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云深何处——九月醉诗
时间:2018-03-20 17:00:20

  我的眼皮猛然的跳了跳。他头也不回,脚下生风般的奔出了房。余杭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慕容暮走后,我失魂落魄,秋鸿炼影进来都不知道。秋鸿给我倒了茶,似是怕打扰我神思,只敢小声试探:“姑娘……喝杯茶解解酒吧。”
  我呆愣愣的望着那张宣纸,我的一处名字被墨汁糊了,但是还有一处,只溅到了一点点。我的名字旁边是他的名字,再旁边是没写完的“人长久”。慕容暮,你可知今天是十五的团圆节?
  连着等了慕容暮两日,他都没有来。我坐不住,想出去走走,可才踏出院子竟然有人来拦我,说是慕容暮吩咐不让我出去的。我问原因,却是不知道。我叫他们去找他来,又说他不在。
  我知道有些事终于不可遏制的发生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每天浑浑噩噩的。那张没写完的宣纸始终摆在桌案上,没有人再去提笔。
  时间不可转的飞逝,转眼已经来到三月中。慕容暮与赫北堂都没有出现过。我被囚禁在院子里,一步也踏不出去。秋鸿炼影也急的不行,整日闹着要出门。我心里虽然焦急,却渐渐喜欢上 这样的日子,有的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般清净的过着,也未尝不是好事。
  几天后的一天,我正在房里无聊的跟秋鸿学绣花,余杭人未到声先到,而且是带着极其急切与慌张的语气喊道:“苏姑娘,苏姑娘!”紧接着他踏进了门,急匆匆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桌上的我喝粥的那个碗上。
  他急忙跑过去,秋鸿道:“你拿姑娘的碗做什么?”
  余杭呆楞的像个傻子问我:“你喝完了?”
  我点头:“我的早餐,吃不下别的,炼影叫厨房给我煮了碗粥。才吃完。”
  炼影本来是想去收拾,看余杭一直拿着,不解道:“怎么了?余侍卫。”
  余杭哭丧了脸,瞬间不知所措。我开玩笑道:“你怎么一脸丧气?难不成粥里有屎,屎里有毒?”
  他听我这么说,突然坚定道:“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非带不可的物件?快点收拾一下,跟我走!”
  我惊讶的扔掉了手里的绣花绢帕,不解道:“什么事啊?这么急?去哪儿?可是去见王爷?”
  他摇头,急的没有章法,竟然上来拉我手腕:“别问了,快点走。要快!”
  我被他如此焦急的模样吓坏,只得起身去柜子里拿了我装着小金库的盒子,又不死心的继续问他:“你说清楚啊先,要拿多少取决于走多久,要是过几日就回来,这些也不用带了。”
  余杭大声急着吼道:“姑娘,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你带着吧,原因我路上跟你解释。好了吗?”他看了看我手里的盒子,拉起我就跑,“好了就跟我走。”
  秋鸿焦急道:“姑娘穿外套啊。”说这就要去给我拿披风,余杭却一把推开,“没时间穿什么外套了。”
  我被他带的踉跄,才出了房门,就见院门口门下站了一个女子,三月料峭的寒天里,她竟然穿了件海棠红的轻纱裙子,外面披着件狐毛斗篷。
  她看见我和余杭,便一步步朝我们走过来,余杭仿佛视她为洪水猛兽,一把将我护在身后。我不解的探出头去看她,才看清她的面貌。她生的并不是多美,身上却带着一股独特的气质,眉目间闪着精明与狡黠,额头的双眼间点了好看的花钿。她的神情悠然又深沉,走到我们的面前,声音沉着婉转:“你再不快点,怕就来不及了。”
  我从余杭身后直了身子,看着她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是谁?”
  她淡淡一笑,眼间闪着智慧的光芒,轻轻道:“你就是苏千云苏姑娘吧?我是前朝宰相任崇柏之女,任职当朝女官尚宫,任沁。当然,马上也就是暮王妃了。”
  我大惊,心脏像被人猛烈的敲击着,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你是谁?”
  任沁依旧是淡淡的道:“明日就是我与暮王爷的大婚之日。可我觉得,此刻并不是你追问我身份的好时机,因为你已中了我下给你的毒,此毒只有一人能解,这个人现在就在城郊往峒国方向十里外,我特意留了一个时辰给你,一个时辰后你才会毒发身亡。我觉得你应该赶快想办法赶到城郊解毒,保住你的一条小命才最要紧。”
  我反应不过来她话里众多的信息,只是呆呆重复道:“明天?”
  她看我一副呆傻的模样,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便不再看我,只是对着余杭说道:“余杭你听清了吗?还不赶快带着她出城?”
  余杭咬牙切齿道:“城外埋伏了多少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出城苏姑娘还有活路吗?”
