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控制不了。
一看见他,一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她就委屈得控制不了。
他今天怎么能那样。
他怎么能在做出了那些事情以后,又擅自把她带进更衣间里去,然后又在明知道外面有人的情况下把她一个人丢在里面,自己就这么走了。
真的好过分。
她当时有多无措,有多狼狈,有多羞耻,有多难堪。
他怎么能这么做。
初栀终于抬起头来,哭得眼睛全都红了,像只倔强的小兔子。
她抬起手来,手背用力地蹭了一下眼睛,委屈却抑制不住的宣泄而出,眼泪擦掉了又有新的涌出来,源源不断,啪嗒啪嗒砸下去,掉在积雪的地面上。
“陆嘉珩,你真讨厌……”
初栀抽了抽鼻子,声音哑哑的,带着浓浓的哭腔,“我不要原谅你,我最讨厌你。”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被讨厌了,全文完,全体起立,鼓掌,庆祝本文第三次完结,全体坐下。
少爷是个垃圾人设啊,以前被女孩子宠坏了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中心,哪可能一下子就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了,这个逼他狂的很。
作大死缺□□说的就是这种人!!!
第33章 三十三块
周六初栀起了个大早。
她从昨天晚上一回来就开始睡, 一直睡到今天清晨六点多,初栀睁开眼, 盯着天花板发了十分钟的呆。
初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接了个电话,初父打来的,告诉她到学校门口了。
她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这次陆嘉珩没有拉住她。
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再理她了。
他终于觉得腻味了。
他觉得她太麻烦了,又事儿多,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有趣。
初栀干巴巴地想。
她昨天下午哭得太凶了,此时只觉得眼睛酸酸涩涩的,还有点涨。
肚子也饿,咕噜咕噜叫着狂刷存在感。
楼上悄无声息,装修的声音全都没有了, 安静的让人不确定上面有没有人在住。
不过已经过了很久了, 他房子应该也早就装修好了。
毕竟还是上下楼的邻居,不知道以后碰见了会不会有点尴尬。
初栀双手撑着床面坐起身来, 她睡了块一个对时, 突然一坐起来还有点晕乎乎的, 她甩了甩脑袋,缓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爬下床洗漱,出了房间。
客厅里也静悄悄的, 初栀踩着拖鞋走进厨房,拿了盒饼干,又倒了一杯牛奶出来, 端着回房间。
有些昏暗的房间里,你猜像只小精灵一样,轻巧地跳到床上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初栀的情绪有些低落,你猜轻轻地叫了一声,毛绒绒的小脑袋贴着他蹭了蹭。
初栀把他抱过来,脑袋埋进他柔软厚实的绒毛里。
“陆嘉珩是个混蛋。”初栀整张脸都埋在里面,声音听起来低低的。
“喵。”你猜赞同道。
初栀抬起头来,捏着他糊了一坨黑毛的脑袋揉了揉:“你知道他是哪一个吗?”
“喵。”
“就是上次来家里一起吃麻辣香锅的那个。”
“喵。”
“他可讨厌了,下次再见到他,你就咬他。”
你猜可积极了:“喵喵!!”
初栀填饱了肚子,又睡了几个小时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她整个人横着躺在床上睡对角,怀里的你猜也四仰八叉的,一人一猫睡得天昏地暗,断断续续差不多十四个小时都沉浸在梦乡里,她意识已经有点黏糊糊的了。
初父饭已经弄好了,熬得细细糯糯的皮蛋瘦肉粥,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所以在锅里没有盛出来。
初栀洗漱好,蹭进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端到餐桌前。
初父在落地窗前小摇椅上看报纸,一看见她这么早起,惊讶地挑了挑眉:“今天醒这么早啊?”
初栀看了一眼表,已经十点了。
“唔。”初栀无精打采地垂着眼坐下。
她昨天眼睛红通通的回来,一声不吭就回房间了,今天这么看起来情绪好像也有点低落。
初父和坐在沙发上的邓女士对视了一眼,邓女士用口型道:“怎么回事儿啊?”
