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临头——不燃素
时间:2018-01-30 15:39:27

  婴儿车就在沙发旁,不声不响的。
  骆仲晏玩累了探头一看,小孩子却刚好动了动,朝他一笑。这么小的婴儿,还不能好好控制面部神经,可骆仲晏看见孩子分明在笑。眼睛眯成细缝,没牙的小嘴儿一咧,笑得丝毫没有保留,全世界最甜蜜的事都写在脸上了。
  那笑太妖,把骆仲晏的心都迷化了。忍不住握了握她的小手,小鸡爪子一样的,用力会折。
  是叫渊渊?襁褓里的纸条字迹瑞丽清秀,情之切切,似为申辩,那丢弃她的生母,不算太不着四六。
  骆仲晏扭头四下看,终于找到了她自带的小鸭子热水袋,凉水倒干净,逗着她玩。
  ……
  晚上骆仲晏不出门,李舒心知道,今晚要走是不可能了。饭后趁孩子睡了,李舒心蹲在墙角,给母亲打了电话。
  听到母亲的声音,李舒心这一天的起伏跌宕涌上心来,悲恸入喉,几乎哽咽到说不出话。如果她的好朋友陈可盈在,一定会骂她,一点儿眼力架儿都没有,瞧她找了个什么人家,把孩子搭进去不算完,还把自己也搭上。
  “今晚不回了,嗯,我晓得照顾好自己……没事,我再想办法。”含泪收了线,抬眼就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是骆仲晏。他搂着一条被子,门也没进,仗着身高手长,给她掷到床上。
  “一楼暖气不热,别着凉。”
  身型冷冽似刀,骆仲晏丢下这话就上了楼。
  夜里整栋楼就这么一对孤男寡女,幸好房子大,李舒心住在一楼的客房,她警惕地闩好门。
  这一天心力交瘁,累到极处,倒头就睡了。
  李舒心原本择床。可这些时日,她不知睡过多少地方,东躲西藏,连都姥姥家的车棚都睡过,哪来的好命择床?
  夜里头醒了四五次,因为母乳太清,没了油水,孩子耐不住饿。大人孩子折腾一夜,在晨曦微明时终于睡实。
  早上,李舒心是被窗外的一个嚷嚷声炸醒的。
  “骆仲晏,喂,骆仲晏,你给我出来……”
  阳光很鲜,窗外的树底下有个女孩子,卖力地又叫又跳:“骆仲晏,你这个怂蛋!被我曹莞喜欢你怕了嘛!你要是还活着就应我一声,不应你就是孙子!”
  
