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连大姨妈都涌不出来。
目视她一张脸白成纸分外小可怜的沈沉衣心间一动。
算了，何必对她这么苛刻？从前是个皮小子身份的时候都舍不得动，何况现在……沈沉衣神色莫名地在她身上瞧两眼又挪开视线。
他叫来太监，又把谢昭从地上搬到椅子上。圆滚滚的世子被包在铺盖里，还没从惊恐的情绪中走出。
“你说你要机会。”皇帝开口，云淡风轻宛若在安排一件像吃饭一样简单的事情。“朕给你机会，自由选择。”
咦？精神猛然一震的谢昭抬头，激动的满含热泪，“真的？！”那老娘要选择快乐自由地老死！
太监已经下去，殿内就剩两人外加一串特殊的美人。沈沉衣一展手，先是示意那几位老老实实站位的姑娘，再接着回手理了理衣褶子。
“这两个选择，你想如何？”
完全懵逼的谢昭：神马两个选择？她明明只看见一个！跟重量级美女欢度一天被碾压成人纸！他一定是想弄死我！
她狐疑地望向沈沉衣，用着渴求知识的期待眼神，表示自己的一头雾水。
沈沉衣微笑地有几分残忍，“朕的身边还缺个人。要么左，要么右，端看你如何选择。”
老娘不想跟这些天仙搞百合，而且她敢打包票，要是选了那些美眉们沈沉衣一定让她生不如死……可是‘朕身边缺个人’更惊悚！
谢昭的脸更白了。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这么高强度的紧张，一惊一乍，估计那才蹦跶个半天的大姨妈不仅吓得现在不来，以后也来不了。
“臣……”要哭出来的谢昭未语凝噎，神色凄惶。
沈沉衣似乎有几分不忍，却还是冷淡道，“朕给了你机会。”
半晌谢昭还是没有说出选择，只垂着头宛如抗拒。皇帝等了许久。沉默中有种冷意在两人间蔓延，无形之中好像发生着对峙。最后连那一串乖乖做背景的美人都站不住了，个个双腿打颤背心冒汗。
逼了半晌也没得到答案的沈沉衣率先打破沉寂。他挥手退了几个女子，从榻上站起，一步一步像踩着谢昭绷紧的心跳而来，气势冷凝又咄咄逼人。
他走过去，谢昭抬起头，一脸憔悴俨然崩溃过。
“臣不想做太监。”她委屈道，表情颓丧屈辱至极。反串男角都那么难，何况是不男不女混体大集合的太监？太监跟帝王，那难度，岂不是要上天？！
沈沉衣完美的霸气表情啪叽四分五裂，脸黑如锅底，“谁跟你说过让你做太监！”
“是你说你身边缺个人。”皇帝身边，皇帝身边站着的不就是总管吗？
她难受还没过，也不想放弃据理力争的机会，反正都已得罪，也没必要小心翼翼。“可太监总管这身份，又累又难完全不讲人权还搞歧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良久没有得到皇帝的回答。谢昭凝神一看，沈沉衣的神色，有点像看神经病。
“谢昭。”
“在。”
皇帝抚额，暗想这安排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身边缺的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妃子，为什么会有太监总管这职业来抢戏？！
是她在装傻，一定是！简直岂有此理，可恶。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难道一定要开口一字一句说出来？！她脑子不是灵光的很吗，非要装疯卖傻。
“可不可以……”正在这时候，谢世子又开口了，期期艾艾。等沈沉衣暗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坦荡至极道，“让我换个衣服？”
大姨妈什么的……你懂的。谢昭的眼神再直白不过。
沈沉衣：“……”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正在疯狂码字，结果电脑崩盘了，重装了系统也不行，键盘没办法打中文，连数字都输不正确，标点符号也是，大小写它自个儿想换就换，一鼠标就圈一大片文件……我连键盘都扣了一个个检查了还是不行，尼玛才用三年thinkpad，当时花大价钱买的，这么戳，让老娘说什么好，有句粗话真是不想讲。
第83章 戏多
号外：谢世子违逆圣命惹怒皇帝惨判宫刑要变太监！
顾元恒：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叫你良心丧尽作奸犯科还最有理！我收拾不了你总有人收拾你！哈哈哈哈变太监……吓不死你！
仰天狂笑大叹天道好轮回的顾元恒抹了抹眼泪。
“阿昭不仁, 我可不能跟着不义。”顾公子琢磨着，“现如今宫女贵人都这样传，消息跑得如此之快，看起来皇上真是气急了。”
