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总想抛弃朕——延琦
时间:2018-03-22 15:47:28

  语声中止不住的委屈,话末竟流下泪来,加之她一副病容,叫不知情的人见了,着实替她委屈。
  乾明宫可不是一般地方,况且事发在深更半夜,皇帝没有叫人递话给太后,太后自然并不知情,此时听她这样一说,一时惊讶异常,气愤道:“还有这等事?陛下可真是糊涂了,她自己认错了人,把气撒到你头上做什么?生生叫你白受委屈!”
  淑妃忙拿帕子拭了拭泪,道:“太后言重,其实不怪陛下,确实是臣妾笨手笨脚,不会伺候……早知有今日,臣妾该多多向李贵仪请教才是,毕竟现如今,唯有她最合陛下心意。”
  她这话果然又莫名为静瑶引去了太后的怒火,太后哼道:“这怎么能怪你,明明是他不给别人机会……李贵仪李贵仪,又是李贵仪!哀家竟没料到,她还有这本事,叫人离不了她了!”
  虽说又成功挑拨了一回,可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自保才是,淑妃忙又道:“请太后娘娘息怒。眼下不知陛下是不是还在气头上,臣妾没见着人,一直也没有机会向陛下请罪,不知等会见了,陛下是否还要怪罪……”那副眼神楚楚可怜,充满求助的意味。
  太后叹道:“多大的事,陛下岂会记挂这么久?罢了,你还病着,就赶紧回去歇着吧,叫御医给开上几副药,按时吃了,省得拖成大毛病。陛下那里,若还怪罪就叫人来找哀家,哀家替你顶着。”
  这就是要替她做主得意思了,淑妃心内一定,忙要谢恩,但腿脚先前因跪久了不灵便,趔趄一下,险些跌倒。
  太后见状,又扬手叹道:“瞧瞧这副可怜模样,别做虚礼了,快回去歇着吧!”
  淑妃连连道谢,叫人搀扶着,回了自己的昭纯宫。
  作者有话要说:  皇桑:嘤嘤嘤嘤好无辜好委屈,求媳妇儿抱抱。
  静瑶:老娘忙着收妖呢,自个儿抱自个儿吧!
 
 
第七十九章 
  倚波出去后, 静瑶独坐在海棠园里, 今日段三公主随她二哥去逛京城了, 是以棠梨宫很清静。
  眼看着日头一点一点高升,她心里渐渐可以确定了, 皇帝没有察觉昨晚的异常, 因为直到现在,也没听说淑妃那里有什么新消息。
  此次的怀疑仅凭猜测, 不知究竟能不能查出个结果,她心里正没底, 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动静, 原来是倚波回来了。
  一波一脸的急切,看样子是有发现, 静瑶也不敢耽搁,忙与她进到殿中。
  关上门,倚波不等她问便说,“找到了!幸亏去的早,我在浣衣局候了一会儿,终于等到昭纯宫去送衣裳,但是淑妃昨日穿过得衣物有好几件, 并不能确定哪一件是她昨夜穿去乾明宫的。”
  静瑶点头说, “这好办, 把陛下昨夜穿的中衣拿过来,逐一对比,看哪件与之味道相同便是。”
  倚波眼睛一亮, 忙转身去找,经过一番挑拣,终于确定下来,一件藕色软烟罗的高腰襦裙香味最是浓烈,而其通透的质地与颇为豪放的样式,简直叫人不敢相信,这竟是平日里一贯端庄的淑妃所穿。
  倚波忍不住咂嘴,“啧啧,她穿这样的衣裳去伺候皇上,意图也太过明显了吧。”
  静瑶却道:“她也是后妃之一,就算真与陛下发生些什么,也叫人挑不出错来。所以意图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用了什么手段。”
  倚波点点头,把注意力放在这烟罗裙上的香味,而稍稍一对比就能发现,这味道与皇帝中衣上残留的余香相同,只是大约因为时间的关系,这两件衣物上的香味正都在逐渐变淡。
  事不宜迟,静瑶赶忙叫倚波带这两件衣裳去找魏子元,看他能不能查出头绪;又提醒倚波把余下的衣裳悄悄的原送回浣衣局,在事情有定论之前,要避免打草惊蛇。
  倚波赶忙又出去了,料想魏子元查起来也要费些时间,等到倚波再回来,已经又是半个时辰以后。
  不过这次有了重要收获,跟着倚波同来的魏子元一脸肃敛,向静瑶禀报,“娘娘,微臣怀疑,这香味里,极有可能搀着合欢散。”
  静瑶凝眉,示意他继续,“合欢散是什么?”
  魏子元道:“是一种通过气味催情的药物,药效还算灵敏,极易令人意乱情迷,甚至产生幻觉。”
  听魏子元这样一说,倚波立刻同她道:“果然是这样,她竟然敢对陛下用药!不能轻易放过她!这下有了把柄,咱们可以去告发了。”
  可静瑶还是觉得有些不解,为了彻底弄清,又问魏子元:“我也一直怀疑是她用了什么药,但是这药既是掺在了她自己的身上,那她昨夜在乾明宫却似乎并未有明显异常,这又是怎么回事?”
