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枝……”
“我会再招个人进来。”
“你也别想太多了。”田桑桑扯了扯嘴角:“好好照顾自己吧,像照顾小汤圆那样照顾自己。明白吗?”
赵纯讪讪地挠了挠头:“我明白。”
都明白,尽管不舍。但是,他自己都还没好起来,又怎么能够对别人好。他自己都养不活了,将来怎么养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赵纯就得走了,也没太多行李。他得先去电影厂筹划,再和剧组组队出发。依依惜别后,田桑桑给了他一个袋子,嘱咐道:“坐火车挺辛苦的,路上饿了你就吃吧。”
“谢谢。”
赵纯郑重接过,低下头打算扒拉来看,“是什么?我闻着好香啊。”
田桑桑拍开他的手:“现在看了就没意思了,生活在于时时制造惊喜。”
赵纯按捺下心里的惊喜,眸光璀璨:“那我留着上了火车再吃。哎、汤圆得定时换尿布,那时间你记好了嘛?”
田桑桑眨了眨眼睛:“三小时?”
赵纯摇头。
田桑桑:“两小时?”
赵纯:……我还是不走了吧。
孟书言在他们的脚边搭腔,笃定地道:“是两个小时半。”
“哇,言言的记性真好。”赵纯摸了摸他一头小卷毛。
孟书言享受地眯了眯眼,脑袋在他温热的手掌下蹭了蹭,笑嘻嘻地道:“纯子酥,我会照顾好弟弟和妈妈的,你要早点儿回来哦。”
赵纯:“好。”
田桑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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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纯一走,田桑桑就和儿子们去了一品香居。孟书言现在停课了,没有去文化宫。到了一品香居,金枝也刚到。
“老板。”金枝低头唤了声。
她的眼眶红红的,眼睛也挺红肿。田桑桑告诉自己别同情,心里想着要找什么借口把她开除掉。但转念一想,这个月也快到底了,那就月底和她提一提这件事吧。只希望她这几天能安分守己。
田桑桑淡淡地回应了下,金枝拿出钥匙开了店门。
金枝无精打采的,到底是压抑不了,走到田桑桑跟前弱弱道:“老板,赵先生今天会来吗?我找他有事儿。”
田桑桑道:“他刚走,要去外省了。”
558 飞来横祸
金枝错愕地抬起头,咬了咬下唇。赵先生是因为生她的气才走的吗?
“金枝。”田桑桑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沉着声道,“我不管你和赵纯有什么恩怨和过往,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感情代入到工作中。”
金枝低头,深深地压住眼底的怨恨和不甘。
“老板,赵先生走了吗?我能不能去看一下他?”
“有件事我想跟他说清楚,不然我无法安心工作。”
田桑桑叹了叹:“他在京城制片厂,也有可能也火车站。我想我不需要一个只惦记着感情的员工,如果你要去找他的话,那么你找完人,也收拾收拾回家吧。”
金枝红了眼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夺门而出。
田桑桑站在门口处看着,冷漠又无奈地摇摇头。莫非是她的脾气太好了,金枝把她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也实在想不透,前阵子那么好一姑娘,现在变成了这样儿。
爱情是魔鬼啊。
这样也好,也不用再找借口开除她了。
是她自己选的路。
“哇。”这么一阵折腾,怀里的小汤圆醒了。
嚎叫声挺大,田桑桑的手臂轻轻晃,低声哄道:“宝贝儿,被吓到了?不哭不哭啊。”
“呜呜呜……”汤圆儿的哭声渐小了。
汤圆儿今天相当于穿了三件衣服,毛衫小棉袄外头还有粉色的小包被裹着,衬得他的小脸胖嘟嘟白嫩嫩,越看越可爱。
田桑桑是抱着汤圆儿招待客人的,收收钱偶尔讲解一下,没太多的事。还好今天客人不是很多。
老顾客见到了汤圆儿,都会夸上一句这孩子水灵。
孟书言在阁间里。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田桑桑是不会把汤圆交给孟书言看的,毕竟他也是个小孩子。只有无可奈何忙不过来时,她才会让小家伙帮忙照看。
抱着孩子做生意的后果就是……感觉手上湿湿的。
算算时间,从晨起到现在,也有两个小时半了。
田桑桑呆了呆,然后风风火火地抱着汤圆儿上了楼。
换尿布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基本以前她就带过小汤圆几回,给他喂奶是常事,其他的很少亲力亲为,几乎都是赵纯来做的。
空间里有尿不湿。
田桑桑找来给他换上,换完他又饿了,饿了就得给他喂奶。
这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可快把她的身体掏空了,她真佩服赵纯能坚持下来。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着怀里的小汤圆。这小子吃饱了精神了,就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眼睛真大啊,脸小小眼睛大大,占的比例还挺多。
“欺负你妈妈了是不是?”田桑桑戳了下他的睫毛,“以前是不是也欺负你义父啊?小坏蛋。”
汤圆儿懵懵懂懂地眨了下眼睛,“啊啊。”
不懂好伐,他啥时候欺负人了?
