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痛处一看,一枚针正闪闪的炫耀。
“针妹,你是不是该好好的给我解释一下。”中年男子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上,就质问女子道。
叫针妹的女子还没有从欢好中回过神来,脸色泛着红,她迷蒙道:“什么?”
中年男子见她这样,冷笑,抬起掌就掴了她一巴掌:“臭婊*子,还给老子装,也不自己照照镜子。”
针妹这才回神,将自己的衣服给拉了起来,依旧坐在地上,没有爬起来:“建哥,这是怎么了?”
她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他说变脸就变脸了?
建哥居高临下,将从自己腰间拔出来的那根针在针妹眼前晃了晃,冷哼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狠狠在针妹的手背上插了一下,不给针妹任何解释的机会:“将晚饭给做好了,晚上我们再和我大哥讨论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说完,整理好衣服,双手一背,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不知所措的针女还倚坐在门口,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针确实是自己的,但自己绝对没有对他下手!
不是自己,这里也没有别人,难道是建哥他自己做的?
难道他根本从头至尾就没有想过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一定是这样的,他一定是算计了自己!
说什么只要跟了他就能升成中级杀手,他一定是骗了自己!
针妹的眼中浮现一抹狠厉之色,很快又消失不见,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两把小刀,将前面的这头驴拉到空地上给宰了。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这一切,会是房子里的那个‘傻子’下的手。
谁又能想得到呢。
始作俑者正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指甲,数着时辰,无所事事的度过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
还有八天,夏溶月想,不知会不会出现什么差池,不过,就算是出现了差池,反正还是自己还是有后手的,总不会让自己栽在了这里便是。
然而,人算总是不如天算,让夏溶月没有想到的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
当天晚上,来给她送饭的果然又换了一个人,只是,这次饭菜的内容,却着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第8章 反水
夏溶月看着自己盘中只有两道菜,与她之前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是驴肉和黄花菜。
但是,有一点却是不同的。
驴肉中,下了一种毒药,大约在吃下后一个时辰内便会发作。
这种毒药,没有太大的气味,只是略微有些泛酸,在夏溶月常年接触药材的感知下,却显得尤其明显。
这与夏溶月的本意是不同的。
她原本是想利用黄花菜的相克性让杀手失去抵抗力,可没想到,下毒这人,将自己的计划破坏的一干二净。
慢性毒药,变成了催命的食物,这种变化,不得不让夏溶月重新考虑起自己计划的可行性。
要是下毒那人在十二个杀手之中,那么为了给三皇子一个交代,除了下毒者,或者与他一起同谋的人以外,所有的人都得死。
那么活下来的,至少得有一个人。
夏溶月抬头,看向今日给自己送饭的这人。
三皇子估计是怕一个人天天给自己送饭,会对自己产生怜悯之心,所以直到现在,夏溶月都没有遇见过同一个送饭的人。
今日送饭的这个人的手上缠着一根白色布条,脸上分明已经有了死气。
他不是同伙,夏溶月心想,照他现在的情况,大约在大半个时辰之后就该吐血而亡。
“看什么看,还不快吃!”白布男子脸上浮现着不悦,冲夏溶月说道。
夏溶月自然不会吃,虽然她有把握解了这种毒,但是现在她手中什么也没有,靠自己的手怎么解毒?
况且,她这是在被囚禁,现在连逃不逃得出去都得两说,上哪里去弄解药。
于是,夏溶月瞪着两只眼,看向白布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
“真是麻烦,看来是又发作了。”白布男子皱眉,心中暗骂,这种差事,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来!
白布男子的心头有着郁气,他看着面前的碗,又瞪了一眼夏溶月,突然有了个主意。
“活该你倒霉。”白布男子说着,将碗边的一碗油辣子端了起来,捏住夏溶月的下巴,就要给她送进去。
夏溶月哪里是一个杀手的对手,被他这样掐住,狠狠的一灌,咽了一大口辣椒油,呛得直咳嗽。
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割开喉咙,夏溶月觉得自己的喉咙连同胃都要烧起来了,她瞪了一眼白布男子,一把推开他,从他手中夺过那碗油辣子,直接朝他的脸上泼去。
白布男子在灌夏溶月的时候就已经放松了警惕,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这样一手,猝不及防被淋了满头满脸,辣椒油登时进了眼睛,叫他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你个贱娘们!”白布男子几乎是要跳起来了,他眯眼想要打夏溶月,却被后者轻易躲开。
眼中的疼痛感提醒了他,白布男子忙锁好了门,匆匆忙忙去寻找水源了。
夏溶月这才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将自己唇边的辣椒油给抹去。
喉咙中依旧是像火烧一样,可整个屋子中,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水能缓解她的干渴!