 
☆、第五章 野地偶遇
 
  见一楼客房的窗帘子拉开了,曹莞跑过来兜头就问:“骆仲晏,是躲这儿呢吧?”
  “啊?啊……”李舒心初醒迷登,又没心眼儿,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这算是肯定啰?
  “嘿,真有你的!谢谢啦!”
  女孩子欢快张狂的笑声远了,李舒心一个激灵。
  难道她泄露了天机?
  话说,奶妈到底扛不住饿,李舒心爬起床,把冰箱里剩的鸡蛋火腿面条儿做了,对付了一顿早饭。
  开始犯愁中午吃什么。
  这才明白,骆仲晏说那番话真不是谦虚,在他这里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舒心眉头结了疙瘩。
  忽听得院外的铁门“吱呀”开了,赵墨那辆黑奔开了进来。
  大门一开一关,牢牢牵着李舒心的神经,她一刻也没忘记要尽快带孩子离开这里,竖着耳朵,静待时机。
  赵墨走过来,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丢在地毯上,心情颇好的样子,“姑娘们上午过得好吗?”
  一进门只见李舒心蹲在单人沙发边逗孩子。孩子醒着,一张垫子铺在小身子底下,如点漆般乌黑明亮的眼睛寻着天花板上的光亮。
  那是阳光被树影摇了满墙。
  月份小的孩子爱追光,怕伤眼睛。李舒心俯着身子,把小鸭子热水袋挤得咯吱响,吸引小宝贝的注意。
  “渊渊……咕叽咕叽……”李舒心哄着孩子,身上还有哺乳娘的肉乎乎,一对儿大胸搁在沙发沿儿上,小屁股微撅,眼里流泄着爱,宁静温暖的。
  声色动人。
  “试试这个。”赵墨拿出一只摇铃,半跪在李舒心身边。赵墨身高腿长,单膝跪着,比李舒心高出一大戴儿。越过她的细肩,看到小渊渊被沙沙作响的摇铃吸引过来,直盯着这个新鲜玩意儿看。
  一脸专注认真。
  孩子专注了,赵墨却心猿意马,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因他前面的小女人身上有哺乳期女人的奶香,一阵一阵地飘来,撩得他心头发痒。
  好在李舒心的手机响了,妹妹李舒畅在那头急切切的:“姐,把你手机上的验证码告诉我一下!”
  “又网购?买了什么?”李舒心认真问着,起身走到角落里。
  “没什么,小东西……”
  “小东西要花340?”那验证短信上写得清清楚楚,“是什么东西这么贵?舒畅,妈没日没夜做一天,给人做一条裤子才挣80块钱……妈挣钱不容易,你能不买就别买……”
  “不给我买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话音未落,那头却只剩嘟嘟声一点一顿。
  李舒心无奈,挂了电话,抬头却对上赵墨关切的目光。
  过年头一天就出来找活干,对李舒心的家境,赵墨心下是有底的。听说家里有个一岁半刚断奶的孩子,这女人不容易,连孩子丈夫都顾不上了,抛家舍娃地出来挣钱。
  “你多吃点。”午饭的时候,赵墨特意挑了最大的一只虾夹进李舒心碗里,凝视着她的小嘴,眼光有点……馋?
  真是奇了,这个李舒心,看她吃饭比他自己吃着还香,简直是道开胃菜。
  一个女人生完孩子,她的美登峰造极,面颊粉嫩嫣然,气色极好。美妙少妇尤不自知,坐在餐桌上大杀四方,左边得意地欢啃鸡翅膀,右边捧起汤碗咕嘟咕嘟。
  没法矜持啊,她要产奶。
  三个人吃饭,就数骆仲晏吃得最平静。李舒心掀起眼皮儿,偷偷打量他:嗯,吃品比人品好一点儿,可能是心事儿重,也可能是假装有修养,演技一流。
  大清早有人骂他怂货,骆仲晏还没刺激大发么?
  “赵墨,你家围墙该翻修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翻墙进来,尤其曹莞这种,有墙不走门的。
  李舒心听骆仲晏这话,浑身不舒服,多心了,绝对多心了。
  什么叫围墙修修,难道是提防她李舒心带孩子跑路?
  饭毕骆仲晏跨上摩托出门了,赵墨却不曾闲着,从车里抱进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零散的木头,原来是婴儿床的零件,赵墨戴起手套,开始组装。
  组装婴儿床,工程浩荡,看得李舒心的心情异常复杂。
  难道赵墨,是踏实要把孩子留下来?留下来能有什么好?孩子需要照顾,不是一天两天,而他这样的黄金单身汉,肯定受拖累牵连。
  李舒心不想耽误自己,更不想耽误别人,去意已决。
  一张婴儿床安装说明书,看得赵墨满头大汗。这才知道,赵墨原来是ABC,汉语听说还行,读写不能。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一个人折腾到天黑,才把婴儿床弄出个雏形。
  李舒心的难受可想而知。她在边上抱着孩子看赵墨忙活,几次三番想插手未遂,被赵墨请到沙发上坐着。
  看着惬意悠闲,实则度日如年。
  天已经黑了,空旷的客厅里盈着橙色的光,赵墨站在门口,面上有些柔和,心里有些麻痒。
  因为李舒心,执意要送他到门口。
  这个女孩子,热情难以抗拒。
  只有李舒心自己知道内心里藏着那点小九九,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墨怎样从里面打开铁门的锁头。路灯昏暗,天还飘着冰雨,她凑得很近,她的呼吸和孩子的呼吸,暖暖地全喷在赵墨手背上。
  如果李舒心早知道赵墨由此生出些霹雳想法,她说什么也不会跟出来。
  赵墨拉开了门,转身看着她,“舒心,跟你相处两天,发现你有一个问题……就是,干活不惜力。”
  呃?
  李舒心产褥期没过,严格来说还在月子里,可她骗人说孩子一岁半了,打落牙也得把手伸到冰水里去。洗菜做饭,哪一样不沾凉水?沾就沾了,她遇事不躲懒,清洗扫洒,把衣服都溅湿了。
  李舒心闻言愣了愣,只见赵墨温柔地笑了,“这样可不行。听我说,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必须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找人过来帮你。”
  明,明天?
  明天要找人来看牢她?
  李舒心等不了明天了!看着奔驰开出去,李舒心没了命地往屋里撤。
  不得了!快快快,机会稍纵即逝,现在屋里没人,但她不知道骆仲晏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是被那个阎王逮到,她恐怕连渣都剩不下!
  天很冷,褥子要带好,奶瓶、摇铃是赵墨买的不能要,纸尿裤拿上一个以备不时之需。一阵手忙脚乱,李舒心左手一包是渊渊的细软,右手一包是自带的贴身衣裳,慌里慌张,跑出来把门撞得叮咣响。
  总觉得还是缺少点什么。
  艾妈,孩子呢?
  她竟然把婴儿车落屋里了。
  急慌慌折回来推了小车,身上包袱款款,急走出门。心里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要是明天赵墨真找来一个帮佣,就不知道何时能脱身。她一路小跑,到得门口,头上竟冒出豆大的汗珠。
  可是走到门口却不敢动了。
  因为摩托车的声音渐行渐近。猛一个刹车,骆仲晏把后座上的女人扯下来,压在门边上就吻。
  “仲晏……”那女人的媚声教人腿软,“仲晏,噢,我爱死你了……”
  骆仲晏吻得气喘吁吁,抬手就伸进女人的外套底下。女人喜叫,受不了的样子。骆仲晏俯身将头埋在她颈窝里,亲昵耳语,惹得女人佻挞地笑起来,“别进屋,就这儿……”
  随之而来的是野兽一般原始而躁动的声音。
  李舒心吓得腿软,恐惧袭上心来,哪里再敢往外走,推了婴儿车不要命地往回跑。
  
