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士啐一口,“做你的梦!”
又岚发现可乘之机,冲身后人眨巴眨巴眼,“可惜了,以为几个哥哥也能尝尝妹妹滋味儿呢。”
几人被又岚言辞挑逗,都睁大一双眼,将她梭巡打量。
不得不说,这小娘们长得真俊,眉眼含羞,唇角带笑,脸蛋勾魂,身段夺魄,看的人心里火烧火燎的,要能舔一口,那真是死一回都值。
又岚在他们眼里看到渴望,手伏在男士肩膀,“大哥,我看我那男朋友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不如,咱先找个可心的地界儿,看看咱这可心的人?”
男士肩膀发烫,直直烫进了心坎儿里,他舔舔嘴唇,看一眼门口,确定没有她男朋友身影,咳两声,“你们给我看着,我去一会儿。”
几人当然不干,“哥,没你这么干事儿的。”
男士呲着牙扭过头,“怎么着?也想跟我分一杯羹?老子又他妈不是白雇。”
几人把兜里钱掏出来,扔地上,“钱不要了,我们就想弄弄这小娘们。”
又岚此刻只盼望他们能内讧,到时候她趁乱脱身,如果不能,就先把他们引人多处,最后不成,以死相逼。反正不能在这儿,等会儿修戎来,双拳难敌四手,肯定是要吃亏的,她不能让他们撞面。
算盘正打着,男士说了句话,她当即心死,“成。这可是你们说的,不要钱。”
几人乐的牙龈外露、眼不见,“不要钱不要钱。”
又岚把慌张压下,尽量如初时神色,“大哥,楼上有包厢,咱们可以定个房。”
男士拍拍她脸,“我特么让你给我举报了?收起你那点心眼儿。”
又岚:“可以你去定,我出钱。”
男士没马上拒绝,琢磨一会儿,觉得可行,正要拽她上楼时,修戎到了。
又岚在短短几分钟里,迎来第二个心死,到第三个,可能她就死了。
修戎走进来,看见又岚被挟持,皱起眉。
男士看见人,笑了,又捏又岚下巴,“这回你省钱了。”
修戎废话没多说,“一起来。”
又岚都想哭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跟那儿装逼呢!
男士的斗志一下子翻腾起来,“哎哟,还是条硬汉。”他把又岚扔给一人,抻抻手臂,舒筋活骨,拿根铁棍走过去,“看来你是不趴地上不知你窝囊。”
修戎动作极快,没等人靠近,伸腿就是一脚,快速捡起铁棍,一棍搒下去,人当即晕死过去。他比着余下几人,“给你们个机会滚。”
余下几人虽然脖子粗,但大脑血量明显不足,钱已经不要了,小娘们再不要,那这趟白瞎了,他们只认这个理,没去想,被修戎搒一棍子,代价多大。
修戎见他们带着殊死一搏的劲儿,冲将过来,攥紧铁棍,挥落的恰到好处。
又岚眼见修戎动作行云流水,几人跟瓷娃娃一样,被他噼里啪啦一顿乱揍……神识跑出体外,至今仍未归位。
修戎其人,还真是……惊喜不断!
解决完麻烦,修戎走到又岚跟前,把她凌乱长发抚顺,“怕了?”
又岚不怕,但修戎这样问,她还是违心说一句,“嗯。”
修戎:“说实话。”
又岚马上摇头,“不怕。”
修戎笑,转身给吕字圩打电话,“汇通路北口,给你找了点乐子。”
吕字圩听他这口气,就知怎么回事,叹口气,叫上人,赶过去。
修戎把歹人交付吕字圩之手,就跟又岚去看电影了,只是,只剩20分钟了。
他给又岚买了爆米花,遭来她一句,“你喂我。”
又岚只是日常调戏,没真要他喂,却没想到,他真的捻三两颗,喂到她嘴边。
她失了魂掉了魄,看他侧脸,目不转睛。
修戎又喂她一颗,“看电影。”
又岚下意识回,“你比电影好看。”
修戎笑了。
又岚醉了。
她头一次看到修戎这般笑容,两弯似蹙非蹙剑型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比一袭无意穿堂风,偏偏惹得她,荡漾如山洪。
她突然明白,刚刚为什么会不想修戎赶到,也突然明白,为什么曾以为撞死的小鹿,又活力如初。她大概,是从想睡他,到想睡醒有他了。
修戎不知身侧之人,心里经历着怎样一场气势磅礴的战争,只是在她停止咀嚼时,捻一粒爆米花,喂到她嘴里。
当她濡湿的舌尖包裹指尖,那样一种触觉,似电流,刺进心头的星辰大海。
电影终了,修戎送又岚回家,熟悉的小西山,熟悉的保安。
车停,修戎没着急轰人,又岚也没着急走,建筑顶端的灯在闪,白光投下,照进车内,打在两人身上,一股暖流徜徉其中。
又岚先开了口,“那个,上次我醉酒,醒来在家,是你送我?你怎么进门的?”