她转而看向放在桌子上盛在碗里的饭,那个东西应该能缓解自己的疼痛吧。
想着,她拿起碗,刚想吞一口,却发觉了不对劲。
那碗油辣子,有问题!
夏溶月拾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碗,心中暗惊,糟了,这里面也是下了毒的!
这回可怎么办,夏溶月登时坐在床上,一时间没了主意。
还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自己毒发,就没了回旋的余地,这一个时辰内,自己一定得出去!
夏溶月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十二个杀手,最好的情况是只留下一个,看刚刚白布男子的脸色,他们大约在半个时辰后毒发,换句话说,自己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准备,半个时辰的时间逃跑。
自己之前看过屋子里的东西,古代的桌椅很结实,却没有铁钉的固定,自己之前提前拆下了一个桌子腿,后来又安了上去,现在可以拿出来用了。
从门缝中看见的情况,大约杀手赶到这里需要三十秒的时间。
三十秒,够自己砸门三下再跑出去么?夏溶月皱眉,恐怕有些难度,但未必不能试试。
想着,她平静了下来。
没错,还有那种毒药的解法。
这里不知地理位置在何处,虽然自己要找的那三味药并不名贵,甚至可以说是遍地可见,但也不是哪里都会长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夏溶月的心中也愈发平静了下来。
反正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还会怕么?
况且这一次,自己一定不会有事。
夏溶月想起了那个黑衣人,他是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因为她,会是帮助他扳倒三皇子最大的助力。
一旦夏溶月死了,一切便死无对证,三皇子既摆脱了这门姻亲,又只是损失了几个杀手,大可将这件事甩得一干二净。
就算是黑衣人能拿出什么证据,怕是也给不出有力证明,三皇子最后不仅能脱罪,还能反过来给黑衣人按上一个‘污蔑’的罪名。
这定然不是黑衣人想要看见的,他一定会出手阻止这一切。
想到这里,夏溶月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算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估摸过去大约半个时辰的时候,却听见了外面传来的打斗声。
是那几个杀手?夏溶月皱眉,摸到门,从门缝中往外瞧了一眼。
巧的是,这两个人她都见过。
一个,是起初的那个大汉,另一个,则是今日在自己门边看见与人厮混的那个叫针妹的女人。
隐隐的,夏溶月听见他们在说话。
“针妹,你这样是在干什么!”大汉的语气中听上去没有太多的情绪,倒是有几分冰冷,与夏溶月之前见到的那个情绪多变的大汉完全不同。
“我做什么?”针妹冷笑道,“我只不过是将这些没心没肝的家伙给杀了罢了。”
大汉道:“你不怕主子责罚?”
说着,手从身后偷偷摸出两把短剑来。
“呵。”针妹的语气不屑的很,“要是不杀了他们,不等主子责罚,今日我就要死!”
说完,无数银针从天而降,直指大汉的门面,针针目的都是取他性命!
第9章 阁主
既然有人反水,自己为何不乘此机会逃出去?
夏溶月心中这样想,很快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将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给掀了起来,熟练的拔出一早就已经被她卸过一遍的桌脚,提起来,狠狠往门上砸去。
本身就摇摇欲坠的门,在这一击之下,更加脆弱,却依旧坚守着它门的尊严,没有开。
夏溶月心思一横,再重重的将自己手中的桌腿砸了上去,这次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甚至连手都震得有些发麻。
门晃了晃,轰然倒地。
与她想象中的一致,两个杀手的对决,外界的对他们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夏溶月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情况,但是她知道,一时半会他们是过不来了。
现在,自己该去找解药了。
夏溶月没有忘记自己还中着毒,算时间的话还剩半个时辰,只要能拿到药材,一切都绰绰有余!
她刚跨出门,引来第一缕光,还没有来得及分辨方向的时候,一个幽幽的男声,让她受到了不轻的惊吓。
“你想要去哪?”
