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宠妃(重生)——半袖妖妖
时间:2018-03-31 14:40:36

  李显带人上前,忙是跪倒见礼。
  武帝嗯了声,让起。
  徐椀不敢抬头,就随着李显走了一旁,他坐下后,才和淑娴姑姑一起站了他的背后。
  这才抬眸,对面坐着的男人瞥过来,她这才发现,徐家的老冤家,李昇先一步来了。他坐在下位,一手还拿着扇子轻轻地摇着。
  李慎天真,不时还揪着武帝的胡子。
  武帝被孙儿逗得哈哈大笑,一手揽着他,生怕他掉落下去。
  玩闹了一会儿,他也是疲乏,孩子让人抱了下去,这才看向李显:“最近学了什么课业了?周太傅说你上心了,可有此事?”
  李显也是笑了:“皇爷爷一考便知,最近周太傅一直夸我呢!”
  老皇帝气色一般,见他自卖自夸起来了,也是笑:“看看,我孙儿个个人中龙凤,那皇爷爷就来考考你。”
  李慎跑回李昇旁边,李昇拉了他的小手,让他规矩坐下。
  李显心里虽然忐忑,但是脸色却是恳切,起身一撩袍,这就又跪了殿前。
  徐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稍微斜了下身子,她看着李显,张口无声地说了句放心。武帝沉吟片刻,轻咳了声。
  “治国之道,在于根本,显儿,你来说说,道之道,什么道?”
  “……”
  李显膝下一紧,抿唇。
  近两年来,武帝一直推崇佛法,想寻求长生之道。
  皇家各宫无不抄背佛经,以来讨好。
  周太傅也是无法,只得让他兼学,多背诵,不想到了宫里,又问治国之道,他额间顿见冷汗,其实这些日子哪里有什么心思学课业,因着他五叔,就差走火入魔了。
  他抬起头来,余光当中瞥见徐椀唇动。
  一下点醒了他这个梦中人,立即扬声道:“励以耕桑,薄其租赋,孙儿以为治国之道在于根本,根本就是百姓,是我臣民。”
  武帝闻言顿笑:“哦?说来听听。”
  李显想起徐椀曾给他讲过的见闻,也是一脸正色:“天下太平,则民安,赋税可受,还有余粮。若是战乱,赋税再重,民则不平。也无余粮支撑,军民难安,到时多有浪儿,流民失所,家不成家,国何以成国。皇爷爷体谅民情,治国之道,可谓先驱,后人当效仿之。”
  武帝在位时,就主张薄税。
  李显前面义正言辞,后面就直接夸他了,怎不叫武帝喜欢,老皇帝哈哈大笑,忙叫他起来,赏赐下来。
  徐椀背后也出了身冷汗,脚步微动,站直了。
  李显很快坐回,他背后一手,她以衣袖遮掩,悄悄握了下。
  再抬头,对面的李昇却是瞥了过来,他目光浅浅,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也是别开了眼。李慎没个老实时候,坐不住,趁人不注意,又跳了出来。
  这小家伙学着别人样子,也跪下来给武帝磕头:“我给皇爷爷磕头,皇爷爷也给我好东西,像哥哥那样。”
  武帝失笑,垂眸看着他:“哦?你想要什么?”
  看似在笑,目光也落在了李昇身上,眸底暗沉。
  谁想到这小儿,嗯嗯了半天,就坐了殿中间:“嗯……嗯……皇爷爷,我想……我想吃个糖豆豆。”
  只逗得旁人都忍不住笑,武帝更是忍俊不禁:“你这孩子,还吃什么糖豆豆,皇子府少了你糖豆豆了?”
  李慎趁机告状:“皇爷爷,母亲不让吃的,说糖豆豆吃我的牙,可我想吃诶!”
  武帝笑,忙招手,让他上前。
  李慎蹬蹬蹬跑了去,老皇帝一把将他揽住,这就放了自己怀里:“好,皇爷爷给你个糖豆,那你回去告诉你母亲,皇爷爷威严,这个糖豆不敢吃慎儿的牙,让她也放心。”
  李昇实在听不下去了:“父皇……”
  武帝瞪了他一眼:“不要紧的,让人看住了,少吃没事。”
  李显低头苦笑,他这个年纪已经天真不起来了,但是他较真也没有用,一个孩子的风头,只需胡打乱着,就能轻易把目光吸引走了。
  正是抿唇,背后一戳。
  徐椀的声音像个蚊子似地,轻得不可思议:“你也要。”
  他略一思索,也是笑,扬起脸来:“皇爷爷,那些赏赐于孙儿无用,不如也给孙儿两颗糖吧,孙儿小时,至少像慎儿这般大时候,母妃也不在,只知勤勉学习课业,却不知还能吃糖,现在看着他,觉得自己好生可怜。”
  他言语恳切,武帝低头瞥见,也心生愧疚。
  膝下这几个皇儿,人丁不旺。
  老三府里只有一个女儿,老四老五还没个着落,太子殿里一个显儿,还早年丧母,老二家李慎才五岁,小的万般宠爱,这李显的确是少了些稚气,亏欠许多。
  也是叹气,自然百感交集,更心疼一分。
  忠兴殿坐了好半天,武帝又留李显下来用膳,两个孙儿陪在身边,他气色也好了许多,不过毕竟是还病着,也早早歇着去了。
  从殿内出来,又与李昇作别。
  李慎真个得了糖,自己抱着,紧跟着父亲身边。
  李显走过他身边,也是揉了揉他的小脸,小孩子心善,还问他要不要吃糖,把他逗笑。徐椀就站在他身后,看见李昇坦然见礼。
  她腰间的玉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他不由多看了一眼,叫住了她:“阿蛮,你娘可还好?”
