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宠妻(重生)——曲妍
时间:2018-04-25 13:01:02

 《将门宠妻(重生)》作者:曲妍
 
文案:
重生前的文容媛因圣上赐婚,不情不愿地嫁给了心上人的兄长。
新君登基后,她的家人纷纷离散、下场凄凉,而文容媛少时曾倾心的对象,最终亲手送她上了绝路。
一朝重活,迎来的卻又是那纸将她和言时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的诏书。
对此,文容媛表示:嫁,当然嫁。
老娘前世真的是瞎了眼,这么优质的夫君不嫁留着过年╮(╯_╰)╭?
 
Tips:
①双重生,部分人物有历史原型。剧情线为主,感情线一路甜不虐。
②架空,莫考据,官职部分主要参考魏晋。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文容媛,言时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其之一 重活
  她的四周是一片寒透人心的苍茫,即使穿着上好的狐裘都无法抵御刺骨的冰冷。
  在这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文容媛只见到了一点突兀的赤色。她近乎疾奔似地靠近那抹格外抢眼的色彩,仔细端详着它。
  斑驳老旧的木质托盘已沾满了落雪,她方才看到的是一只精致的红色酒樽,澄澈的酒水上头亦飘着鹅毛般的雪花。
  她不顾是否会有危险,鬼使神差地执意伸了手,抓起那杯盏仰头一饮而尽,却在酒液入口的同时感到一股灼烧似地刺痛。
  “哐啷——”
  无比真实的痛感很快地由胃部扩展到她的四肢百骸,文容媛很快便没了半点握住酒杯的力量,她松了指尖,那杯盏重重落在托盘上,发出了沉重的一声鸣响。
  而不光是力气,她的意识亦缓缓自身体抽离,眼前视线在晕散的柔光中模糊,直至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幽寂……
  ****
  “小娘子?”
  侍女清亮的嗓音将她拉回现实。
  文容媛猛地睁开眼,她正安稳地卧在柔软的床榻上,四周的纱帐随着微风拂过微微吹起。
  通过透光的帐子,文容媛清楚瞧见了木雕窗外的景色并非白雪皑皑的深冬,而是群芳争妍的盛春。枝桠上刚探出头的叶子泛着嫩绿色,还有一只鸽子停在窗格上,正愣头愣脑地打量着她。
  是梦?
  文容媛抬手轻抚过自己的脸庞,发现额侧的鬓发早已被涔涔冷汗浸湿,尚透着一股粘腻。方才唤醒她的棠梨贴心地递来了素帕,让她拭干汗水。
  “小娘子,该进药了。”棠梨有些忧心地问道,“您方才又魇着了么,可要招大夫来诊治?”
  “不必麻烦了。”文容媛只微微摇首,“就是打从那日后,我总梦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儿,自己也理不清。”
  棠梨了然地点头,温声安慰道:“无事的,小娘子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
  文容媛三日前落水被救下后,一直睡得不甚安稳,偶尔还会于午夜梦回中惊醒,口中呢喃着些棠梨听不大懂的话。
  但医者已说了并无大碍,小娘子此症大约是遭逢意外后心神不宁,只需好生将养一番即会好转,她便也是这样想的。
  棠梨服侍文容媛更衣梳头,转身将刚熬好、搁在托盘中的药碗吹凉之后递过去。她先是一愣,抿着唇说道:“换个勺子吧,我不喜欢这个。”
  侍女一脸的莫名其妙,文容媛便也干脆地起身,取了另一支银制调羹来,方安心地将漆黑的药汁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棠梨眼见着文容媛将汤药饮尽,才‘啊’了一声,有些慌张地道:“奴婢来得急,忘记老规矩了,这就去取蜜饯来。”
  “不必——”她的话刚起了个头,见棠梨困惑地回首,摆手道,“没事,你去取来罢。”
  不一会儿,侍女从后厨带了包蜜饯回来,在文容媛耳畔轻声提醒道:“长公子已在外头候着了,小娘子可要让他进来?”
  文容媛嚼了嚼棠梨带来的蜜饯,感受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并顺手递了一颗给身旁的少女:“快请进来啊。”
  “唔,不过……”
  “怎么?”
  “小娘子大约也是忘了。”棠梨支吾道,“您曾与言家二郎相约于今日酉初洛城郊外,现下已是申正了,是不是……”
  自家小娘与言府的二公子互相倾慕,这点事棠梨还是晓得的。