“我哪知道啊。”
你猜蹲在她脚边懒洋洋地舔着爪子,初栀慢吞吞地喝着粥,想起昨天初父说要去海南避寒这事儿,抬起眼来:“你们什么时候走呀?”
其实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多余,邓女士连裙子和草帽都穿戴好了。
果然,邓女士没说话,观察着她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宝贝,你也跟爸爸妈妈一起吧?”
初栀摇摇头:“我要上课呢。”
“妈妈给你请假。”
初栀还是拒绝:“过段时间马上要期末考试了,现在的课不能缺的。”
邓女士和初父对视了一眼,还想说些什么,门铃突然响了。
初父利落地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初父定睛一瞧,特帅气的小伙子。
小伙子没穿外套,一件干净简单的白衬衫,身形高大挺拔,一张漂亮不女气的脸。
见到陆嘉珩,他也笑眯眯的,和善道:“小伙子,今天下雪,我们家没晒被啊。”
陆嘉珩:“……”
陆嘉珩停了两秒,视线落在放在门口的行李上,很快反应过来
“不是,我是想问一下,您知道物业电话吗,我刚搬过来没多久,楼上好像有点漏水。”
他一开口,背对着门坐的初栀肩膀僵了僵。
她没回头,把面前的粥一推,垂着脑袋站起来往房间走,小声道:“我吃饱了。”
邓女士还在跟她商量:“现在也不是旺季,下午直接去机场买票也来得及,你就跟爸爸妈妈一块去?”
初栀抱起猫,闷闷道:“不要,我要上课。”
初父是那种脾气特别好的傻白甜性格,见了谁都笑呵呵的,说话不紧不慢,做什么事情也都十分有耐心。
初父很热情的帮助这个刚搬来不久家里楼上漏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颇有他年轻时候的风采的英俊小伙子找到了物业的电话,陆嘉珩道谢,转身上楼。
一边上楼,一边想笑。
他终于知道了初栀这个性子到底像谁了。
他无意识地弯起唇角,开门进屋,坐回到沙发里。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一段时间,靠垫是她挑的,窗帘是她挑的,家具多数也是她挑的。
结果把人惹哭了。
陆嘉珩笑不出来了。
他瘫在沙发里,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一张白皙的脸。
明亮清澈的黑眼睛又圆又大,唇瓣红润,长长的睫毛又卷又翘。
一笑起来两颊挂出梨涡和酒窝,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说话永远都是轻声细语,慢吞吞地,软软糯糯,像豆沙包里甜甜的红豆沙馅。
被他给弄哭了。
有那么一瞬间,陆嘉珩觉得自己就像是失去了什么资格似的。
最糟糕的是,他还是觉得可爱。
哭起来的样子怎么也那么他妈可爱,简直好看死了,心都化了。
陆嘉珩单手撑住眉骨,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自顾自地窝在沙发里丧,丧了一会儿,程轶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有人在狼哭鬼嚎,听得出战得正酣,程轶的大嗓门震天动地,悲切哀泣,听起来像是遭受到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对待:“陆少!!!!!”
“嗯。”陆嘉珩捏着手机凑到耳边,继续瘫成一滩丧。
程轶:“殿下!!粗!来!玩!啊!有妹子啊!!!!!!”
陆嘉珩面无表情的把电话挂了,站起身来走进卧室浴室,打开浴缸水龙头,放了满满的冷水,脱掉衣服。
泡了十分钟,他抬了抬手指,又打开花洒淋了一会儿,才迈出浴缸,坐在床角安静的等。
赤身裸体等了半个小时,好像没什么感觉。
体质这么好的吗。
陆嘉珩好气啊。
他挫败地套上衣服,走进浴室,单手抓了条毛巾扣在还没干的脑袋上,胡乱揉了揉湿漉漉半干不干的头发。
想了想,又重新回到洗手间,走到洗脸台旁,堵上水池的塞子,水龙头扭到热水的那边。
陆嘉珩放了满满一池的热水,转身出了洗手间,翻箱倒柜翻出了医药箱,最后在最边缘抽出了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
他捏着重新走回到客厅,抓起手机,给程轶打电话。
程轶那边很快接起来了:“殿下!!!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们在——”
陆嘉珩打断他:“你现在帮我买个东西过来。”
程轶咦了一声,似乎是换了个地方,噪音稍微少了一点:“什么东西?”
