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若初赖宝
时间:2018-01-25 15:07:33

  东方承朔目光阴鸷的盯着她,怒极反笑,沉郁得让人心惊:“林春晓,要是真是我的儿子,我东方承朔绝不会让人动他一根毫毛。可这野种是我的孩子吗?我为什么要下不去手!我现在真想掐死你,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守着你一个村姑,沦为别人的笑柄,你却让我给你养了八年的野种!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是我太小看你了!”
  此言一出,林春晓懵了,林二春也懵了。
  东方承朔继续阴沉沉的道:“你看这个孽子身上哪有半点东方家子孙的样子,他可有半点像我的地方?这几年娘提醒过我无数次,我心里膈应,可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到底有没有心?我真想掐死你这个贱人!”
  林春晓懵过之后,也大怒,愤然道:“你胡说!东方承朔,你凭什么这么怀疑我!”
  她怒目相向,眼底渐渐泛红,迎视东方承朔,神色逐渐冰冷:“东方承朔,我林春晓是什么人,别说你不知道,为了迎娶新妇,你宁愿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你也好得很!这个打算好的很!”
  东方承朔沉?片刻,目光森寒道:“林春晓,倒打一耙你还真是做得顺手,我跟那个杂种的血根本不容!当年就是被你巧舌如簧给骗过去了,到现在你还在狡辩。”
  林春晓怒极之后的平静:“你偷偷试过阿策的血?”
  她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发颤:“几年前你突然跟我说起滴血认亲的那次就怀疑上了吧。你那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了,怀疑我对你不忠?难怪你甚少回家,常年住在驻地......呵,只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吗?”
  东方承朔不语,也就是?认了。
  林春晓凄然笑了,然后道:“滴血认亲只是无稽之谈,当年我就跟你解释过血能够相容需要血型相同,就是亲生父母和子女也不一定是相容的,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也可能血型一样,根本就不足以为信!当年你不是亲眼见了两个没有关系的人血液相容吗?”
  东方承朔定定的看她理直气壮的模样,突然收回了手:“不见到证据,你还会一直嘴硬下去。”
  林春晓半点也不怕,东方承朔的手一松她就朝着地上躺着的阿策奔过去,抱着孩子,仔细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心疼的捂住他后脑勺上的一个大包。
  林二春突然想到了东方承朔和阿策之间的古怪氛围,再听了这番对话,她明白了,原来如此,难怪阿策那么早熟,以为东方承朔是因为他而生气,将他们赶出去。
  她本来就头痛欲裂,此时更是仿佛要爆炸了。
  她的认知在这一瞬间全部都崩塌了,她一直以为上一世她是幸福快乐的,难道统统只是她的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境?她脑子混沌的好像又飘了起来,她意识涣散,恍恍惚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这后院一方小天地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喧嚣一片。
  林春生带着卫明珠赶过来了,林春晖也过来了,林茂才和邓氏也过来了。
  除了这些让林二春熟悉的脸孔,她还看见了一群陌生人,无数的面孔在她面前晃过去,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拉扯、吵架。
  直到看见形容憔悴的林三春。
  她不知道怎么的被人推到前面来,跟林春晓面对面,她才陡然一惊。
  “那年王爷去荆州暗查洪涝赈灾之事,你也跟随,暗访期间你们就住在卓家,正好碰到我的生辰,你我姐妹一起吃饭,那天卓景行给我们送来卓家的极品玉白露,寻常我根本就喝不到,别说喝了,就是见也没有见过,就连过节,他自己也是舍不得的,可因为你来了,我也能跟着沾了光。”
  “你还记得吗,你说卓氏药酒果真是一绝......后来我们都喝多了,我就让人送你回房。”
  林春晓似随着她的话进入回忆里,神色逐渐凝重。
  林二春茫茫然看着,听着。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将我自己看见的讲出来。”
  “后来丫头们准备了醒酒汤,我好些了,就带了些过去寻你,不过走到门口见灯也灭了,又听见些声响,以为是王爷巡堤回来了,也不好打扰便先走了,想着第二天一早再过来......”