  “我本来就是要取她性命的,怎会给你们留活路?我只是不想让她死在暮王府。不出城解毒,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原来真的是粥里有毒。身后的炼影哭的梨花带雨:“姑娘,奴婢去取粥的时候是喜鹊端给奴婢的,奴婢……奴婢不知竟然是带毒的啊!”
  我摇了摇头,头脑突然清醒了:“这不怪你……”我慢慢的打量着任沁,她知我看她,也并不看我。我问她:“为何你要杀我?”
  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轻蔑回我:“我可以接受暮王爷娶无数女子,但是我绝不能容忍他迷恋一个妓.女,这对我任沁来说,是个耻辱。”
  
 
  ☆、25.追杀
 
  炼影忍不住声嘶力竭道:“我家姑娘不是妓.女!”
  任沁哼道:“舞女和妓.女有何区别?这种女人是我最不屑的一类人。我不喜欢,所以你就得死。”
  看任沁的模样也知她应是个饱读诗书,又有头脑的女人,她的眼神带着侵略与犀利。尚宫是金贡国王朝女官的最高职位。为什么慕容暮要娶她?他有什么必须娶她的理由吗?
  不出城解毒我会毒发身亡,出了城,城外又有人埋伏的要杀我。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这条命也能这样让人费尽心机。余杭手握着剑,眉头紧锁,屏气凝神,似乎是在思考此行的危险程度。我轻碰了下他,提醒道:“余杭,去找赫大哥帮忙。”
  余杭面露难色,任沁冷笑道:“赫北堂此刻被关在牢里,恐怕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我难以置信,心口像被什么扯着一般的疼,声音颤抖着:“赫大哥怎么了?余杭?你说话呀!”
  余杭不语,任沁眼神中带着一丝妒忌,但是脸色依旧保持着冷漠自若,嘴角一勾:“呵,你们将她保护的这么好,什么事都不告诉她?慕容暮就这么在乎她?”她转向我,“不过,即使在乎又如何,为了自保他还是依旧要放弃,你可知,他答应了我不亲自出手护你,今日你也不必奢望他能来救你。”
  我心里绝望,身子一软,差点跌到地上,余杭与秋鸿一齐扶住我,我声泪俱下,抓住余杭的衣领,不死心的问他:“她说的可是真的?慕容暮人此刻在何处?”
  余杭眼中带着不忍,手死死的攥住我的胳膊,挣扎着开口道:“苏姑娘,爷……爷叫我来护你,你随余杭出城解毒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在何处!?”我眼泪滚滚而下,嘶吼着。
  “爷……爷此刻在卧房。”
  “带我去见他。”我死死抓着余杭不松手。余杭为难道:“苏姑娘,余杭求您,咱们先出城吧。”
  我刚要开口,任沁却已然抢先道:“王爷不会见你的。你要是实相现在就走吧,何必弄的彼此难堪?”
  她的话顿时让我羞愧难耐。是啊,慕容暮明天就要娶别人了,又明知我性命危在旦夕却不出现,我还要去找他吗?一切都已有了回答。这就是他给我的回答。
  我从未像此刻这般心寒,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三月的寒风吹得我毛孔扩张,头皮发麻。三月的寒风也吹得我心中冷冽,头脑清明。他时而温柔时而冷静,时而淡然又时而多情,我一直觉得看不清他,今日经过此变才知,原来这才是慕容暮。
  他可以将给我的承诺随便丢弃,甚至不给我一个解释。
  原来我一直爱着的,是自己想象中的他。
  余杭见我不发声,也不管别的,上来就拉我往院外走。秋鸿炼影在后面哭出声,异口同声喊我。我怔怔停下脚步,却不敢回身。秋鸿哭着对余杭道:“余杭,你要保护好姑娘。若是姑娘性命有闪失,你便再也不要回来见我!”
  我才忍不住转身,声泪俱下的替秋鸿擦了眼泪:“傻丫头,怎么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就算我有什么闪失,你也不能不见余杭。你俩以后要成亲的。答应我。”
  炼影哭着喊道:“姑娘,奴婢会一直在这里等您回来。您一定要回来。”
  我不忍心看她们,只能狠心回头,话也不说,经过任沁的时候也不去看她,她这般看轻我,我也看不起她。可她竟然下毒要害死我……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我头未动身微偏,对着她伸手比了个中指,然后三两步跨出了院子。秋鸿炼影在身后哭得声嘶力竭。
  余杭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带我同乘一匹马奔出王府。一路上他不停的叮嘱我叫我小心。我心里还记挂着赫北堂,问他道:“赫大哥究竟因何事被关进大牢?”
  余杭道:“五日前城内做绸缎生意的许有财的大儿子许盛娶小妾,赫公子被请去喝喜酒,谁料小妾那晚竟然暴毙死在洞房内。他们从赫公子身上搜到了下毒的毒.药。许有财是右相那边的手下,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赫公子。”
  “即使有物证也可能是别人栽赃嫁祸,怎能如此断言。”
  “有人证。”
  “谁啊?”