修戎:“你身上有钥匙。”
又岚关注点与一般人不同,“你摸我了?”
修戎:“你想听什么?”
又岚:“你摸我了。”
修戎:“那我摸你了。”
又岚感觉脸蛋有点发烫,“你……”
修戎:“跟平常没有不一样,只是心有愧疚。”
又岚:“什么?”
修戎脸布歉色,“我不该留你一人。”
又岚一挥手,“不叫事儿,我又不害怕。”
修戎:“我怕。”
又岚闻言,屏息凝神,生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阻拦了修戎接下来的话。谁知等了半晌,他也没再说话。
她转过头,看着修戎,“我现在心里有点乱,我需要想清楚几个问题,如果明天我找你了,那就是我想清楚了,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想清楚。”
修戎:“嗯。”
又岚:“如果我没想清楚,你就来找我,好不好?”
修戎目视前方,没答。
又岚等着,等到第三次心死之前,听到他一句,“好。”
她放下一颗心,开门,下车,抬步进厅,没像往常一样,对修戎提出睡一宿。
修戎看着她身影渐行渐远,悠悠道出一句话,“终于喜欢我了吗?”
又岚回到家,关上门,靠在门面上,任脚往前猾,人坐在地。
多年来,她自以为有出世之能,有入世之耐,却也要周转人情世故,应付暗箭明枪,捱艰难时光,度惶惶不可终日。
她从不甘心,从未妥协,到如今,总算是与过去逆旅挥手再见,与过去窘迫握手言和,可望向前方,仍然一片渺茫。
此时遇见修戎,她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磨难再临,只知道,她或许可以试着,试着靠在他肩膀,就像不久前,被他保护起来。
如果不幸,他非良人,肩膀不牢固,那,也没关系……谁让她喜欢。
喜欢。
所有不确定,所有疑问,都因这句喜欢,烟消云散,只余一场碧空万里。
当晚,她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单曲循环刘瑞琪的《房间》。
……小而温馨的空间,
因为有你在身旁,
就不再感觉到害怕,
大步走向前……
……一边相遇的画面,
一边都笑的很甜,
一切,
停格在一瞬间……
已经不是第一次心动,却慌张的像个初学者,明明才说再见,却又想再见。
一时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小说,一时觉得他是橱窗里,举世无双的展品,一时……还未拥有,便惧失去。
……
短短一夜,又岚已在脑海,跟修戎过完一生。
修戎不知道,有个姑娘,梦里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摹他的样子。
他回到家,已有两点,没开灯,摸黑上楼,重重摔在床上,痛感让他皱起眉。
他起身,开灯,脱掉衬衫,一道一道淤青触目惊心。
药在柜里,柜在顶层,他一抬手,背上一阵撕裂感扩散开来,他涤块毛巾,一遍一遍擦洗,涂药,涂完下楼,拿一瓶拉图,自斟自饮。
明天,又岚会跟他表白?还是他向她表白?
他光想想,就已笑上嘴角。
脑海渊处,一张灿烂笑脸慢慢绽放开花,隔老远,都能听到她奶声奶气叫着,“修戎哥哥,又岚最最最喜欢你。”
“最喜欢,是多喜欢。”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又岚,终于,终于将要等到你第二个喜欢。
第29章 28
次日, 又岚又是第一个到工作室。
肖咪咪、张鹤鸣紧随其后。
“早——岚姐。”
又岚给他们一人倒一杯热水,端到各自跟前。
肖咪咪受宠若惊, “岚姐,你折煞我了。”
又岚投给她一枚白眼,“出息。”
肖咪咪呲出牙,“跟了岚姐, 与以往比,我已经相当有出息了。”
又岚把凉手伸进她衣领, 凉她一激灵,“就你会拍马屁。”
张鹤鸣捧着热水,“我也会。”
又岚:“最近一段时间, 有点累, 你们想辙,看看想跟哪儿玩儿, 我做东。”
肖咪咪蹦起来,“真的啊?我想去海边!年后去!”
