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秀——青冥碧水
时间:2018-04-18 13:21:13

 
    “姨娘请用茶。”魏紫端了茶盘上来,垂了头毕恭毕敬地侍候在旁。
 
    刘氏眼珠一转,一边用茶一边斜眼打量着魏紫,然后问道:“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把掌家之权攥在自己手中。”
 
    魏紫依旧是头也未抬,只是低声道:“奴婢愚钝。”
 
    刘氏慢慢地啜了一口茶,看来魏紫是不想惹事上身了。
 
    此时,朝会刚散。傅朝云出了奉天殿,正要去值班,便听见身后远远传来一声:“傅大人请留步,皇上召见。”
 
    傅朝云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随着那小太监又去了御书房。
 
    萧颂正在批阅奏折,见她来了,便搁了笔。
 
    “臣叩见皇上!”傅朝云跪地行了礼,便听见萧颂连忙说道:“爱卿快快请起。”
 
    傅朝云这才起身,半弓着腰站在一旁。眼眸垂下,直盯着身前的波斯毯上繁复的花纹。
 
    这才听见萧颂说道:“朕前日颁布了圣旨,爱卿的法子此刻已经在湖广开始试用了。若是真有效,朕必然重重有赏!”
 
    傅朝云欠了欠身,然后说道:“一切都是皇上洪福庇佑,国祚太平,臣不敢居功半分。”
 
    “爱卿不必推辞,此次爱卿为朕分忧,想出这等绝妙的法子,于江山社稷自然是有功。”
 
    傅朝云垂首站着,并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圣上可绝不单纯只是想表功。
 
    果不其然,顿了顿便听萧颂说道:“只是这蝗灾虽然告一段落,但是朝堂上的贪污受贿却仍然风行,不好治理。爱卿饱读诗书,不知可有何良策?”
 
    终于还是来了,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贪污问题。萧颂怕不是觉得她既有法子治理蝗灾,就该有法子治理贪腐吧?
 
    傅朝云默了默,然后才开口道:“皇上恕罪,臣以为,这贪污只能镇,不能治。”
 
    此话一出,御书房里顿时安静了。萧颂是帝王,自然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那股帝王的威压还是能明显感觉得到。
 
    许久,傅朝云才听见萧颂问道:“看来爱卿是有法子了?只是朕倒需要爱卿解惑,为何不能治?”
 
    傅朝云这才缓过一口气来说道:“圣上想必也知道,贪污的症结在于世家。而世家,只能削,不能灭!”
 
    保持平衡,这是为君之道。若是灭了世家,寒门崛起,同样会不受控制。
 
    萧颂倒是通透,一语便明白过来。
 
    “那你说说,倒是要怎么镇?”
 
    “杀鸡儆猴。”
 
 第四十一章 双剑合璧
 
    许久,萧颂才直视着她问道:“怎么个杀鸡儆猴?”
 
    傅朝云眸光一闪,面色无波地平静道:“臣闻,前朝有贪污者,处以剥皮极刑。”
 
    萧颂猛地一震,再打量着眼前的女娃娃,忽然觉得,她可真不是一般狠。
 
    剥皮之刑,前朝确有。将贪污的犯人埋在土中,只露出脑袋。然后剃去头发,在头顶划上十字刀,慢慢地剥开,然后灌进去水银。
 
    待水银慢慢流到脚底,犯人的皮肉就会分离开来。到时候便可轻易获得一张完整的人皮。
 
    更有甚者,将背部划开,然后用铁制的勺子一勺勺挖离骨肉。死者的背部之皮仿如蝶翅一般被剥开,因而被称为蝴蝶皮。
 
    如此这种酷刑,她竟然也敢重新找出来用。真不怕被天下之人诟病?
 
    但却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法子。若是用重刑能暂时镇住,好歹还有个几年休养生息的时间。不然国库都要被这些蛀虫搬空了。
 
    萧颂低了头,缓缓沉思起来……
 
    平西王府。
 
    陆卿云刚策马回府,就听奴才回禀说是侧妃宁海兰求见。
 
    他换了身衣服才走到偏厅问道:“有什么事?”
 
    宁海兰坐在椅子上,颇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走过来说道:“没事还不能来找王爷了?”
 
    陆卿云便冷了脸说道:“你该知道分寸。”
 
    这院子是他跟原配夫人的起居之所,是以极少让侧妃进来。
 
    宁海兰心里冷哼一声,然后坐回去才说道:“还不是孙家的夫人,托我给孙小姐相看一位如意郎君。我琢磨着世子还缺一位正妃,所以特意来问问王爷的意思。”
 
    孙家也是世家了,早年从陇西贩盐起家。后来太祖起兵,便降了太祖。孙家的家主现下也是刑部的尚书了。
 
    陆卿云细细想了想,孙家的女儿他早年倒是见过。生得楚楚可人,才学也是百里挑一的。家世但也配得上。
 
    只是不知道陆景恪那个小祖宗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便说道:“此事等我问过恪儿再来决定。”
 
    勤政殿。
 
    “皇伯伯,我就说了吧!我们家云儿一定有办法。”此刻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正是陆景恪。
 
    萧颂与陆卿云早年结拜,陆景恪他娘又是清岚长公主的陪读,同萧颂也算私交不错。故而这声皇伯伯也不是叫不得。
 
    最关键的,皇家众子无一不是勾心斗角。他年纪也大了,还是喜欢陆景恪这般无拘无束的性子,看着欢喜。
 
    萧颂不由得笑道:“好好好,你说得都对。傅朝云聪慧无双,果然是有办法。”
 
    陆景恪得意了,估计此时若是有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是!我家云儿最聪明了。”
 
    萧颂看不得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出言打击道:“我看傅朝云也不见得对你有什么意思。”
 
    陆景恪便怏怏地道:“我觉得她是喜欢我的啊!”
 
