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聚轩。
“司泽大哥!”
因同容诩约定好在帝京这一年中都以苏平安相貌示人,易了容的苏菫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玉兰雅间门前,冲坐在座位上拿着书的司泽生脆生生的喊道。
听到有人喊自己,司泽生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些许狐疑的看了看相貌清秀的苏菫,倏而润朗一笑,“菫弟你又调皮了。”
一眼便被认了出来,苏菫不甘的撇了撇嘴,招呼站在门外侧抱着酒坛子的月白进来,幽幽怨怨的坐到司泽生对面,语气酸酸的道,“不管我易容成什么样子,大哥你怎么都能一眼就看出来,连跟在我身边的月白都做不到的。”
司泽生从月白手中接过酒坛,慈爱的揉了揉苏菫头发,浅笑着道,“菫弟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大哥能认出你来,不过是菫弟你没防备大哥而已。”
因为来见的人是司泽生,苏菫只是将相貌改变了,周身的气质和声音并未改变,再加上那声熟悉的称呼,在整个帝京中除了苏菫外,又会有谁那样喊自己,司泽生自然轻而易举的便猜到了。
“我就说嘛。”
苏菫骄傲的努了努嘴,“我的易容术怎么可能会被人识破。”
“你呀。”
见自家义弟难得露出这种娇憨表情,司泽生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宠溺的点了点苏菫光滑白皙的额头。
“新科状元?!”
“平安!”
因苏菫和司泽生今日见面并没有事情相商,再加上帝京中人都认为今年的新科状元非丞相嫡子上官曜莫属,没想到竟然突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地人夺了,司泽生的一举一动自然引得许多世家高官注意,为防止不必要的猜疑生事,故而雅间的窗户并没有关上,两道不同的声音自窗户外一同响起。
寻声看到来人,苏菫同司泽生对视一眼,掩下各自眸中的流光,起身迎接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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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卡文好痛苦,考试又一科接着一科的来,小阔爱们也不出来冒泡泡,作者君内心好痛苦好凄凉好难受……
第六十章 恐男症啊恐男症
“上官公子,张公子。”
待两人走进雅间,司泽生略带疏离的抱拳见礼道。
看到张家二傻子,苏菫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至于上官逸,依照月白查到关于原主临安苏家三公子的信息,除了身为世交的户部尚书家外,自身是不认识帝京中任何一个人的,自然不用搭理上官逸这个右相之子。
“司泽公子?!”
一身浅蓝色绣有半枝水莲锦服的张旭在窗前偶然一瞥只看到苏菫坐在一背对着自己的男子对面,并未看清楚司泽生容貌,进入雅间看到男子竟然是今年炽手可热的新科状元,责怪的看了自家义弟一眼,急急向司泽生还了一礼。
一袭月白镶金丝绸锦裹身的上官逸将视线从站在一旁面容清秀的苏菫身上快速移开,浅笑着对司泽生说道,“司泽公子客气。”
自武考被揍的躺床上三日后才能下床的张旭听旁人说自家娇柔的义弟被容王爷看上,收进了神机营,一直想找机会问清楚事情真相,怎奈一直都联系不上苏菫,这一见面竟然看见苏菫同当朝新科状元坐在一起说话,趁上官逸同司泽生寒暄时,张旭暗暗扯了扯苏菫衣袖,小声问道,“平安,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菫耸了耸肩,略带尴尬的道,“说来广聚轩吃顿午饭,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遭到偷儿把荷包给顺走了,司泽兄看出我的窘迫,便邀我一起用饭。”
说完,故作不解的偏了偏头,“旭哥你可是尚书嫡子呢,怎么对司泽兄这般见礼,还有那男子看起来好像身份不低的样子。”
自家娇柔善良的义弟只身一人在这全是财狼虎豹的帝京中果然会受到欺负,张旭自责的拍了拍苏菫肩膀,“他是右相嫡子,司泽公子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都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替花姨照顾好你,这段时间平安你受苦了!”
还没等苏菫做出听到自己刚交的朋友竟然是当朝新科状元的震惊状时,上官逸浅笑将目光看向她,目光中带着审视的问道,“在下从未在帝京中看到过这位小兄弟,不知是哪家公子?”