估计一怒之下理智全失才会有这么惨无人道的判决。毕竟谢诨夫妇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他们仨一起长大, 谢昭再过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原谅他？
满城疯找, 那小混球一计调虎离山后居然没去浪迹天涯反倒偷偷躲回世子府看大家笑话，任谁被耍后捉住现形都会暴跳如雷。他原本第一时间就赶去准备凑个热闹，义愤填膺趁机报复谢昭，不成想圣上居然拒绝任何人的探视, 后面连去几次都没成功。
当着谢昭颓丧萎靡的面幸灾乐祸没找着机会，只能偷着遐想一会子解恨, 还真是有点遗憾。不过转念一想，谢昭这小鬼固然该罚，但气急败坏的皇上也不可能真把先帝亲封的世子变总管，僵持着也得找个台阶下。
看来, 这台阶是正等着本公子去帮忙铺就。得，还是去劝劝吧。顾元恒合计着。
他一进宫，这次沈沉衣果真没呵斥他回去待着。
因为沈沉衣也正在气头上。
皇帝有点发挥失常，昨夜一宿加早朝都有点不在状态，脑子里还在想着谢昭的种种事迹, 从她女扮男装流连声色犬马的假混账到各种坑亲友毫无愧疚心的良心丧尽，沈沉衣统统回忆遍，时而心痛世子欺君的战战兢兢, 时而恼恨她不分亲疏拒人千里，时而又大喜于堪破真相，继而又不愉对方竟然瞒自己如此之深。
少男怀春，满朝闻见恋爱的酸臭味不知所以，只见皇帝神情如抽风。
不用搞断袖，沈沉衣也很高兴。但是他俨然小看了谢昭的战斗力。
只是一个早朝没注意的功夫，他让谢昭当了太监总管的消息不胫而走，不仅宫里的人议论纷纷，连宫外都开始疯传。
先皇去后，原来的太监总管还在宫里，早朝散后，老太监突然如丧考妣的要告老还乡，沈沉衣发觉不对追问，才得知谢世子一夜之间又给自己加了戏。
原来昨日沈沉衣一恼，丢下谢昭学习识时务自己想通，太监总管德福被留下来看住谢昭。哪知垂头丧气的谢昭只意志低沉一会子，人家太监公公才好心劝慰一句，扒着被子窝在榻上一副被逼良为娼的谢世子就突然间锁定目标死死瞅着德福公公。
“公公……”谢昭幽幽看着总管，叹了口气。
德福慈祥地哎了一声。毕竟谢世子身份尊贵长得也似仙童年纪也才那么大点，宫里稍稍圆滑点的人物都知道要对这祖宗言辞注意点。老太监应一声，非常关切的问世子有什么需要。
谢世子又叹了口气。半响，搓着一角铺盖表情挣扎。
“我有个问题……”榻上的少年可怜兮兮地，想问不敢问的怕样。
“世子请问，老奴必定言无不尽。”这么无辜又纯良的世子看着跟个孩子样可怜可爱，老太监一个没把持住心里慈爱泛滥。他要是有后的话，孙子应该也是这般年纪，必定要叫家里如珠如宝的宠爱着。
德福有点走神。
“我有点想问一下，假如有一个从前喜欢拈花惹草的人她……”少年拖拖拉拉地没了后文。
德福耐心等了又等，还是没能等到世子鼓起勇气说话，他只好主动鼓励一下，“世子，下面呢？那个人怎么了，您继续讲啊。”
“下面？”无辜可怜的世子用无比幽怨凄绝的眼神看着德福，德福一抖，世子伤心的道，“她下面没有啊……”
没有蛋蛋但反应过来的老太监倒吸一口凉气。连在场的宫女小太监们眼珠子都快惊掉。
怪不得谢世子脸白如纸气若游丝，还一副生无可恋的颓废绝望，他本能的看少年裹在被子里的下半身，替对方又蛋疼了一下。
可怜的世子。皇上怎么这么狠毒！连这样的孩子都下的去手，谢诨夫妇不发疯才怪！
谢世子凄凄惨惨戚戚地咬着被子，语音有点含混不清：“皇上说他身边缺个人……所以那个人没机会拈花惹草了，你的位置也眼见着要被人取代了……公公，你懂吗？”
老太监唰的也跟着脸白如纸。“老奴……都懂。”
从前新皇帝还是皇子之时就跟谢世子风传不正当关系，面冷的七皇子也没见出面反驳个几句，连太后提起谢世子都要顺便提一提七皇子把语气搞得无比意味深长，当时大家就觉得说不准真有猫腻！
但谢世子是匹拴不住的野马，根本没见多钟情皇子，成天花丛里乱串，皇子也没显出郁愤整个风轻云淡，这种猜疑因此淡了几分。德福也纳闷过这是个怎么复杂的关系，今次一看谢世子的遭遇，猛然反应过来。
原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当初先皇谢氏夫妇罩着，七皇子下不了手，求而不得又心生妒恨只得暗暗压抑，今次一朝登上九重天就立马翻出小本本算账，不择手段地把人绑进宫里来困为禁/脔，还心狠手辣地直接切掉人家拈花惹草的作案工具以摘掉头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皇室的人，一个个果然够狠！
察觉自己知道太多的人精德福心中哆嗦不已。