又岚:“你得跟他们商量,商量好一去处,报给我。”
张鹤鸣没肖咪咪那么兴奋,“岚姐, 工作室开张以来, 入不敷出, 还是不要出玩儿了,一分钱没给你挣,还老让你花钱, 我过意不去。”
肖咪咪不接触财务,不知道,此刻听张鹤鸣一说,也觉得不合适,“岚姐,要不不去了,等工作室步入正轨再说。”
又岚笑,“我都不心疼,你们心疼什么?去,说去就去。”
左晴进门,听见这句,“去哪儿啊去?
又岚:“去旅游。”
左晴不心疼又岚,“我也去!”
又岚:“叫上吕字圩。”
左晴注意到又岚与往常不同,把她拉到窗前,“昨儿个电影看得,怎么样?”
又岚:“没看全,你把你那枪版的发给我。”
左晴:“怎么没看全?”
又岚:“出现了一些不可抗力。”
左晴没多问,以为她又伤心了,安慰道:“男人这种东西,最是淡泊寡欢,你想他的身体,他不给你,却还吊着你,就是觉得好玩儿,就跟逗狗一样,你看他逗狗,你觉得他会喜欢狗吗?不会。切回来想,他也不会喜欢你。”
又岚笑。
左晴以为她受刺激受大发了,紧接着又说:“生在一个苍白而无情的时代,就别相信真理和男人,因为只有这两样东西,才会冷不防给你一巴掌。”
又岚还在笑。
左晴不拽文了,搂住她腰,“又岚啊,你别吓我啊,男人没了,还有我啊。”
又岚回抱住她,“我,喜欢修戎。”
左晴还以为多大事儿,“我知道啊。”
又岚:“不是想睡那种,是喜欢,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左晴:“也就你个蠢货不知道,你以为你这么迫切想要他是为什么?是因为肉-欲?狗屁,你就是喜欢他,从你在机场摸他开始,你就不是你了。”
又岚松开她,目光呆滞,神情茫然。
左晴:“别把你这种智障模样暴露给别人,往往这种时候,坏人最多。”
又岚懂,冲她勾一勾唇角,“这种时候,你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左晴一巴掌拍过去,“滚蛋。”
又岚躲开,走出门去。
左晴没问去哪儿,看她那一身雀跃,也能猜到。
又岚刚从东茂出来,杨开怀着急忙慌的迎面而来,看见又岚,气都没喘匀,就要拉着她走,“赶紧的!”
“干什么?”
杨开怀:“你先跟我走!”
又岚拔出胳膊,“不是,叔,你先跟我说。”
杨开怀正要说话,廖祖走过来,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又岚诧异他俩怎么会认识,没来得及问,又被杨开怀拉着走,“你爸住院……”
又岚闻言,什么都没顾上,赶紧开车奔医院。
一进门,又一闻一身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罩着氧气罩,吊着点滴,左手食指一个血氧饱和度夹,看起来,好严重。
又岚问杨开怀,“怎么回事?”
杨开怀支支吾吾,跟车上一个模样。
又岚明白了,“是不是方以柔又干什么了?”
杨开怀口吻带些斥责,“方以柔是谁?怎么又不叫妈了?”
又岚不想跟他周旋了,方以柔的账也打算等等再算,现在,她得先问问医生,又一闻什么情况,正准备出门,又一闻醒了,声音虚弱,“岚岚……”
杨开怀也叫又岚,“丫头,你爸醒了。”
又岚赶紧回身,伏在床边,“老又,怎么样?”
又一闻咧开嘴,笑的不走心,“看到我闺女儿就没事儿了。”
又岚睫毛翕动,攥住他手,“怎么回事?”
杨开怀岔开话题,“先去叫医生,问问人情况。”
又岚当然看出杨开怀异样,却也没说什么,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