  “我回去的时候看见景行的贴身小厮,说是客人有点老毛病,阴雨绵绵的,他犯病了,特特过来送药的,客房里是不是住了别的客人,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下人们说过。不过那天晚上景行他没有回来。”
  “第二天你便病了,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的病了三五天,二姐,你还记得这些吗?王爷应该也还记得吧。”
  林春晓蹙眉,轻轻的点了点头。
  东方承朔便冷哼了一声,林春晓抬眸看他,四目相对,她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却似有所觉,心往下沉。
  林三春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王爷担心灾民,几日未归,听说你生病了,回来匆匆看了一回,知道没有大碍才又离开了。”
  “二姐昏睡几日应该是当成一场梦,可我却得知二姐怀孕之后,足足担心了好几年,后来见到一回小外甥的样貌,心里又惴惴不安了这么久,生怕被人发现端倪,你是我亲姐姐,我本想帮你隐瞒,可眼下,二姐,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查到的,我是被逼的,我也不知道那天在你房中的究竟是什么人,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别怪我!”
  她说完,林春生怒斥她:“三春,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说的,没有影子的事,你莫要信口开河!还是有人逼你说的?”
  邓氏和林茂才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畏畏缩缩,只嘴唇哆嗦,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这怎么能,这不可能......”
  林春晖附和他:“我二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她虽然会酿酒,却很少喝酒,一杯就倒,一醉就迷糊不知事,在家里都只是浅尝,更遑论还在外做客了,更不会喝得大醉。说谎也不找个靠谱的借口?”
  然后一脸愤慨的青年看着人群里的几个陌生人,道:“为了逼我二姐下堂,便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好不要脸!姐夫,今天你给个准话,要是因为这随便的一盆脏水就怀疑我二姐,这亲事我们林家还不稀罕,林家是不如丞相家门脸大。但是我们也不是孬种,大不了......”
  林春晓见东方承朔冰冷的脸,眼见春晖越说越混,喝止小弟:“春晖!”
  林春晖最是听这个二姐的话,平常见了,老鼠见到猫儿一样,生怕被她追问,此时便也听话的闭嘴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婆子站出来道:“小世子是足月出生的,按照他的生辰年月,往前推,或许有个前后半月的差距,不过不管是前还是后,都应该是在来去荆州的这段时间怀上的。”
  所有人都看着东方承朔和林春晓。
  东方承朔面沉如水,林二春就知道他已经认定了,若不是信了他何以会那么怒气冲冲的来。
  林春晓面无表情的问他:“你信吗?”
  东方承朔说:“将卓景行带上来!”
  林春晓突然笑了,“想要将被戴绿帽子弄得人尽皆知,再理直气壮的休妻杀妻,不负深情之名的,也就只有你东方承朔了。”
  林二春看着眼前几乎要绝望崩溃的自己,她在想。她现在在想什么呢?
  她肯定不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的,她怎么可能认,她一定被东方承朔的不信任伤透了心,她一定坚信阿策就是她跟东方承朔的孩子。
  可,林二春记得林三春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她恐惧心寒却又有些信了。
  只是其中肯定不是林三春说得她这么无辜,她一定又做了什么。
  她记得她现在之所以又死了,变成了一抹有感觉的灵魂,就是因为林三春给她下了那阴毒的药,她说“你回味回味这滋味”,“这次不会有孩子”,“虽然男人不一样”......
  东方承朔神色阴晴不定,并未说话,显然将戴绿帽子的事当着林家、?家过来给他传信的人铺开来说,并非他所愿,但是此时他早已顾不得了。
  很快卓景行就被带上来了。
  林二春看向这被东方承朔怀疑是“奸夫”的男子,她记忆里早就忘记了他的模样,只有个单薄的印象,此时心中百味陈杂,仔细看着。
  他的五官并不是十分出众的,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眉毛不够浓黑,但是凑在一起却有种独特的洒脱不羁。
  虽然被推搡着来,看着有些狼狈,但他看向林春晓,眼神澄澈干净,没有林三春特意强调的男女情愫。
  林二春只一眼,就相信,就算是自己真的有个奸夫,那也不会是他。
  东方承朔下令:“验血,验他和那个孽种。”
  卓景行初时还有些迷糊,迅速的反应过来,眼底首先是浮现错愕,先看林春晓,林春晓唇边噙着一抹讽笑。
  他再凌厉的看林三春,林三春避开眼去。
  阿策还在昏迷之中,林春晓也不阻拦,很快取了血,合在一碗里,有人拿着那碗晃动,好一会儿没有融合。
  这结果让大家有些意外,林家人是松了一口气。
  卓景行一直在盯着阿策发呆,丝毫不知他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林春晓静静的坐在一边,抱着孩子也没有出声,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是林二春自己此时也不清楚了,她知道林三春做了恶,但是还叫“林春晓”这个名字的她不知道。
  东方承朔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林春晓突然朝他道:“你凑过来,我告诉你,你真的想大家都知道?”