  魏子元此时为她解惑道:“娘娘有所不知,此药有种特性,若与酒遇到一起,药效会强烈几倍,或许她用的药量本就不多,所以自己没有什么反应,但陛下昨夜饮了酒,就不同了。”
  原来是这样,静瑶这才明白过来,终于消除了心底最后一丝疑虑。
  倚波此时已是摩拳擦掌,忙问她,“既然证据确凿,我们赶紧行动吧,去找太后还是皇上比较好?皇上此时大约还在忙,太后不知会不会包庇她?”
  静瑶倒不像倚波这样急切,此时反而镇定许多,道:“既然要行动,就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失了手,不仅我们不好看,她以后会更难对付。现如今只有这件衣裳,似乎还是微弱了些,得找到实打实的证据……比如,她宫里确实存着这种东西。”
  倚波想了想,隐约有些担忧,“她那样精明的人,应不会轻易留下把柄,万一已经将东西销匿了,可如何是好?”
  静瑶点头,“所以说,倘若我们就只拿这两件衣裳前去告状,在她那里却找不到真凭实据,她会抵赖不说,且极有可能会反咬我们诬告。”
  “那可怎么办……”倚波叹道。这淑妃几次三番坑害阿淳,她实在不甘心就此放过她!
  然就在她发愁之际,却又听见静瑶道:“所以我们就要把证据给她做足,叫她无法抵赖。”
  倚波一听,忙抬眼看过来,只见静瑶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瞧见静瑶这样的表情,倚波就知道她是有主意了,忙问道,“要怎么做?”
  静瑶将目光投向魏子元,问道:“不知魏大夫愿不愿意帮本宫一个忙?”
  她目光认真,魏子元闻言,忙躬身道:“微臣悉听尊便。”
  他不傻,明白现如今的局势,淑妃与李贵仪之间,必定要有一个决断,他身为御医,注定要依附宫廷,而他既已选择了李贵仪,那么李贵仪的未来便紧密关乎他自己的未来。
  但他身为医者,亦要遵守心中底线,所以他又补充道,“只要不害人性命,臣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静瑶笑了笑,安慰他说,“大夫放心,我并非要害人,只是要揭穿她的谎言,叫她现出真面目而已。”
  魏子元闻言就放心了,忙尊了声是,做出候命的样子,静瑶便道:“我也需要一份合欢散,而且要快。”
  魏子元稍顿后马上应是,出去准备去了。合欢散其实不是什么难觅的奇药,不难得到。
  交代完魏子元,静瑶又同倚波道:“你想办法弄一些蔷薇膏,等魏大夫把东西送过来,找机会送到昭纯宫,或者昭纯宫的附近,只要叫人一看就知道是淑妃的地盘,就行了。”
  倚波已经隐约猜到了她的意图,忙点点头,赶紧出去办事了。蔷薇膏实在常见,她甚至随手就能制出来。而至于把东西藏去昭纯宫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在司苑处呆了十几年,司苑处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随意出入宫中各处庭院,而不令人起疑。
  魏子元与倚波分头行动,很快就办的差不多了,而棠梨宫里,静瑶得了消息后,稍作准备,便自己上场了。
  ~~
  乾明宫。
  上午的政务忙过一轮,眼下终于稍稍得了空闲,现在是午茶时间,宇文泓回到暖阁稍作歇息,才端起茶盏,忽然见福寿慌忙进门来报,“启禀陛下,棠梨宫方才送来消息,说贵仪娘娘有些不舒服,想请御医前去看看呢。”
  这是自打静瑶有孕后,宇文泓亲自定下的规矩。论说嫔妃有恙,大可自己去传御医,根本不需经过他得同意,然阿淳头一回有孕,他生怕她会有什么不舒服,便吩咐了棠梨宫,一有什么事,必须来禀报他。
  眼看着多少天来她一直平安无事,今日竟忽然不舒服起来,他当即敛起长眉,问道:“贵仪怎么了?”
  福寿也是一脸着急,回话说,“奴才只听见说贵仪肚子不舒服……来报信的人也是着急得不成,眼看着话都说不顺了。”
  肚子不舒服?这还得了,宇文泓当即搁下所有手头事,吩咐道:“去找王正乙,叫他马上去棠梨宫。”说着自己也起身,直往棠梨宫去。
  ~~
  棠梨宫。
  不一会儿,御医与皇帝都到了。
  御辇原本就快些,宇文泓先来的,只是他刚落地,就见王正乙也提着药箱急忙赶到了。
  王正乙远远就瞧见了御辇,来到近前正要对他行礼,他却忙大手一挥,“免了,赶紧给贵仪看看。”
  王正乙忙尊是,便提着药箱与皇帝快步迈进了棠梨宫。
  静瑶此时半躺在榻上,神色不振的模样,瞧见宇文泓进来,虚弱道:“陛下……”还想下地行礼。
  宇文泓眼见她这样,忙道:“乖乖躺着别动。”说着招呼身后的王正乙,“过来看看。”
  王院判垂头来到拔步床跟前,匆忙跟她问了声好,随后赶紧伸出手来为她号脉,一边问道:“贵仪娘娘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法?”
