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军嫂大翻身——鱼沉菁
时间:2018-03-16 15:41:14

   说完,金枝爹生气地甩袖转身,金枝拉着他,被他甩开了。
   金枝更加痛苦地哭了起来,眼睛都哭得红彤彤。她有喜欢的人,哪怕是一直看着他也好,她才不要嫁人!
   从刚才金枝被那个男人叫出去后,田桑桑就一直留意着那边的动静。虽然说金枝之前犯过错,但她还是决定再观察。金枝这段时间做得还行,没有再犯错了。那时挪用的钱,田桑桑也是算在她工资上,从她工资里扣的。
   进了屋后,在田桑桑和赵纯的目光下,金枝抽噎着说道:
   “老板对不起,我不能在你这里工作了,我明天得回去了。”
   这时候金枝想起村里的大娘喜欢说的一句话,都是命啊!老板的好命总是让她羡慕不已。守寡了有人帮她带孩子,有人照顾她对她好。而她还是个年轻姑娘,就要被逼着嫁人了。逼她的不是别人,还是亲人。这是拿她的幸福为她那好吃懒做的弟弟铺路了,她真是不甘心呀。
   可她又没什么办法反抗。
   “你先别哭了,有话慢慢话。”田桑桑递给她一张纸。
   自己的员工,哭得这么惨,田桑桑也不好不理。再说金枝要是走了,她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再招人又要一番折腾了。
   “是啊金枝,刚才那人是谁?”赵纯颇为嫉恶如仇地问。
   “是我爹。”金枝一抽一抽的,声音都哭哑了:“我爹让我收拾收拾回去,回去相看人家,然后等着嫁出去。”
   嫁人是好事,按理说不会到痛哭的地步。除非是金枝对嫁的人不满意。
   田桑桑问:“是什么样的人家?”
   金枝颤了颤,眼泪又掉下来:“是我们村里的罗大,罗大这人看着光鲜,但是为人圆滑。大家都在传,这罗大什么生意都做,不仅倒卖,还做贩卖人口的勾当呢。这样的人不干净,认识好多小流氓,我爹竟是让我嫁给他。”
   赵纯当即就想到了当初的陈彪,有些感同身受:“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罗大绝对不能嫁,哪天他出事了,还得连累你。你爹为什么要让你嫁给他?”
 
 554 事起
   金枝感动地看着赵纯,愣了愣道:“我弟弟要定亲了,对方要800块的彩礼钱。”说到这里她停顿住,看了下赵纯,但见赵纯好像是不知道实情的模样,她松了口气,又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她继续道:“说好的800块钱彩礼,我们已经给了。谁知他们又突然加了条件,说这些钱不够,还要一台缝纫机,不然他们就反悔。”
   那个女娃是他们村数一数二好看的,求亲的人很多,她弟弟一无是处,偏生还看上了人家。这不对方就赖上他们了?觉得他们有钱了,金枝发达了,条件提得更加过分了,又要缝纫机了。
   赵纯呵地冷笑了声:“这样的人家也太贪得无厌了,还要缝纫机。那缝纫机给了,他们是不是得要电视机了啊?”要知道现在电视机有钱买不到,还得要票啊。一个单位的人多了去,可是票就那么几张的,自然是高位者得,缝纫机也是差不多的。
   听到赵纯的话,金枝的脸红了红。那么能怎么样,她弟弟就是喜欢呗。她弟弟喜欢的,就是爹娘喜欢的。
   她的眼泪簌簌下落:“我爹的说法是,先把人娶进来了再说。如果她以后真要电视机,到时候她也是我们家的媳妇了,要不要可不是她说了算的。我实在是拿不出钱和东西了,但是村里的罗大有,我爹才决定让我嫁给罗大。”
   金枝长得清清秀秀,勤劳能干,又是在城里工作的,还读过书,在他们村里也遇到过挺多求亲者。金枝以前就看不上那些求亲的人,后来遇到赵纯,她就更看不上了。她想,这大概就是书上所说的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这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帅气,令她着迷。
   嘿,这村里稀奇古怪的事儿就是多。
   还有人卖女儿。
   赵纯撇撇嘴,已经不稀奇了。想当初他遇到田桑桑时,那些事儿也是够荒唐的。那是卖孙女儿和卖小孩儿的。
   这一家子的责任都摊在金枝身上,难怪人家小姑娘都喘不过气敢挪店里的钱救急了。田桑桑叹了叹:“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金枝哀声道:“我爹做主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拒绝的。除非我能拿出缝纫机来,但我真没有。”
   就是不想嫁但不得不嫁的意思。
   “一台缝纫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啊。”赵纯道。要搁他在东海,随随便便就有了。顶破天了不就一台缝纫机,搁不同人的家里居然要卖女儿?
