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懵[古穿今]/拐个太监当驸马——颜若臻
时间:2018-04-08 19:57:01

  心底痒痒的,似乎有虫子爬过,又或许有只小手四处瘙挠,有些蠢蠢欲动,终是思家之念占了上风。
  直至萧墙映入眼帘,望着眼前遗留的残躯石基石墩,回忆一幕幕浮现,这一刻,申荨仿佛从历史长河中走来,亲身经历了数百年风雨飘摇,洗涤尽昔日的宏伟辉煌,一时怅然若失。
  从着本能,申荨走进了南边那个名曰午朝门的园林花园,道路两旁拔地笔直的绿植整齐排列,簇拥着石路,远处空荡荡的草坪上,星星点点散落着建筑构件残垣,绿草如茵,坚石卧坐。
  阳光透过叶子缝隙投射在申荨身上,沿着巨大平整石板路,驻足在雕龙照壁前仔细端详,不由伸手轻轻抚摸,王朝兴替留下的永恒史诗,叫嚣着世事无常,演绎着战争的残酷无情。
  周围游客众多,三两一群,孩童们嬉笑玩乐,奔跑放风筝,成人拿个黑匣子看来看去,申荨见过那些东西,厚一点的叫照相机,薄的那种叫手机,轻轻一按按钮,就出现一幅画,逼真程度极高,简直要把大元最有名的画师都比下去了。
  申荨独自一人踱步穿梭在人流中,显得分外孤独。
  日头越来越高,沐浴在阳光下,如同火烤肉彘,这里的夏日不知比她大元热过几倍,怪不得百姓衣着如此暴露,女眷们穿个类似肚兜亵裤的衣服就出门,如此不成体统,果真竟是无奈之举。
  申荨随意择一个小亭走进乘凉,却发现这里早立着位陌生男子,男子身长玉立,衣衫整齐,倒无任何不妥帖之处,申荨呆呆怔了一瞬,立刻抬步准备离开,唯恐惊扰了男子观赏风景。
  谁料那男子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直直撞进她的视线里。
  那视线看似温润如玉,却泛着丝丝凉意,申荨一阵心惊,仿佛看见了那皇座上坐着的帝王,几乎下意识想低头俯身行礼。
  男子忽然抬步,从申荨身前绕过,走出凉亭。
  申荨一直低着头,若有似无的感受着男子探过来的目光,男子从她前走过时,她正巧可以看见男子脖子上挂着的黑匣子,那是照相机。
  接下来几天,申荨每日便是吃饭,学习,睡觉,如此沉闷而又无聊的过活着,她有些怀念昔日刺绣女红,抚琴舞袖,煮茶练字的生活了,最近可真是越来越思家了,何日方能归故乡?
  日子不紧不慢往前赶,终于赶在八月尾,她们举家迁往北京,她的大都。
  对于搬迁一事,申荨心中有些愧疚,她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大都,骤然离开,她便怀念如此。想那年近不惑的申文韬和程冰,为了她,就要离开生活几十年的故土,作为儿女,简直不孝。
  说来虽说将将相处一年多,她心底深处是有些拿申文韬和程冰当生身父母的,毕竟,在此异世,他们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两颗赤诚之心如斯待她,怎能不感动?她铭记于心,无以为报,唯有回以双倍真心,她想,如若有生之年,再回不去她的故都,便是女儿,她亦定是要在双老身前侍奉终老的。
  那北京已不是她大都原来的模样了,虽然心中早已料到,但触目皆是高楼林立,终是难免心伤,心中唏嘘哀叹不已。
  又待在北京家中学习几日,明日就要开学,那学校离她家不远,今日程冰带她熟悉了一下校园,又言明明早要去面试,这几日都会很忙,不能送她,让她自己去上学。
  对于此决定,申荨是有些高兴的,以前学校有些远,程冰每天总是先把她送往学校,再绕一大段路前往办公的地方,对此,她很是愧疚,总感觉自己是个累赘,连独自去学堂竟都不能。
  虽说在大都,她身边簇拥着大群宫女侍卫,可现今不比昔日,于此异世,她能存活已实属不易,怎能奢望太多。
  再看她的同学,也都是独自上下学,所谓入乡随俗,她也理应如此才是。
  卧在榻上,申荨如往常一般在脑海中将所学知识过了一遍,然后合眼准备入睡。
  对于明日开学,她心里没有多大感觉,在她看来,在哪儿习课都一样,学习内容相同,自己所需做出的努力也无任何变化,只不过换了间屋子,换了个老师,身边换了群学生而已,这些与她学习知识又有何干系?