  徐椀低头,忙是回道:“还好,多谢殿下记挂。”
  李昇嗯了声,说那就好。
  他牵过了李慎的手,也再无别话,在她面前翩然走过。
  她可是松了口气,李显下了石阶可是站住了,四下看看,等她和淑娴过来了,才来撞徐椀的肩头,故作神秘地问她:“你道今天什么日子,表叔为何想让我带你来宫里转转?”
  她自然不知道,忙说不知。
  李显轻笑出声,更是扬眉:“选秀的帖子今个发,你徐家姐妹也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带你过去?”
  徐椀抬眸,想起顾青城说的那些话里,可有那么一句。
  她大舅舅到底是送了女儿进宫来,虽然不是徐妧,但也让人记挂着。
  李显见她错愕,叹了口气:“算了,不想去就算了啊,咱们回吧!”
  才要走,徐椀已经抓住了他的袖子:“等等……”
 
 
第73章 小婶子诶
  从忠兴殿出来,李显招手让淑娴上前。
  只说要去秀阁旁边的承德宫走走,让她前面打点。
  他向来喜欢胡闹,又借着顾倾城的由头,淑娴无法,只得先带了两个人过去通传。李显让身后的人都远远跟着了,才长长出了口气。
  身边只有徐椀了,他收起了笑意:“阿蛮,今天幸亏有你。”
  徐椀低着头:“我一心为着殿下,仅此而已。”
  他嗯了声,负手而立:“阿蛮待我的好,我会记着的。”
  不过正经不过片刻,才走出几步远,回头又是笑了:“小婶子,你和我表叔的事,我也会为你保密的,咱们迟早一家人,以后相互就多照拂照拂着吧”
  也是这两日一起,又熟悉了,徐椀怒目以对,伸手拧过了他手腕:“说了不许叫那个,你再叫一次试试?我真要打你了!”
  旁边也没有别人,李显口中喊着疼疼疼,诶诶诶地直笑着,先还扬眉挑衅,笑着笑着疼了阿蛮阿蛮地开始告饶:“好阿蛮,好阿蛮,再不叫了,不叫了,疼疼疼……”
  徐椀当然不能一直拧着,甩手放开了他。
  站开了些,李显回头又看向她:“小婶子,小婶子!”
  他这真是故意逗她,徐椀往前一走,他就快步拉开她,扬着眉也没个正经,左右无人,徐椀伸手指了他:“还叫?”
  他笑,得意至极:“叫了又怎样,小婶婶,小婶子,小表婶哈哈!”
  徐椀不想听那个字眼,捂住了耳朵,等他笑过了,才是抬头。她知道这样下去,只怕他日日提起,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也是笑了:“好吧,随你叫吧,好侄儿,乖。”
  李显一下被噎得不轻,可婶子是自己叫的,又怪不得别人。
  这口气就咽下去了,等着徐椀上前,幽怨地目光就一直看着她,与她并肩而行:“阿蛮,你学坏了。”
  徐椀笑,扬眉:“那也是跟小殿下学的。”
  这么一说,他又高兴起来,踢着脚边的小石头块:“好,以后我们常在一起,好东西都教给你,到时候让你去祸害我表叔,想起来定然有趣。”
  徐椀也不跟他分辨,干脆不提顾青城的这茬。
  淑娴前面已经通传好了,秀阁附近的承德宫原本是于贵妃住的地方,后来贵人香消玉损,暂时就空了下来,因挨着秀阁,不少秀女就安排住在了那里。
  到了殿前,李显直接走进,淑娴姑姑带了人恭迎在旁,一干人等全都跪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在屋檐瓦片上映下来,把她们的影子都拉得老长。
  徐椀站在李显身后,看着她们,能想到将来,自己的路还很长。
  李显让她们起来,随便走了榻边坐下了,淑娴侧立在旁,因为早就说明来意了,就让郑尚宫上前来,特意嘱咐了两句,然后让她带着去寻徐婼。
  后宫人多眼杂,也不知这样妥当不妥当,徐椀看向李显,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快去快回。
  郑尚宫走在前面,也是和淑娴姑姑一般年纪的,与她也自来三分熟络:“你就是阿蛮?听淑娴说起过你,她可没说是这么个俊俏的。”
  徐椀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姑可别这么说,见了姑姑才知道宫内多美人,此话不假。”
  郑尚宫也是笑,带着她往院里去。
  殿后走过长廊,秀女们就住在那里,这个时间刚好用完晚饭,回了住所。宫内长廊也和宅院里的大不一样,廊头更加威严,廊体更加高大,整个人走在里面,显得特别的小。
  徐椀走过,微风吹着她的后背,冰冰的凉。
  郑尚宫也是同她说着闲话:“徐婼是你表妹?”