“粉底液。”
程轶:“……”
程轶懵逼了:“啥玩意儿?”
“粉底液,要最白的色号,越白越好。”
程轶目瞪口呆了一下,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问他:“你要送给小学妹的?”
程轶心想这个人还挺上道啊。
“不是,”陆嘉珩淡淡道,“我自己用。”
程轶:“……”
*
初父和邓女士把晚上的饭菜都弄好了才走。
她肚子不饿,陪着你猜玩了一会儿,做了作业,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盘机器猫多拉a梦的光盘,趴在沙发上看。
晚上六点多,初栀看完了两集,一直乖乖趴在她旁边的你猜耳朵突然动了动,前腿支起来。
初栀没当回事儿,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了。
那声音太轻了,几不可闻,刚开始初栀根本没听到。
她把动画片按了暂停,又等了一会儿,细细地听。
等了十几秒,声音又响起。
连续不断的,很轻的敲门声。
冬天的晚上六点,外面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初栀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
她咬着嘴唇,静悄悄踩上拖鞋,走到门口。
没说话没应声,只偷偷地打开猫眼的搭扣往外看了看。
陆嘉珩垂着眼站在门口,穿着薄薄的衬衫,没穿外套。
初栀肩膀一塌,长长地松了口气。有点奇怪他为什么没按门铃,还用这么小的力气敲门。
她站在门口没动,停了一下,转身重新回到客厅,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门口安静了。
几分钟后,初栀重新站起身来,又走到门口,往猫眼外面瞧,看见他还站在门口。
她眼睛刚凑上去,他又敲了两下。
极轻极弱的敲门声,声音小小的,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
初栀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
又过了几分钟,敲门声第四次响起。
每次都是轻轻细细的两声,也不多敲,有点小心翼翼,好像怕吵到谁似的。
初栀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拧开了里面的反锁,打开了门。
她板着脸,用自以为凶神恶煞的眼神瞪着他,凶巴巴地开口:“干什么?”
小姑娘穿着睡衣,粉白色的棉质裙子,裙摆裹着荷叶花边,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
声线还是绵绵的,像只小奶猫。
好像没什么气势。
初栀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声音太小了的原因,想着一会儿说话是不是还是要大声点。
嗓音高还是低显得比较凶?好像要稍微尖一点吧。
她正想着,脚边的你猜嗖的一下就蹿出去了,一口咬住陆嘉珩的裤管,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尖尖的爪子也露出来了,拼命的往上抓,湛蓝的眼睛仿佛都具象化出了仇恨的光。
初栀:“……”
初栀没想到你猜凶的这么积极,好像还一副终于能动手了的样子,怪高兴的。
脚边一只猫发疯了似的拼命刨他,陆嘉珩不为所动,低低垂下眼帘,有点乖的样子。
他安静了一会儿,低低的开口,声音哑的吓人,气息很弱,游丝一般,软绵绵地:“我生病了。”
初栀狐疑地看着他。
刚刚没注意到,此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才发现他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对劲。
漆黑的发有点乱,额发随意抓了抓,湿了几缕,而且脸色差极了。
虽然他唇色本就很淡,但是此时已经完全不是淡,白到吓人,像是涂了层颜料在上面似的,毫无血色,连带着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憔悴。
初栀抿了抿唇,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一点儿:“你怎么了。”
陆嘉珩眼睫一颤,抿着苍白的唇,手指捏着一支体温计递过去,漆黑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她:“我发了很厉害的烧,我现在好虚弱,连抬手按门铃的力气都没有。”
初栀低头一看,体温计上面的水银柱已经飚到头了。
初栀:“……”
这可真是烧的太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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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四块
水银体温计最高刻度是四十二度。
水银到头, 应该有个四十三度了。
初栀垂眼看着手里的体温计,水银柱就端端正正地停在四十二上面一点点的位置, 再往上走点儿,可能这体温计就要炸掉了。
初栀呆了一下,没说话,微微皱了皱眉,抬起头来,又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