听到熟悉的字眼,义父,他头动着手挥舞着左右乱动,好像是在找人。转了转眼珠,周围都是白茫茫,累了窝妈咪怀里。
田桑桑抱着他,心思一动,赵纯上火车了吧?
小汤圆又睡了,哼哼哼像只小猪。
她想了想,这样不行啊,昨天看了书,书上说婴儿的各种感官要从小刺激的。
汤圆儿太爱睡,也不太好。
下楼看到金枝回来了,脸上布满了泪痕,失魂落魄,是大哭过后的模样。田桑桑也没问她有没有找到赵纯,和赵纯说了什么,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老板。”
金枝叫住了她,幽幽的眼神:“你是不是跟赵先生说了我的事儿?”
田桑桑无语,不发一言。
金枝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
如果没有,赵先生何故对她绝情?老板把她那点仅剩的尊严都打碎了,让她在赵先生面前抬不起头了。
“我这就搬走,谢谢你借给我的钱,我会还给你的。”她很有骨气地挺直了脊背。这里她也不会待了,她实在是厌恶老板的作风,就是个会背地里告状的小人。做为一个寡妇,还和别的男人生了两个孩子,她根本配不上赵先生!
田桑桑乐了,没说话。那些钱她不是很在意,就当买个教训了。好心都喂给狗了。喂给狗狗还能对你摇尾巴伸舌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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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街头,金枝提着行李,走出了一品香居。一阵寒风刮来,刮着她瘦弱的身形。又接了一单生意,准备这就去实施的罗大,意外地就碰上了金枝。
罗大打量了下她,笑眯眯:“咦,金枝啊,真巧啊。你这是要去哪里?”
金枝瑟瑟发抖,咬唇不吭声,但环顾这是在街上,她才没那么害怕了。
罗大看她落魄不堪,手又提着行李。“我听说你在这条街上工作,咋还这做派,是要回村了?来来来,我帮你提。”
金枝往后倒退一步,“你走开。”
罗大道:“你这是被谁欺负了,我帮你去讨说法。”
金枝可没忘了罗大上回说的给他等着的话,见他不是很凶,想走又顿住。“我是被人开除了。”边说,她的眼泪边流下。她也不懂为何要流泪,就是想在罗大面前做出可怜兮兮的姿态。
罗大心疼得不得了,要去抓她的手。金枝躲开,罗大也不气恼,想她这是对他敞开心房了。那这离搞到手还远吗?
“一品香居。”金枝道。
一品香居罗大没听过,他问:“他们家有孩子吗?”他这正接了单生意。有大人有小孩儿。
金枝的心跳漏了半拍,很快点了点头,“两个。”
罗大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我送你回去吧?”