  她忙应是。
  郑尚宫似乎对她有点印象,想了下,笑笑:“这次进宫的秀女,我都见过,徐婼占个中,不出挑,不拔尖,但是也不那么差。”
  徐椀只听着,没有说话。
  郑尚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走过花园摇曳的花枝,站了一站:“繁花似锦,看着那些姑娘总能想起我那时候,可惜现在身边的姐妹们,都没剩几个了。”
  徐椀忙是抬眸:“都出宫了?”
  郑尚宫笑了下:“也就十一二年的光景,有的出宫了,有的成了贵妃了,有的也不知道哪去了,还有的就像我,留在宫里。”
  说起来,她也就二十几岁模样,面容姣好,腰肢纤细。
  还这么年轻,可以想象当年进宫时的模样。
  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恍惚:“姑姑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么?”
  郑尚宫回头看她:“听淑娴说你一心进宫尚个女官,我劝你呀,小姑娘家家的,还是该嫁人嫁人才好,等到了我这年纪,空度岁月,后悔也来不及了。”
  徐椀摇头:“姑姑也非空度岁月,比起那些小小年纪就嫁入后宅争风吃醋,正室妾室斗个不停的,我想,我更喜欢姑姑这样,天地虽小,等爹娘都安顿好了,将来出宫浪迹天涯也是不错。”
  郑尚宫眉眼间都是笑意,回手拉过她来:“你小小年纪,倒看得开。”
  徐椀当然看得开,到了一排偏房,跟着走进去了,郑尚宫让她坐了屋里等着,这就叫了宫里洒扫的小宫女去传徐婼。
  屋里摆设也是简单,徐椀左右看看,双手绞了在一起。
  郑尚宫安顿了她,就让她在这等着:“我也出去一趟,看看我的小姐妹,一会儿回来接你,再带你一起回去。”
  她忙是应下了,恭送。
  没有片刻的功夫,门帘一掀,徐家的小丫鬟洪尘先侧立了一旁,徐婼一低头也走了进来,她与徐椀同岁,从来也是纤瘦模样的。
  徐椀听见脚步声,抬起了脸来:“阿婼。”
  徐婼再怎么说,也还是小些,平时不见怎么样,这时候想念家里,见了她更觉是见了亲人一样,眼眶就红了。
  徐椀拉过她的手,一起坐了下来。
  洪尘站了门口,也直抹着眼泪,徐婼伸着手,握着徐椀的手,纤细的胳膊上露出一小截肌肤,不等张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徐椀连忙给她擦脸:“我也是没回去,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进宫的,你娘这是在和谁争这口气,又把你送来了。”
  徐婼抽了自己的帕子出来,也是擦泪:“我有什么法子,我也不想来,可是我娘一个妾室,全指望我给争脸呢,宫里秀女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能落个什么去处。”
  徐椀听她这么说,也是心酸:“若是宫女也就罢了,熬出头也能做个尚宫,若是有别的念头,我劝你别想。”
  她凑近了些,在徐婼耳边低语着:“皇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落了这处,那就是火坑,火坑啊!”
  徐婼和徐婳一母同胞,这姑娘从小就不爱说话。
  平时也没什么主意,还不如徐婳胆大,小时候都一起玩过的,好歹也是姐妹,怎么能看着她有心跳火坑,而不管不顾。
  徐婼闻言,眼泪又成双成对了:“谁说不是呢,可我娘……”
  徐椀知道她做不得自己的主,也是叹气。
  徐婼到底也是心里难受,反反复复摩挲着徐椀的手:“你能来看看我,我心里都高兴死了,其实我就羡慕你,以前就羡慕,姐姐也和你好,家里人都亲你,现在知道了,我心小,你心大些,待人真是上心。”
  徐椀也觉心口里堵得慌:“既然都进来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你也往宽处想,如果我能走动,一定有空就来看你。”
  徐婼点头,两人一起又说了会话。
  才进宫这几天,毕竟年纪小,忐忑得很。
  徐椀陪她坐了一会儿,知道李显还在承德殿内等着,不能坐久,也就让人去寻了郑尚宫回来,姐妹两个作别,也是恋恋不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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