  东方承朔靠近,她突然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
  东方承朔偏开头,又缓缓转过来,跟她对视,他捏住她的下巴,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
  她一字一顿的道:“东方承朔,我真希望他不是你儿子,我谢谢你信这滴血认亲,我庆幸阿策不是你的儿子。”
  东方承朔手指收紧:“林、春、晓!”
  “我们早就谈妥了,休书、断绝书你也都接了,对不起,如今我已经不是你红杏出墙的妻子。你要是早些来戳穿我,不跟我虚与委蛇这么久,就能光明正大的打死我了,可现在你晚了一步,让你失望了吧。要打要杀偷偷摸摸再来吧!”
  “滚!”
  ......
  东方承朔最终还是走了,?家跟过来的人也走了。
  卓景行和林三春被丢在林家院子里。
  院子里一片死寂。
  林三春首先被林春晖拉了出去,就是没人拉她,她也不敢独自留下来面对卓景行。
  还是卓景行先打破了沉?,他说:“我帮你看看孩子的伤。”
  林春晓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他有些悻悻,林春晓将阿策扭转过来,他上前来摸阿策的后脑勺,往下按了按,又把了脉,松了口气,“不是很严重,孩子太小又受了惊吓才暂时晕厥过去了,我说药方子,你们准备药材,这么小的孩子少喝点药,外敷一阵就好了。”
  林春生回:“说。”
  他说了药名,林春生记住了,吩咐卫明珠去准备。
  林春晓道:“大哥,我有话想单独跟他说。”她看着卓景行。
  林春生欲言又止,终是将所有人都带出去了,“我把药熬好了马上过来。”
  林春晓点点头,卓景行的神色有些拘谨和刻意回避。
  林春晓声音沙哑,问他:“那天在卓家发生的事,你肯定是知道的吧,你的小厮进了院子。三春,她说的是真的吗?”
  卓景行不说话。
  林春晓又问:“你不用担心我会受不了打击而一头撞死。你放心,阿策是我儿子,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儿子,我不会纠缠任何人。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究竟是谁,我一身?烦,也没有精力去找人?烦,何况我喝了酒之后,会做什么自己都不清楚,也无所谓找人?烦。”
  “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我没有权利知道吗?”
  卓景行依旧没有回答,他突然冲出了院子,跑了。
  他跑了,没有回答,却也等于给出了答案。
  林春晓没有追他,她瘫坐在地,抱着阿策这才露出脆弱神色来。
  林二春想要跟着卓景行出去,她直觉他应该是知道什么的,只是,他不告诉自己而已。
  可又放心不下这边,林三春回来了,她后来对春晖的态度也很异常,也许也是现在种下的因果。
  她左右为难,两边都想知道,最终还是去找了弟弟妹妹。
  等找到他们的时候,林三春正理直气壮的说:“你这个蠢货,如今才是最好的局面,就算是二姐背了不好的名声,至少不会被?家找茬了吧!总比她去死要好得多!”
  林春晖不信:“你有这么好心吗?你说卓景行,那是你夫婿,你居然冤枉他跟二姐,林三春,你是不是疯了!二姐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我是疯了,我不想在回卓家去了,那就是个牢笼。你们都不管我,不过问我的死活,你知道我在那边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真是庆幸这次有人将我带出来,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们!”
  “当初是你非要嫁那么远的!是别人要带你出来,还是你自己主动找人出来的?”
  林三春目光闪烁,避而不答,岔开话题:“我是远嫁,可不是死了,娘家人靠不住,我只能凭自己了,现在你又凭什么管我?再说,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林春晖,这次惹?烦闯祸的不是我!是林春晓,你们不去找她的?烦,反过来骂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姐姐!”
  “你说清楚,我知道你在撒谎,二姐绝对不会在你家里喝醉的,她在咱们家也就喝醉丢脸了一次,就发誓再也不喝多了......”
  “你烦不烦,那酒好呗,她要喝你问她去啊,问我做什么,我累了,要休息了,你滚出去!”
  门合上了,林春晖被推了出来,他懊恼的捶了一下门。
  林二春再出来寻找卓景行的时候,他已经跑没影了,林家的下人们也没有跟上他和拦住他,一到街上他便不见了。
  林二春决定去找童观止,突然眉心一痛,悠远的声音传来,“胖妞,胖妞,林二春!”
  她仔细分辨,的确有人在喊她,只是这声音有些飘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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