这声音,犹如洪钟,但夏溶月从未听过,她背后一僵,缓缓转过身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正抱臂看着她,脸上浮现着与他凶恶面貌半分不相符的笑意。
这个人,应当是十二杀手中的人,并且身份还不低。
夏溶月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要自己正面对抗一个杀手,没有半分胜率。
难道自己就要栽在这里了?夏溶月皱眉,她不知道为什么横肉男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清楚到底杀手之中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既然只有他一个人,他们之间总是出现了嫌隙。
横肉男子见夏溶月没有半分痴傻的样子,本就有几分疑惑,又见她打量着自己,心头疑惑更甚。
他知道驴肉中被人下了毒,却有着一己私心没有提醒其他人,所以现在除了拒绝吃驴肉的大汉,和下毒的针妹,就只剩下他一人还活着。
横肉男子本来是想看看这两人到底谁才是叛徒,可没曾想正好看见夏溶月跑了出来,这才及时赶到,堵住了她的去路。
就在他要伸出手抓回夏溶月的时候,面前的女人突然笑了。
他心头一惊,将手极快的缩了回去。
多年来的杀手经验,让他的反应快过头脑,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
尽管因为多天的囚禁,她披头散发看不清原本的容貌,但她站在那里,却有种莫名而来的杀气包围着他。
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曾经,他在草原上,遇见过一群狼,它们给自己的感觉,竟与眼前这女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是一种不死不休的威慑力,直教人心头发憷。
见横肉男子被震慑住,夏溶月偷偷松了口气,然后......扭头就跑。
当然跑,那可是杀手!杀手!十个自己都不够他砍的,不跑留在这里干嘛?唱戏么?
夏溶月只希望自己能多唬住横肉男子点时间,自己只要往村落中一闪,他可就没那么好捉住自己了。
可惜,她终究还是低估了一个杀手的实力。
横肉男子在三皇子手下也好歹是个高级杀手,反应力比常人快出许多。
见夏溶月逃跑,他二话不说,轻点步伐,可谓是身轻如燕的施展轻功,瞬息就追上了夏溶月,并将她拎了起来。
原来这个世界是真的有违背物理原则的轻功的,夏溶月心中感慨,看来自己唯一的希望也不存在了。
“跑?你能跑哪去?”横肉男子笑道,方才对夏溶月的忌惮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说着,他将夏溶月的手反剪至身后,像拎个小鸡仔一样的将她提了起来,“既然这样不听话,那么不如试试我的新暗器?”
夏溶月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传来,接着,她的手臂就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利器割开了自己的皮肤,又在皮下绽放开来。
“放心好了。”横肉男子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这种暗器只会让你痛苦,旁人是发现不了异样的。”
手臂上又是几下剧痛,横肉男子补充道:“当然,你的手会不会废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闭紧眸子,夏溶月一声不吭,像是没有感觉到手臂上的痛楚,除了身体上的僵硬,并无任何异样。
“咦,你竟这样能忍。”横肉男子的话中带着笑,却让人毛骨悚然,“不如我们再换一种?”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夏溶月扔在了地上,飞出一把刀片,‘锵’的一声,挡住了一柄长剑的攻击。
横肉男子看清楚了长剑的主人,皱眉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剑影阁阁主,不知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剑影阁阁主?夏溶月皱眉,这长剑的主人分明就是黑衣人,难道自己之前的预估错了?他根本不是个皇子,而是个阁主?
“哼,我今日路过此处,见你欺负个女鬼,便来看看。”黑衣人的声音刻意压低,显得有几分沙哑。
他在说谎,夏溶月心头如明镜似的敞亮,路过?才不是。女鬼?更不是!
“阁主可知道这件事是谁的交代?”横肉男子不依不忙,对压根黑衣人不放在眼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可是三皇子要做的事情,他一个阁主,难道要与整个朝廷为敌?
横肉男子的得意的神情却没有维持多久。
“有没有告诉你,我做事,从不需要理由,也不怕任何人?”黑衣人的面具下发出一声哂笑,手中长剑一弯,优美的弧度就指向横肉男子的眉心。
横肉男子终于提起了自己的一颗心,开始认认真真地对付起黑衣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