  “许府的一个丫鬟,还有……柳家三小姐,柳卿。”
  “你说什么?”我大惊失色,差点从马上摔下去“你说柳卿??”
  余杭一脸沉重:“最毒妇人心。”
  柳卿竟然出卖赫北堂?我恻然。可怜赫大哥对她一片痴情。
  “那现在怎么办?赫大哥那边可有救啊?”
  余杭无可奈何道:“苏姑娘,你可知你现在身中剧毒,一个时辰内不解毒就要毒发的,到时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可还知,现在城外等着我们的都是高手!饶是我也要忌惮三分。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吗?”
  我这才有些慌张,但是嘴上依旧吐槽抱怨道:“你也不多带些人手出来。”
  他解释道:“有暗卫紧随其后,但是依旧大意不得。”
  余杭带着我才奔出城门没多久,果然四周就有人骑着马追了上来。余杭手下猛抽马鞭,□□的马儿的速度一阵快过一阵,很快便把那些人甩了半程。我正感叹这马的速度之快,只听余杭骄傲道:“哼,爷的傲雪,岂是一般的马能追得上的。”听到是慕容暮的马,我一怔,心里纠结,嘴上已经开了口:“余杭,王爷他真的……”
  余杭身子一僵,仿佛没听到我说话,手下的鞭子又向傲雪抽去。
  身后的人追不上,便拿了弓.弩朝我们放箭。我在余杭身后简直成了移动的活靶子。余杭边回头看边掌握着方向,我真恨不得给马耳朵上装俩反光镜。只听余杭大声对我喊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他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带羽的箭从我耳边掠过,我心中一惊,紧接着就感觉右腿小腿上“噔”的一下,我中箭了。
  余杭未察觉我中箭,我也不想他分心,只觉小腿肚子越来越疼,越来越重,稍低头看了一眼,那支箭插的不浅,血已经透了裤角。我挣扎着又紧了紧抱着余杭腰身的手,颠簸的感觉让我想吐,努力忍了下去,我问道:“还要多久?” 因为颠簸我的声音带着颤抖。余杭以为我是怕了,焦急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安慰:“就快到了,姑娘,坚持。”
  我没有着披风,快马的寒风中我冻得鼻涕都下来了。不知道我们又跑了多久,只听后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余杭笑道:“暗卫到了。”
  有了暗卫的牵制,追我们的人少了一些,箭也少了。又过了一会儿马蹄声又嘈杂了起来,我回头,见追我们的人并不见少并且呈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趋势,我大惊:“怎么人反而多了?”余杭不说话,只是面色凝重的又紧了紧缰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想到许是暗卫被杀的差不多了,对方又增加的人手。
  “任沁每隔一段路程就加些人手埋伏在旁,她真是‘煞费苦心’。”
  “任沁不是宫廷女官吗?她哪来的这些手下?”
  “任沁的叔叔是当朝南司的统领。要不是因为这层关系,爷也不会……”余杭话没说下去。
  慕容暮是因为这个才娶任沁的?可为何一向中立的他要在朝堂上选立场了?任沁的叔叔又是站在哪一边的?或者是自成一派?
  任沁,为了取我的性命如此大费周章,我该感到荣幸吗?
  脑中胡乱想着,一支箭擦着我的腰身射过,腰部又是一阵疼。这一箭被余杭看到,他不敢怠慢,对我急道:“你拉着缰绳,保持这个方向不要变,马上就要到了。前面有个驿站,在那等我。”说着就要起身,我连忙按住他大喊道:“我不会骑马!”他瞥了我一眼,道:“你只要拉紧缰绳,身体尽量放松,记得保持方向就好了。傲雪很通人性,不需要多高的驭马技巧。”说完也不再管我,拔了挂在马鞍上的剑就飞身超后面飞了过去。
  我吓得一把抓住缰绳,嘴里不住安抚道:“傲雪!你帮帮我,我不会驾马,不要把我颠下马背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傲雪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轻轻嘶吼一声,马蹄达达速度更快,却也更稳了。我不敢回头,只感觉射来的箭变少了,身后追赶的声音也小了。
  又跑了一会儿,只觉自己腿上的血都要凝固了,身上也不冷了,反而有些发热。终于瞅见前面似乎有个小茅草屋一样房子,也不管是不是驿站,只知再这样跑下去我的五脏六腑全身的血液都要颠出来了。学着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我连忙勒了缰绳,大喊道:“吁!!傲雪,停下!”
  傲雪带着我在茅草屋前停下,我挣扎的下马,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凉亭似的歇脚处。依旧不敢回头看,我一瘸一拐抱着我的小金库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发现亭内地上躺着一个人,我拖着受伤的脚快步过去,才看清躺着的是一个上了年纪花白胡子的老人家,胸口插了一把匕首,血都快干了。这人不会就是那个解毒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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