 
☆、第六章 灯火通明处
 
  缩进一楼的卧房,李舒心仿佛经历了生死一瞬。
  心尤惴惴,那个女人,不就是除夕夜跑出来差点撞翻婴儿车的女人?听骆仲晏一声声唤她“叶子”,李舒心真是给狗咬了胃堵头,一阵阵犯恶心。
  坐立难安,左思右想,心急火燎,李舒心存了一丝丝侥幸,放下细软,不甘心地又溜到门口刺探。
  两米宽的一条大路,她鬼鬼祟祟,愈加昭然。
  幸好没见到什么野-合鸳鸯,路灯下,女人倚墙站着,骆仲晏的影子修长,盖在她身上。
  “得了你。”女人优雅地吐一口烟,“骆仲晏,我要你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墙上,你干不干?”
  骆仲晏笑了笑,眼神潮湿性感,“你撞,我就撞。”
  叶子微熏地笑,声音很骚情,“殉情么?”
  路灯下,骆仲晏的眼睛幽深似海,“叶子,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一个男人生命中总有自己搞不定的女人,这个叶子就是骆仲晏命里头一份。
  叶子恣意转脸看向别处,“算了,我烦了。咱俩算了吧。”红亮的烟头弹在地上,女人转身要走,被骆仲晏拽了胳膊。
  爱得深的那个注定犯贱,骆仲晏执意地看着她。
  李舒心借着路灯打量那个叶子,她皮肤透白,蓬松柔软的棕色卷发,很有空气感。可是那么漂亮的头发,残忍地一甩,没有一丝留念。
  前一秒还干柴烈火,这一刻却烈女断腕。
  每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注定有个精分的女人。
  烟毕又点一根,骆仲晏笑自己蠢了吧唧,一支烟含在嘴边,靠着墙坐了下去。
  冬末的雨飘成空气中的冷霜,也不知过了多久,骆仲晏终于进屋来了。头上的冷雨凝成冰,他的眼睛像浸过了墨,阴郁得无边无际。
  李舒心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团成鹌鹑,而茶几上泡着一壶姜茶,热气腾腾的。她扯着脸皮儿想打个招呼,笑模样暖暖的。
  可骆仲晏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自上了楼去。
  随即传来大力关门“呯”的一声,李舒心知道,今晚彻底走不成了。
  当然,也不打算走了。
  骆仲晏已经难受得不像个人了,孩子再失踪,对他来说可是双重打击啊。李舒心不知道骆仲晏用了什么法子把警车打发走,但是她宁愿相信,他还有良心。
  夜里头睡不好,孩子接二连三要吃奶,李舒心总觉得要出事,心慌慌的,留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隐隐听到了摩托车声。李舒心顾不得那么多,拿块毛巾把羞处一遮,抱着孩子开门追出去,只见院外铁门四敞大开,哪里还有骆仲晏的影踪?
  半夜里天寒又地冻,一个大活人上哪儿去?李舒心带着孩子,在陌生的别墅区,真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绝佳的机会,李舒心竟然没想起要带孩子逃。
  连一点这歪念都没起过。
  突然想起了赵墨,没错,白天赵墨说过,纳帕谷八号楼也是他的房产,是他的落脚之处。
  八号楼是纳帕谷的王座,李舒心打听的时候,物业大叔一脸虔诚地指着灯火通明处。
  灯火通明?
  抱着孩子,李舒心顿悟了。她悟性一向超强,虽是冬夜,可富家公子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是传说中的轰趴?还是炮-友盛会,或是重口味派对?
  灯光璀璨,快活伊始。
  八号楼暖气很足,气氛更是爆燃,液晶屏幕里正播着广告,旁边有人发表评论,“这妞长得还不赖。”
  “这不是刚签了海谊的软妹子嘛?赵墨,”挤眉弄眼地问,“睡过没有?”
  赵墨笑了笑,好脾气地没有应声。
  赵墨从美帝归国不久,大过年的,来捧他场的都是过得硬的朋友,燕磊就是其中一个。
  燕磊拎着酒杯晃过人群,却见骆仲晏倚在窗户边上,咬着的烟已经半截是灰,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有事?”骆仲晏一撩眼皮,看着正向自己行超强注目礼的男人。
  “晏少啊,骆世勋满世界找你。”燕磊本是好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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