  第二日还是早早起床更衣,仔细洗漱打理一番。申荨知道虽然自己对新入学没什么期待,但申文韬和沈冰夫妇还是很重视的,她不想让父母认为自己不喜欢二人费了好大功夫为她选择的学校。
  “荨荨起来了,快过来吃饭。”沈冰一遍摆碗筷一遍上下打量自己女儿,白色长衬衣下搭碎花长裙,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到底是初秋,早晚空中浮着凉气,这般穿搭倒也说得过去。
  自家女儿怎么看都是好的。
  “嗯。”申荨快步走向餐桌,今日她起得够早了,没想到程冰和申文韬竟比她起得还要早。
  “我女儿今天真漂亮。”申文韬很是自豪。
  程冰胳膊推搡了申文韬一下,眼睛弯弯,目光依旧粘在申荨身上,“女儿什么时候不漂亮了?”说完狠狠瞪了申文韬一眼。
  虽然往日申荨总是被身边宫女夸赞,今日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低下了头,小脸红了一片。
  餐桌上依旧是她吃不太习惯的面包牛奶,入口竟是分外香甜,比往日好吃许多,许是因为里面注入了家人爱的味道。
  这个学堂比之前那个大了一点儿,建筑却也破旧一些,泛着历史沉淀的味道。
  今早报道,人有些多,校园内熙熙攘攘全是黑乎乎的脑袋。
  入学手续程冰早就给她办好了,直接上课即可。申荨背着书包,找到教室,寻了个位子坐下,四周扫了一下,笑了――校园内人流许多,教室内竟没什么人,大抵都跑到院内玩乐去了。
  幸而上了一年多学了,她也稍稍懂些惯例,大多学生基本都是踩着课铃进教室的。
  零零散散几个学生都在写作业或是看书,没人发现她的到来,不过申荨亦没有任何搭讪的念头,擦了桌椅,从书包翻出书来读。
  一时入神,等到老师气动山河的咆哮声传入耳内,申荨方知上课时辰到了,愣了一下,申荨这才隐约意识到老师喊的是“安静”二字。
  合上书端正坐姿,摆正衣衫,申荨抬头看着老师,余光却瞥见右侧身旁,有股不强烈却也不容忽视的目光正胶在她身上,下意识偏头看去,隔着一道走廊,她望见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第43章 可不看2
  3
  这张脸她是见过的, 十日前,在明故宫遗址处,小亭内。
  不知为何, 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下意识有些排斥,有点不明意味的害怕。
  前头老师又一阵怒吼, 一个坦着臂膀露着小腿,浑身上下充斥着流氓气息的男子走了进来, 在老师怒骂声中, 拎着背包, 向教室后方走来,走到申荨旁边站定,“同学, 能坐里面吗?”
  申荨呆了一瞬,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同学”是在叫自己,四周环顾一番,竟只有自己左边这个位置空着。
  她从小的认知便是不能和男子并肩而坐, 尤其陌生成年男子,之前在那个学堂,大家都是一人一桌, 各自分开坐着,从未有此困扰。
  刚进教室时,看到这个排座,她心里隐约是思量过的, 她可以和一个女子挨着比肩而坐。谁知看书一时入迷,早把此事抛却脑后,竟把自己置于如此尴尬境地。
  申荨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大家目光围过来,老师也向这边走了过来,申荨只得站起给男子让开,让他坐进去。
  可谁知男子却不进去,俯下身子,双手撑在桌上,面朝申荨,挑眉一笑,邪气非常,“我说让你坐进去,我喜欢坐外边。”
  被大家围观着,申荨脑袋黏成一团浆糊,半天才理解男子的意思,刚准备坐进去,又被一声怒吼吓定,“柴硕,你闹够没有?赶紧坐进去,别耽误我上课。”
  那男子没看老师一眼,好似老师说的不是他,申荨也不知该不该坐过去,只能傻傻站在那儿,突然,一张大大的笑脸在眼前绽放,那男子坐了进去,申荨赶紧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定。
  坐好后下意识向右方瞥了一眼,那人依旧似笑非笑看着她,申荨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去,一整节课,没往那边看一眼,因而她也不知那男子打量了她半节课。
  高二课程紧张,老师一上来就直接授课,没弄那些自我介绍,宣讲纪律,树立班威之类的花嘘头。
  不过也可能甫一分班,老师就赶在放暑假前领着学生走过这些流程仪式了,像她原来那所学堂就是这样的。
  此异世高考好似大元的科举,在高一结束之前分文理科准备参加高考,如同科举分文试武试。
  但这却又分明是不同的,武试不过是莽夫打架,比拼力气,耍弄兵器,文试写一篇八股文上去一文定成败。
  而先不言高考壹年一届,大大增加的人才的利用,就这文理之中所包含的科目种类之繁多就足以让申荨汗颜,果然历史总是在进步的。
  话又说回,于理科,申荨是万万不擅长的,去年中考的成绩,足以证明在理科这方面,即便她如何挣扎,也将是徒劳的,因此文理分科时,申荨乖乖地选了文科。
  这间教室里的同学们应当也都是选了文科的,申荨向四周粗略一扫,和分班后之前一样,班上女子居多。
  这稍使申荨有些欣慰,高一时,文理尚未分科,班上男子多于女子,整整一年,她就这样和众多陌生男子,同处一室,一呆就是一整天。
  虽说班上还有好多其他女眷,但到底她们是此间人,早对这种风俗习惯习以为常,而申荨多年身处后宫,身边都是宫女太监,除了可汗,她见过的男子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常年受礼戒女德的熏陶,礼义廉耻熟记于心,矜持惯了的申荨总是下意识与男子保持距离,又哪里习惯长期与陌生男子如此亲密?