金枝接触到他的眼神,提着行李的手都开始打颤了,“不要。”她迈着步子。飞快地走着。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罗大看着她的背影,也没急着回去,找人问了一品香居在哪儿。凑巧的是,一品香居在这条街上。罗大在不远处偷看了几眼,里头几乎没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孩,孩子的年龄还很小。这正符合他接的单子。
不过一瞬间,心狠手辣的罗大,内里已经有主意成型了。到了中午,街上几乎没人,静悄悄的。注意到女主人上了楼,楼下只有两个孩子。
559 被拐、追击、遇他
街上没人,罗大更加壮胆了。因为是惯犯,他的心很平静,就是眼里会时不时闪过亮光。这个小男孩长得极为俊俏,那么他怀里的小孩儿不管是男是女,想必也不会长得太差,都能卖个好价钱。要是男的,就卖给人家当儿子;要是女的,就卖给人当童养媳。
相貌越好,养得越好,得到的钱越多。
这附近的路线他挺熟悉,从一个孩子手里抢走另一个孩子,只要他跑得够快,现在街上又没几个人,不过分分钟钟的事。
罗大兴奋地搓了搓手,又擦了擦嘴,无声无息地靠近一品香居的门口。
他蹿了进去,那一刻耳力敏感的孟书言听到声响,立刻偏头去看。
他嘴巴张开:“……”
一个音节都还没发出口,罗大就以极快的速度,从后捂住孟书言的小嘴,又单手从他手里夺过孩子。由于是临时决定的,所以他没有做好更好的打算,把两个孩子都带走。这个大的毕竟会说话了,而且他身上也没带迷药。
正这么想着,手上传来尖锐的痛。罗大低头看去,原来这小男孩双手扒拉着他的手,挣脱着,牙齿咬在了他的掌心。
“弟弟!”孟书言拉着罗大,眼睛红红大声往楼上呼救:“妈妈!妈……”
愤怒的罗大一甩手,力气很大,孟书言被甩到边上,后脑勺撞到柜台,嘴里还不忘喊着:“弟弟!
罗大抱着小汤圆,利索地出门。到了陌生人的怀抱中,小汤圆扯开嗓子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哇哇哇……”
罗大赶紧的伸手捂住他的嘴,将他的哭声都给捂住,跑得更加快了。
正在楼上看饭熟了没的田桑桑,突然听到了楼下儿子慌乱的声音,后来隐约还有一声小汤圆的啼哭,心脏被猛地击中了一下,她连忙扔下锅铲蹬蹬蹬下了楼。
这是发生了什么?
“言言?”她看到孟书言正从地上挣扎起来,小脸惨白,他怀里空空的。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言言!你怎么了?你弟弟呢!?”
孟书言刚才被甩到柜台边,头脑又痛又晕,浑身使不上力气,他也顾不上这些了。他拧着小眉毛,急急地哭喊道:“妈妈,弟弟被人抢走了!快把弟弟救回来!”
什么?轰的一下,田桑桑觉得自己快要晕眩,天旋地转。但是现在不能晕,她猛地清醒过来,又是心疼又是心焦看着孟书言,“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妈妈去找你弟弟。”
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手脚冰凉,双脚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要往哪里走。街头处有个可疑男人的背影,她的目光骤然亮了起来。
是他!
心里有道声音在呐喊,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抢走了汤圆儿!
那是下汤圆粉色的小包被!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田桑桑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站住!把我儿子还给我!”该死的!天杀的!敢抢她儿子!
街上其他的店主此时都在屋里吃饭呢,听到声响都忙的向外看去。可惜他们都跑远了,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也觉得是发生了事。
大家平常和田桑桑关系不错,好心的就进去看孟书言,小人儿捂着后脑,大家一看,都出了点血了,手忙脚乱地帮他。
到底是和那个男人有距离,就算田桑桑用最快的速度奔跑,可是跑到十字路口时,她还是把人给跑丢了。
她喘着气,嗓子熊熊地燃烧着。
“汤圆儿,汤圆儿……”她无措地叫着喊着,如同一只蚂蚁团团转。
心就像被锤子敲了一口子,外头的冷风和冷水正不要命地往里灌。
“公安,公安!”眼尖的她看到了不远处路过一列警察,还停着一辆警车,两个人站在警车边,就要拉开车门坐上去!
“啊!”她失声叫了一下,追了上去:“公安!”
徐正阳已经关上车门坐了上去,江景怀正低垂着眼眸,一只手拉开车门,军绿色的大衣熨帖齐整。
“警察先生……”跑近了的田桑桑眼含希望地注视着他,看到他熟悉的脸时,四目相对,她浑身一震,那后面的话就卡住了,低下头眼泪唰的一下滚落。
她拍打着车窗,认出里头的徐正阳,“徐队长,徐队长,求你帮帮我……”
被无视掉的江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