怕苏菫率真的性子说话冲撞了上官逸,张旭哥两好的将手搭上苏菫肩膀,爽朗一笑,“平安是我义弟,临安人氏,这次进京来一是为了参加武考,二是看望家父,原本想过些时日便要回临安,没想到被容王看中现在留在了神机营。”
“噢。”
帝京中除了新科状元被一外地人破天惊的夺取,一向待人疏离冷淡的容王竟然亲自招了一男子入神机营,这两则消息无疑不在建安城中掀起一波热切讨论,没想到面前这身材清瘦,面容清秀的男子竟然有这么大能耐,还和新科状元一起吃饭,上官逸眼底瞬间滑过一道流光,惊叹一声,对苏菫赞赏一笑,“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在下上官逸,如若平安公子不嫌弃在下身份微薄,待有空暇之余可来府上做客,在下定扫榻欢迎。”
“上官兄你的身份都微薄了,让我等可怎么办啊。”
一低沉中略带挑衅的男子声音自门外响起,秦昭一袭藕荷色绫袍执着纸扇大步摇摇的走了进来。
看到秦昭,上官逸剑眉一蹙,嘴角阴沉紧绷的抿了抿,面上如玉一笑,“真是巧了,没想到秦兄竟然也会在这儿。”
“见过秦世子!”
司泽生同张旭向秦昭行了一礼。
而苏菫自秦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大摇大摆跨进来时,脑海中骤然回忆起关于他的记忆,心中顿时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怎么是这货!
“不必多礼。”
秦昭摇晃着手中折扇,对司泽生,张旭两人摆了摆手,目光落到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紧紧垂下头的苏菫身上,狐狸般的眸子兴趣骤浓,“你便是苏平安?”
尼玛管老娘是不是呢!
迫于秦昭文国公府世子的尊贵身份,苏菫百般不情愿的抬起头,作了一揖,“见过秦世子。”
我擦!
“啪嗒!”折扇落地。
看到苏菫面容,准确的说是苏菫结实的胸膛和耳垂处不明显的红色小痣,若不是秦昭受了接近二十年身为文国公世子的严格教育,早控制不住瑟瑟发抖的双腿不顾颜面的拔腿就跑了。
无视上官逸和张旭眼中的诧异,秦昭淡定的将折扇捡起来,故作潇洒的将折扇插进腰间,虽然插了三次都滑了出来。
早听闻文国公世子瞒着老国公去参加武考,却没想到连对手一招没出便落荒而逃了,见秦昭看到苏菫时刹那间变了的神情,上官逸隐隐一笑,“秦兄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脸色怎变得如此僵硬。”
听出上官逸语气中的嘲笑之意,秦昭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上官兄难道不知道我有恐男症吗。”
上官逸:“……”
“噗!”
张旭一口口水没控制喷了出来,见秦昭看向自己的眼神极其不好,尴尬的拱了拱手,“世子恕罪,一时没控制住。”
“哼。”
秦昭不爽的哼了哼,连个眼神都没给同样惊诧不已,但及时控制住没喷口水的苏菫,甩袖离去。
待秦昭身影消失在门外后,上官逸略带歉意的对苏菫道,“平安公子不必介意,秦兄就是这性子,并没有对你有不满之意。”
苏菫表示不介意的摇了摇头,道,“秦世子性子直爽,在下并未多想。”
“平安性子率真,本就不在意这些虚礼。”
张旭爽朗的拍了拍苏菫肩膀,想到自家娇柔的义弟还没吃午饭呢,紧接道,“司泽公子同平安还未用饭,上官兄若是不介意,这顿饭在下请了!”
就这样,苏菫和司泽生两人的二人世界有了两盏电力十足的人形电灯泡,四人十分愉快的共进了一顿午饭,好在当两人进来时,苏菫递给月白一眼神,月白抱着春风醉及时离开了雅间,不然白白损失了最后一坛美酒,爱财如命的苏小痞不得嗷嗷大哭心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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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坏了你的洞房花烛
“砰!”
吃完午饭,苏菫以马上要进神机营为由拒绝了张旭让自己去他家住的邀请,同三人告别后,急急冲回了秋月楼,一脚踹开月白房门大喊道,“月白!出事了,出大事了!赶快收拾包袱,马上回青峰山!”
正在午憩脱得半光光的美男子受到惊吓一脸茫然的坐起身体,呆愣的眨巴眨巴眼看着焦急万分的苏菫。
见月白跟个二傻子似的看着自己,苏菫疾步上前,按住月鸟人肩膀,用力摇晃,“白白啊!快清醒清醒吧,出事了,出大事了!”
身体被摇晃,月白颤着声音问道,“出出什什么么大大事事了了啊啊?”
“啪!”