   心灰意冷的金枝本无意求人,可赵纯这话让她心里隐隐生出渴望。若是他愿意帮她就好了。可他又凭什么帮她?
   田桑桑记得,她家里有好多特供券,坐月子时叶玢怡拿来的,她一直没有用。她曾经也看了看,里头就有缝纫机的票。
   “我那里正好有缝纫机的票,还有要买缝纫机的钱,我借给你了。以后照旧从你工资里扣。”摆在她跟前的事,叫她袖手旁观她也做不到。她只希望多做好事,将来有福报,福报能都到她的儿子身上。
   金枝如同被当头一棒,敲得猝不及防。
   她顿时热泪盈眶,感激道:“谢谢!谢谢老板!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来还钱!”没有什么比不用嫁给罗大更让她开心的了!
   田桑桑淡淡点头。
   极乐的同时,金枝又不免悲凉地想,她这般云淡风轻的,一张缝纫机的票和一些钱不过是眨眼的事儿,到了她这里是多久都弄不来的啊。
   帮人帮到底,金枝弟弟娶媳妇的事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她能帮的只有这个。
   见金枝又去招待客人,田桑桑看向赵纯,蹙了蹙眉:“你说她爹到底是要缝纫机,还是要她嫁给罗大?怕的是她爹又想要缝纫机,又想要她嫁给罗大。明天让她一个人回去,她会不会应付不过来?”
   “正好我也没事,我跟着她去吧。”赵纯想了想道:“缝纫机毕竟也是我们……你借给她的。”
   “我们只负责借东西,东西是借给金枝的。如果到时候碰到他们家的事,她爹如果不答应,我们也就没办法了。你千万别掺和进去啊。”田桑桑叮嘱。难不成金枝她爹不同意,他们还能抢亲?没有立场管这个。
   赵纯砸了砸嘴:“我又不多管闲事。”
   田桑桑眯了眯眼:“难道我就多管闲事了?”
   赵纯摆摆手:“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中山狼摧残了我也看不过去。小汤圆也会看不过去的。是吧,汤圆儿?”
   小汤圆:“……”
   大人的家长里短本宝宝不懂,宝宝我早睡了~
   “小猪。”田桑桑嫌弃地挑挑眉:“只会吃喝拉撒睡。”
   赵纯极为护短:“两个月的小婴儿,不会吃喝拉撒睡,才是有问题的。”
   田桑桑:好吧
   **
   第二天,赵纯要陪同金枝去乡下,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小汤圆。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去乡下的时候,田桑桑关了一品香居的门,抱着小汤圆,手里拿着稿子,在李爱华的引荐下,去了京城电影厂。
   金枝跟在赵纯的身后,两人在等车。
   冬日暖阳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精神奕奕,俊朗不凡。
   金枝抿嘴轻笑,低头道:“赵先生,谢谢你陪我。”
   赵纯在看车,声音清亮:“不用,举手之劳。”
   他的背影在金枝的心里愈加高大起来,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呢。
   今天赵纯提出要陪她一起回去时,她惊喜异常不可置信。实在没想到他能陪她回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她也有一点……
   车子的到来打断了金枝的思绪,她摇了摇头。不,金枝,你别妄想了。他只是好心帮你。但他的好心怎么就不去帮别人,反而帮了你呢?
   不对,他也帮了老板的。
   车子一路行驶,车上不太安静,客人大多在讲话。
   金枝绞着手,“赵先生,我们那里有点远,不止这一趟车。”
   咦,她疑惑地往窗外看去,“赵先生。”
   赵纯啊了声,猛地回过神,“金枝,你在叫我?”
   金枝垂下眼眸:“是我吵到赵先生了。”
   “不会。”赵纯爽朗地笑了笑,很想跟她闲聊一下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但她只低着头很安静,他也就没有了闲聊的兴趣。
   无话。
 
 555 风来
   赵纯和金枝坐了三个小时左右的车,才到了金枝家所在的村庄。前方一片村落,两人还得步行过去。
   金枝很是羞赧:“这里便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了,比不得城里那般繁华。赵先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吧?”