  卫朝民风开放、女子地位亦较高,世家的郎君娘子们平时有些来往也不算突兀。
  依小娘子的脾性,定然会立刻让她梳妆,打扮得亮丽些好准时赴言家二郎的约。
  然而,棠梨一句话都未说完,被文容媛骤然变得冰冷的眼神震慑住,她顿时不敢继续说下去。
  文容媛心知自己不经意流露的情绪吓着她了,旋即压抑住内心想法,只轻描淡写地哂笑一声:“言晖?就让他在郊外等着吧,先去请长兄进来。”
  “是。”
  待棠梨再度出了房门,文容媛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将自己摆放在墙上、一向最为爱惜的剑出了鞘,仔细擦拭着剑背。
  兄长送她的生辰礼自然是极好的,刀刃上闪着凛冽的寒光,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
  言晖在洛城郊外啊?
  她倒是怕自己真的赴约了,一看到那蹄子会忍不住一剑给他个痛快。
  那可太便宜他了。
  …
  棠梨领文宣楚进房时,文容媛早已放下手中把玩的宝剑,案上是他爱喝的毛尖。
  文宣楚随意地敛起衣袖坐于文容媛对首,甫坐定身子便急着问她:“阿嫣,病可好些了?”
  她这位刚及冠的兄长着了一袭官服与整齐的冠带,想必是刚下朝回来。
  “好多了。”文容媛先是轻松地一笑,又道,“我的病其实并不要紧,倒是父亲……”
  “父亲?”文宣楚露出鄙夷的神情,“他那病也就那样了呗,我们哪有什么好慰问的。”
  她敛下眼眸,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半句能反驳的话。
  扯了扯嘴角,文容媛尽可能地安抚兄长的情绪:“我们这些小辈只管承欢母亲膝下就好,父亲会自己想通的。”
  发生在他们家里的那点事儿,即使外头已传得风风雨雨,文容媛亦实是无从置喙。但兄妹俩即使嘴上不说,心中也定然是一同向着母亲的,父亲这回当真是负了她。
  闻言,文宣楚赞许地望向她:“阿嫣倒是愈发稳重了。”
  “嗯?”
  “具体点来说,阿嫣怕苦,以往服药时总会磨叽好半天,这几日反倒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文宣楚摸着下颔思考片刻,笑着打趣道,“仿佛是……把你从池底捞起来后就换了个人似的,一夕之间长大了好多。”  
  明明只是兄长的无心之言,文容媛却不禁为之胸口一窒。
  稳重?
  在这具躯体内,装的早就不是刚及笄的阿嫣了,是上一世经历一切后的文容媛,她如何能不‘稳重’呢。
  她比谁都清楚,彻夜困扰着的梦魇并不只是个梦,是自己前生最后的经历,那股饮鸩后锥心的疼痛,即使重活一世依然紧紧纠缠。
  文容媛被迫饮了那樽毒酒、彻底失去意识之后,再睁眼竟是回到了一个午后。
  那时她急急忙忙问了守在身边的棠梨,得知了今年是云初十八年的初春。
  而文容媛紧接着见到的、许多应当早就活在回忆里的亲人,也坐实了侍女的话并不假。
  她回到了六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如此倒也是好的。”
  文容媛意有所指,但文宣楚自然是察觉不出来。
  “阿嫣别与我置气啊。”他陪笑道,“我本是来替陛下传话的,反倒提了这么多无关之事,确是为兄的不是。”
  文容媛听闻是圣上交代的事情,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应道:“长兄请直言。”
  “不必这么严肃啦。”文宣楚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耳畔,“舅父私下让我说了……”
  母亲秦琛为本朝太.祖养女,当今皇上的义妹,他们这位贵为天子的舅父一向对文家兄妹疼爱有加。
  她身处的那个时代,皇上早已不是她的舅父了。是故文容媛起先尚未意会过来,脑子稍微转了一会后,才晓得他前后说的是一个人。
  “说什么呢?”
  她略略思考着这个时间段的自己会有什么事和陛下扯上关系,不一会儿就有了答案,并且和兄长道出的话不谋而合。
  “阿嫣年纪也到了,舅父已决定把你许给言家的……长公子,言时。”文宣楚瞧自家小妹微微拧起的眉头,连珠炮地加了好几句,“这人你也是见过的,一表人才、满腹经纶,是不可多得的良配,你啊……”
  兄长为了促成他们,还真是什么好话都毫不吝啬地说出口。
  那模样像极了市集里推销的小贩,她不禁为之失笑。
  “阿兄,你漏了一句,他是你最要好的发小。”而面对如此积极的文宣楚,文容媛只给了句笃定的答复,“陛下赐婚是么?我嫁。”
  