先帝驾崩七皇子上位已经是大戏，睁只眼闭只眼的德福公公小心翼翼保全自己，待新帝登基他还稳稳坐在总管的位置，正想着得以善终，不成想，又知晓一桩宫廷丑闻！皇帝迟早会对世子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身为消息灵通的太监总管，他哪里能保证不露出一点知情的痕迹！前头皇帝还愿意容忍他，后头说不定就简单粗暴直接做掉！
思及此，顾不得可怜的谢世子，老太监急忙道，“世子您有什么需要只管跟这些奴才们讲，老奴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先行告退。”一个灵活的窜身，德福公公飞快的遁走。
正咬着被子心情郁闷的谢昭来不及回答，对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由得怒从心起，“你跑什么跑！本世子都还没说完！不就是抢你一个总管的位置吗！谁特么愿意跟你竞争上岗！你还没跟本世子讲讲，太监总管是站着还是蹲着撒尿，有没有专用茅房，会不会被人围观……”有没有点同情心，一听要抢自己位置就跑的飞快，找上司诉苦比逃命还有速度！
满屋子宫女太监噤若寒蝉。
糟了……一不小心知道的太多。这大概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当然这一切沈沉衣并未知悉的清楚。若他在场旁观，也只能感叹一句：谢昭就是有本事搞砸所有事情。
原本想个由头再给谢世子改头换面恢复女子身份相当简单，但就是这么不经意间，谢世子强行给自己加了命途多舛的复杂戏份，搞得后续处理也跟着复杂得不得了。
比如，早朝后，就有朝臣结队而来，本着忠言直谏的品质，开始指责皇帝做事太过有损圣明会让列祖列宗蒙羞。可怜一无所知的沈沉衣听到最后，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大戏。
传言中逼良为娼把谢世子这样那样的人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犯下人神共愤的错事，甚是可悲。
但饶是咬牙切齿，还得肝疼地面对口若悬河的一众爱卿，默默挨个听完逆耳之言。
朕明明什么都还没做。真是岂有此理。
中途太监通传顾元恒来请求探视谢世子，沈沉衣本来不允，来谏的大臣立马用谴责的眼神凌虐皇帝。
“世子此番遭受非一般的不幸，想必内心痛苦不已，说不得已心生轻生的念头，顾大人和世子感情向来要好，此番探视也好开导一番。”
“正是正是。”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追究过去也是徒劳。还请圣上念及谢将军的劳苦功高忠心耿耿，勿要犯下更严重的错误让天下人都寒心。”
吃了哑巴亏的沈沉衣：“……”
他要张嘴骂出‘谢昭生来就没带把’的话，这帮子老不羞肯定又要反过来说他指鹿为马，或者干脆以头抢地哭喊‘不得了了圣上神智失常都得癔症了’。
忍了又忍的皇帝感觉肺都要气炸。在一众老头‘孺子可教’的眼神中，他黑着脸点头准了顾元恒独自去霜河殿看谢昭。再接收到爱卿们‘皇上还有救，大家再加把力’的欣慰目光后，沈沉衣觉得无比心累。
此时此刻，他无比怀疑自己是不是病的不轻，怎么会看上谢昭这么个麻烦。
顾元恒的待遇也没好到哪儿去。
因为他见到裹着被子垂头丧气的谢世子时，她慢吞吞抬头，见到是他，突然两眼放光。
“元恒兄，你是来让本世子践行诺言的吗？”谢世子好像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完全不知何意的顾元恒：诺言？什么诺言？
榻上的少年娇羞一下，苍白的脸蛋儿蕴出两抹红晕，淡淡地宛若朝霞，分外可爱。谢世子松开抓被子的一只手，作风情万种撩了撩长发，还抛了个让人鸡皮疙瘩摁都摁不住的媚眼。
“小样儿，人家还不知道你！”娇滴滴的软音从顾元恒认知中‘天仙长相野兽做派’的谢世子口里吐出。
恍如亲见怡红院拥有性感嘴唇迷离妩媚眼神的头牌花魁，放浪撩起裙子，却露出……一双汗毛茂密的白腿。
顾小哥当场被伤到瞎了眼睛聋了耳朵。
更大的暴击却还在后面。只见那少年托腮悠悠深情问道：“元恒兄，你忘记我俩当年在荒山野岭的誓言了吗？”
“兄弟当头义字当先。如果本世子变成个女人的话，第一时间一定要先让你爽爽啊。”
谢世子吹了吹刘海，俨然一副‘时候到了就该吃饭’的自然，非常真诚地伸手邀请基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不，咱现在就爽一爽？”
听出当年‘鸡不可失失不再来’味道的顾元恒瞬间石化。
什么？！难道皇上真的把阿昭那个了！