    到底是少年儿女,这副样子可真是让萧颂都觉得年轻了好多岁。
 
    顿了顿才岔开话题道:“那傅朝云打算从何处下手?京城的世家那么多!”
 
    陆景恪这才正经道:“孙家和宋家吧!”
 
    正在打着如意算盘的平西王根本还不知道,陆景恪要先从孙家下手。
 
    萧颂想了想才说道:“孙家尚可,毕竟家主已是刑部尚书。但是宋家……手里还握着朝廷的盐引,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原本宋家也并不是什么世家,不过是和孙家结了姻亲。孙家原本是贩盐起家的,进了官场后,这贩盐的生意就断了。
 
    恰好孙家这代家主的弟弟娶了宋家的嫡长女,孙家便把之前贩盐的路子都给了宋家,加之宋家在官场上也有些路子,因而拿到了盐引,一心一意做起了贩盐的生意。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孙家跟宋家贪得最是厉害,简直是明目张胆。
 
    从这两家下手,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陆景恪可不管什么动不动全身,只是笑着反问道:“皇伯伯不也早就看他们两家不顺眼了?”
 
    这倒的确是,萧颂不由得失笑道:“那便由着你吧。”
 
    入夜,采薇院。
 
    傅朝云正在,涉江进来换了茶,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子,老爷让刘姨娘暂代中馈。”
 
    傅朝云翻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才面无表情地翻过去一页说道:“母亲病重,王氏被禁足,刘氏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主子……咱们之前布置的眼线……”
 
    “暂时不要动,各司其位。”
 
    涉江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来,正要关门。一阵风刮过,陆景恪竟直接跃了进来。涉江不动声色,直接关了门守在外面。
 
    傅朝云抬头看了看他,然后说道:“眼看着要入秋了,夜里风凉得很,怎么还不多穿些?”
 
    陆景恪眼睛一亮,然后蹭过去问道:“云儿,你是不是关心我?”
 
    傅朝云的视线一凝,然后顿了顿,好像是吧!然后又红着脸点了点头,继续垂眸说道:“夜里风凉,小心染了风寒。”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久候丈夫的小妻子,看得陆景恪那叫一个通体舒畅。
 
    这样单纯的傅朝云又怎么能让陆景恪忍心,放她一人在朝堂上呢。
 
    脸上依旧挂着桃花笑,眉眼弯弯地说道:“我可是习武的,哪就那么容易染了风寒。”
 
    他蹭到桌前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继续说道:“孙家的事有进展了,最多不过十日,孙尚书的弟弟就会去刑部报到了。”
 
    傅朝云默了默,然后问道:“孙尚书是刑部尚书,他会秉公处理吗?”
 
    “不急。”陆景恪依旧笑眯眯的,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样子,继续说道:“孙尚书的弟弟没有官职,所以才要去刑部。等这件案子牵扯上宋家就不一样了。
 
    “宋家的家主可是盐官,到时候作为相关人员,他也会被移交到大理寺。等到了大理寺,可就由不得他徇私枉法了。”
 
    傅朝云笑了笑,然后抬起头说道:“陆景恪,谢谢你。”
 
    陆景恪一愣,然后浅笑着说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看她发愣的样子,甚是迷糊,不由得又笑着说道:“我喜欢你啊!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他每次都带了些痞气的样子,傅朝云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可能,也有一点喜欢他了吧。
 
    虽然陆景恪眠花宿柳,出入青楼,乃是大黎京师中一等一的纨绔世子。可是她却觉得,他不是传闻中那样的。
 
    虽然有些痞,但是感情真挚。不会跟那些世俗的男子一般,瞧不起她一个女子。她说入朝堂她就帮她谋划,她说镇世家他便替她出手。
 
    陆景恪啊!真的是极疼她的。
 
    七日后,京师翻天覆地。
 
    刑部尚书的弟弟孙远同齐伯侯家的长子因为争醉花楼的花魁而大打出手。孙远带着手下,打断了齐伯侯长子的肋骨。
 
    齐伯侯怎能忍得了这口气,当即便告了御状。圣上便着令交由刑部处置。
 
    本来只是两家的家丑。却不料,那孙远的妻子宋氏是只河东狮。听说孙远因为争花魁而入狱,便带着一群家丁闯入天牢,将孙远痛打了一顿。
 
    那孙远的兄长正是刑部尚书,听说自己的弟弟在眼皮子底下被弟妹打了,哪有不护短的?
 
    当即便下令,以擅闯天牢重地的罪名,将宋氏关押起来。两家本是姻亲,宋家的家主便去找孙尚书理论。
 
    却不料,孙尚书认为宋家多年仰仗孙家,宋氏过门之后却如此刁悍。怎么想都气不过,便又将宋家的家主赶出了门。
 
    宋家好歹也是京城里叫得上号的世家,宋家的家主怎能咽得下去这口气,当即便又告到了圣上面前。
 
    孙尚书觉得宋家背信弃义,便发誓要将宋家从京师世家的榜上除名。
 
    某夜,大理寺寺卿正在夜读案卷,一支利箭便射在了桌上。大理寺寺卿取下箭上的纸条细读,发现上面条条项项都是宋家的家主所犯之罪。
 
    他连忙趁夜拟了奏折,第二日便一封奏折告到了圣上那里。皇上当即便命令大理寺卿详查宋家贪赃枉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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