 
    
第2章 其之二 暗敌
  “不只这些,他还对阿嫣你……”文宣楚见她爽快地点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笑逐颜开道,“诶,你答应啦?”
  文容媛轻轻颔首:“嗯。”
  “唔,虽然话是这么说,你可万万别委屈了自己。”文宣楚困惑地摸摸下巴,还是不大放心地道,“如若阿嫣对此安排心中有怨,为兄觉得,还是和舅父提一提——”
  “……长兄,我是真的心甘情愿。”为了取信于兄长,文容媛只得认真地重复一回言时的好处,“正如阿兄所言,言家长公子雅有风采,兼之沉毅可靠,绝对是嫣儿的良配。”
  “如此为兄就放心了。”
  文宣楚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眼神中还透着几分疑惑,文容媛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真的放心。
  “对了,这事母亲晓得么?”她又问。
  “知道啊,但没说什么。”提及母亲,他叹了口气,“要我说,母亲实在是……莫名其妙。自从父亲和舅父出了那点事之后,母亲就不大管我们兄妹了,你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啊?”
  “……”文容媛面色亦是不大好看,只得含糊带过话题,暗道了句自己失言。
  接下来的谈话中,他俩很有默契地避过婚事及家人绝口不提,是故气氛十分融洽。
  兄长说得高兴,文容媛索性唤棠梨佈了餐饭,就在她房里用膳了。
  文宣楚开始转移话题到洛城宫墙中的琐事趣闻。虽说大部分只是些清闲的世家子弟随意唠嗑,文容媛还是一一暗自留了心。
  她再与残存于脑海里的记忆两相比对,骤然觉察有许多后来会发生的事情,乍似毫无征兆,细细想来却皆有脉络可循。
  比如说,当今太子早在十五年前就已定下,是皇后沈如烟之养子。
  但随着几个儿子长成,卫帝秦珩态度有些摇摆,而呼声最高的东林王,在某些方面待遇竟然越过了东宫。
  太子与东林王表面上客客气气,私底下早已针锋相对,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后来新帝登基,自然是又是一阵腥风血雨的大肆清扫。
  甚至可以说,她上一世的死亡,也和这位新君有些间接的关系。
  身为郡主之女,文容媛前生自是被护得好好的,对这些涌动于暗处的事儿全然不知,直到事情爆发才瞧出了些端倪。
  如若一切可以再重来一次,她……
  “阿嫣?”文宣楚打断了她的思绪,“要不要一块饮些酒?”
  “呃——”
  文容媛话音未落,他已是吩咐道:“棠梨,去开坛酒来,要清酒。”
  ……
  她本想喊住棠梨,却来不及了,侍女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抱了个红瓦罐过来。
  文容媛不喜清酒,甚至可说是非常讨厌,况且兄长的酒量一向是极差的,浊酒尚且能干上几杯,清酒则几乎是一碰即醉。
  果不其然,文宣楚饮了两杯烈酒后便开始有些飘然,一张俊脸泛着红彤彤的光泽。
  微醺的他正在胡言乱语。
  刚开始仅是他和几位平时一同厮混的公子哥儿的风花雪月,后来文宣楚许是来劲了,竟嚼起几个皇子表兄的舌根。
  “这太子表兄啊,性子本来就不讨喜,要是再端着高高的架子惹舅父不高兴,怕是不太妙啊,嗝——”他眯着眼睛笑道,“舅父对东林表兄的生辰很是看重,邀了一群宗室子弟在宫中同乐呢。反观去年太子殿下的生辰,那可是乏人问津——”
  “长兄!”她秀眉微蹙,连忙设法引开他的注意力,“倒是说说别的吧,这些话上回都听过了。”
  不过文容媛倒是被他无心地提醒了一件事儿,几日后的东林王生辰,她应是有必要出席的。
  东林王啊,这也是个现在不见以后便见不到的人了。
  “别的啊……”
  文宣楚用带着醉意的眼眸扫了她一眼,而后竟是趴在案上,沉默了下来。
  “嗯?”文容媛顿时有些不习惯,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不怕阿嫣见笑,为兄也想报效国家,不想屈居一小小侍郎之位。”他抬起眼,苦笑道,“像琮表兄那样,就挺好。”
  “哪里好了,他不过就是个靠关系上位的纨绔——”她不禁不悦地反驳。
  “哎呀,怎么这么说?”文宣楚抿起唇,张开手比划道,“琮表兄可是咱的好兄弟,你这么说为兄要不高兴了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