   赵纯摇了摇头,目光在四处打量:“你们老板以前也是在这种淳朴的地方长大的,我倒是去过一回。”
   金枝很快想起来,轻声道:“老板说过的。”
   走在村中的小路上,来来往往不少村民,都会和金枝打招呼。
   “哎呀,金枝回来了呀,好久没见着你了。”
   “听说你在城里找了份好工作,你弟弟的彩礼钱一下子就凑齐了。城里的工资一个月多少啊?你这是发财了。”
   “金枝,这是你对象吗?你对象可真俊!”
   村民们对金枝这姑娘的印象都很不错。
   她是他们村里第一个到城里发展的女人,还念过高中,找了份好工作。再看她的人,现在看起来也是比以前好看了,穿的不是棉袄,而是毛呢大衣,路过他们时,身上飘散出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比那肥皂都好闻。
   这不,才去城里没多久,她就找了一个城里的小伙回来,看来是要嫁到城里去了,这是山里飞出金凤凰的节奏。
   这小伙子高高的,很俊逸,神采飞扬不说,打扮得也像城里人的做派,还围了条白色的拉毛围巾,围巾弄得整整齐齐,看着可舒服了。
   金枝羞得脸都抬不起来,只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路。
   赵纯知道这些村民是嘴碎,神情倒是很坦然,不过被人误会他是有些不快的。
   金枝家里有田,爹娘都是靠种田为生,她底下有一个弟弟妹妹。妹妹只读过小学,在家中帮衬着爹娘。弟弟是个不成事的,明明还像个疯孩子,却是要结婚了。也不知道娶媳妇了之后,他能不能安定下来。
   今天全家人都在,只除了金枝弟,又上别处荡漾了。
   当金枝敲门,喊了一声爹娘后,门很快开了。金枝的爹娘都高兴不已,她想得开愿意回来,就是说明她愿意回来相看人家,也省得他们再费口舌劝。
   但两人又都愣住了,女儿的身边,还有一个白皙的陌生男人。
   金枝的爹板着脸,打量了下赵纯,问金枝:“这是?”
   “爹,这是我老板的朋友,今天和我一块回来。”金枝看了眼赵纯,又道:“大家进去说吧。”
   “原来是大老板的朋友啊。”金枝娘不敢怠慢,笑得比花还灿烂:“都进来都进来,大老板你也进来。”
   赵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什么时候成了大老板?
   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进了她家的院子。
   很普通的院子,赵纯想起了田桑桑家的那个院子。他注意到这里的人对他挺热情,唯独院子里的一个小姑娘。比金枝壮了些矮了些的小姑娘,皮肤晒成了小麦色,五官很是端正英气,正在劈柴,手起刀落的力度,他这个大男人都不敢小瞧。
   “阿玉,客人来了,你去招待招待,柴先放着。”金枝娘不太高兴地说了句,又笑呵呵地:“大老板,里面坐。”
   说完,金枝爹娘带着金枝去屋里谈事情了。
   金玉砍完了柴,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很大方地领着赵纯进了厅子。
   她拿出家里剩余的年货来招待,又倒了热乎乎的水给赵纯:“大老板,我家没啥珍贵的东西,先喝口水暖暖吧。中午留我家吃,我做顿好的招待你。”
   “多谢。”赵纯接过但没喝,笑道:“我姓赵,不是老板。”
   金玉稀罕地瞅了他一会儿,“姐夫?”
   赵纯嘿了声,“没这关系,我可不能污了你姐的名声。”
   金玉哦了下,“但你是我姐第一个带回家的男人。”
   赵纯道:“另有他事。”
   金玉不太懂地抓了抓辫子,留赵纯一个人在厅子,也不知去了哪儿。没过一会儿,她就又回来了。回来干啥,回来坑姐。
   “我姐和我爹娘在屋里说话。”
   赵纯:“嗯。”
   金玉歪头看他:“我姐跟我爹娘说,你是她对象。”
   赵纯笑了笑:“这话让你姐听见了不好。”
   金玉摊了摊手,“这话是我听见的,不是我姐听见的,我就听见她这么说的。你可别不知不觉,就成了我姐夫。”
   赵纯狐疑地拧了拧眉,难辨真假,只觉这姑娘犀利,好像和他姐有仇似的。
   她又回了院子劈柴,手法利落。
   赵纯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边上,眼神晶亮:“你会演戏吗?”
   金玉想了片刻:“我会唱戏。”
   “不是唱戏,而是演戏。”赵纯认真道,“你看过电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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