  静瑶便按照魏子元给她交代过的,同王正乙形容道:“有些头晕,还总觉得恶心,但是偏偏什么也呕不出来,还有,小腹时不时会闷闷的痛,像是从前来月信时的那种感觉。”
  听这症状可了不得,然脉象上来看倒还好,但毕竟事关皇嗣,王正乙可不敢掉以轻心,忙问道:“那娘娘是何故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呢?今日可是劳累了?可有负过重物?”
  闻言她还没说什么,倚波忙替她答道:“回王院判,我们娘娘昨夜睡前一直都好,今早起来后就开始不适了,奴婢们心里头紧张,根本没叫娘娘下过地,一直在榻上躺着呢,断不会是因为劳累所致。”
  倚波说完,静瑶忙在旁适时补充,“其实并非今早,早在昨夜睡梦中,本宫就已开始觉得不适了……”
  闻言只听王正乙“哦”了一生,充满疑问,“昨夜就开始了?那昨夜娘娘可曾做过什么?”
  昨夜自己可是与她在一起的,宇文泓一听王正乙这样说,忙也跟着回忆,“昨夜做了什么……”他觉得奇怪,他昨夜很想要她得时候都极力忍住了,并没有碰她啊,难道叫她动动手也不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正乙不好明说出来,静瑶却是听懂了他的隐意,直截了当的回答:“并没有,昨夜本宫只是安睡而已……”不过话说到此,她稍稍一停,看了看宇文泓,又道:“只是,昨夜陛下来时,身上有些异味,我一闻见,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听她这样说,宇文泓顿时一愣,异味……紧接着他便想了起来,她昨晚是曾说过,闻见他中衣上的香味睡不着觉。
  他当时只以为是她自己小性儿,怀疑自己碰了别的女人,原来果真是这气味导致得不舒服吗?
  王正乙好歹是老大夫,听她这样说,忙进一步问道,“那不知是什么样的异味?”
  静瑶便道:“闻起来像是蔷薇香,只是要格外浓烈些……”
  “蔷薇香……”王正乙闻言略作沉吟,然还没容他多说什么,只见宇文泓发问道:“那件衣裳可还在?”
  静瑶假装不知情,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倚波,倚波忙点头道:“在的在的,启禀陛下,今日娘娘身子不适,奴婢还没顾上叫人送去浣衣局呢。”说着又向宵雨道,“快去取昨夜陛下穿过的那件中衣过来。”
  宵雨哎了一声,动作迅速,很快就将那件中衣取了过来。
  王正乙接过来,拿到鼻前仔细闻,眉头渐渐凝起。
  宇文泓看清他的神情,不由得心一沉,忙问道:“如何?”
  王正乙起身回禀道:“请陛下先容老臣给娘娘开好安胎药,稍候会向您详细禀报。”
  这话说的是,无论如何,先保证阿淳没事便好,他忙点头,“好好,你先写。”
  王正乙取出纸笔,很快就将药方写好,将其交于跟来的医官。医官也不敢耽误,接过后马上退出棠梨宫回御药房开药,自然有棠梨宫的宫人亲自来煎。
  王正乙此时欲言又止,宇文泓见状,忙摒退殿中闲杂人等,允道:“说罢,贵仪现在如何?这气味是否有何异常?”
  见他这样问,静瑶心内一定,知道他这是已经起疑了。
  而王正乙的回答也叫她安了心,这位老大夫面色严谨道,“启禀陛下,依照贵仪娘娘所说的症状判断,应是动了胎气,好在贵仪娘娘的身体底子较好,现在还并未造成严重后果,老臣现在斗胆猜测,这动了胎气的原因,应是这气味所致。”
  宇文泓眉间一凝,听他继续道:“寻常的香露香膏,若是暴露于空气之中,左不过几个时辰香味便会淡去,但陛下这件中衣已经放置了一夜,如今依然留有气味,可见这香不一般,故而老臣斗胆猜测,这当中一定隐藏了某些东西,否则仅是蔷薇香,贵仪娘娘不会有如此不适。”
  静瑶做出惊惧的样子,问道,“王院判何不直言?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天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宇文泓见她紧张,忙坐过来握住她的手,脸色已是愠怒,同王正乙道:“不要卖关子,有什么事直说。”
  王正乙忙做解释,“请娘娘宽心,老臣已经开了安胎药,您莫要紧张好好休养,不会有大碍,臣之所以无法判断此香为何物,是因为陛下衣物上沾染得不够明显,老臣不敢妄言。”几十年的老御医,说话甚是严谨,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妄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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