一把推开月白,苏菫一屁股坐到床边,欲哭无泪的道,“秦昭那小崽子竟然是文国公府的嫡世子啊。”
后背撞到床上瞬间清醒的月白抱着棉被遮住自己裸露在外白嫩嫩的上半身,幽幽怨怨的看着一点也不知道男女有别的某痞子,“公子,您看了人家身体,以后可得对人家负责啊。”
“破!”
在别人万分焦急而跟个傻缺一样欠揍的人,特别应该赏特么一拳头!
苏菫拂了拂额间的碎发,一只脚踩在床边,看着月白笑得十分温柔的道,“还让小爷负责吗?”
月白捂着正涓涓往外流着红色液体的鼻子,认真严肃的道,“秦昭竟然是小崽子!公子,咱们马上就回青峰山。”
“回哪儿呢?”
一道陌生中又带着熟悉的男性声音在窗外骤然响起。
“小、崽、子。”
随着秦昭俊逸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苏菫严重受到惊吓跌坐在了床上。
“七儿!”
看到苏菫和半身**的月白躺在一张床上,纯白的床单上一抹鲜红正热烈绽放,秦昭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悲痛欲绝的低呼了声,潋滟绝绝的墨眸中一片悲伤,伸出手颤抖的指着苏菫,声音嘶哑的道,“你,你们!你果真宁愿就是要这人也不要我吗?!”
苏菫:“……”
月白:“……”
这一脸捉奸在床恼羞悲痛的男子是在跟小爷说话吗?苏菫茫然的看向月白,月白愣愣的眨了眨眼,秦世子刚好像喊了声七儿,这么可爱充满爱意的称呼应该不是在喊公子您。
看着眼前这一对“奸夫淫妇”当着自己的面竟然还在眉目传情,想到自己自武考那日认出苏菫便夜不能寐,整日提心吊胆,短短三日时间,整个人都消瘦了好几圈,秦昭痛苦的按着胸膛后退两步,撞在门椽上,久久不语。
“那什么。”
看秦昭神情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悲伤,苏菫从床上下来,不忍的道,“天下何处无芳草,世子你又何苦单恋一枝花,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只要世子你想,一条腿的男人也是好找的啊!”
秦昭紧紧盯着苏菫,就在苏菫以为他会冲上来强吻自己右脚做好踹人准备时,嘶哑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道,“世有弱水三千,而我,只、要、你!”
雾草!
月白瞬间石化了。
秦昭那深情脉脉的眼神让苏菫恶寒的抖了抖身体,搓着胳膊强调道,“三年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小爷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咱们之间没有可能的!”
秦昭顿感无语,以一“你今早出门时脑袋没被驴踢”的眼神看了眼苏菫,站正身子,沉默不说话。
苏菫皱了皱眉,总觉得秦昭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警惕的后退两步,不解的问道,“怎么,小爷说错了吗?”
秦昭邪气的挑了挑眉,目光别有深意的在苏菫那大胸肌前扫了扫,凉凉的开口道,“三年没见,不只胸长大了,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见涨了。”
“什、什么意思?!”
苏菫抱着胸口一脸惊恐。
“意思是。”
秦昭修长右腿上前一迈,白皙的指尖握住苏菫发髻上的白玉簪,轻轻往外一抽,三千青丝瞬间倾泻而下,“一点也没有身为女子温柔贤淑的样子!”
这下不只月白石化,连苏菫也一同石化了。
“行了行了。”
对于掀起房间里主仆两人心中一片惊涛骇浪而一点也没自觉的秦昭淡定的摆了摆手,“这几日本世子想了许多,三年前无意破坏了你的洞房花烛,是本世子不对,但被你追着整整揍了一个月,差点就当了太监!而后你还故意放跑了本世子千辛万苦寻得的雪豹,所以咱们两之间的恩怨就算是两清了,从现在起,咱们还是朋友!”
说完,见苏菫一动不动的僵直站在原地,若不是那水眸中的震撼惊吓之色太强烈,秦昭还以为她终于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给作死了,等了好半响也没听到苏菫回答,秦昭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既然你还是决定来帝京了,那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在秦昭转身离开一盏茶时间后,房间爆发出两声尖叫。
“——老娘居然成亲了?!”
“——姑爷是谁啊?!”
很显然,房间里的主仆两虽然忽略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但抓到了问题的两个至关重要的关键点。
月白连滚带爬的冲到苏菫身边,颤抖的责问道,“公子啊,您成亲怎么可以不请属下啊!”
苏菫瘫软在地悲哀一笑,“可能那场婚礼都没请我这个新娘!”
月白:“!”
一个时辰后。
“用一句话总结来说,公子您的意思是您可能脑残了?!”
月白坐在椅子上,猛喝了几口热茶压了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