  优美的乐声响起,是下课铃声。
  这个学堂的学生比原先那里的好学多了,一整节课,大家都在专心听讲,踊跃提问。下课了竟也都坐在自己位置上埋头苦读,偶尔两三个如厕离开座位,偶有几个趴在桌上酣酣入睡,聊天的也都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申荨心底有些高兴,对这里也有了期待,私以为这儿倒像个学习知识的好去处。
  一整节高强度的注意力集中,申荨眼睛有些疼,可当着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她总不好意思抬手揉捏,放松一下。虽说她也知道,大家都在学习,是没有功夫像她这边看的,可她总归是做不来,总觉得有失体统。
  “喂,你是新转来的?”柴硕见这个新同桌乖乖巧巧的小小一只,安安静静坐着,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虽然是新分的班,但到底在同一个学校,柴硕又是出了名的好人缘,一学期下来,学校的人认识了大半,不认识的也脸熟了。而这个同桌他却是第一次见,开学前听老范说班上要转来一个新同学,应该就是身旁这位了。
  “嗯。”申荨在学堂一向不怎么爱说话,一是怕自己言谈举止与他们不同,从而引起大家注意,再是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因而也没必要结交什么朋友。
  不过既然男子问话,出于礼仪教养,申荨还是轻轻点头回答。
  “我叫柴硕,柴门闻犬吠的柴,其诗孔硕的硕,你叫什么名字?”柴硕挑眉,卖弄自己仅有的文墨。
  申荨不太习惯和陌生男子搭话,但眼前这位问的诚恳,态度恭驯,不好拒绝,只得微笑开口回应:“申荨,又申以揽茝的申,荨麻的荨。”
  “申――荨,挺好听的,记住了。”柴硕唇角上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申荨只觉奇怪,自己没说任何搞笑的话,那人笑个不停,也太奇怪了。悄悄打量一番自己的衣衫,无任何错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而那边柴硕的笑哪有什么深意,不过是觉得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很萌很可爱罢了。
  “申荨,你坐这么端正不累吗?我见你一整节课都不带动的。”柴硕自然地念出她的名字,好似早已叫过千百遍。
  “不累。”申荨依旧惜字如金,唇角带着礼貌的笑意一点没落。
  “放松坐啊,别那么拘谨。”柴硕好心建议。
  “不用,谢谢。”礼貌还在,笑有些僵了。
  “没事儿,大家都这样,挺一上午背多难受啊。”柴硕以为申荨内敛腼腆,放不开,所以故意端着,于是翘起二郎腿驼背靠着墙,向申荨贴心示范。
  申荨觉得这人真是不礼貌,居然当着清白女子摆出那样放浪的姿态,心底鄙视,面上却丝毫不显,“我习惯了。”唇角上挑,声音柔和婉转,眼神却渐渐有些清冷。
  “哎,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可爱。”柴硕觉得这同桌挺有意思,挺特别的,心底窃喜,这个座位选的值,恐怕以后少不了乐子了。
  这人,真是孟浪!调戏良家女子。
  申荨不知怎会招惹上这头狼,只盼早早换座位,她也寻得清静。
  再有,她不明白她向来矜以为傲的端庄典雅,在此间竟成与大家不同的不伦不类了,来这儿一年有余,此事还从没被人拿来说教过,今日竟被他拿来诟病。
  怒火上了头,申荨顾不得礼貌教养,遂转头不再理他,转头前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刚转过头,申荨便有些后悔,自个儿竟做出如此失仪的行为来,这岂不是和那孟浪的男子沦为一般没有教养的人了,果真自己被气昏了头。
  懊恼之余,申荨还庆幸,得亏是在此间,若是在大都内,早就被嬷嬷拿来训话,罚抄经书了。
  那边柴硕不知道自己在申荨眼里早被安上“孟浪男子”的名头,见一直高冷的人儿居然瞪了自己一眼,小脸又是生气,又是懊恼,还有窃喜,表情百变,活灵活现,顿时眉目生色。以为这全是自己的功劳,暗自得意,是他把她变得如此活色生香。
  4
  上课铃上拉回两人各自的小心思,也折回申荨右边探寻深思的目光。
  之后一上午的安然无恙,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来回跑不方便,而且程冰工作忙,没工夫拾腾午饭,申荨一直都留学校用午膳,早晚回家吃,不住校。
  午时刚过,离小节课还差几分钟结束,班上已乱哄哄一团,喊饿的,商量吃什么饭的,闹成一片。
  她们课程表排很紧,早晚自习申荨这种走读生不用上,但刨却早晚自习不说,一整天的课排下来,紧紧凑凑,竟比原先学堂的课多了一倍!
  上午总共七节课,六点到六点五十分是早自习的时间。之后二十分钟用来吃早饭打扫卫生,七点十分到四十分半个小时一节小课,用来预习,不休息,七点四十直接上课,两节四十分钟的正式课加上课间休息十分钟,九点十分下课,之后是三十分钟跑操喊口号环节,再上两节正式课,一节五十分钟复习小课,十二点十分下课吃饭,之后是午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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