春四肢软绵绵的,不止是手上和大腿上有些疼,好像全身都疼,许是睡得时间太长了,她已经无法分辨出究竟有没有,有没有......被侵犯。或是侵犯了童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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